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那一年,有一名大約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哭泣著,哭泣的原因是她剛剛得到的新玩具“一隻兔子佈偶”被人給搶走瞭。雖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隻兔子佈偶,但是對於貧困人傢的小女孩來說,這隻由母親親手所縫制的兔子佈偶已經是她無比珍貴的寶物。
“還給我!那是……那是媽媽好不容易幫我縫出來的……我的生日禮物啊!”小女孩沖向瞭比她高大多瞭的一名男孩,但是反而被那名搶走自己佈偶的男孩給推倒在瞭地上。
這也不意外,因為從小女孩那瘦小的四肢以及身軀來看,誰也不覺得她能夠從比她大一個頭的男孩手中搶回自己的寶貝。“弱肉強食”,這是世界的法則,即使是小孩子的世界裡也不會例外。
“嗚哇哇哇哇……嗚哇哇哇哇……”被欺負的鼻青臉腫,身上穿著骯葬破敗的灰色佈衣,小女孩無助的跪坐在小巷裡嚎啕大哭著。無力的她,最終隻能夠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自己的悲傷情緒。
這裡是一處叫做吉佈列城的小城鎮,除瞭這裡的領主“吉佈列傢族”以外,居住的大多是貧窮人傢。這裡的小孩子們從小開始就要進工廠工作,隻會瞭賺那一點點微薄的薪水以應付那龐大的賦稅。因為如此,小孩子們大多沒有玩具可以玩,那是隻有貴族人傢小孩才有資格擁有的奢侈品。
這一隻兔子玩具,小女孩親眼看它從一片片的佈匹還有一團團的棉花球,在母親的巧手之中慢慢變成瞭現在的樣子。雖然不是很精美、雖然不是很可愛,但是那是母親滿滿的心意!那是母親給予自己的愛情!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為珍貴的寶物!
小女孩哭泣的不僅僅隻是自己心愛的玩具被搶走這麼簡單,有的是更多的心疼、對於眼前男孩們的贈恨、以及對於自己的無力。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這麼壞?為什麼自己這麼無力?為什麼要讓自己遭遇到這種事情!
在哭泣的小女孩對面,是四個年紀相差不多的男孩,正是他們從女孩的手中搶走瞭這個並不起眼的兔子佈偶。
“什麼啊……這種醜不拉機的佈偶到底有什麼好的?還一副很寶貝的樣子,你腦子有問題嗎?”
“哈哈哈哈哈哈……醜女孩大概也隻會喜歡這麼醜的東西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醜的佈偶,吉佈列傢族的小姐真的會喜歡嗎?”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說不定她漂亮的佈偶已經玩膩瞭,正好想要玩這種奇怪的佈偶呢。”
“反正我們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送瞭,就用這個來充數看看吧!如果小姐喜歡瞭,說不定還可以收我們當她的侍衛呢!”
在這一瞬間,名為雷琴的小女孩明白瞭眼前的四個惡霸為什麼要搶走自己的寶物瞭。據說吉佈列傢的大小姐即將前往不知道在哪裡的“皇傢海軍學院”就讀,而吉佈列傢族正打算招募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小孩,成為吉佈列小姐的仆人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原本這件事情應該跟自己沒有任何關連的,一直到這四個惡霸想到找“禮物”來討好吉佈列傢的大小姐為止。
“媽的!我再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瞭!”
“沒錯!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一起成為吉佈列小姐的傢侍,然後和大小姐一起去真正的大城市!”
“不……不要……”雷琴握緊瞭小小的拳頭,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速,內心出現瞭與憤怒同樣等級的害怕。如果母親送給自己的佈偶真的被他們給送給瞭大小姐,那麼……那麼可能就真的再也拿不回來瞭!
“那是我的寶物……我最重要的寶物!絕對!絕對不能給你們搶走!”雷琴在度沖瞭上去,小小的拳頭朝著高大的男孩揮瞭出去。
“白癡!”帶領的男孩一拳將雷琴給撂倒:“既然已經被我搶過來瞭,那麼這個東西就已經是我的瞭!沒有力量的人是沒有資格擁有寶物的,像你這種弱者還是乖乖的躲進媽媽的懷裡哭吧!”
男孩看著倒在地上哭泣的雷琴,表情不屑的大笑著:“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瞭?誰的力量最大,寶物就是屬於誰的!這就是世間的真理!知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誰的力量最大,寶物就是屬於誰的?”突然之間,一道陌生的男孩聲音在此地出現,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哈哈哈哈……這句話我還挺喜歡的。那麼……這個寶物就是屬於我的蘿?”
雷琴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孩,他有著一頭棕色的短發,金色的眼眸散發著讓人印象深刻的自信光芒。嘴邊的嘲諷微笑就像是在譏笑著那些男孩的自以為是,而在下一刻……
陌生男孩已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揮出瞭自己的拳頭,在惡霸男孩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之下將拳頭砸進瞭他的腦袋。“砰!”的一聲,首先是彷佛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接著是看到那名最為健壯的惡霸男孩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飛瞭出去,而原本被他拿在手中的佈偶則是軟呼呼的掉在瞭地上。
“我操你是誰啊!”
“幹爆他!”
其馀的三名惡霸男孩對著陌生男孩一擁而上。此刻雷琴的目光完全不去註意那掉在地上的佈偶,在她的視線之中隻看到那名陌生男孩面帶微笑的將其馀三名惡霸男孩單方面的凌虐痛毆。
“砰!砰砰!砰砰砰砰!”拳拳到肉的聲音傳進瞭雷琴的耳中,陌生男孩的矯捷身影、陌生男孩的自信笑容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此時此刻都深深烙印進小女孩的心中。
永遠也不可能遺忘。
一分鐘之後,陌生男孩踩著惡霸男孩們倒在地上的身體,撿起瞭在地上的破敗兔子佈偶。
“用這個東西就可以成為吉佈列傢小姐的傢仆嗎?哈哈……倒是有一試的價值。”在自言自語完之後,陌生男孩便拿著兔子佈偶想要離去,竟然是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註意到那跪坐在地上哭泣著的小女孩。
“等……等一下!”小女孩喊瞭出聲。
“嗯?”陌生男孩回過頭來,用那金色的眼眸冷冷看著小女孩。
在那冰冷的眼神裡面,雷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感存在,這讓她突然對這個男孩感到有點害怕。
“你叫做……什麼名子?”
“傑倫爾。”
“那個兔子玩偶……是我的!”即使如此,雷琴依然是搖搖晃晃的站瞭起來,然後對著男孩伸出瞭手做出瞭討要的動作。
“把它還給我。”
“哈?”傑倫爾微微睜大瞭眼睛,接著露出瞭嘲諷的笑容。“你看到我腳底下的這些人瞭嗎?”
傑倫爾用手指比瞭比被自己給踩在腳下的男孩們。“你的寶物被他們搶走瞭,所以寶物就變成他們的瞭。而我又從他們的手中把寶物搶瞭過來,所以現在……寶物是我的瞭!知道瞭嗎?這、是、我、的!”
雖然傑倫爾打敗瞭四名惡霸男孩,但是他也隻是一個更強的惡霸而已,看起來完全沒有把兔子玩偶還給雷琴的意思。
“才不是!才不是這樣子!那是媽媽給我的……那是……”雷琴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伸出去的手依然是直直的舉著。
“……它對你很重要?”
“嗯!”
傑倫爾此時才第一次打量著手上的兔子佈偶:灰色的粗質佈料,在一陣陣的拉扯之後,已經出現瞭好幾處裂口、露出瞭裡面的棉花。用黑色鈕扣做的兔子眼睛已經掉瞭下來,看起來實在是慘不忍睹。
“哈哈……這看起來也的確不像什麼寶物。”傑倫爾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著:“是啊……所謂的寶物,其實也是因人而異的。一些像垃圾一樣的東西,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最珍貴的寶物。反之亦然,就算再怎麼貴重的東西,對於某些人也像是垃圾一樣。那麼……什麼才是這世界上真正的寶物呢?”
此時此刻,雷琴聽不懂傑倫爾所說的話,除瞭接下來的這一句。
“這隻兔子已經是我的戰利品瞭,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把它還你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雷琴再度失去瞭理智的思考,完全不記取教訓的舉起瞭拳頭,奮不顧身的欲往傑倫爾身上捶瞭過去。
“但是如果你也成為瞭我的東西,那麼把這隻兔子寄放在你那邊也不是不可以。因為你和這隻兔子,全部都是我的所有物。”
雷琴縮回瞭拳頭,但是卻停不下往前沖的慣性,在下一刻就像是整個人撲進瞭傑倫爾的懷中。
在那之後,傑倫爾將雷琴作為“禮物”送給瞭吉佈列傢的大小姐。在大小姐給看中之後,兩個人成功的成為瞭吉佈列大小姐的專屬傢仆,並且隨著大小姐前往遠方的帝都皇傢海軍寄宿學院。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在海軍學院學習的十年就這樣匆匆過去瞭。
在這十年之內發生瞭很多故事,包括傑倫爾如何成為校內第一惡霸、痛揍那些傢世背景龐大的貴族少爺。包括大小姐如何愛上自己的傢仆、被傑倫爾冷漠的態度給迷得死去活來。包括傑倫爾如何用手段給自己和雷琴擺脫仆人的身分,接著弄到正式學生的位置,以及各式各樣的事件。
那一天,是海軍學院的畢業典禮,所有的畢業生在畢業之後將正式的進入海軍部隊開始服役。而在此之前,則是照慣例讓學年度成績最頂尖的畢業生上臺發表畢業感言。
二十歲出頭的傑倫爾身穿挺拔的海軍制服,踩著緩慢的步伐慢慢走上臺,那傲慢的步伐以及不屑的神情徹底的吸引瞭全校學生的註意力。
“天啊……今年的代表怎麼會是那個超級不良?”
“不是吧?怎麼可能會是他?學校那邊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吧?誰叫他的成績是全學院最頂尖呢?哼哼……隻要成績夠高,就連不良也可以站上海軍學院的講臺啊,沒有想到學校竟然也墮落成這個樣子瞭。”
“算瞭,現在就讓他在威風一下吧。等到下部隊之後,自然就會有學長前輩來教訓他瞭。以他的那個不良人品和個性,到時候肯定免不瞭讓他吃苦頭的!嘿嘿……我們就等著看吧。”
諸如此類的評論聲充斥在禮堂裡的每個角落。不僅僅隻有學生,就連師長們也是談論著類似的話題,不曉得為什麼學院高層竟然會讓這個出瞭名的不良成為畢業生代表。
雖然傑倫爾的頂尖成績確實擺在那邊無可撼動,但是他鬧出的鬥毆事件也是同樣無人可超越的。
在臺下的吉佈列大小姐、雷琴,以及傑倫爾其他的朋友們則是略微有些興奮的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他,不知道這一次他又將搞出什麼大亂子出來瞭。雖然傑倫爾因為個性的關系樹立瞭不少的敵人,但是也是因為這樣的個性,他的朋友們卻是一個比一個還要死忠。
“咳咳……咳咳……”就在此時,講臺上的傑倫爾說話瞭。“我想說的話不多,重點隻有一句。”
漸漸的,臺下的嘈雜逐漸的安靜下來。雖然還是有很多人對著臺上的傑倫爾抱持著不屑的態度而批評著,但是手拿麥克風的傑倫爾依然能夠將自己的聲音壓過那些人的嘈雜聲。
“我想說……”傑倫爾金色的眼瞳掃過瞭底下整場的同學。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喜歡自己的、或是不喜歡自己的老師,那些欣賞並且想要招攬自己、或是狗眼看人低的學生傢長。
然後,傑倫爾露出瞭無比燦爛的笑容,並且將那一句話說瞭出口:“在座的各位,全部都是廢物!”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臺面下的群眾們沸騰瞭。各種叫罵聲此起彼落,就連傑倫爾的朋友們也全部都露出瞭錯愕的神情。
“從今天開始,老子會成為這個時代最強的海盜!”傑倫爾站在瞭臺上,然後朝著底下的所有人比出瞭右手中指。
“就在今天,我即將出航!我會踏遍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搶奪最珍貴的財寶!”
“來抓我吧你們這群廢物!如果你們辦得到的話。不過就憑你們這些隻出一張嘴而沒有半點實力的廢物們,是不可能抓到我的吧?哈哈哈哈……”
傑倫爾狂傲的大笑瞭出來:“廢物們、垃圾們、像蛆蟲一樣惡心的活著卻又自視甚高的各位,來抓我吧!老子的目標是全世界最大的寶藏!如果你們跟的上我的腳步,就來抓我吧!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的幹掉,向這個世界證明你們的無能!”
大量的畢業生沖到瞭臺上,並且對傑倫爾發起瞭攻擊,看不下去的師長也朝著傑倫爾發起瞭攻擊。
然後,傑倫爾打敗瞭所有對自己發動攻擊的人,接著獨自一人大搖大擺離開瞭他這個生活十年之久的海軍學院。
這一天,傑倫爾做出瞭徹底突破以往紀錄的出格行為:海軍當期成績最頂尖的畢業代表竟然當眾宣示要成為最強的海盜!不僅如此,而且還展示瞭無與倫比的強勢實力,以壓倒性的可怕力量徹底輾壓瞭當時在場的學員以及師長。
雖然之後這個事件被徹底封鎖瞭起來,變成瞭不能說出口的機密事件,但是這赤裸裸的恥辱是無論如何都洗刷不去的。傑倫爾海盜生涯出道的第一天,就奪走瞭皇傢海軍學院第一個寶物:名為“榮耀”的寶物。
包括傑倫爾的朋友在內,沒有人能猜到他竟然會這麼做。沒有任何的夥伴,傑倫爾一個人駕著早已準備好的小船,航向那無邊無際的浩瀚大海。掛上專屬於他的海盜旗,開始書寫自己的傳奇。
那一天,雷琴是多麼想跟傑倫爾說:“就算是當海盜也無所謂,帶著我一起走吧!”
但是,傑倫爾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雷琴是多麼想要沖到傑倫爾的身邊,告訴他:“我想要跟你一起走!”但是,機會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流逝瞭。等到雷琴在那一場混亂之中回過神來,傑倫爾的身影早就已經遠遠離去……
他的眼中,永遠都隻有寶物。
雷琴不曉得傑倫爾到底在追求些什麼,但是她知道:如果想要再見到傑倫爾的話,隻有一個唯一的一個方法。
成為海軍的上層,然後抓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