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朦朧的夜色降臨時,炮艦拉著我們的商船緩緩駛入原先停泊的海港,這個海港是總督府所在地馬六甲古城的四大軍用港口之一,位於城市的東南端。
被俘的艦長忽裡奧少校昂首挺立在船頭,我則身著荷蘭人的軍服站在他身後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西施等諸女全都換上瞭不太合身的荷蘭軍服或立於甲板上,或躲在船艙裡;蘇菲、莎妮婭和六名法國男子則被繩子反捆著站在我的身後。原來,在下午我已經使用無上神功懾服瞭這位荷蘭炮艦的艦長,使他不得不答應跟我們合作。選擇在朦朧的夜色下入港,主要是為瞭讓岸上的荷蘭人看不太真切,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
兩艘全副武裝的巡邏艇緩緩迎上前來。我知道這是入港時的例行檢查,並不驚慌,隻是通過蘇菲的翻譯叮囑忽裡奧從容應對。忽裡奧頗為識趣,在巡邏艇尚未到達跟前時,便主動同對方的兩位艇長搭起話來。
經過蘇菲低聲的翻譯,我才知道雙方的問答內容。對方問忽裡奧是否把逃犯擒住瞭,並說總督曾派瞭兩艘炮艦去接應他,到現在還未返回,問他碰見沒有,忽裡奧回答說已擊沉瞭逃犯劫持的炮艦,所有逃犯均被抓獲,同時還俘虜瞭一艘妄想救走逃犯的商船,但卻沒有碰上接應的戰艦,隨即告訴對方不用擔心,海上風平浪靜,接應的戰艦一定會安全返航。一番話頓使巡邏艇上的官兵無不歡呼雀躍,大贊總督大人英明神武,忽裡奧艦長屢建奇功。
一隊前來接應的士兵已經等候在岸上,見炮艦靠岸,領頭的隊長立即上前報告說,總督大人早就傳下話來,叫忽裡奧少校擒獲逃犯後須速速押往總督府,不得有絲毫閃失和耽誤。此事正中我們的下懷,忽裡奧更是應對有方,馬上吩咐隊長從士兵中選出兩人快馬向總督大人稟報,其餘人員則駐守岸邊,負責保護已被暫時封閉的炮艦和俘獲的商船,沒有總督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上船騷擾。隊長凜然受命,那敢違拗。
我見諸事妥當,這才放心的和忽裡奧帶上喬裝成荷蘭水軍的諸女押著蘇菲等,向城中快速挺進。陸管帶等一幹水手、丫鬟和被俘的荷蘭士兵則留在瞭炮艦的底艙中。
一路上,遇見一些巡邏的官兵,均被忽裡奧從容地應對瞭過去。所幸天已黑瞭下來,對方根本無法看清我們這些冒牌的假兵。
半個時辰後,隊伍到達瞭位於城市中心的總督府,一團城堡式的宏偉建築,四周聳立著高大的圍墻。圍墻大門和內外站立著許多放哨的衛兵。由於消息已經傳到,那些衛兵見我們到來並不驚奇,其中一名守在大門的頭目喝令我們遠遠的停下,用荷蘭語嘰裡咕嚕地說瞭一通。
蘇菲低聲道:“此人正在傳達總督的命令,意思是讓忽裡奧單獨帶我們入內。”
我微感愕然,隨即靈機一動,請她吩咐忽裡奧,說要帶一名隨從入內,原因是這名英勇的隨從在抓獲逃犯時立瞭大功,此時非常渴望晉見英明的總督大人,以虔誠之心表達對總督大人的無限仰慕之情。
蘇菲立即把我這番自己聽起來都有些肉麻的話傳給瞭忽裡奧,忽裡奧以大為佩服的眼光看看我,轉身對門衛頭目說瞭。頭目似乎有些意外,問瞭幾句,隨即笑嘻嘻地向我豎瞭豎大拇指,便轉身進門而去。蘇菲告訴我,他去請示衛隊長去瞭。
我含笑點頭,立即用傳音向西施解釋剛才的事,叮囑她們呆會留在原地,不可妄動,待我的長嘯聲起,立即發難制住周圍的衛兵。
過瞭好一會,那名衛兵終於走瞭出來,用荷蘭話邊說邊打手勢讓我們過去。
蘇菲低聲笑道:“總督同意瞭你那肉麻的請求,叫忽裡奧帶上你押著我們即刻晉見。”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自身暗自檢查一遍,雖見自己高大的身材穿上合身的軍裝後毫無破綻,甚至易容後的五官同高鼻子的洋人也無絲毫區別,但為瞭預防萬一,仍把軍帽的帽緣拉得低低的,隨在蘇菲等人的身後進入瞭圍墻。
墻內錯落有致地掛瞭許多風燈,把周圍的花草樹木和路徑照得雪亮,遠遠地,已看清迎面一棟大樓的門前站瞭一隊衛兵,約莫三、四十人,衛兵前面站著兩個身穿少校制服的高大洋人。
見身前的蘇菲腳步忽然有些遲疑,我立即趕前一步,輕問她怎麼瞭。蘇菲道:“那前面的兩人中,左邊一位就是總督的大兒子奧古斯少校,右邊一位是衛隊長查理慢少校,兩人都很陰險狡猾,一會兒你要小心在意,別讓他們瞧出破綻。”
我點點頭,仔細打量兩人,見奧古斯一頭金發,長相倒有幾分英俊,隻是眼光裡透著一股陰沉的味道,難怪蘇菲不喜歡他;衛隊長查理慢雖然滿頭白發,但膚色光鮮,肌肉結實飽滿,看不出實際年齡,鷹溝鼻,長型臉,給人一種強悍狠辣的印象。
見我們走近,奧古斯朗聲笑瞭起來,接著嘰嘰咕咕說瞭幾句,滿臉得意之色。蘇菲從瑤鼻中哼瞭一聲,露出瞭輕蔑的表情,亦用荷蘭話回敬瞭幾句。奧古斯再說幾句,蘇菲啐瞭一口,面露氣憤之色,奧古斯和查理慢卻得意洋洋地笑瞭起來。
我低著頭掉在眾人的身後,盡量躲開對方的註意力,心中有些惱怒的想:“此時姑且讓你們笑個夠,待會兒讓你們哭都來不及!”
眼見奧古斯和查理慢微笑著向忽裡奧靠瞭過來,我心中暗自有些緊張,恰在此時,一名衛兵從門內的大廳中跑瞭出來,用荷蘭語高喊瞭兩句,奧古斯和查理慢立時止步,隻略略向忽裡奧點點頭,便領先走進大門,並揮手讓我們跟上。我頓時松瞭口氣,見那隊衛兵並沒有跟進樓裡,更加踏實瞭幾分。
很快,我們通過大廳的樓道來到瞭二樓一座寬敞而又燈火明亮的大屋。奧古斯和查理慢當先走瞭進去,我們卻被守在屋門的四名衛兵擋在瞭門口,待裡面傳出瞭衛隊長高呼的聲音,才獲準放瞭進去。
這間大屋可能是總督升堂議事的地方,面積足有上百個平米,被幾根大石柱支撐著,裡面的佈置頗為豪華,地面鋪著厚厚的大紅地毯,四周墻體和石柱被裝點得金碧輝煌;靠裡墻的一面有一張寬大的鑲著金邊的長方形紅木條桌,此時,條桌對面正中背對墻坐著一位身著漂亮將軍服飾長相威武的高鼻子洋人,正是總督比裡諾無疑。他的左右站立著剛進來的奧古斯和查理慢,兩人身旁,各分列著四名衛兵。
一行人來到條桌前面的空地上站定,我掉在眾人的身後,緩緩調勻真力,準備著隨時發動突然襲擊。
比裡諾總督用凌厲的目光掃瞭蘇菲等人一眼,隨即,語音溫和地同忽裡奧少校交談起來,時兒露出滿意的表情,時而又展現憤怒的神態。
我不想浪費時間,見眾人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在瞭交談中的兩人身上,立即運掌如刀把蘇菲的捆繩割斷,繩子立即散開掉在瞭地上,此舉當然瞞不瞭總督諸人,隻見他們神色大驚,一邊喝問一邊拔槍,但為時已晚,我射出的乾天指力已快如閃電的到達瞭他們身上。霎時間,比裡諾、奧古斯、查理慢和八名衛兵被定在瞭原地不能動彈分毫,臉上保留著震驚莫名的表情。忽裡奧雙腿一軟,坐在瞭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蘇菲迅速閃到瞭總督面前,掏出身上藏著的火槍對準瞭他的腦袋,我則轉身對著門口沖入的四名衛兵彈出瞭八屢指風,把對方全部放倒。
扯斷莎妮婭等人身上的繩子後,局勢已完全被我方控制。我滿意地舒口氣,對蘇菲道:“他們全都被點瞭穴道,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你暫時看管著他們,我下去接應施姐一行人上來。”
蘇菲嫣然一笑道:“你真好。這裡交給我,你就放心去吧。”
我見充滿喜悅的她美艷不可方物,心裡一蕩,趕緊轉身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