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影將淑芬抱過去時,老遠就聽到劉斌的打鼾聲。黑影暗暗地笑瞭笑,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小心冀冀。熟練地打開車門,將淑芬放到副駕駛室系好安全帶,讓她像剛才一樣靠在車窗框上,將車窗恢復成原樣。黑影藐視地望瞭望劉斌,又在淑芬的臉頰上親瞭一口。這才輕輕地關上車門,慢慢走回自己的車裡,依舊沒有開燈啟動車子後一個掉頭,便消失在夜色中。
也不知道多久,劉斌首先從睡夢中醒來。先瞇著眼睛掏出手機,查看瞭一下睡瞭多久。接著習慣性地伸瞭一個懶腰,扭頭望瞭望還在睡夢中的淑芬,心裡不由得苦笑道:身體也太差瞭,才玩瞭一次野戰這體力就跟不上瞭。不過,也可憐瞭淑芬,累得睡得這麼沉,連嘴角流出瞭口水也不知道擦一下。
心裡這樣想著,劉斌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在車頭找來紙巾,準備幫淑芬擦拭著嘴角的口水。但是,當劉斌靠近淑芬時突然聞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劉斌又仔細地在淑芬身上四周聞瞭聞,那股氣味卻是淡淡地。劉斌使勁地搖瞭搖頭,心裡暗想:可能是自己想太多瞭吧。也不再糾結,溫柔仔細地幫淑芬擦乾嘴角的口水,正準備扔掉紙巾突然又有瞭些許尿意。
無奈劉斌隻好手裡攥著臟紙巾下瞭車,本想就在車輛旁邊解決一下。拉下拉鏈時,才想起來淑芬說過自己的尿味太嗆人瞭。沒辦法,又走開瞭一點距離這才暢快地解決起來。畢竟是山區,又是這黑燈瞎火的。既是為自己壯膽,也是幫助尿意。劉斌不由得吹起瞭口哨,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哼的到底是什麼。不過,還是隨自己的“音樂”節奏扭起頭來。正是這一扭頭,卻發現瞭路邊不遠處有幾團紙巾,在黑暗中白的那麼顯眼。
劉斌心裡暗想著:這偏僻地方,怎麼會有紙巾呢?畢竟這條是土路,平時根本沒什麼其他人走。而且一看就是剛用不遠,不然不會這麼白的。人一旦有瞭好奇心,便膽子也大瞭一些。劉斌快速地解決完問題,拉好拉鏈就向紙巾走去。
來到紙巾邊,劉斌麻著膽子中蹲瞭下去,將剛才沒有扔的紙巾攤開,一隻手包裹住地上的其中一團紙巾抓瞭起來。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的燈光功能,映入眼框的便是已經液化的像鼻涕一樣的液體覆蓋在紙巾上。
“咦~”從紙巾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氣味,劉斌馬上明白瞭這是什麼,一下子站瞭起來將紙團連同自己手上的紙巾一起扔瞭出去。
“沒想到這荒山野嶺的還有人在這裡……不過,奇怪瞭!看樣子,這紙巾應該就是沒多久扔在這裡的。可能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扔的吧,但是如果是下午扔的,那紙上的東西應該是幹的才對啊!”劉斌站在那裡自言自語道。
“不管瞭,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無聊瞭!反正剛才也沒有看到什麼,估計是什麼人在這裡打野戰吧~嘿嘿……真的是錯過瞭好戲看!”劉斌這樣想著,也顧不上什麼紙巾瞭。就算心中有絲絲疑問,也隻能這樣安慰道。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車上,看瞭看還在沉睡的淑芬。無奈地搖瞭搖頭,自嘲地笑瞭笑,便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往傢的方向開去。
不多時,車子便來到瞭劉斌的傢門口。遠遠地,劉斌藉著車光燈就看到傢門前停著一輛小車,小車的旁邊站著一個人。等再近瞭些,劉斌才看清這個人卻是李偉,心裡不由得疑惑起來。
“偉哥,您怎麼來瞭?”劉斌將車停在李偉面前,搖下車窗疑惑地問道。
“阿斌,有點事情找你!所以,就沒有通知你直接過來瞭。”李偉先是看瞭看阿斌微微一笑道,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向淑芬的位置掃去。
“那別在門口站著瞭,進傢裡說吧!”劉斌臉上微笑地說道,心裡的疑惑卻愈來愈濃。
“好,你前面走我跟著來。”李偉爽快地答應道,一個轉身便熟練的打開車門坐進瞭自己的車裡。
劉斌按下傢門的自動鎖,兩人的車就這樣一前一後地進瞭劉斌傢裡。停好車,劉斌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便輕輕地搖瞭搖淑芬叫她起來。但是,淑芬卻始終還是沉睡著怎麼樣也搖不醒來。
李偉停好車後,便下車來等劉斌和淑芬。可是,過瞭好一陣也沒見兩人下車。便好奇地向劉斌的車子走去。
“怎麼瞭?阿斌,還不下車的?”李偉一到劉斌車前便大聲地問道。
“淑芬睡得太死瞭,搖不醒,下不瞭車!”劉斌望瞭望李偉說道。
“哦!她是這樣的,如果太累的話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醒的。”李偉望著車裡的淑芬笑著說道。
“這樣啊!那偉哥,幫一下手咱們一起扶淑芬進屋吧。”劉斌無奈地搖瞭搖頭,望著李偉說道。其實,在內心裡劉斌一個人是可以將淑芬背上去的。可是,畢竟人傢的正牌老公在,這樣做多少會有一些尷尬。
“好的”李偉點點頭,他本想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扶進去的。但是一想到和劉斌的約定,隻好順著劉斌的意思。
劉斌得到明確答復後,也不再糾結。先是解開系在淑芬身上的安全帶,然後,打開車門下車和李偉一起將淑芬從座位上抱瞭下來。接著,李偉在左邊劉斌在右邊,將淑芬的兩隻手搭在兩人肩膀上,兩人扶著淑芬慢慢地進房間然後上瞭二樓。
等到兩人氣喘籲籲地將淑芬放到臥室床上的,李偉才註意到二樓的裝修和墻頭上那些喜慶的氣氛。不由得心裡一陣酸意,但是表面上還是強忍著不露出一絲表情。
“偉哥,咱們一樓說話吧!”劉斌知道李偉看到這些心裡是怎麼樣的想法,為瞭防止尷尬便主動提出來聊天的事情。
“好好好”李偉看得心裡不是滋味,像逃似地離開瞭二樓。
“偉哥,是喝茶還是喝酒?”兩人來到一樓,剛坐穩劉斌便關切地問道。
“喝茶吧!一會還要開車呢。”李偉禮貌地推辭瞭一下說道。
“沒關系,還是喝酒吧!反正我這房子雖然小,可是也能住得下一個人。再說瞭,咱倆兄弟也好久沒有一起喝過酒瞭。”劉斌知道李偉是禮貌地推辭,便不由分說從冰箱裡拿出一打啤酒。又胡亂地拿瞭一些零食涼菜。
“客隨主便吧~”李偉自然心裡明白劉斌的意思,便也不再推辭。而且,本身他今天來這裡就是有目的性。
“下酒的菜不好,您就多擔待瞭!”劉斌一邊放著零食涼菜一邊說道。
“咱們倆兄弟,還說這個乾嘛?”李偉假裝生氣地說道。
“好好好~那就不客氣瞭!來,偉哥,走一個!”劉斌遞給李偉一罐拉開拉環啤酒,自己也開瞭一罐啤酒說道。
“幹~”李偉接過啤酒,和劉斌碰瞭過去。
“嘖~啊~這酒怎麼樣?”劉斌深深地喝瞭一口,問道。
“不錯不錯~確實好酒。”李偉抹瞭抹嘴角說道。
“偉哥,您有什麼事情找我啊?電話裡面說一聲就是瞭。”劉斌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問道。
“這件事情也真的不好開口!所以……”李偉手裡拿著啤酒罐,不好意思地說道。
“什麼事情,您盡管開口。隻要我能做到的,保證不說二話。”劉斌嘴上這樣說著,心裡暗想:難道又要藉錢,那就好辦瞭。正愁淑芬的事情要怎麼開口,現在這樣一來說不定又可以讓淑芬陪自己久一些瞭。這樣想著,不由得暗暗高興起來。
“是這樣的!第一呢,關於上次你借給我的錢的事情。現在公司恢復瞭過來,借的錢連本帶利我已經讓財務今天下午打你賬上瞭,你查收一下! ”李偉望著劉斌幽幽地說道。
“哦~第二件事情呢?”聽到這劉斌這下像泄瞭氣的皮球,語氣也低瞭些許。
“第二件事情嘛,我答應你的三個月那件事情。你放心,我肯定是不會出爾反爾的。”李偉說到這裡,不由得喝瞭一口啤酒壓抑一下自己心裡的不快。
“偉哥,這件事情你如果不舒服咱們可以再商量的!”劉斌聽到李偉的說話,心裡稍稍安定瞭幾分。但是,當他看到李偉的下意識動作時不由得言不由衷地說道。
“這件事情咱們就不商量,男子漢大丈夫就要言出必行。主要是這第三件事情……”李偉果斷拒絕瞭劉斌的說話,也不給自己留後路怕自己一時沖動那就失言於人瞭。不過,說正事的時候還是停瞭下來,忍不住猛喝瞭幾口啤酒。
“偉哥,有話你就直說!這麼吞吞吐吐的,一點不像你的性格!”劉斌看到李偉手中的啤酒罐貌似空瞭,又打開瞭第二罐啤酒遞瞭過去。
“第三件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父母來電話說傢裡的小兒子因為生病瞭,要讓淑芬回去一趟照顧幾天。所以……當然瞭,回去這幾天到時候還會補給你。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系,我推一下就是瞭!”李偉扔掉手中的啤酒罐,接過劉斌手中的啤酒說道。
“這樣啊~沒問題!小孩子病瞭,媽媽回去照顧是應該的啊。”劉斌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大大地不舍。
“不要勉強啊!我也知道,不應該這樣提!可是,你也知道。孩子想媽瞭,我也沒有辦法。”李偉握著啤酒罐,語氣凝重地說道。
“不勉強呢。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就這點事情!偉哥,您放心。淑芬您接走就是瞭,過幾天侄子的病好瞭,就算不回來也行。”劉斌臉上滿不在乎地說道,但是說完卻猛喝起來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隨手又拿起來一罐啤酒,拉開握在手上。
“不能不回來,這樣就太失信瞭。謝謝你兄弟!啥也不說瞭,先乾為敬啊!”李偉說著,舉起啤酒便又是一飲而盡。
“咱倆兄弟,客氣啥!”劉斌也跟著將手中的啤酒也一飲而盡。兩人痛快地將空啤酒罐捏變形,然後扔到瞭地上,發出“咣當~”的金屬撞擊聲。劉斌兩話沒說,又開瞭一罐啤酒遞給李偉,自己也打開瞭一罐。
“該客氣的時候,自然要客氣!對瞭,淑芬回去的話,還要麻煩兄弟你送一下。”李偉接過啤酒,堅定地說道。
“不用瞭吧!我這算什麼事情啊。要送,還是您自己送去。”劉斌心裡自然明白李偉後半句的意思,趕忙推辭退。
“我沒有其他意思,這幾天公司有點其他事情我真的走不開。讓淑芬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你也有時間,就幫兄弟一把瞭!行嗎?”李偉舉起啤酒解釋道。
“好好好,聽您的!幹~”劉斌也舉起啤酒罐也不再推辭瞭,兩人的啤酒罐便重重地碰到瞭一起。
很快,一打啤酒便被消滅光瞭。隨後,劉斌又拿瞭幾打。兩人趁著酒氣又海闊天空地暢談瞭一番,雖然兩人都醉瞭,但是心裡都知道:表面的一團和氣,隻是在掩飾兩人內心的不安。從摯友到陌生人,往往隻需要一秒。那就是,人還好心卻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