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走廊裡又亂瞭起來,陳楚眉頭一皺,忽然一端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哎呀!季揚兄弟!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一邊說著,一邊一行人走瞭進來,曲九在前,身後是穆國良一行人。
“麻痹的……”金星上前去抓穆國良,被人攔住。
曲九正色道:“金星,虧你也是混過的,馬猴子栽贓傢夥給咱們,讓咱們窩裡鬥,你不想想看,如果真是穆國良幹的季揚,他今天會跟我來麼!金星,是馬猴子幹的!”曲九嘆瞭口氣。
想要看看季揚,不過那白佈已經蓋上瞭,曲九眼睛轉瞭轉,看到瞭陳楚,還有他身後的馬小河,他一直對馬小河很是忌憚,咳咳兩聲道:“楚兄弟也在這,正好,楚兄弟是明白人……哎!本來今天尹哥也要來的,但是……”
曲九說到這,抽泣兩聲道:“尹哥一聽到季揚的消息,就……就病倒瞭……今天我來就是看看能幫著料理料理後事……”
“不用瞭!”金星已經怒火中燒,低喝瞭一聲道:“穆國良,馬猴子我要幹死,你我也不會放過……”
穆國良冷笑一聲,曲九見呆著沒啥意思,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道:“一點心意……”
金星要把錢打落,陳楚忙接過來放到桌子上說道:“這點小意思也是季揚應得的,他給尹胖子賣命那麼久,這點點回報真的不值得什麼。”
“額……呵呵,對,對,對,還是楚兄弟是明白人。”曲九正瞭正領帶又說:“若是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助,打個電話,我們先回去,節哀順變……”曲九領著十幾人退去。
他走不打時間,走廊再次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這次是三四十人,領頭的是一個禿子,旁邊跟著一個留著陳浩南那樣頭發的打手。
正是馬猴子與刀奪。
“哎呀!季揚兄弟,我們來晚一步!”馬猴子人還沒到先大聲說瞭一句。
“媽瞭個比的!”金星又要沖上去,被黑子一行人扯住。
馬猴子朝病房裡看瞭看,眼睛落在陳楚跟季小桃身上,笑笑說:“人死不能復生,再說,人總要死的,我也不能白來,給季兄弟帶瞭點錢,送他一路走好!拿上來!”
人群分開,馬猴子手下小弟笑嘻嘻的端過來三個畫圈,還有幾捆燒紙。
陳楚抓緊的拳頭松開,松開再次抓緊。
“怎麼?想打架?”馬猴子看著陳楚咯咯奸笑:“小子,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是嗎?”陳楚忽然笑瞭,朝前走瞭兩步,撫瞭撫頭說:“馬猴子,你上次好像揍過我?”
“我糙尼瑪的怎麼跟我們馬爺說話呢!”馬猴子身邊一個保鏢沖過來,陳楚還沒動,曹雲飛沖過去一腳,踹中那人小腹。
那保鏢後退一步,捂住小腹,想再沖上來,不禁皺瞭皺眉,顯然這一腳不輕。
而馬猴子身後的刀奪這時踏步而上,陳楚身後的馬小河忽的沖瞭過去。
刀奪冷笑一聲,罵瞭句糙,見馬小河兩手抓過來,刀奪順手牽羊,抓住馬小河雙肩往下一壓,下面膝蓋猛點,一下,兩下,三下,點瞭馬小河十幾下,馬小河已經滿臉是血。
刀奪剛一松動,忽然感覺自己大腿被人抱住,隨後馬小河大喝一聲,把刀奪整個人抱瞭起來,隨後咚的一聲,像是一發炮彈似的,馬小河抱著刀奪一起撞到墻壁上。
刀奪的頭磕到墻壁,頭被磕破,鮮血留在雪白墻壁一條印記,刀奪疼的嗯瞭一聲,抬起肘部就要朝馬小河後背砸去,此時曹雲飛伸手入懷,而身後的眾人也都從身後摸出瞭傢夥。
馬猴子眼睛轉瞭轉,大聲道:“停!”
陳楚也沖馬小河喊瞭一聲:“回來!”
馬小河滿臉是血走瞭回來,而刀奪也手捂著腦袋,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馬猴子面目扭曲瞭一陣,旋即嘿嘿笑瞭:“行,行啊!有點貨啊!你叫陳楚對吧!你不是大楊樹鎮中學的麼!你給我等著……”
陳楚摸摸鼻子:“馬猴子,我陳楚喜歡低調,但今天這句話我應該跟你說,不過既然這句話你已經說瞭,我就換一句,點天燈,跟活扒皮,你選一樣?不用現在告訴我,你先慢慢想,等到時候瞭,再告訴我,我讓你感受感受滋味兒……”
“糙!小逼崽子,裝雞毛牛逼啊,季揚都不好使,你是個籃子!有種就來世紀迪廳找我,為他媽的整死你這幫小逼崽子,這是醫院,我不想在醫院打架,我是文明人……哈哈哈……懂不?糙!走瞭!”
馬猴子一揮手,手下護著他走瞭出去。
上瞭車,馬猴子罵瞭一句:“麻痹的,給我查查,那兩個小崽子是誰?能拉過來最好,拉不過來單獨廢瞭他,媽的,挺硬啊!”
馬猴子這幫人走瞭,才把金星松開,金星幾腳踹碎瞭這些畫圈,撕碎瞭燒紙。
陳楚閉上眼,喘深呼吸兩口氣,這才說道:“你們都出去吧!讓我想想!”
眾人走出病房,邵曉東拉瞭拉季小桃,也最後走瞭出去,隨後門合掩。
陳楚再次掀開季揚身上的白佈,手扶住額頭,拉瞭把椅子坐到旁邊。
控制瞭下情緒,這才低聲說:“揚子,你走瞭,我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死,我知道人是要死的,糙!我挺想你的,你他媽的走也不說一聲,我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糙!啥也不說瞭,本來我是要娶季小桃的,我們都說好瞭,你別看我色,但是我是第一個答應娶小桃姐的。
男的麼,說話就應該算數,所以,我第一次答應人傢瞭,就應該娶人傢,對吧!我知道你反對,也沒敢告訴你,這段時間也沒和小桃姐來往,但現在你放心吧!我會讓小桃姐找個好人嫁瞭,不用等我,麻痹的,你說你欠我一條命是因為我救瞭小桃姐,我救自己老婆算什麼救命!不過沒有你,我早被閆三領人幹廢瞭,我欠你的!媽的,不多說瞭,我知道是馬猴子,穆國良害的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替你報仇,反正你兄弟我肯定和他們拼命瞭!大不瞭還你一命瞭!行瞭!媽的,我這輩子也不屈瞭,糙瞭那麼多女人,死瞭也值瞭!”
陳楚說著擦瞭擦眼睛,摸出瞭一把攮子,擦瞭擦又揣進懷裡:“季揚,你是被攮子幹死的,我這把這是老疤的,我就用這把攮子替你報仇!呵呵呵,報不瞭仇我他媽也下去跟你一起喝酒去,跟你談談我是怎麼糙你妹子的,嘿嘿哈哈……”
陳楚笑瞭兩聲,哭瞭兩聲,長身站起,揣好瞭攮子,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衣襟被抓瞭一下。
陳楚一愣,停下腳步,回過頭,見季揚的手正抓住他的衣襟。
“我,我糙,詐,詐屍瞭?”
“糙尼瑪的陳楚,你敢動我妹子……”一動不動的季揚緩緩睜開眼,陳楚一下蒙瞭:“你……你,你咋活瞭?”
這時,門被推開,邵曉東,季小桃,金星三人走瞭進來,隨後進來的還有兩個醫生。
隨後門被關嚴,那醫生指著X光片子說:“看吧,就差一點點,就紮進脾臟瞭,再往前一公分這人就沒救瞭,現在趁著沒人,你們趕緊走吧,唉,得罪誰不好,非得罪馬猴子,尹胖子,你們還一起得罪……”
金星這時候掏出一沓錢塞給那兩個醫生,眼淚汪汪的連聲道謝。
兩個醫生推脫瞭一陣,最後還是收下瞭,那可是好幾萬呢。
而且他們還要偽造死亡檔案之類,也需要用些錢潤通。
兩個醫生走出瞭房間,隨後又送來瞭幾件白大褂,讓季揚從裡到外的換上。
眾人忙活著,陳楚傻眼瞭,季揚身體虛弱,嘴唇泛白,但季小桃金星駕著他,給他開始換衣服瞭。
邵曉東忙推瞭推陳楚說:“趕緊幫忙啊,這事兒就咱幾個知道,別人不能透露。”
陳楚往前湊瞭湊。
季揚看見他就煩:“滾……滾一邊去……”
季小桃白瞭陳楚一眼說:“我哥讓你滾,你就滾啊,你平時那機靈勁兒哪去瞭?剛才給我哥那報仇的勇氣哪去瞭?快點幫忙啊你!”
“啊!大哥,我來給你穿鞋。”陳楚忙笑嘻嘻的給季揚穿鞋,季揚氣得一呼吸肚子就疼。
兩人扶著季揚,邵曉東先去探路,隨後穿著醫生服裝的季揚剛走瞭幾步路就坐進瞭車裡,不過卻是疼的冷汗直流。
車子繞瞭好多彎路,最後在縣城開發區停住,這裡人不多,邵曉東先下車探路,隨後兩人扶著季揚,裝作漫步似的,來到三樓。
這是邵曉東買的一處房子,等把季揚安頓好瞭,眾人這才舒出口氣。
季揚看瞭眼邵曉東說:“曉東,謝謝你救瞭我一命,我季揚這輩子會記得的。”
邵曉東苦笑道:“季哥,你別多說話瞭,好好養傷,我昨天跟楚兄弟都說瞭,咱是一條繩上拴的螞蚱瞭,隻是沒想到他們動手那麼快,還好我手下小姐發現的早,這才把你送醫院瞭,不過……我感覺這件事蹊蹺。”
邵曉東呼出口氣,隨後又說道:“穆國良不可能殺不死你,我感覺他是故意放你一馬,不然那一攮子能給你穿個糖葫蘆,那誰都救不瞭瞭,為啥偏偏離脾臟不遠,短暫休克,然後你能恢復意識?我感覺這事兒沒那麼簡單瞭。”
季揚眉頭皺瞭皺,也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哪裡不對他也不知道。
陳楚呼出口氣說:“或許,穆國良不想讓揚子死。”
邵曉東點頭:“我感覺也是,你看,穆國良現在就像是以前的季哥,季哥離開尹胖子洗手不幹落這個下場,穆國良是兔死狐悲……呦!我明白瞭,穆國良是讓季哥活著,跟尹胖子拼個魚死網破,他要當老大!”
……
邵曉東也隻是猜測,幾人又忙活瞭一陣,陳楚就留在這個三室一廳一百多平的房子裡照顧季揚。
季小桃也在,而邵曉東敏銳的狠,在這房子四周留下很多眼線,一有發現,馬上轉移,而第二天季揚也要象征性的簡單辦一下葬禮,當然老爹老媽也要裝著哭幾聲瞭。
晚上守夜的時候,季小桃讓陳楚去守下半夜,陳楚先回去睡一會兒,季小桃陪著季揚一陣,而季揚已經瞧出妹子心煩意亂的。
輕輕說:“小桃,你去陪楚兄弟說說話,去吧,我沒事。”
季小桃揉瞭揉眼睛,忽然低下頭,咬住瞭下唇,輕聲撒嬌又害羞的說瞭句:“哥……”
季揚心疼的摸瞭摸季小桃的頭發,然後說:“陳楚是個好人,你今天非要試探人傢一次,看吧,對你負責,也對我這個老哥負責,去吧,隻要你願意,老哥不管瞭,不過,男人風流點也不是壞事,他那個東西……我們一起撒尿的時候我見過,你自己恐怕受不瞭……”
“哎呀,哥,你說啥呢你,有你這樣當哥的麼,和妹子說這種話……”季小桃臉像是醉瞭般的,升騰起兩團紅霞,不禁看瞭看陳楚開著門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