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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江心遇襲

  范、肖二人因急著趕回本派,所以同我一起回到瞭客棧,匆匆用過午飯,三人珍重道別。我騎上馬繼續趕路,一路上想起今日之事,總覺得白衣書生似乎越來越神秘,他的真名真叫秦翼麼?又怎麼知道瞭我和楊靈、舒玉之間的事呢?那可是在我動身的當天早晨才宣佈的呀?當時他並不在場,山莊也不可能向外透露消息!還有,這一路上他又怎麼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更奇怪的是,居然約我到宜昌的西山去詳談!難道他在新婚之際就要離開美麗的新娘子嗎?可是,今天怎麼自己也是怪怪的呢?明明可以留下來參加婚禮,也可順便抽時間找他證實心中的疑問,可當時偏偏就想急著離開,莫非自己已喜歡上瞭那個剛見過一次面的司徒琴韻?這怎麼可能呢?我越想越是糊塗,最後幹脆強迫自己什麼也別想。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我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所以這一路行來十分謹慎和小心。還好,路上並沒發生什麼意外。第三天中午,我終於抵達瞭緊鄰三峽的重鎮——宜昌。進入城中隨意逛瞭逛熱鬧的街景,找到一傢名叫“滿意居”的客棧住瞭下來。

  隨意用過午餐,回到房中午休,說是午休,實際上是打坐練功。功行一周天,感到通過這段時間的磨練,體內的氣基更加穩固,二叔轉到我體內的內力已被我完全消化吸收,自己對內力的控制把握已經到瞭收發自如的境界,這使我感到十分欣慰。

  做完功課,我準備前往碼頭看看近兩日是否有去三峽的船隻,最好是有嶽父慕容羽告訴我的那種機帆船。

  剛出房門,店小二便送來一張字條,我展開一看,隻見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道:東方兄弟,請未時三刻至西山之巔望月亭一晤。下面沒有落款,但一看就知是白衣書生秦翼親筆寫的我既感興奮,又很奇怪。他怎麼會來得這樣快?難道那天沒同司徒小姐成婚?

  我見午時已過,向店小二問明瞭去西山的路徑,便匆匆地趕瞭過去。沒多久,來到一座清雅秀麗的山巒下。向路人問明這即是所謂的西山,便興奮地沿山路攀緣而上。

  山雖然不很高,卻叢林野花密佈,鳥聲悠悠,蜿蜒伸展的清泉和瀑佈隨處可見,偶有樓臺亭角隱隱點綴其間,更增添瞭幾分飄逸之氣。現正至夏末秋初時分,遊人偏少,反倒增添瞭幽靜之感。

  我一邊沿路徑走著一邊欣賞宜人的景色,堪堪快到山頂,果見一座雄偉秀麗的八角涼亭巍然屹立在綠樹環繞的青山之巔。

  帶著幾分激動、興奮的心情,我加快腳步向涼亭飄去。忽然,微風中,一陣朗朗的吟哦聲從亭中傳來: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我知道這是大宋文人蘇東坡的一首詩,此地雖非廬山,但山形也頗為奇雅,聽起來倒是別有幾分滋味,聽聲音那吟詩之人正是秦翼。我心情激蕩之下快速飄入亭中,果見一身白衣的秦翼正玉樹臨風般地佇立亭間,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睛正笑吟吟地盯著我。

  秦翼當先笑道:“東方兄來得正好,小弟已恭候多時瞭。”

  我笑道:“秦兄不在飛龍堡做你的嬌客,卻風餐露宿地趕到這裡來等我,實令兄弟我十分感動,同時又很奇怪,尊夫人舍得秦兄這麼快就離開她嗎?”

  秦翼調侃道:“東方兄可知道,我這叫重友輕色!同平常人重色輕友可不一樣。”

  隨即面色一整,道:“我那新婚夫人十分通情達理,聽說我有十分緊急的事情待辦,所以在婚禮的第二天一早,就催促我上路,囑我抓緊時間辦完事後再回去與她長相斯守,於是我快馬加鞭總算在今天上午趕上瞭東方兄!看來,老天爺還是挺眷顧我的。”

  我心想,這不太合情理呀!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讓老公出遠門辦事的道理?但又不便深究,隻好道:“多謝秦兄高義!我正好要請教秦兄,為何知道小弟武功中不為別人所知的秘密?”

  我決定直來直去,問出瞭一直縈繞在心裡的問題。

  秦翼微笑道:“我聽別人說的。”

  我又是失望,又是懷疑,焦急道:“你聽別人說的?那是誰?”

  秦翼“撲哧”一笑,我一驚,這分明象是女孩兒傢的笑聲,難道?舉目一看,眼前分明是一個劍眉朗目,如玉樹臨風的少年公子,莫非是我聽錯瞭?隻聽那書生笑道:“跟你開個玩笑,看你緊張成這幅樣子。”

  隨即,又拱手正色道:“東方師弟在上,師兄我這廂有禮瞭。”

  我又驚又喜,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你真是我父親的弟子?”

  秦翼忙抽回手,微笑道:“不錯。我不但是他老人傢的弟子,還是義……義子。”

  我欣喜若狂,根本沒有留意他的動作和說話的表情,急急道:“那你就是我的師兄,不,義兄瞭。好兄長,快告訴我,我父親現在在那兒?他老人傢身體可好?”

  秦翼似笑非笑道:“你叫慣瞭好妹妹好姐姐,現在又來叫我好兄長,兄弟,真有你的。”

  我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應答。

  秦翼又道:“好啦,剛才是給你開開玩笑。我今年三月剛滿二十歲,比你剛好大兩歲,我看,你還叫我秦兄,我就叫你翼弟,好嗎?”

  我趕忙點頭答應。

  夕陽西下,我和秦翼並排坐在涼亭裡,相互講完瞭各自的經歷。從秦翼口中,我終於明白瞭父親的一切。

  原來,在十七年前的那個晚上,我父親為瞭使二叔能盡快帶著我娘和我以及倩兒阿姨母女逃走,奮力擋住天意教的黑衣人,沒多久就陷入瞭重圍,後來雖沖出瞭包圍,但已身受重傷,好不容易逃到瞭江邊,已無力再逃。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善有善報,危急之時,父親終於遇見瞭救星,那是恰好經過江邊的一艘船,船上正好坐著曾被父親救過性命的江湖奇士妙手如來秦萬秋一傢人。

  秦萬秋把父親救上船後立即加速往下遊逃走,原來他雖憑一手奇妙無比的易容術、制造術以及機關陣法享譽武林,但武功一道卻是平平。秦萬秋一傢帶著父親好不容易躲過瞭黑衣人的沿途追殺逃到瞭上海灘。為瞭徹底躲開黑衣人,秦萬秋索性通過朋友的商船與父親一道出海,逃到瞭遠離大陸的臺灣島,從此便在一個漁村裡住瞭下來。

  養好傷後,父親專心驅毒以圖恢復武功,好盡快回大陸尋找我娘和二叔一傢,可用盡方法仍是徒勞,內功始終隻有以往的三成左右,無奈之下,父親主動收瞭秦萬秋之子為徒弟盡心竭力傳授他的武功。

  此後,秦萬秋每年都同父親易容回大陸一兩趟打探消息,但每次都無功而返。就這樣五年過去瞭,就在秦師兄剛滿九歲那年,臺灣島突然出現瞭一場大瘟疫,秦萬秋夫婦相繼染上瘟疫去世,我父親仗著武功使自己和秦師兄活瞭下來。父親感念秦傢的大恩,收瞭秦兄做義子。就這樣,父子倆相依為命在異地他鄉耽擱下來。在父親的傾力傳授下,秦師兄的武功突飛猛進,到今年初,終於學成。秦師兄武功學成後,極力要求回中原打探我娘和二叔等的消息,無奈,父親隻好讓他獨自一人暫回大陸,並囑他有瞭消息後及時回報。

  聽完秦翼的敘述,我不禁問道:“秦兄,這次父親為何不與你一起回大陸呢?”

  秦翼道:“爹爹因為一直沒恢復功力,怕拖累我,所以執意不肯同我一道回來,又說魚村的孩子暫時還離不開他這個教書先生。”

  “那你為何不早點與我相認呢?幹嗎拖到瞭這個時候?”

  我語氣有些不悅地道。

  “我也是希望與你早日相認,隻是一開始有些拿不太準。”

  秦翼解釋道:“那天與你約戰無錫城外,就是想進一步明確你的身份,後來身份是確認瞭,卻又被黑煞宮人攪和開瞭。你們去慕容山莊後,我也去瞭,本想在那裡相認,誰知你卻整天同你那幾個紅顏知己卿卿我我的,我又覺得不便打擾,心想你反正要去百花谷,幹脆就在路上與你相認吧。”

  “那幾天你也一直藏在慕容山莊?”

  我又是驚異又是尷尬,萬沒想到與幾個女孩子的柔情蜜愛會被他看在眼裡。

  秦翼笑道:“是啊,莫非你以為山莊的奇異陣法還能難得住陣法設計者的兒子麼?”

  我啞口無言,沉默半晌,轉換話題道:“父親的武功招式二叔曾給我演示過,為何你使出來的又有些似是而非呢?”

  秦翼道:“爹爹這幾年把原來的掌法和劍法都做瞭些改進。對啦,翼弟,剛才聽你說二叔已找到瞭那種毒的解藥,就是那天你讓牡丹仙子看的那種火龍菌嗎?”

  我道:“不錯。可惜我帶的火龍菌已經給那批中毒的群豪服用光瞭。不過,百花谷有更好的解藥,這次取到解藥後,我們就立即去見爹爹。”

  秦翼輕哼道:“哼,百花谷雖與天意教當年暗算爹爹無關,但施毒一事終究和她們脫不瞭幹系。走,這次我就陪你到百花谷去找找她們的晦氣。”

  我遲疑道:“這,你要陪我去?恐怕不妥吧?那牡丹仙子當初隻準我一個人去。”

  秦翼不悅道:“你真的想一個人去百花谷?不怕中瞭那女人的暗算?”

  我解釋道:“我已答應瞭牡丹仙子一個人去,自應遵守諾言。再說,那牡丹仙子也不象是壞人,所以此行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秦翼愣愣地看著我,怒道:“那種女人的話你也信?哼,你該不會愛上她瞭吧?要不,怎會如此相信她?”

  我還待分辯,他已站起身道:“好瞭,別說瞭,我約你到這裡相認,就是為瞭陪你一起去。我是去定瞭。我是師兄和兄長,你必須聽我的。”

  我繼續爭辯道:“可是,我也不知百花谷在那兒,必須由她們的人帶路才成,她們如果知道你也要去,肯定不會同意的。”

  秦翼笑道:“到時,我隻偷偷地跟著你們總可以瞭吧。”

  我無奈默認,不好再說什麼。

  吃晚飯時我誇獎秦翼功夫瞭得,前幾天旅途上一直想逮住他卻始終徒勞無功,隨即嘆息道:“看來,小弟的武功比兄長差遠瞭。”

  秦兄聞言正色道:“翼第千萬別妄自菲薄,其實你我的功夫隻在伯仲之間。”

  隨即,又以調侃口氣笑道:“翼弟你忘瞭我是妙手如來之後,隨時都可以易容出不同的面容來?況且我看你一路上盡想著我那幾個兄弟媳婦,哪有心思考慮怎樣抓到我?”

  我惟有苦笑,心中忽然一動,緊緊盯著他道:“這麼說,秦兄目前這幅尊容也是經過易容而來的?”

  秦翼臉上毫無異狀,眼光似笑非笑,道:“翼弟你說呢?”

  我一愣,再仔細看看他,委實看不出任何異樣之處,隻好搖搖頭不再說話。

  吃過飯回到客棧,已到安歇時分。秦翼從臨近的一傢客棧搬到瞭我住的客棧,另開瞭間上房。我主動邀請道:“秦兄何必多開房間,咱兄弟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何不住在一塊,正好秉燭夜談,多親近親近。”

  秦翼忽現扭捏之態,低聲道:“對不起,我,我習慣一個人就寢。”

  我不好多勸,依依惜別,獨自回房。

  躺在客棧的床上,我不禁又是興奮又是傷感。興奮的是,終於有瞭父親的確切下落,不久就能服侍他老人傢瞭;傷感的是,二叔終於沒能見到我爹爹就先去瞭,同時,還不知道母親她們究竟在那兒,身體是否安好。又想到,這位秦兄什麼都好,就是有時要耍點小性兒,象個女孩子,想起女孩子,我腦海裡猛然靈光一閃:難道他真是女的?是女扮男裝?可又不像呀,剛才不是仔細看過他的外表嗎,哪有什麼女兒之相?除瞭他的手掌!對啦,他的手掌為何那麼白嫩柔軟,指頭又是那麼纖細修長呢?胡思亂想中,我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早,我和秦兄一起去江邊碼頭,經打聽,感覺運氣真好!因為正好有一艘機帆商船準備去酆都運貨。商船的雇主是一位面目慈祥的牟姓老者,聽說我們有急事去三峽,表示願意行個方便,十分公道地收瞭我們五兩紋銀,便請我們登船。

  機帆船雖然有點陳舊,卻比其它船適用多瞭,特別是逆水上行,無須纖夫費勁上拉。船上有二十名水手,長得都非常精壯,駕船技術也十分純熟,加上十餘名打雜的,共有三十多人。上船之後,我倆被請進瞭一間整潔舒適的船艙裡。

  下人送來龍井香茶,我正欲舉杯品嘗,秦翼忽然傳音道:“兄弟等等,咱們行走江湖要處處小心,讓我先試試這茶。”

  說著,拿出一根銀針探入茶水中,見無異狀,這才任我放心飲用。我暗暗佩服。他又道:“你先待會兒,我去查查船上的動靜。”

  說罷,走出船艙,裝著瀏覽風景向甲板走去。

  我站起身走到敞開的窗前,看見兩岸的青山綠樹在不停的倒退,感覺船開得既穩且快。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心神頓感舒爽之極。

  過瞭好一會,秦翼回到艙裡,掩好門,向我傳音道:“翼弟,我剛才仔細查過瞭,船上之人十有八九是黑煞宮那批傢夥。”

  我暗吃一驚,傳音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秦翼道:“上船之時,我就發現水手中有兩個人有些面熟,卻一直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剛才又仔細查瞭查,才斷定那兩人曾是我跟蹤過的黑煞宮人,盡管兩人經過瞭偽裝,卻絕對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豎指笑道:“厲害。誰若想在妙手如來的傳人面前瞞天過海,註定是吃不瞭兜著走。”

  秦翼瞪眼道:“都什麼時候瞭,你還有心情說笑!快說,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看著他由衷道:“你是兄長,你說怎辦就怎辦,兄弟全聽你的。”

  秦翼眼裡掠過喜色,微笑道:“真高興你能尊重我。這樣吧,咱們暫時莫露聲色,送來的飯菜管他有無問題都統統倒進垃圾袋中藏好,然後,一切照我的眼色行事。”

  我點頭同意。

  將近午時,船進入三峽水域,水流也開始變得湍急,船速減緩瞭下來。我和秦翼用他包裹裡剩下的少許幹糧略微充瞭充饑,便來到甲板上,裝出一幅欣賞奇險風光的模樣,內心卻凝神定氣,小心戒備。可是,船上卻沒有絲毫異狀,水手們都全力與急流拼搏,以保大船能夠穩定航行。沒多久,船主主動前來邀我們共進午餐,我們慌稱自己沒餓,婉言謝絕,請船長呆會兒派人送飯到我倆的船艙。

  又過瞭約半個時辰,我們見船上始終沒有異狀,隻好裝著回船艙用飯,暗中再觀察。就這樣,我們一路小心翼翼,全力戒備,船上卻始終毫無動靜,到後來,我倆都有些懷疑是否是判斷有誤。

  黃昏時分,船終於接近瞭巫山山脈的主體山峰,遠遠地已能望見南北兩岸有十二座秀麗的山峰象美人飛天似的直插雲端。想想前不久自己曾雇漁舟經這裡順江而下,隻不過那時的心情一直沉浸在二叔去世的悲哀中,自然毫無心思觀賞眼前兩岸的奇麗風光。

  眼見巫峰越來越近,水流開始變得更加湍急,頓時,船象蝸牛般在急流中艱難地爬行。我和秦兄對望一眼,來到甲板前端,表面註視著水面,暗中卻加倍留意著船上的動靜,全神戒備。

  突然,一個巨浪打過來,船猛地一震,我倆差點站立不住俯身摔倒,就在這千鈞之際,猛聽得嗖嗖嗖的聲音,一叢叢利箭象雨點般由船艙方向向我倆急射而來,我倆怒喝一聲,身體同時猛然拔起向船艙飛射而去,同時運掌揮劍掃開近身的箭雨。

  說時遲,那時快,我倆身子飛進主艙,舉劍向正在射箭的敵人掃去,下手決不容情。隻聽一連串的慘叫,十餘名敵人紛紛倒下。我倆收劍正待查看艙中的情形,一陣哈哈的怪笑聲傳入耳際,隨即,船艙的後門立即打開,從門外湧進瞭四五十名黑衣人,當先五人正是護法模樣打扮,那面目慈祥的商船雇主赫然站在正中。

  秦翼輕哼道:“果然是黑煞宮的敗類!起先竟然躲在底艙裡不敢見人。”

  那船主一陣幹笑,喝道:“你這兩個小傢夥倒也精明,送來的飯菜竟然偷偷地倒掉。老夫想問問你們,我聖宮究竟在何處得罪過你們,你們竟處處和聖宮作對?”

  我道:“黑煞宮陰險狡詐,行事毒辣,武林中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會不齒於你們行徑。我等為捍衛武林正義,自然不會放過你們。”

  那船主又是幹笑道:“小娃娃好大的口氣!今天你們要麼束手就擒,要麼葬身江底!兄弟們,上。”

  秦兄輕囑道:“我來對付前面五人,你去對付其他人。”

  說罷,挺劍與五位護法鬥在一起。我也不再多言,凝聚功力,挺劍向其他人刺去。

  滿以為這批黑衣人同以前遇見的黑衣人一樣不難對付,可是,甫一接手,才知道自己錯瞭。這批黑衣人的身手比以前遇見的強硬多瞭,看來,黑煞宮是下定決心要把我倆收拾於此!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功力提聚到九成,展開瞭《天地爭輝》的連綿劍式,不求有功,先求無過,如此反而收到瞭良好的效果,不到盞茶時間,接連斃敵五名。秦翼邊戰邊贊道:“兄弟好劍法,看我的!”

  說著,白劍一圈一送,直刺入一名護法的前胸。那人慘叫聲中,我喝道:“秦兄劍法妙絕!”

  說著雙足騰空而起,分別踹在兩個黑衣人的前胸和後背,手中劍亦快如閃電分別掃在另一名黑衣人的咽喉處。

  與此同時,秦兄那邊亦傳來一名黑衣護法的斷臂慘哼聲。我信心大振,正待再使殺招,突然,嘩的一聲,船體好象受到巨浪的撞擊,一陣搖晃,這對於不識水性的我來講委實要命,卒不及防下,腳步踉蹌,正待凝勁穩住,猛感左邊小腿一陣疼痛,一把敵劍劃傷瞭我的小腿,我一聲悶喝,舉劍橫旋,那人中劍倒地。

  一名黑衣人喝道:“快,他已受傷,並肩子上!”

  其餘黑衣人蜂擁攻來。我顧不得腿上的疼痛,奮起神威,五大殺招狂瀉而出,轉眼間又有五名黑衣人中劍倒地,但我也沒能全身而退,混戰中左臂一陣劇痛,被敵劍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我感到形勢越來越危急,自己雖然奮力拼殺撂倒十多名敵人,但對方仍有三十多人且悍不畏死,看來必須孤註一擲瞭,正待不顧一切地啟用《天心如意》的全攻型劍式,秦翼已迅速向我靠攏過來,並低聲阻止道:“翼弟不可!”

  我一邊阻擋著敵人的圍攻,一邊同他背靠背站在一起,眼角的餘光發現他的步伐已不如先前靈動,左肩有血跡滲出,不由焦急道:“你也受傷瞭?”

  秦翼唰唰刺出兩劍,低聲道:“一點小傷不要緊。敵勢太強,不能硬拼,咱們向門外突圍。”

  我點點頭,同他一邊聯手對敵,一邊往旁邊的艙門移動腳步。但我們的意圖很快被對方發現,那位領頭的老者喝道:“他們想逃,快困住他們!”

  我和秦翼立即把手中劍使得風雨不透。秦翼一邊移動腳步一邊道:“等會躍入江中,你必須閉住氣抓緊我不可松手。”

  我點頭應允,眼看將到門邊,忽聽那老者急切地喝道:“同歸於盡!點火!”

  秦翼驚道:“不好,快!”

  立即扯住我竄出瞭艙門。

  一出艙門,躍入眼簾的是一幅驚天動地的奇險場面。隻見天空陰雲密佈,江面上狂風大作,掀起滔天巨浪,更可怕的是,上遊不遠處一連串巨大的漩渦呼嘯著鋪天蓋地向大船湧來,好象一隻巨大的怪獸欲把大船吞而食之,而大船此時好象已經拋錨被鎖定在江心,等待著巨浪的吞食。

  就在我一愣神間,秦翼急快地喝道:“快跳!”

  說著,已扯著我騰空躍氣,向剛好席卷而至的巨大旋渦落去,剛入水,耳中已傳來陣陣巨大的轟鳴聲。

  我閉氣抓緊秦翼的手掌,正自慶幸入水及時,一股泰山般的龐大力量已席卷而至,直把我倆扯入江底,使我們緊握的一隻手差點脫開。我不會水性,心中一急,忙伸出另一隻手狂撈,猛然間手掌觸及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已無暇思索,緊抓不放。恍惚間,一隻手扯脫瞭我的右掌並緊緊地抓緊瞭我的手臂。接著,我感到身體不斷的旋轉著被扯入水底,頭頂的壓力也越來越重,我想掙紮,卻無能為力,隻感到渾身疼痛,意識已開始模糊。忽然,一股更大的無與倫比的吸力由腳底傳來,我感到兩耳嗡的一聲,就此暈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