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為不破壞口感,蜜幾乎沒有嚼。先把筷子上的香腸用舌頭卷起來,再用舌尖和舌底把它們給壓得松軟一些。若目標是佈丁,蜜會以湯匙先切開,再小心翼翼用牙齒碰碎;質感相當柔軟,畢竟是將細致的魚肉泥給徹底蒸熟,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就能夠分離。她得小心控制力道,動作也別太大,不然可能會把佈丁給弄得太碎,甚至撥飛出去。

  佈丁裡有許多蝦子,算是整道菜中唯一還保有嚼勁的部分;既然泥沒有剁碎,蜜也盡量把它們的形狀給徹底保留。先取整體的五分之一大小,她有仔細研究過明的飲食偏好,這樣的份量比較符合明平常吃一口的習慣。

  和明想的一樣,蜜很擅長用筷子。後者的每一下動作都極為自然,有時還優美到像是在撥弄發絲或細沙,而不像是在進食。明稍微抬起右手,偷偷復習以往使用筷子的動作。很快的,她發現自己平常使用筷子的方式不僅不夠細致,還好像容易傷到自己或別人。

  雖然蜜的手指比筷子要粗得多,卻是一點別扭之處也沒有,以致於明到後來根本忘瞭要多觀察她的雙手,幾乎隻將註意力放在嘴巴上。

  然而,除瞭沙拉之外,蜜多數時還是用湯匙。而隻要角度沒問題,她有時連貼在盤子上的香腸都用湯匙來舀。不要多久,筷子就隻是擱在旁邊。上頭的濕氣漸漸消失,隻留下一點油亮的痕跡。

  至於要吃哪一道菜,明也都交由她親自決定。食物先是進到蜜的口中,再進到明的口中;鼻子和舌頭等難免會碰在一起,而待食物傳遞完成後,兩人的嘴巴就會分開,這過程看似繁復,做起來卻比她們原先預想像中還要迅速;香腸、佈丁和水果等,全都維持在還可以再嚼幾下的狀態,蜜是刻意如此的,而明通常隻花不到五秒就吞下。可見明是真的餓瞭,蜜想,試著把佈丁切得大塊一點。

  有時,蜜的唾液激增,把食物本身溢出的油脂或湯汁都給蓋過。她已經很註意瞭,但在喂食的過程中,頻繁接觸到明的舌頭,又聞到食物本身的香氣,受到如此多的刺激,她實在是難以控制唾液分泌。明常常是邊吃邊笑,感覺嘴裡的食物是變得更美味瞭。

  在快要吃完時,稍微把脖子往又偏的明,更常碰到蜜的胡須和臉頰。她改在蜜的嘴巴左側接下食物,也因而更常碰到蜜的牙齒。有時,她還會去摸蜜的頸子或乳房。雖然有瞭更多接觸,卻不比先前要來得熱情;她們都擔心會有食物跑到氣管裡,所以盡管維持以往的習慣,性刺激還是會盡量節制。

  有時,明會一邊摸著肚子,一邊想像露接受到更多養分時的情形:是會晃幾下小手,還是會伸幾下小腳呢?

  幾分鐘過去瞭,露還是安靜得很。明沒有很失望,但看見蜜的眼睛,讓明忍不住低下頭,說:「過瞭今晚,這孩子又會長大一些吧?」

  「當然。」蜜說,尾巴一連搖瞭好幾下。有不隻十秒,她們好像不隻是在討論露,也是在預習往後有新生命誕生時的情形。對明來說,無論生下來的孩子是比較偏向人類,還是比較偏向觸手生物,都很值得高興。

  很有可能是絲、泥或泠的孩子,明想,而就算是蜜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先不管懷他們的孩子前還需要經過哪些過程,明還記得,最先在她的子宮裡射出大量精液的人,就是蜜。明在產下露後,蜜要是還常常這麼做,那明懷她孩子的可能性將比其他人還要高。究竟是蜜在認識貝林達後,逐漸養成這種習慣,還是她在與明接觸後,就常會偷偷想像自己是怎麼讓明受孕的。雖前一種的可能性較大,可明比較偏好後一種情形;聽起來非常重口味,卻最合她的胃口。

  又笑出來的明,抬高雙手。她摸著蜜的臉頰,希望後者在送食物來之前,能夠再多嚼幾下。

  「你可以給我更多唾液。」明說完後,瞇起眼睛,舔一下左邊嘴角。

  「到時候不隻是口感,連味道都會有很大的改變。」蜜說,皺著眉頭,「明,我怕你會覺得惡──」

  明很快的搖搖頭,強調:「我沒問題的。」

  可以順便補充水分,明想,繼續說:「雖然剛才已經喝瞭不少,但我還渴望更多。」若不是擔心會有意外,她還真想含著蜜的舌頭或主要觸手入眠。

  而明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看到其他情侶有這種對話,不僅會皺緊眉頭,還可能會忍不住發出嘔吐聲。沒辦法,蜜實在是太可愛瞭,而在與觸手生物相處時,這類要求通常是不嫌多的。

  從以前到現在,肉麻從來就不是真正讓明感到排斥之處。所以,她想,到頭來,自己在面對愛人時,也事不怎麼顧及到旁人的眼光。現在,就算自己的良心又冒出「太離譜」甚至「好惡」等評語,也無法阻止她享受眼前的美好經歷。

  為延續先前的親熱段落,蜜先以舌頭舔舐硬顎等處;待舌底等觸聚集更多唾液後,再將舌頭伸入明的口中。香腸、蘋果和不丁等,比起用牙齒咬,或以舌頭和硬顎去壓碎,用湯匙或筷子去切,才好保留原有的口感;然而,不論大小或型態,這些食物在進入蜜的口中時,溫度就已經改變。

  這種吃法,泥八成不推薦;雖不一定要自行取用,可要徹底品嚐食物,就是應該由自己咀嚼;蜜猜,明隻是一時興起,不會太常這麼做。

  明想,要是在感冒的時候如此,一定更有氣氛。而最近,她無論是受涼還是吃壞肚子的機率都大大降低,因為他們把她照顧得非常好,

  不要幾分鐘,明就已經把大部分的料理都給解決,隻剩下牛奶。碗盤將由蜜帶離肉室,由泥負責洗乾凈。

  除非是為瞭配合明,或者有其他安排,否則觸手生物的睡覺時間通常都是在凌晨一點。觸手生物一共睡四個小時,所以他們就算是躺在明的身旁,又幾乎同時睡著,也不會和明一起待在床上六到八小時。明早就察覺這一點,也早就習慣。因為醒來後又和他們密集相處,所以她心中的些微遺憾也總是很快就減少到幾乎不存在。

  把碗盤都用黏合在一起的肉柱包好後,蜜選擇在自己的左腳邊施法。在這麼近的地方開啟洞口,她就可以一直盯著明,連轉頭都不需要。

  過不到兩秒,明就聽到一陣極為短促的「呼嚕」聲;洞口已經完全張開,不到半公尺,另一頭就是廚房內的洗濯槽。以往,這些洞口都是開在墻上。這若不是習慣上的差異,就表示蜜在操控肉室方面確實比其他人要來得高竿。

  有溫度適中的小米粥,明不用擔心嘴巴過於乾澀等問題。桌子上的牛奶,是唯一沒被動過的。這一杯飲料,蜜有預感,明應該會想自己拿去喝。果然,在蜜忙著開啟洞口時,明就先嚐瞭一小口。

  雖然表面已經涼瞭,綿密的口感仍然還和剛端上來時差不多;底下的溫度不算低,而在準備喝下一口時,明的腦袋浮出一個新點子。先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她,用右手背擦瞭幾下嘴角,再喝下一點清水;確定嘴巴內外都沒有食物殘渣後,她把其餘的牛奶都給灌到嘴巴裡。

  每個碗盤都進入洗濯槽,蜜在把洞口縮小的同時,也拿起裝牛奶的杯子。這時,明伸長脖子,把兩手的中指和無名指都貼在蜜的腋下。稍微嘟起嘴巴的明,要蜜再靠近一些。

  在處理完杯子後,蜜封住洞口。她才走不到半步,明就低下頭;先慢慢的,以下巴碰觸蜜的左乳房;嘟起嘴巴的明,用唇尖來感受蜜的乳頭位置;由於沒法張大嘴巴,明先是發出「嘶嚕」聲,小心吸一口;過不到半秒,她的雙唇就已徹底包覆蜜的乳頭。接著,明以門牙左右磨蹭;如此多層次的觸感,讓蜜呼出一大口氣。

  舌尖附近的溫熱牛奶,很快把乳頭包圍;明要是更使勁用舌頭舔舐,臉頰會變的更鼓;一點牛奶自她的右邊嘴角溢出,流到蜜的乳房下緣,把那附近的一點毛發都給弄濕。

  她在仔細按壓蜜的乳腺時,雙手也常揉捏那幾束沾滿牛奶的毛發。

  耳朵豎直的蜜,乳頭一下變硬很多。她的心跳加快,有時還能把明的舌頭也給震得跳動。要是蜜的毛發分佈和人類相同,此時,她臉頰到脖子都會是紅色的。

  熱癢感迅速的從乳房和胸口等處擴散開來,無法靠著屏住呼吸或輕咬舌頭就能夠壓下,而蜜也不想那麼做;都到這個時候,若還表現得那麼不坦率,即是對明無禮。

  蜜不僅是年紀最大的觸手生物,還有過戀愛經驗。然而,這樣的她,在面對明的主動攻勢,還是會羞到轉開視線。

  頭幾秒,蜜先是閉緊雙眼,而明也先試著往上看。再又過瞭幾秒後,蜜慢慢的把眼球往右轉。最後,她的視線當然還是停留在明的臉上,前者不僅鼻孔擴大,雙眼圓睜,連耳朵內側也發紅。

  其實,蜜開心到想要大聲嚎叫,隻是怕明會被嚇到,

  除瞭聲音之外,蜜想,若不再好好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樣子看來就會有點恐怖;好像真的要把明給吃掉,完全就是掠食者在瞄準獵物時的表情,而偏偏這就是蜜最興奮時的模樣。所以,比起自己這種殺氣騰騰的外型,蜜還比較羨慕像泠那樣的臉;缺少表達情緒的肌肉,雖然難以理解,卻有「不容易被誤解得太嚴重」等優點。

  此時,明即使看到蜜露出全部的牙齒,也不會覺得有多恐怖;都是既大又光滑,這麼漂亮的牙齒,讓明有點想用臉頰、頸子和乳房去磨蹭;都不比泠要來得尖,而在不久的將來,明也想對泠的牙齒做一樣的事(隻是動作得更小心一點)。

  從剛才到現在,蜜的嘴巴無論是打開還是闔起,都相當的小心;就怕傷到明,連切斷一根頭發都舍不得;就算蜜沒這麼說,明也早就察覺到。所以後者不但從沒覺得受威脅,還非常有安全感。而能像這樣靠在蜜的乳房上,也讓明覺得好滿足。

  真舍不得離開,明想,嘴角上揚。同一時刻,蜜也感動到差點流下口水;能這樣看著明,感覺好溫馨,好像明把她當媽媽一般。先前,蜜在化為觸手衣時,就很期待能以這樣的角度,把明給抱在懷中。

  此時,蜜真想唱一首搖籃曲,再慢慢的左右搖晃身體;按照先前的相處經驗,明不但不會對她的這種想法有什麼反感,可能還會卯足瞭勁來對她撒嬌。

  而蜜就算隻是稍微在腦中拼湊一下那樣的畫面,也開心到使勁咬牙,想大聲嚎叫。這些反應實在太過強烈,她在多思考幾秒後,還是阻止瞭自己;雖然符合天性,可能也嚇不到明。

  然而,蜜在極為興奮時,使勁嚎叫的音量將足以讓明耳鳴個好幾十秒。做出這種事,不單不像個好長輩,也不像個好母親,蜜想,使勁把嘴角拉平;可強忍住這些欲望,她的表情又會變得更加猙獰。已經不隻一次瞭,蜜覺得自己真是麻煩,其他觸手生物就算有這方面的困擾,也不如她這麼誇張。

  雖是為瞭維持氣氛,但不表示蜜已經放棄這主意。她可以留到幾周後再實現,到時候,明一定早就準備好要接納她的另一面。

  意識到自己能輕易掌握到這些幸福,蜜又高興到全身顫抖。不要幾秒,她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能在有生之年內認識明,真的是太好瞭!蜜吐出舌頭,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這麼想瞭。

  把手指慢慢收回來的明,連門牙和鼻梁都能感覺到蜜的心跳;那一下又一下的震顫,穿過硬顎、舌根與眼球,直達喉嚨和頭頂。

  瞇起眼睛的蜜,終於把嘴巴閉緊。下一秒,明開始用額頭磨蹭她的下巴,讓兩人的頸子都顫抖瞭好一陣。明很喜歡她用鼻子迅速呼氣的樣子,若不是嘴裡還有很多牛奶,明會說出像是「蜜好可愛」等話。

  然而,明一直都吞得很慢,因為就算隻是聞著蜜的體味,也能令口中的牛奶嚐起來更加香甜。她又期待能再次喝到蜜的奶,明明才剛吃飽。

  又過瞭快一分鐘後,明嘴裡的牛奶已經被唾液給沖淡不少;幾乎沒剩下多少味道,實在沒辦法的她,隻好趕快把最後一點都給盡量吞下。

  蜜給露咬過,或是懷孕後自然泌乳;前一種情形當然是最為合理的,至於後一種,明隻敢偷偷想像。她還不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特別是不敢讓蜜知道。意外懷孕的機率,明想,可能真的是零。凡諾若沒有給他們進行避孕方面的設計,明可能會在懷著露之前就先懷瞭絲或泥的小孩,那樣,明想,露就要再等將近一年才能夠恢復健康

  和懷著露又大不相同,那段期間不能頻繁做愛;即使到瞭安定期,像是浣腸和肛交等等,婦產科醫生鐵定也不建議。就算是用肉室內的技術也不行,明想,難免又為自己還沒法懷他們的孩子而感到有些遺憾。

  然而,凡諾當時若省略避孕方面的設計,明就很有可能是在非自願的情形下懷孕;在與他們的關系還不像個戀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孕育新生命;無論對象是誰,面對那樣的情況,她的內心一定比現在還要來得復雜。那樣的話,她還會願意和他們維持像這樣的關系嗎?

  有時,明會忍不住思考這件事。而很快的,她就在心理搖搖頭。現在,她不僅懷著露,也早已成為他們的喂養者。所有的事都已經在順利進行,而那些意外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存在。

  一切明明都好得很,卻又去想像一個更加復雜的可能性;還是過去式的,明想,這樣其實有點無聊,而她確實也是因為一直都過得很和平,才會去想像一些狗血情節;這最多隻能做為一種思考遊戲,可別太當一回事。

  雖然意外懷孕聽起來很刺激,而在最近,明也開始覺得,從懷孕到生產全按照計畫來,才是最棒的;之中沒有什麼負面情緒,不僅自己的精神狀態極為穩定,也是在極為安適的氣氛中,把自己托付給對方。考量到自己與胎兒的身心健康,這樣當然是比較理想的。

  一想到這裡,明又有種想要替她們每個人都生下孩子的沖動。這種原始的沖動,難免會從內心深處浮上來。有時,她也好想讓每個觸手生物都懷孕。事實上,早在她成為喂養者當天,就已經能想像絲、泥、露和蜜挺著大肚子的樣子。

  讓泠懷孕也挺新奇的,明想,他不是迅速雙性化嗎?可那畫面難以想像,而她還沒問過他的意見。

  怎麼可能去問啊!明在心裡死命搖頭;泠應該不太能接受吧,但不見得是什麼男性自尊在反抗,而是一些更復雜的原因。

  就在明偷偷思考這些事時,蜜突然開口:「我要是大量泌乳,應該會在擠完之前就讓明喝飽吧。」

  「很有可能。」明說,點兩下頭,「還是再一邊都喝不到一半的情形下。」

  如果是絲泌乳,才可能不夠喝;這是偏見,明再次提醒自己,泌乳量和胸部大小沒有絕對關聯,而觸手生物的身體構造又和人類有不少差異。但至今,她仍難以想像自己被絲的乳汁給淹沒,就算是待在小浴缸內,泥好像也最多隻能填滿不到五分之一,剛好泡到腰側,這樣感覺比較──

  就在明忙著思考這些事的時候,雙眼半睜的蜜,繼續說:「到時候,我想把乳汁淋在明的身上、臉上和頭發上。

  明吹出口哨,小聲說:「那樣鐵定非常滋潤。」

  慢慢咽下一大口口水的明,表情非常正經。然而,眼中出現一點血絲的她,心跳已經加快不少。除瞭想像自己用蜜提過的那些部分來接觸乳汁外,明還很想要用陰部品嚐。

  那個畫面實在是太低級瞭!明想,使勁咬一下舌頭。短時間之內,她不打算把剛才的想法和任何人分享,即便是絲也一樣。

  嘴角上揚的蜜,再次開口:「到時候,我或許會忍不住把乳脂集中起來,抹在明的肛門上喔。」

  「呀──!」明大聲尖叫,滿臉通紅。雙眼緊閉的她,不自覺的夾緊屁股。蜜則是猛搖尾巴,主要觸手沒有充血;為不分散明的註意力,蜜選擇壓抑。而把自己的想法用嘴巴表達出來,則讓血液往上半身集中;過不到幾秒,蜜鼻息的溫度又上升不少。她接著說:「先在屁股上抹開,再來就是透過抽送,送到直腸或大腸裡,讓裡頭變得都變得香香甜甜。呼哇──明被我的乳汁染白,這畫面實在是太美瞭,我會永遠記得的!」

  如果是絲說出這樣的話,明隻要簡單吐槽幾句──像是「你這色鬼」或「那樣實在太浪費瞭」─就好。若對象是蜜,明則會因為太過驚訝而面無表情像這樣老實展現出自己身為觸手生物的一面,蜜雖然已不是第一次,卻還是讓明覺得很新鮮。

  要說到適應力,明絕對是遙遙領先同年齡的多數女孩;而蜜一次比一次還要大膽,明的反應自然無法和面對其他人時一樣。當然,眼前的情況,是明期待已久的;原以為要花費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的時間,才能進展到像現在這樣的地步。

  而最瞭不起的,當然還是蜜;她要是沒有夠多的勇氣,也難以受到明的影響。

  現在,明能為自己當初的抉擇感到驕傲。而在這同時,她也慶幸自己沒有犯下太多錯誤。

  無論是把氣氛弄得更加糟糕,還是讓自己和蜜的關系變得極為惡劣,明都成功避免。而她也隻敢想像較好的過程和結局,這一點,絲、泥、露和泠應該也都差不多。

  而和先前一樣,蜜一下吐出這麼多,明的腦袋又來不及消化;那些連絲──或泥徹底發情時──都不見得會說的話,居然是出自蜜之口,讓明聽完後,簡直要昏過去;腦中編織出的千言萬語,一時之間好像全部打結,讓明不僅是嘴唇,連舌頭也開始顫抖。在接下來的幾秒內,她隻好以最沒內容的方式來回應:先是尖叫,然後是大口吸氣;有些像是孕婦在分娩,明不是刻意模仿,卻意外預習到不久後會需要用到的幾個動作。

  雖然她的反應很激烈,但沒有造成蜜的緊張;對於活瞭近兩個世紀的觸手生物來說,一個人分娩與極為害羞時的差異,實在沒有小到難以分辨。此時,蜜眼中閃過的光輝,是帶有許多驕傲與嘲弄意味的。無庸置疑的,蜜才是勝利者,明則是被徹底征服的一方。

  很快的,明不僅從耳朵到臉頰都是一片紅通通,連淚腺也開始不受控制。羞愧到極點的她,此時若是躺在床上,應該早就整個人都躲進棉被裡。接著,她會把臉給藏到枕頭後,再使勁摀住耳朵。這樣無論蜜再說些什麼,明最多都隻會聽到一堆很模糊的聲音。

  若心跳聲又夠大,應該能順利蓋過蜜吐出的每個字;明想到這裡,又覺得有點可惜;還是露出耳朵,隻把臉藏住好瞭。

  蜜表現得如此活潑,明當然很開心;可沒才過多少時間,就開心成這樣,實在太不成熟瞭!明覺得很丟臉,好想直接攤平在地上,任由蜜踩踏;隻要有避開肚子,在四肢上留下一點印子,那樣也一定──

  噢,不!明在心中大喊。閉上雙眼的她,又羞到流出淚來;剛才的想法未免也太離譜瞭,明明自己很希望能讓蜜刮目相看,卻又產生那樣的念頭。簡直不敢相信!當然,這些想法可不能跟蜜說;然而,明要是說「不確定自己在想些什麼」,這種感想顯然又是極不誠實的。確實,蜜要是對她露出輕蔑的眼神,會讓她有種解放的感覺,好像自己打從第一次見到蜜時,就很期待被這樣對待。而那些印紀,既表示她是蜜的財產,也是表示自己可以被任意踐踏。

  都是一些極不文明、差勁透頂的邏輯,卻又讓明覺得相當過癮,好像光是想像其中一段,就足以讓她高潮。即使將奇怪的念頭給趕到一邊,接著出現在明腦中的畫面,又是自己下次和蜜肛交時的樣子。

  咬著牙的明,下半身又變得非常緊繃。接著,有將近五秒,她的肛門不僅一連縮瞭好幾下,還熱得發燙;幾乎同時,她的腸道和陰道也開始蠕動,像是真要全力吸吮觸手、吞噬精液一般。

  太低級瞭,明想,閉緊雙眼。她真希望自己別老是這樣,也擔心自己總有一天,會因為做出許多比現在更離譜的事,而把絲給嚇跑。

  就算喜歡上肛交,也不該這麼急著眼前的對象給弄臟;明一邊甩去眼中的淚水,一邊把復習來自良心的譴責。已經被罪惡感給啃咬到全身發癢的她,每根腳指都曲起。下一秒,她雖然在心裡嘆氣連連,卻又覺得體內彷佛真有火在燒。

  以往,蜜好像光是出現,就足以讓周圍的空氣自動降溫;彷佛她的毛發或雙眼連光線都能夠吸收,而其他的觸手生物可不會這樣。這些全是心裡作用,明想,蜜可從來沒有真正讓周圍的什麼變得暗沉或冰冷過。如今,明已經有很多不一樣的看法,卻還是能輕易回憶起頭幾次和蜜見面時的情景。

  以前的蜜,若是暫時離開肉室,前往某座森林或大草原,似乎也能單憑一下輕嘆,就足以讓周圍的動物都噤聲;即便她沒再發出更特別的聲音,更沒有太多顯眼的舉動,光是被她的雙眼掃過,一種龐大的壓力馬上就會落到肩上、背上和腹中;由各種深沉情緒所交織出的威嚴感,有時真比大雨或大雪還要來得能夠影響周圍的一切。

  即便是那樣的蜜,也會忍不住在明的身體內外射出大量精液。蜜在心情如今天這般好前就興奮起來,明猜,之中的應酬成分應該沒那麼多。

  在蜜的眼中,明的確極具魅力。而每次和明做愛,蜜不單隻是接受喂養,還得到更多;有些顯而易見,而另一些,通常還摻有蜜的幻想;因為明總是那麼的熱情,所以那些蜜曾偷偷期待的,也多半都已實現。而之中有些口味偏重的,她還不敢當著明的面說出來。

  明多少有察覺到她的想法,所以最近,明看見她的嘴角上揚時,都有些成功征服什麼的感覺;通常說「勝利」或「達到目的」就好,而用更強烈的措辭來表達內心的渴望,明想,應該不算太過分。

  嚴格來說,論影響力,言語是最為重要的;而要是沒有肉體參與,蜜的精神大概不會那麼快就放松;從一開始到現在,明對觸手生物所表現出的誠意,都是由這這兩大部分構成。

  雖然聽起來不太正經,但結果總是好的;那就沒問題瞭,明想。事到如今,她不會再計較自己和它們的關系發展方式與一般情侶相反。對象是觸手生物,和人類不同,而單就「浪漫」與「穩固」的質量來看,他們現在還勝過許多人類情侶。

  雖然這些內容都不能和孩子說,明想,特別是與絲和泥初次接觸時的情形,得盡量刪減、美化,在加入新情節;雖難免替自己的未來多嘆一口氣,可大人本來就該有些秘密;隻要這樣想,她就會覺得這樣不但沒啥不好,還能增加不少情趣。

  就在明思考到一個段落時,蜜又再次開口:「下一次,我還要射精在明的腸道裡喔。」

  看見蜜的笑容,明雖然心跳加速,卻也豎起汗毛;在明的腦中,「腸道」兩字不僅重復撥放,連音量也逐漸提高;在這同時,相關畫面也被放大數次。

  一切都是這麼的自動,明想,再次詛咒自己的腦袋。而蜜的語氣又是那麼的開朗,讓明的額頭和背脊等處皆冒汗。

  又一次,明忍不住怪罪絲;聽起來很任性,但她是因為絲才上癮的。

  絲的責任當然比較大,對此,明很堅持。若打從一開始,絲就沒有提出那種主意,明也不會害得蜜說出這樣離譜的話。雖然感覺挺新鮮的,而且聽蜜說「腸道」兩字,感覺好像也比較不臟,明想,右手大拇指按著下巴。果然過瞭這麼久,絲的態度還是比其他人要來得過分。

  為維護自己的形象,明覺得有必要在蜜的面前強調:「如果,當時我沒有接受絲的要求,我那邊到現在也──」說到這裡,明立刻閉緊嘴巴;用「還是純潔的」接下去,聽來很合理,這樣的句子在許多色情作品裡也極為常見,而明馬上就意識到,那才不像是自己會說的話。

  起初,她雖然不太贊同與絲肛交。主要是覺得不乾凈,又覺得抽插那邊不會比刺激其他地方要來得舒服,在解決這兩項問題後,多數時,明都是徹底樂在其中,還主動推廣這種玩法。這種自己倒頭來變得比絲還要積極的事實,常讓明有種挫敗感。

  不僅是自願的,還主動吸吮過她們的主要觸手和次要觸手;所以,與其假惺惺的強調什麼「純潔早已失去」,還不如大方承認自己對此的堅持本來就不多;這樣也比較符合觸手生物的胃口,明想,嘴角上揚。在最喜歡的幾個對象面前,盡量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卻不用擔心會失去太多,若沒有遇到觸手生物,這種幸福明大概連想都不感想

  明不僅神情恍惚,舌頭也逐漸無力。好像有一陣粉色系的濃霧在腦中彌漫,讓她的視線模糊。然而,被安全感給徹底包圍的她,唾液也迅速增加。接著,她開始傻笑;嘴巴完全控制不住,一些唾液當然是落在自己的乳房和頸子上,看起來有些失控,而蜜卻猛搖尾巴;比起沉默,蜜更喜歡看她發情的樣子。

  明在好不容易閉緊嘴巴後,小聲問:「蜜也覺得『純潔』一詞不太行吧?」

  「沒什麼問題啊。」蜜老實說,胡須和耳朵一起晃動,「明要是不喜歡的話,那改用『乾凈』或『清潔』來形容呢?」

  明搖頭,閉上雙眼:「無論過程多麼誇張,事後又多麼狼狽,在我眼中看來,你們都遠比人類要來得純凈。所以,我在很多時後都覺得,是你們被我給弄臟. 」觸手生物即便滿身精液,看起來也都有如上好的玉石;人類則不堪多瞭,明想,舔一下右邊嘴角。稍微睜開雙眼的她,兩手握在一起,「蜜會覺得我這樣講很奇怪吧?且就常理而言,我應該表現得更為抗拒才對。但不知為何,我總是太快就接受。唉──無論是在舉止還是在心態上,我都是一點處女的痕跡都不存在。」

  蜜把頭往前伸,說:「我很喜歡喔。」

  「真的?」明問,眨一眼睛。正迅速搖尾巴的蜜,馬上回答:「我愛死瞭!」

  明也把頭往前伸,與蜜鼻子碰鼻子。今天,蜜也高潮瞭許多次,卻仍對明的身體充滿渴望。至少在這一刻,蜜身上的冰冷與悲傷等感覺,已經完全被性欲給沖垮。

  明剛才的話,可以接上一些既正面又美好的結論;這一點也難不倒蜜,然而,她卻選擇讓眼前的氣氛朝另一個方向發展。

  過幾秒後,蜜舔一下牙齒,說:「明完全不後悔呢。」

  「嗯。」明慢慢點頭,雙手握於肚子下緣。

  「和我們做愛,弄得全身都黏乎乎,還樂此不疲。」

  「嗯哼。」

  「我們早已經充滿能量,卻還是不放過你的身體。」

  「我是喂養者嘛,而且我也很樂意──」

  「特別是明的陰道、乳房和嘴巴,每一次,我們都盡情享用,即便根本就找不到享樂以外的理由。好色的我們,連你的子宮都沒有輕易放過,最近甚至連腸道也──」

  「嗯──咦?」明抬高眉毛,頭隻點不到一半。

  吞下一大口口水的蜜,握緊雙拳,說:「也不過這麼短的期間,就被開發得那麼徹底,這真是殘忍;即便如此,明不但不退縮,胃口好像也越來越大。」

  「等一──」

  「明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大人瞭呢!」

  這句話絲很常說,難道是蜜教她的?而看見蜜這麼激動,明傻住瞭。

  在滿臉通紅的明開口前,蜜趕緊問:「明,這樣真的好嗎?」

  早就瞇起眼睛的蜜,就等著欣賞明等下可能的羞愧、掙紮、不甘,甚至耍賴的等反應。

  蜜還會搶著扮演適時安撫的角色吧,明想,鼓著雙頰。看到蜜從膝蓋到胡須都在顫抖,明忍不住說:「你好壞!」

  蜜笑瞭,尾巴搖到幾乎看不見輪廓。並攏雙腿的兩人,淫水又流到屁股甚至腳掌上。陰影已經不存在於蜜的眼神和吐息之中,而負面的感覺一但失去,那張臉看來就很有喜感,讓明也想好好逗弄她。而在這同時,明也試圖讓自己看來還有那麼一點──和一般人一樣的──矜持。

  不用刻意尖叫,但至少要把臉給摀住;明才剛這麼想,還曲起雙臂,手掌卻下意識的移動到屁股上;看來是要把屁股夾緊,也有點像是她要慢慢的把肛門露出來。蜜動兩下耳朵,吹出一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