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微笑著取下帶有假辮子的書童冒,一叢如雲的秀發立即如瀑佈般地披散下來,接著,又從衣兜裡掏出洗容液,塗在臉上一陣搓揉,輕輕揭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霎時間,一幅美絕人寰的少女臉蛋顯露出來,頓使皎潔的月光黯然失色。
明月公主怔怔地看瞭西施好一會,突然間無限欣喜地抓起她的玉手道:“姐姐,你好美喲,真比傳說中的西施還美。”
我暗笑,她本來就是如假包換的西施嘛!
西施由衷贊道:“公主,你也美極啦。”
明月公主嬌聲道:“姐姐更美!不知姐姐今年多大?我真想與姐姐結拜為異姓姐妹,從此後情同手足,那該多好!”
說著,一雙美目中閃爍出希望之光。
西施道:“愚姐年齡肯定比妹子大。能與公主做姐妹,姐姐算是高攀瞭。”
明月公主跳起身道:“姐姐同意瞭?太好瞭!咱們就來學一學他們臭男人的臭規矩,以天地為證,立即結拜吧。”
什麼叫臭男人的臭規矩?我不禁在心中嘟噥道,眼見她像個小女孩般地歡天喜地跪瞭下來,又不禁莞爾。
明月臉上的神情認真之極,抬眼望天,說出瞭虔誠的誓言:“天地明鑒,我愛新覺羅艾敏納自願與西施姐結為異姓姐妹,從此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願受萬箭穿心之厄。”
西施大有深意地瞅我一眼,也笑吟吟地跪瞭下來,發出瞭類似的誓言。我見兩女果真象男人拜把子似的像模像樣,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明月站起身來,面向西施俯身下拜道:“姐姐在上,請受小妹一拜。”
西施扶起她道:“好瞭,妹妹請起,這下可以讓姐姐看看你的傷勢瞭吧?”
說著,拉起她血跡斑斑的左臂細察,不禁埋怨道:“你呀,真能忍。這一劍雖未傷及臂骨,卻也劃得夠深。翼弟,快拿仙芝丹來。”
我趕忙掏出玉瓶遞瞭過去。
西施倒出一粒丹丸,交給明月道:“妹妹,快把它服瞭,然後功行一周天。”
明月毫不遲疑,依言吞服,在一塊幹凈的地面上盤膝坐下閉目調息起來。
我知剛才的打鬥必已驚動瞭街坊四鄰,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人出外查看,看來這裡的人對江湖打鬥並不陌生,擔心禍及自傢故此敬而遠之。
不一會,明月公主已調息完畢,看看手臂,劍傷竟然痊愈,不禁又驚又喜,對仙芝丹贊不絕口。我見時間已晚,催促道:“公主,我們先送你回驛館吧。”
明月公主不滿道:“你還叫我公主?我聽西施姐姐叫你翼弟,對啦,姐姐,你為何取名西施呢?”
西施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抽空慢慢給你講。”
我也趕緊笑道:“你不願我叫你公主,那以後我就叫你明月妹子吧。不過,你可得叫我姐夫。”
“姐夫?”
明月公主聞言一呆:“你們……”
頓瞭頓,又深深看瞭看我和西施,嬌笑道:“嗯,你果然配做我的姐夫。”
我們邊走邊談,聲音雖然很低,但相互間聽得十分清楚。西施問道:“妹子,你剛才說的名字才是你的真名吧?”
明月公主笑道:“是的,姐姐。我的真名叫做愛新覺羅·艾敏納,明月是師傅給我取的藝名,我很喜歡別人叫我明月。”
我道:“好,以後我們都叫你明月。”
隨即又道:“明月妹子,你所使之劍是否就是五十年前曾驚虹一現江湖的雌雄雙劍中的黑劍?”
明月公主奇道:“咦,你怎麼知道?”
我微笑不語。西施道:“妹妹,你可否說說有關黑劍的事情?”
明月公主眼珠一轉,笑道:“按理說姐姐相詢,妹子無有不說之理,可是,這件事如果姐夫也想知道,請恕妹子有個條件。”
說話中,特意把‘姐夫’二字加重瞭語氣。
我感興趣道:“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明月公主道:“很簡單,請允許妹子隨你們一起闖蕩江湖。”
“什麼?”
我愕然一驚,隨即斷然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
明月急切道。
西施解釋道:“實話告訴妹妹,我們即將赴海外辦件大事,你是金枝玉葉,怎可隨我們出海涉險?”
明月公主奇道:“出海涉險?你們要去那裡?很遠嗎?”
我實話道:“從地圖上看並不遠,那地方叫臺灣。”
明月公主嬌笑道:“這就對瞭。臺灣離福建較近,是我祖父康熙帝從鄭成功手中收歸大清版圖的,若我與你們同去,定可提供許多方便,甚至可以得到福建水師的全力支持。”
她生怕我們再度拒絕,索性拋出瞭誘人的橄欖枝。
我怦然心動,但權衡利弊後,不得不固執己見:“不行,若你父皇得知我們拐帶公主出海,我們豈不成瞭朝廷欽犯?”
明月公主著急道:“不會的。以前我也經常到江湖中走動,此次出宮就是為瞭追蹤一件大內失竊的珍寶,同時也想遊歷散心,是蒙父皇特別恩準的。”
失竊的珍寶?我心念一動,追問道:“那被盜的寶貝可是一本老子的《道德經》”
“噫,你怎麼知道?”
明月公主向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你該不會認為是我偷的吧?”
我趕緊笑道:“放心吧,那本書我已知道其下落。”
隨即,簡要把洛陽七怪與江東三喬的事情說瞭,最後補充道:“幸好在離開飛龍堡時我把書交給瞭司徒琴韻暫時保管,要不然,可能已掉入太湖中喂魚瞭。”
“唉,原來會是這樣。”
明月放心地嘆口氣道:“這部書中的確隱藏著我師傅用特別的方法寫下的武功心法,原本珍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因半年前我祭奠師尊的百歲壽辰,才取來放在瞭身邊,哪知竟無故失蹤,所以,我才出宮察訪,直到目前仍沒有一點線索。現在看來,問題定是出在我宮裡的一名中年宮女的身上,她的老傢正好就在洛陽,待這次回去後,一定好好地審問她,如此傢賊,還是早點清除的好。”
西施道:“待我們從臺灣回來後,再把書還給妹子,行不?”
明月嫣然一笑,順桿便爬:“行呀!最好妹子與你們同去同回,豈非一舉兩得?”
我搖頭道:“還是不行,大海上風浪無情,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
明月見我態度堅決,狠狠地瞪我一眼,隨即轉向西施嬌聲哀求道:“姐姐,你說說吧,我從未去過大海,很想去看看,就讓我同行吧。”
西施微笑道:“夫唱婦隨,我可沒有辦法。”
說著,有意無意地向她使瞭個眼色。我心想,你們休想在我眼皮下搗鬼,並未在意。
明月公主道:“哼,不去就不去。姐姐和姐夫若想探詢黑劍的秘密,就必須在一月之內去皇宮找妹子,否則……”
說到這裡,嬌聲笑瞭起來。
我見驛館已到,門口有許多官兵把守,立即告辭。
西施道:“翼弟,你先走一步,我馬上就來。”
我辨明路徑,緩緩向住地方向走去,沒多久,西施趕瞭上來。
我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說嗎?神神秘秘的!”
西施傍著我的胳臂,嬌聲道:“我們女人之間說兩句體己話,當然不能有男人在場!”
我笑笑,把話題轉移到瞭其它事上。
回到客棧已是二更時分,諸女還在等著我們,都未安寢,見我們回來,十分歡喜。我立即在嬌花叢中坐瞭下瞭,舒舒適適地摟著尚在撒嬌的慕容藍鳳,噙著得意的微笑,令西施把經過講瞭一遍。
精彩的講述剛一結束,秦夢瑤就鼓著玉掌調侃道:“咱們的色狼老公這一次可撿著寶瞭。咯咯,以後就讓刁蠻任性的公主管著他,看他還敢不敢花心!”
我老臉一紅,笑罵道:“胡說八道!哪會有這種事?”
眾女有的“不懷好意”地笑瞭起來,有的卻翻著白眼小聲嬌哼,而白鳳與梅花這兩隻母老虎的鋒利玉爪早已悄悄而又惡狠狠地伸向瞭我那可憐的腰部……
“哇……啊……”
我痛苦的呼叫聲頓時彌漫在充滿溫馨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