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中間一名身材高挑,白衣白裙,玉面帶寒,鳳目含威的美少女道:“我們是奉土木二當傢的命令前來。水枝子,山枝子,這個奸細殺瞭我們的人,你們怎麼還同他站在一起?”
山枝子辯解道:“天枝子,是二當傢的不分青紅皂白就率人闖入禁地,還把我倆捆瞭起來。山本先生是出於自衛才與他們拼鬥,他不是奸細!再說,夫人命令我倆保護先生,我們當然應該與他站在一起。”
這丫頭如此維護於我,使我頗受感動,我向她點點頭以示謝意。
陡聞隊列中有個清朗的聲音呼喝道:“敵我不分,胡說八道!大傢散開隊形!”
眾人轟然吼叫,隊列似流水般分散開來,分兩圈把我們團團圍住,隻把谷口方向空缺出來。
四女留在瞭正面,在她們中間,出現瞭一位約莫三十餘歲的英武青年,隻是,這青年的上嘴皮上蓄著兩撮不倫不類的小胡須,把臉上的英武之氣沖淡瞭不少。
“哦,是七當傢的,他也來瞭!”
水枝子低聲說道,美目中掠過一絲異彩。
“哼,多半也是受瞭二當傢的挑撥!”
山枝子撇撇嘴道,隨即壓低聲音對我道:“七當傢名叫松井一,武技雖然不高,卻很有智計,對夫人也算忠心,也挺會哄女孩子,因此,他雖然早就成瞭傢,卻仍能博取一些女孩子喜歡。”
說著,沖水枝子擠擠眼,水枝子趕緊把頭扭向一邊,裝沒看見。
我微微一笑,表示理解,隨即不亢不卑地對眾人道:“被迫殺瞭你們的兄弟,我很抱歉!剛才山枝子小姐說的都是實情,請你們不要多生事端。”
松井一滿臉義憤,冷笑道:“是我們多生事端,還是你忘恩負義?你殺瞭我們的兄弟,就算不是奸細,也是我們的敵人!哼,當初夫人要救你,我就有異議,現在結果如何?真是引狼入室啊!”
他旁邊的天枝子聞言,面色微變,低聲道:“七當傢的,請說話註意分寸,不要辱沒到夫人!”
松井一呆瞭一呆,陪笑道:“對不起,我說話沒註意。”
我不想與對方多費口舌,朗聲道:“那依松井先生的意思,想把我怎麼樣?”
“很簡單。”
松井一道:“束手就擒,待夫人回來後進行公決。”
我笑道:“放棄抵抗,任你們魚肉,那不等於活受罪麼?嘿嘿,我看你們都帶瞭弓箭,不如這樣,你們向我萬箭齊發,我決不閃避,如何?”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古怪之極。水枝子與山枝子卻大驚失色,異口同聲道:“你瘋啦?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我趕緊壓低聲音請她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你……不是開玩笑吧?”
天枝子對我說道。
我知她面冷心熱,含笑道:“我堂堂男兒頂天立地,說過的話決不食言!”
隨即向她傳音道:“姑娘剛才為我仗義執言,令我十分感激。別擔心,我這樣做,是想用行動向你們表白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更不是什麼奸細!”
實際上,她剛才並非為我說話,我感激她,是因為對她略有好感,順便送她一頂高帽子而已。
天枝子緊張驚異地看看周圍,見眾人毫無異狀,始知我說的話隻有她一個人聽見,美目更加驚奇地向我望來。我微微一笑,沖她眨眨眼晴,立見她俏臉微紅,低下頭去。
松井一沒有註意到我們的小動作,面泛興奮道:“你想自己找死,我們就成全你!兄弟們,準備弓箭,聽我口令。”
眾人轟然應諾,紛紛取下背負的弓箭。天枝子和另外三名少女面露不忍之色,默默退到圈外,水枝子和山枝子則在我的催促和示意下猶猶豫豫退入谷口。
眾人張弓搭箭,蓄勁待發。松井一拔出腰間的彎刀,發號施令道:“一,二,三,預備——放!”
隻聽弓玄齊響,數百支箭羽似飛蝗般地奔向目標,由於距離太近,眨眼間就似射到瞭我的身上。
眾人利箭出手,歡聲雷動,可是,緊接著出現的情形,是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的,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海盜們不是驚呆瞭,就是嚇傻瞭,再也沒膽量和力氣射出第二箭。
隻見強勁密集的箭羽到達我身前三尺左右,便嘎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東西粘住瞭,既不能進,也不掉下,好像刺蝟張開的利芒,詭異之極!
我以氣墻阻住利箭,並不滿足,陡然大喝一聲,以氣馭劍的心法立即發動,將不可思議的一幕進一步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隻見密密麻麻的箭羽瞬息間排列成一條丈餘長的箭龍,迅疾無比地射向高空,眼看就要脫離眾人的視線時突然凌空急翻,俯沖下來,到達地面上方十餘米處又忽然停住,接著,在眾人心驚膽顫的驚呼聲中,這條怪異的箭龍象長瞭眼睛和靈性似的,繞著眾人的頭頂盤旋飛舞起來。
控制數百支箭羽比控制一兩柄寶劍其難度自然大瞭許多,不過,由於距離很近,我仍能遊刃有餘。約莫過瞭盞茶時間,眼見眾人驚駭之狀愈甚,我也不想表現得過於恐怖,於是以平和的方式收場,漸漸收回心法,讓飛舞的箭龍緩緩降落到地面。
以咳嗽聲震醒猶在做著“惡夢”的眾人,我朗聲道:“想必各位看得很清楚,以我剛才展示的武功,要殺光你們,易如反掌!但我並沒對你們有絲毫的傷害。為什麼呢?因為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更不是什麼奸細!”
女人的直覺與反應有時比男人快得多,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時,天枝子已經帶著身邊的三名少女步入圈中,走瞭過來,直到我身前五步站定,才好奇地地歪著螓首,撅著嘴唇嬌聲道:“山本先生說剛才用的是武功,不是魔術?誰相信啊?”
我見一直都挺嚴肅的她此時就像個天真的小女孩,心情不禁一暢,隨口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教你,以你的資質……”
話說至此,才猛然覺得可能要遭,趕緊住口。
可是為時已晚,天枝子立即咬住瞭我的話頭,低聲笑道:“我是不相信。”
隨即扭頭對身邊三女道:“姐妹們,你們相信麼?”
三女立即搖頭抿嘴道:“我們不相信。”
“我們也不信!”
三女話音剛落,水枝子與山枝子也圍瞭過來,低聲笑道。
好一幫狡猾的小妖精!我暗呼上當,隻好開溜,一閃身走出瞭眾女的包圍圈,來到松井一的跟前。
松井一已從驚懼之中清醒過來,也相信瞭我不是奸細,可是,眼見幾個平時對他還不錯的美人兒不但迫不及待地把我圍住瞭,還言笑晏晏的不知說些什麼,心中立時又被濃烈的醋意填滿,又氣又恨又不敢沖我發泄,隻好冷冷的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當然不知他此時醋意熏天的不忿心情,還當他是個死心眼,沉聲道:“怎麼?松井先生莫非還不相信在下是友非敵?”
松井一有些膽怯地後退一步,才又壯著膽子挺胸道:“山本先生就算不是奸細,也絕非我們的朋友。你殘酷殺害我們七個兄弟的事實,是無法向島上的數千弟兄交待的!”
原以為神功略展,便可取信對方,消除誤會,沒想到對方如此不可理喻!我不禁怒氣上湧,針鋒相對道:“是嗎?如果島上的人全都象你們這樣愚蠢,我根本無須交待!”
“你……”
松井一面色一變,終是不敢發作,冷聲道:“好,你有膽,就等著我們夫人回來。兄弟們,我們走!”
“慢著。”
我淡淡道:“把你們那七個害人不成反害己的兄弟帶走,別讓他們的血玷污瞭夫人的清修之地。還有,我警告你,別再派人來找我的麻煩,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說著,雙掌一張,將地上的箭龍吸入手中,內力到處,數百支利箭紛紛化作粉齏,飄落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