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凌晨時分,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皇後寢宮頂部,隨即又騰身而起,劃過茫茫夜空,到達數十丈外另一座殿宇頂上。
“啊,你真的會飛!”
黑影懷中,一個細柔的聲音沖黑影耳語道。
黑影輕輕在懷中人兒的玉臀上捏瞭一把,低語道:“在娘娘面前,草民豈敢說謊啊?”
“貧嘴!”
黑影懷中又飄出瞭嬌滴滴的聲音。
不用猜,這道黑影自然是我,我的懷中,當然是沁園禾美這個已經向我敞開心扉的皇後娘娘。
片刻後,我已悄悄溜入公主的寢宮,繞過幾處房間和回廊,來到公主的起居室前。
果然如我所料,沁園芳子和禦美天香都還沒有安寢,所以很快便開瞭門。
見我和皇後同來,兩女都很驚奇,不過,沁園芳子對我的關心勝過瞭一切,隻低低地叫瞭一聲“姑媽”便扯著我埋怨道:“你這死人,跑到哪裡去瞭嘛?讓人傢擔心得要命!想出去看看,又怕侍衛撞見。”
我很感動,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憐,撫著她道:“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可別這樣委屈自己,這樣我會心痛的。”
沁園禾美已經知道並認可瞭我倆的關系,表情倒很平靜。禦美天香多半也已知道,亦不驚異,看瞭沁園芳子一眼,註意力便轉到瞭我的身上,目光中隱隱劃過瞭一道奇彩。
我和這個美麗的公主見過禮後,立即將大鬧皇宮,驅走德川吉宗一夥的情況簡要講瞭,但對沁園禾美身中淫藥與我合體之事卻暫不提及。
沁園禾美剛開始一直緊張兮兮地註視著我,見我隻字未提那件羞人之事,才終於松瞭口氣,平靜下來;禦美天香則是饒有興致地傾聽我講,略顯蒼白的絕美臉蛋時不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對她母親的異樣絲毫沒有註意;而沁園芳子卻有意無意地瞟瞭她姑媽幾眼,使我不禁有些忐忑,但接下來,小妮子卻又含笑盈盈地將所有註意力都傾註在我身上,使我懸起的心又放下瞭不少。
交代完經過,我立即進入正題,道:“我的來歷和到日本的目的,已經向娘娘稟過,想必芳子也向公主提過瞭吧?”
見禦美天香微笑頷首,續道:“我和芳子今晚進宮,就是想請娘娘談談兩月前忍者組織的人進宮的有關情況,看看能否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芳子,請把令尊的信交給娘娘。”
其實,以我和沁園禾美現在的情形,已經用不著什麼引薦信瞭,不過,當著公主的面,還得做做樣子。
沁園禾美看完信,點點頭,道:“好的。大約在兩個半月前的一個大霧天,早膳後,我讓兩名宮女陪著我去寢宮的後花園散步,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尤其喜歡霧中賞花的那種朦朧情調。就在我們散步賞花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一條淡淡的影子在霧氣彌漫的花叢中閃瞭一閃就不見瞭,當時我隻當是眼花,也沒在意,哪知在我散完步獨自回到起居室時,卻發現衣櫃旁突然閃出一個身材苗條的黑衣人,她雖然化瞭妝做男士打扮,但直覺告訴我她是個女人。”
“依您看,那女人大概有多大年齡?”
我插話道。
“說不準,從舉止上,感覺和我差不多,而且長相也很美。她武功極高,見我吃驚欲呼,抬手就封住瞭我的穴道,我雖然小時候也隨父兄練過一些防身術,但在對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隨後,她告訴我,前來皇宮決無惡意,僅希望與我好好談談。”
“後來,我也就放下心和那女人交談。我問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她笑而不答,反問我被軟禁的滋味好不好受。我實話實說不好受。她笑瞭,笑得很愜意,接著說出瞭她的來意,竟是希望同皇室聯手,共同推翻幕府政權,最終還權於皇室。我當時也怦然心動,問她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起初她避而不答,後來才大談幕府的暴政,說她痛恨這種暴政,希望推翻它,卻礙於幕府勢力太大,僅憑她們難以辦到,所以需要同皇室聯手,並保證事成後不會對皇室構成任何威脅。我再問她屬於哪個組織,該組織力量如何。這次她沒有任何猶豫,告訴我她的組織叫忍者組織,又說近兩年德川幕府的心腹走狗被神秘暗殺都是她的組織幹的,她們每殺一人,就會在那人身上留下個‘忍’字記號。見我沉吟不語,她又強調,她那個組織的力量絕非隻能搞一些暗殺活動那麼單薄,如果她們願意,完全有能力與幕府的軍隊來一場面對面的大戰。對啦,東方公子,她當時為瞭堅定我的信心,還告訴我她們的人個個武功高強,與幕府武士相比毫不遜色,不僅如此,她們還早已派人到海外各地搜尋最高深的武功心法,如果成功,就可以配合她們現在的忍術練就絕世神功,到時,幕府武士在她們的面前隻能是一群待宰的豬狗。”
我不能不激動地站起身來,連聲道:“多謝多謝,多謝娘娘告訴瞭我最有價值的消息!如此看來,我父親多半落在這個忍者組織的手中。”
沁園禾美深深地看我一眼,嘆息道:“隻可惜當時我並沒答應她,要不然現在就可以找到她們。我隻答應對方考慮考慮,而她也沒強求,說是過段時間再來聽我和皇室的最後決定。可是很奇怪,不知什麼原因,對方卻一直沒來。”
“這不要緊。”
我平靜下來,聲音充滿一種強大的自信:“我相信很快就會找到她們!”
三雙望著我的美目同時射出瞭喜慰之光。
禦美天香道:“母後,這件事您同父皇商量過嗎?結果如何?”
沁園禾美道:“我原本打算等你父皇的病情輕松一點後就告訴他與他商量,可你父皇的病卻一天重似一天,所以就一直沒敢告訴他。不過,現在想來,即使你父皇沒病,告訴他也是沒用的,按他息事寧人的個性,肯定不會答應與忍著組織合作的。”
說到這裡,母女倆同時黯然地低垂下頭。
沁園芳子道:“姑媽,皇上的病到底有多沉重?宮中的禦醫難道就拿不出救治的辦法?”
沁園禾美道:“皇上在前些日子雖然臥床不起,但還算神智清醒,精神也過得去,可最近兩周來,已有些神智不清,有時甚至水米不進。唉,要說宮中禦醫,醫術好一些的,早就投到瞭幕府那邊,剩下的,有幾個是會真正醫病的?”
我不禁心中嘆息,當皇帝當到這個份上,也夠悲慘瞭。
沁園芳子又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到富士山,把深田櫻花和她的父親請進宮來?”
我心念一動,心想要是深田父女到來,或許還能從他們那裡進一步問出父親的下落,卻見禦美天香憂鬱道:“哪裡沒想啊!我們通過宮外的親友幾次派人去富士山,但都沒找到櫻花谷,最後一次倒是有人發現一個山谷中似乎栽植著許多櫻花樹,但卻怎麼也進不去。”
有這等事?我和沁園芳子相互疑惑的對視瞭一眼。
話到此時,也該告一段落瞭。不過,今晚真是不虛此行啊!想至此,我站起身道:“時候不早瞭,我送皇後回宮吧。芳子,這幾天你就暫時留在這裡暗中照應,若是那個忍者組織的人再來,就要力爭咬住她們。明晚,我會叫夢瑤也住過來,她的易容術天下無雙,有她在,你們的行動會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