秀明嘆道:“她是前天剛來瞬美當侍女的,名字我都沒記住。掃地時不小心把衣兜裡一張破紙掉出來瞭,剛好三小姐路過沒註意看,從紙上踩過去。結果她居然就和三小姐嚷瞭起來,說那張紙是寶貝,不能踩的。”
我不禁笑道:“這還真是聞所未聞的怪事,為一張紙跟主人吵鬧起來。不過,也許那紙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吧……”說到這裡,忽然觸動一樁心事,忙停下手中的活,問道:“是什麼紙啊?”
“就一張普通的硬紙吧。上面寫著字。”
“什麼字?”秀明笑道:“你問這麼多幹嘛。好像寫的是‘辰’字。”
“呀!她是不是叫水蓮?”
王莫愁應聲道:“對,她叫水蓮。怎麼?是你親戚?”
我和小姐哆哆嗦嗦拿出自己的分別留念,一張“日”一張“星”,王莫愁頓感意外,問道:“這是什麼紀念品麼?”
小姐懷著對夢輝往事的無限眷戀說道:“莫愁姐姐,還記得夢輝倒閉吧。人們都棄我而去,隻剩三個侍女陪我。最後無法生活,又有兩個侍女走瞭,為瞭日後還能互相辨認,我們四個人分瞭四個字作為紀念,日月星辰。辰就是水蓮。”
紫陌失驚道:“月就是銀月姐姐瞭吧?”
小姐使勁點點頭:“是。可至今沒有下落。”
王莫愁忙說道:“秀明,你去外面跟三小姐說一聲,那個水蓮我還有用,先不要處置,留在這裡。”
“從命。”
有幸遇到王莫愁善解人意,成全我們故人相見。我們跟著紫陌和王莫愁走出小店,送她倆上車,又親眼看著霜兒、秀明扶著王莫悔上車,王莫悔把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踢瞭出來,然後汽車揚長而去。
如我們所料,這個女孩身材矮小,小臉小嘴小胳膊小腿,乍一看以為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沒錯,她就是夢輝當年的小侍女水蓮。我和小姐急忙上前拉起水蓮,四目相視,悲喜交加,三個人都哭瞭。水蓮抹著眼淚說道:“小姐,你們這些年都去哪瞭?我一直都在找你們,一直都找不到……”
“我和雪兒四處流浪,居無定所,最近剛剛穩定下來。你呢?離別以後幹什麼去瞭?”
“哎,離開夢輝我才知道,原來做個丫鬟是很幸福的事。這些日子我是受盡瞭欺負啊,嗚……”我忙給她拭拭淚,說道:“別哭,到這裡就是到傢瞭。先跟我去洗洗臉,吃點東西,慢慢說。”
我們把水蓮拉到店裡,秀娟和美芙早就聽我們介紹過水蓮,都熱情招待,給水蓮擦擦洗洗,吃瞭早飯,問起離別後的事,水蓮嘆道:“離開夢輝,我覺得不能做侍女伺候別人瞭,就在無常市找活幹,結果處處都不要我,我好灰心啊。想瞭半天,還是伺候別人的料,所以我又去瞭副市長傢,給李小姐做婢女。
“可是我在那裡身份很低,隻能做婢女的婢女。那時,我都沒怎麼見過李小姐的面,一直都在服侍她手下的大丫鬟冷馨。每次冷馨換班下來休息,受瞭李小姐的氣,就肆意拿我出氣虐待。也不知道挨過她多少鞭子,被她騎著跑過多少圈。有時還會故意光著腳去外面散步,整個腳底都是黑色以後讓我舔幹凈……總之把她能想到的方法都用在我身上瞭。後來,副市長被逮捕,他傢一下子就垮瞭。真應瞭那句話,樹倒猢猻散,不但我們大小侍女都散瞭,連李小姐都無法過活,投奔別處去瞭。離開她傢,我在無常市漂泊不定。後來,甚至,被介紹到一個酒店去……做賣身女孩。”說到這裡,水蓮滿眼淚珠,不再往下說瞭。
小姐心疼的把水蓮抱在懷裡,安慰瞭好久。美芙說道:“既然王小姐說把水蓮留下,那麼水蓮先在店裡住著吧。看你瘦成這樣,先好吃好喝休息一兩個月再說。”
水蓮默默的流瞭一會淚,說道:“好的,先不說這些瞭,還有個事要告訴你們。一個月以前,我見到銀月姐姐瞭。”
“噢?她在哪兒?”
“是在街上遇到的。她一身白色侍女服,可漂亮瞭。可是當時街上太喧嘩,我喊瞭她好幾聲都沒聽到,又沒有追上她,所以錯過瞭。”我看到小姐失落的樣子,忙笑道:“既然水蓮都看到她瞭,可見她沒走遠,大概就住在附近吧。早晚我們能找到銀月姐姐的。”
“希望如此吧。”
自此,水蓮就住在服裝店裡,和我們同吃同睡。大傢都是好朋友,我們戀足的秘密也不瞞她。水蓮受盡欺侮之後回到小姐的身邊無限欣喜,情願給小姐為奴,我們看到,在奉小姐為主人時,在恭順的為小姐揉腳、舔襪子時,水蓮也表現出瞭被奴役的快樂。而且,她並不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