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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茜回傢之後,她的母親和叔叔還沒有回來,管傢傭人也不理她。她並不在意受到冷遇,一個人回到房間,才覺得自在一些。

  白天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她刻意忘記那些不愉快的東西。隻記起最後愛米對她說過的話。原來愛米過得仍是很艱難的日子,她已經算是姐妹裡走得最好的一個瞭。那些與她一齊成長的女孩們,似乎都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全都在為瞭生存苦苦掙紮。

  現在她住在好的房子裡面,過著暫時無憂的生活,可是這種平靜又能維持多久呢。想到這些事情,心裡就像堵瞭塊巨石一樣,悶得透不過氣來。她趕快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亮,讓自己的思維保持空白,沒多久就累著睡著瞭。

  夢裡光怪陸離,她好象被一個男人壓住,摸遍瞭全身,還在她和私處不斷地挑撥。男人沖進她的身體不斷地抽送。她體內則是熱流湧動,酸麻難忍,與男人一起瘋狂律動。

  一陣白光閃過,瑞茜尖叫著醒來,窗外已是露出曙光,原來是做瞭一場春夢。

  下身已經濕成一片,內褲粘粘的和身體貼在一起,很是難受。

  “媽的,竟然還有後遺癥。”

  她的身體已經嘗過情愛的滋味,想起昨天的性愛,那樣的激烈刺激,小腹處就開始空虛疼痛。她趕緊起身去沖瞭一個涼水澡,把那一陣情欲壓下去。

  換瞭衣服,又換瞭床單,折騰下來,已經快到八點瞭。今天早上是不能去跑步瞭。瑞茜就坐在房間裡看書,等到九點瞭,才下樓去吃飯。

  誰也沒看出她有什麼異樣,別人就不提瞭,她的母親也看不出她身上經歷瞭什麼。瑞茜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的母親最近一直沉浸在男人的寵愛之中,對女兒已經很少關心瞭。也罷,母親現在覺得幸福就夠瞭。

  母親程佳儀一生活得並不容易,卻從來沒有拋棄過瑞茜,從小到大,供吃供穿供上學,她已經比那些認識的姐妹們過得好多瞭。雖然談不上母女情深,但對於母親,她還是感激的。

  “茜茜,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瞭?”程佳儀在餐後偷偷問女兒。

  “我沒事,我現在過得很好。”瑞茜不想提那些不好的事情。

  “那就好。”程佳儀笑瞭,“過兩天就要開學瞭,你叔叔說那裡課很緊的,你可要好好學習,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瑞茜笑瞭,親瞭母親一下,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進到那種貴族學校,她會快樂嗎?在那種等級分明的地方,如果被發現,她是妓女生下的小孩,恐怕會死得很慘吧。

  下午的時候,小雪打來電話,叫瑞茜出去玩,說是開學前最後的放松。瑞茜趕到聚會地點,在一個KTV的包間,和其它幾個朋友一起唱歌。她們都恭喜瑞茜有機會能去那麼好的學校。瑞茜隻是笑笑,沒再說什麼。

  大傢搶著麥克風,像瘋子一樣又唱又跳。瑞茜比以前更加羨慕這些純樸的姑娘們。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轉學之後,她不會過得那麼平順。這些話,她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小雪她們不知道她的隱情,愛米隻會笑她憂鬱癥又犯瞭。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活潑開朗的女孩,很早就失去瞭小女孩該有的天真爛漫。現在的程瑞茜,僅剩一點希望,夠完成學業,找份正經的工作,使自己能過上那種普通人的生活。

  並沒有唱得太久,她們就結賬離開瞭。幾個人沿著商業街邊走邊聊,看到旁邊的大型綜合商場,女孩子愛逛街的天性又冒出來瞭,紛紛提議稱著還不晚,再去商場裡轉一圈。瑞茜喜歡和她們在一起的熱鬧,也一同前往。雖然都是窮逛,但還是很有樂趣。

  她們看著琳瑯擺放的商品,欣賞著,說笑著。小雪在回頭對朋友講話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一個正在購物的年輕小姐。那個女生長得非常漂亮,但脾氣並不和善。小雪已經道過歉瞭,但那個女孩卻瞪著大眼罵小雪不長眼睛。其它的幾個女孩氣不過,要為小雪理論,卻都被瑞茜攔下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叫朋友們帶著小雪先走,自己留下來再次向那個女孩道歉。

  “我的朋友不懂事,還隻是小孩脾氣呢,她撞到人是她的不對,我回去會好好說她的。請你一定不要和小孩子計較。”

  那女孩身上衣著價值不菲,她又那麼有恃無恐,多半是有後臺的人。若真是爭吵起來,隻會對她們不利。瑞茜在夜總會酒巴裡面,早就學會瞭忍氣吞聲,以求自保。

  女孩還想罵幾句,但有個男人走過來,問出瞭什麼事。那女孩立即收起兇相,和顏悅色地向那個男人撒嬌。瑞茜抬頭看瞭一眼,是個年輕的男孩,心想這一對俊男美女倒是般配。現在女孩的如意情郎回來瞭,估計她也不會再當場撒潑瞭。

  但很快,她就發現那個男的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眼神極具侵略性。瑞茜剛皺瞭下眉頭,竟然聽到那男孩說:“冬冬,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瞭。”

  一股寒氣從腳下升起,一下子就竄到頭頂。瑞茜使出全身的力氣,控制住自己。

  “先生,你認錯人瞭。”她勉強地笑著說,轉身拔腿就跑。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麼快又遇到那個男孩。這一次她仍然沒看清他的長相,但那個聲音可是不會記錯。難道她一輩子都要印上這個污點不成。她回頭看,並沒有人跟上來,那個男孩有別的女孩要陪。瑞茜想想又笑瞭,自己真是自作多情,那樣的人,玩瞭一次還會再纏著你嗎?

  她在樓上找到自己的朋友們,裝做沒事般地和她們說笑聊天,很快忘記瞭剛才的不愉快。這個城市那麼大,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估計那個人也不會老記著她的,正如她總是很快忘記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