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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春宮秘戲,風流入畫

  伯虎一夜遍狎眾美,次日醒來,日已上三竿。眾美共床,這個舒腕,那個伸腰。滿衾中津香氣襲,一榻內脂膩芳噴。朵朵烏雲蓬亂,堆堆白玉擁幃。

  伯虎離枕之後,自然先向大娘子昭容問安道:“娘子,夜來辛苦你瞭?”

  昭容睨瞭他一眼,悄聲道:“妾身倒不覺得累,倒是你流瞭忒多陽精,可要珍惜自己身體。”

  伯虎臉上一紅還未來得及回話。一旁那鳳鳴忙著嬌羞替伯虎辯白道:“姐姐,你可放心,寅郎修習龍虎山玄功,這男精對公子而言,可說是用之不竭,而且陰陽調和,有益無害,小妹由艷紫阿姨處習得宮中媚術,姐姐不要見笑,這道理可是傢學淵源呢!”

  昭容高興的道:“那我就不用耽心瞭,現在還要各位妹妹多多學習,好替寅郎多生幾個兒子呢!”

  昭容瞥瞭伯虎一眼,嬌聲道:“我看唐門人丁單薄,而各府長輩個個引頸企盼,但願這媚術有用……”

  鳳鳴聽昭容如此關心後嗣問題,於是一再保證有效,同時還說,艷紫阿姨除瞭教自己宮中媚術外,同時預備在眾女生子之前,來唐門教眾女龍虎山玄功之駐顏之術。那位美人不愛保有自己那青春美麗,昭容自是不例外,聽瞭心中大喜,便要那鳳鳴早日請艷紫阿姨來唐門走走。

  此時佳人離枕而起,著服裹足,櫛沐臨妝。披繡襦、掛珠環,個個施朱塗粉,掠雲折鳳,伯虎則東邊幫這位描一下眉,西邊助那位點個朱唇,眼見個個花容月貌,耳中則聽那鶯聲燕語呼來喚去,身如穿簾燕子般又是東又是西,真是上佳之晨間運動。

  妝畢羅坐同食,早餐已畢,眾美各去忙自己的,刺繡的刺繡,養蠶的去采桑,懺悔的去念經,要請艷紫姑娘來唐門作客的去寫信,獨放著伯虎一人來到書房。

  伯虎一夜遍幸眾美……呣,好像大部分時間是伯虎躺在那兒被眾美套牢……

  無論如何,這美好之一夜,開始有昭容、秀英、鳳鳴、月琴、傳紅之初度品簫,其至連不願吃肉的九空都破戒瞭,接著又有那數女服侍之皇傢性愛享受,最後眾女過來一一單挑,挑戰的結果,若不是那鳳鳴利用天生媚體,頻頻以“我們再來一次。”使詐,否則應算是大獲全勝。

  一面想著昨夜之美事,心情一片大好,不若寫詩填詞以紀其盛,想想不妥,隻怕短短幾字記不瞭諸多風流、種種風韻;寫篇文章吧,又沒有適合處可以貼文;想來想去在這年頭,寫怎麼會過癮,非得要畫出來才行,還是用畫的吧,於是流傳於後世之春宮名作,也就這麼一幅一幅的畫瞭出來。當然啦,這第一幅也就是昨夜宮廷性愛享受極致之“皇帝臨幸圖”。

  唐寅本就擅長畫人物,特別以仕女最為見長。此番畫這春宮畫,也正是他那風流不羈之性格表現,更與他當下生活情趣息息相關,另一方面也對官場及社會之虛偽,以及大娘子昭容所謹守封建禮教大大之諷刺。伯虎那人物春宮畫,以他所深深愛戀之嬌妻美妾為本,那幅幅春宮畫更是畫得傳神,如此的維妙維肖。

  從此以後,一夜一夜的風流絕暢,一日一日之揮灑自如,竟讓他繪成瞭那十分有名一套二十四幅之《風流絕暢圖》冊頁,其中人物體態勻稱優美、削肩狹背,柳眉櫻唇,額、鼻、頷施以“三白”之獨傢特色。描繪出那俊男美女交歡之連續畫面,畫中有那各種交媾之勢子。真可說觀之怡情,習之養生足以流傳千古之最佳性教育范本。

  這畫繪就之後,乃遣唐興送至南京城去裝裱,做出橫幅手卷高約十寸,長十二尺,畫紙八寸見方;作二十四幅一套風流絕暢之典故,並於每幅畫之後襯以寫著艷詩之絹頁。手卷用綾子鑲邊,古錦為護首,最後用玉雕成別子別緊;冊頁以木夾板外裱古錦為封,裝幀得十分講究。有詞為證:

  “內府鑲花綾裱,牙簽錦帶妝成。

  大青小綠細描金,鑲嵌十分幹凈。

  女賽巫山神女,男如宋玉郎君,雙雙帳內慣交鋒;

  解名二十四,春意動關情。“

  怎知這一套《風流絕暢圖》冊頁在那裝裱期間,被一位書商看見,驚為當世傑作,於是便央著唐慶回桃花塢向伯虎遊說,以千金之資,將這《風流絕暢圖》以五種顏色做出最佳套色翻印,由於這《風流絕暢圖》人物姿態畫得十分精美,栩栩如生,使得這春宮畫,不僅在官府豪紳之傢流行,而且在民間坊肆中也十分流行,其影響直至海外,據聞東瀛一地之浮世繪,許多受到唐寅畫作之啟發。

  由於唐寅所繪之春意圖,在內容上,“愛兒級”春宮寫意,風花雪夜之類;“愛可濕級”秘戲寫實,細致入微,不僅詩畫相配,書夾插圖,在流傳面上,十分平民化,實乃每戶必備夫婦敦倫之聖經,絕非僅給一小撮人享用而已。由於流行廣,需求量大,於是這些春宮圖與秘戲圖蜂擁上市。唐伯虎那經套色翻印之半套《風流絕暢圖》,一冊子十二幅男女交歡圖就要賣上十幾兩銀子。

  唐寅之後又根據當初在揚州之風月場上尋花問柳,追歡逐樂情影,再繪成《競春圖》之春宮圖的。並將在揚洲教坊司特訓期間之經驗,繪成瞭另一套叫作《花陣六奇》之傑作。上述傑作皆為後世之《鴛鴦秘譜》所提及。

  唐寅以此賺上瞭一票,而那從中做掮客的書僮唐慶也海撈瞭一番,可真是皆大歡喜。最後那原版之《風流絕暢圖》,也不知是那位王公貴族還是那位達官貴人重金買去瞭。

  話說唐寅與那八美在桃花塢風流快活,深苦於心中之爽樂,無法與淫民共享,於是閉門繪那著名之春宮畫兒,以便流傳於後世。而在外邊的人也很想知道,唐解元這段時間做些什麼好事,看倌可就會問啦,難道在那大明一代,就已盛行那穿墻逾穴之狗仔隊,專門刺探時尚名流、俊男美女之隱私乎?

  要說這打探伯虎消息者,不是別人,卻是寧王在姑蘇一地最大之眼線那蘇州按院,為瞭回報不向寧王歸服之江南四才子是否有異常之舉,仍不時派出心腹刺探唐寅之動向,以確認他不會壞瞭自己之大事。

  一般人隻知那唐寅坐擁八位佳麗,每日看花飲、賦詩下棋,享受無窮艷福,偶爾也邀祝、文、周解元前來相會。外邊聽到這消息的人,沒有一位不暗中羨慕。

  可是寧王耳目卻希望知道更多詳情,然而自從邵道長教伯虎佈置五行八卦陣,伯虎在桃花塢左近就設瞭許多陣法,使得蘇州按院派出刺探伯虎之細作,常常是不得其門而入,而伯虎也是與八美樂遙逍的深居淺出,使得細作無法得到什麼消息,因此常受到上級責罰。

  這些細作被逼得無法,隻好用金錢來買消息,而這種做法有一天被送到外面辦事的唐慶聽到瞭,於是回來報告主子,伯虎一聽到此事,不禁心生一計,就編瞭一番話,叫那唐慶到外面去散佈,原來伯虎也不過是將自己追美的簡歷,除去那兒童不宜的部分,最後再加上自己在溫柔鄉中樂不思蜀、不問世事。想用這些話讓這些細作回去交差,自己也可免除盯梢之困擾。

  誰知道這話兒,夾雜著先前伯虎在揚州風月尋花問柳之傳聞,傳著傳著最後都變瞭調走瞭樣瞭,下面這就是有位打船的船夫叫米田共的,以一兩銀的代價賣情報給寧王細作時的話,他是這麼開始的:“說起位在咱們蘇州桃花塢的唐伯虎就令人生氣,恨不得打他們鼻青眼腫,然後再與他計較一番!”

  細作問道:“咦,你和唐伯虎結瞭什麼怨仇,卻要如此毒打人傢,毆辱斯文這罪名可重呢。”

  米田共聽瞭笑將起來道:“我和那唐伯虎是前世無怨、今世無仇,隻因他是一個偷香竊玉的淫賊,這打淫賊就不犯事瞭吧?”

  細作道:“這淫賊得要捉奸捉雙,莫非他偷上瞭你傢娘子嗎?”細作心想,若是唐寅當真去偷人老婆,這可是個大消息,可惜米田共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他冷笑一聲道:

  “哼!想要偷上我傢嘛,諒他也沒那麼大的膽,況且我傢隻有一個黃臉婆,也是非常貞節,誰也休想動她的念頭。”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恨得想要打他呢?”

  米田共嘆瞭一口氣道:“你不知道啊,他傢中八位嬌妻,一個都不是明媒正娶,完全是偷偷摸摸用一種功夫去勾騙得來,到底是啥功夫呢,還挺神秘的,一種是口舌功夫,一種是風流功夫。”

  細作一臉八卦問道:“何謂口舌功夫,什麼又是風流功夫呢?”

  米田共咳瞭一聲,清瞭清喉嚨道:“這口舌功夫與風流功夫,可是咱在載運往揚州做生意的商旅處聽來的,他們說啊,唐伯虎那一張嘴啊,隨便一說就是七個字一組的一首詩,稱贊那婊兒有多漂亮,揚州那些妓院婊兒,一個個聽瞭就七葷八素的,盡要向他身上貼,聽說他也是靠著那張嘴兒,就將人傢閨女給騙上床哩。”

  唐伯虎那伶牙利齒這些話兒,早就是舊聞瞭,細作為瞭快些聽到那風流功夫,故作驚訝道:“真厲害呀,那麼這風流功夫又是怎的呢?”

  米田共搖瞭搖頭道:“說起這風流功夫,連我聽起來都不相信,想必是那些婊兒愛他,故意將他的三分也形容成十分瞭,我且問問你瞭,你那胯下物事,在幹起事來最多有多長來著。”

  細作一聽,怎的想要打探別的消息,反倒被人刺探自己隱私瞭,便要作色道:“我要問唐伯虎之事,怎的變成你在問我的私事瞭?”

  米田共一陣幹笑道:“問你這個主要是比較,若是你沒有興趣知道那伯虎的玩意兒,咱也不用多說瞭。”

  這細作不得已,看來打探伯虎之隱私,隻得要犧牲一些瞭,於是報說最長時節,約莫五寸半左右。米田共聽瞭面有驕人之色道:“如此說來,倒要叫你聲老弟瞭,做哥哥的剛巧比你長一些,約有五寸七八。不過若是比起傳說中唐伯虎的傢夥,咱們可得要叫他一聲‘老大哥’瞭,從揚州妓院傳來的消息是,他那胯下硬起來時,最長可達八九寸,居然與驢馬的相當,那邊的婊兒可就愛死這行貨瞭。

  不過我就是滿心懷疑,幾個月來凡是有人撘我的船,我就會問他行貨大小,以決定是稱他老兄還是小弟,隻是問來問去,頂多隻有七寸,想必這八九寸必是謠傳。

  再又說瞭,一個讀書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算是胯下持瞭這麼個長鞭兒,隻忙也沒啥氣力去使它。然而可又怪瞭,揚州妓院傳來說,這唐伯虎有‘一夜七次郎’之絕技,一個晚上可以在十個女人身上打滾,你評評理,這有沒有可能?“

  細作也曾耳聞伯虎在床第間有兩下,隻是沒聽說過那‘一夜七次郎’之事,於是便與那米田共相互推敲個半天,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做出一個結論,必然是妓傢婊兒見他俊俏,便給他服下令胯下雄威而剛強之春藥,好一個晚上多陪幾位婊兒上床,想那春藥盡是淘空身子的,這伯虎在揚州三四個月間,想必身子已是外強中幹瞭。

  原本是要眼見為憑打探消息的,居然就是想當然爾的,細作記下瞭伯虎服用強力春藥,將身子淘空之紀錄。

  一番對於伯虎之議論紛紛,這細作果然在行,還記得這米田共想要打唐寅之事,於是便問有何緣故?米田共不臉不服的說道:“哼!我想我辛辛苦苦的勞碌瞭半世,積下瞭幾兩銀子,不過娶到瞭一個邋遢婆娘,像他那樣隨意幾句花言巧語,再加上傳說中那床上功夫,不費金錢,不勞心力,一點本錢不花,卻是輕輕易易的騙到八位嬌妻,你想這事公不公平?這為這上頭,我實在有些不甘心、不服氣,所以就想要打他,叫他把那偷香竊玉的好本領傳授給我,好讓我也去騙幾房嬌妻。”

  細作聽他那呆話,忍不住呵呵一笑道:“你要討人傢本事,又要去打人,別人怎會教你?我倒聽說唐伯虎八位嬌妻,都是明媒正娶,正正當當的娶來的,你休要冤屈好人,妒羨人傢而誣蔑他。”

  米田共披一披嘴,鼻子裡哼瞭一聲道:“你別幫他胡賴,他幹的事情,我肚裡自有一篇細賬,讓我說出來,叫你也好相信。”

  細作一聽看似有內幕消息瞭,於是便道:“好好,你說你說,說的詳細的話再加你一兩銀子。”

  米田共一聽到加銀子,老鼠眼一亮,笑嘻嘻的說:“你可要聽好瞭,”說到這裡,咽瞭一口氣,又搖頭晃腦一番,繼續說:“唐伯虎傢有位書僮叫唐慶,唐慶有個表兄本匠叫阿六,本匠阿六有位鄰居叫癟嘴三太,癟嘴三太又個外甥叫爛眼阿金。”

  細作忍不住的將他停住道:“怎的這樣的亂七八糟,要你講唐伯虎,提這些人做啥?”

  米田共道:“咦!你怎麼又要性急瞭?什麼事總有個來源,唐伯虎這篇細賬,是唐慶告訴木匠阿六,本匠阿六告訴癟嘴三太,癟嘴三太再告欣爛眼阿金,從爛眼阿金嘴裡,再傳到我的耳朵裡,你倒猜一猜這爛眼阿金是誰?嘿呵,老實告訴你,原來就是本人的邋遢老婆,夫妻兩人講話,自然比外人講的格外詳細,所以我也知道的格外詳細。”

  這米田共倒沒去計較,這癟嘴三太是怎的詳細講給他老婆聽的。不過細作更不在乎這些人的關系,不耐煩的話道:“我要聽的是唐伯虎偷香竊玉的細賬,你怎的老是說廢話?”

  米田共連番受到細作阻撓,也是老羞成怒道:“你不喜歡聽廢話?我也不想多嚼舌,咱們一拍兩散。”

  做勢就要走人。細作這會兒一點兒有用情報都沒得到,正尷尬著,隻得再加五錢銀子,米田共裝腔作勢瞭一會,才又重新講起:“說起這狗賊,真是一個色中餓鬼,他第一個看中瞭南京陸翰林的女兒陸昭容,他便想出一修詭計,喬裝難女賣身投靠,混入陸府。那狗賊的本領也真大,先上瞭使婢春桃的床勾引成奸,然後叫她做紅娘,一箭雙雕,居然把昭容小姐騙上瞭床。後來又改扮村姑,去到羅府勾誘羅秀英小姐,將她迷奸,連著表妹謝天香也給這狗賊迷上瞭,姐妹倆同是上瞭這狗賊的賊床,暗暗地和他訂就瞭婚約。”

  “照理說起來,這狗頭一連得瞭三位如花似玉的美貌佳人,又有春桃充偏房,也就該心滿意足,就此罷休,誰知這狗賊的心肝,簡直比蛇狼還要狠毒,在羅府上瞥見瞭一個蓮花庵的女尼九空,因見她委實長得貌美,便借著燒香混入尼庵,一半兒是這狗賊的手段高強,一半也要怪那女尼太是無恥,不知怎樣的將就一來,兩下的婚姻竟又訂妥瞭。”

  “他見弄幾個女子竟是這般容易,於是抱定宗旨,索性再覓三位佳人,湊成八美團圓,又想這幾頭婚姻,都從喬裝女子上成功。這就依舊扮著女裝,照定計劃進行,不想上天有眼,這次扮女人扮出報應,路上遇到瞭一個相國的兒子馬文彬,真是瞭得,先是扭扭捏捏逼著喉嚨,隻稱奴傢奴傢,到後來泄漏機關他便把狗臉一翻,倒說馬文彬將男作女,不生眼珠,戲弄一榜解元,隻把個沒眼珠子的馬文彬,嚇得屁滾尿流,隻得央人出來向他求情,顛倒把一個千嬌百媚的妹妹馬鳳鳴,許與這狗賊做瞭妻房,你倒想想,人傢娶一個老婆千難萬難,他卻好比是探囊取物,到東到西都是他的嶽傢。”

  “後來又偷上瞭一個田傢女子蔣月琴,到一個妓院買瞭個紅牌姑娘李傳紅,這樣連春桃當真給他八美團圓,你想這狗頭仗著他一張臉蛋子,比別人長得漂亮,又有一榜解元之名頭,憑著偷香竊玉的手段,把八位美人騙到到傢中,盡他一人享受,試想他那臭賊那裡有這樣的艷福,那裡能夠受用得長久?現在果然報應到瞭。”

  喝!這米田共平日說話顛三倒四的,談起伯虎之賬目,一口氣下來似如數傢珍一般毫不含糊,不過到瞭最後一句話則頗有玄機,細作忍不住問瞭一句道:“這唐伯虎到底得瞭什麼報應呢?”

  米田共慢慢說道:“他要偷人,人傢自然也偷他,他偷上瞭八位美人,正是偷得上勁有趣,不想在這當兒,忽然有一位無錫美人,一位常州多姣,她們倆吃瞭同心酒,喝瞭合意茶,同心合意的想把這個臭賊偷上一偷。”

  細作一想,難道是同行中也因為探聽不到情報,準備用上美人計瞭,這得要防上一防,忙催著米田共繼續說:“老兄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兩位姑娘同心協力要偷唐伯虎,那這唐解元究竟有沒有給她們偷去呢?”

  米田共見那細作問得如此急迫,便又想敲個竹杠,因道:“剛才講唐伯虎連偷八美,承你多許下一兩銀子,如今再要講兩位姑娘合偷一個唐伯虎,至少也要加個五錢銀子吧。”

  細作連連應道:“依你,依你,快講,快講。”

  米田共見敲銀子目的已達,於是繼續道:“請你想想,一個人究竟是皮包骨頭長的,能有多少精力,唐伯虎既把八房美妻娶到傢裡,每夜經那八員女將輪流著車輪大戰,無論是霸王再世,也得變成戰敗公雞。你瞧我撐得動篙,搖得動櫓,一頓能吃三大碗白飯,十個無餡饅首,三日三夜不睡也不會打瞌睡,就因為我傢裡隻有一個爛眼阿金,沒有狐貍精似的八房美妻。”

  細作一聽田米共又在講些不幹要緊的,正急的頓足抱怨,米田共又是作勢又鬧瞭好一會兒,最後再多加二錢銀子,米田共終於將話頭講完:“要是唐伯虎那臭賊,要像我一樣撐得動篙,搖得動櫓,一頓能吃三大碗白飯,十個無餡饅首,那就是這兩位姑娘也休想上他的身,無如那臭賊貪歡過度,淘空瞭身子,早已成瞭色癆,自從端陽一病,一直病到今朝,面黃肌瘦,隻剩一張皮包骨,閻王出瞭勾魂票,著落這兩位姑娘,限著時辰要把唐伯虎的靈魂勾到,一個無錫美人,一個常州多姣,這就叫做無常一到,性命難保,無論如何厲害,也隻好眼睜睜的丟下八美走瞭。”

  細作冤枉瞭好幾兩根子,終於得到瞭伯虎害瞭色癆的消息,於是回報寧王眼線蘇州按院,將這個消息傳到寧王那裡,讓他更是相信伯虎害瞭那風流病、桃花癡,再也無心於功名,越發不將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