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緊緊皺著眉,滿頭都是冷汗,一副痛苦隱忍的模樣,咬著牙不發一言,靜靜地等待著唐思齊的診斷。
半晌,唐思齊抬起瞭頭,臉上浮現出復雜和猶豫的神色。
“唐卿,赤月這是怎麼瞭?可是孩子有什麼不妥?”蒼炎焦急不已的問道。
“皇上,殿下這……這是要生瞭……”
“什麼?”所有的人都震驚不已,赤月懷孕在王妙瑩之後,到現在至多才六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就要生瞭?就算是早產也沒提早三四個月的情況吧?!
“可是殿下的脈象確實是如此啊……”唐思齊頓瞭頓又道,“若是皇上不信的話,可以再傳別的禦醫前來為殿下診治,隻是這穩婆卻是要趕緊備下瞭。”
蒼炎錯愕不已,對於唐思齊的醫術他自然是信任的,可是這才六個月就生產……他聽聞早產的孩子大多體弱,熬不過幾年就會折瞭,而這個孩子提早瞭那麼多個月,生下來哪裡還有命在?
赤月聽瞭也頓時感到六神無主,他雖是活瞭兩世,加起來的歲數也有千百年瞭,可是生孩子這種事畢竟是第一次,他哪裡懂的這些?平日裡他也看瞭一些孕婦孕期內需要註意的書籍,人類產子需要十月懷胎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現在自己卻提早瞭那麼多個月生產,讓他如何能不慌亂?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小太監的通報聲,“七王爺同國師大人到。”
蒼炎和赤月的眼睛頓時亮瞭起來,司空逸可是過來人,他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司空逸和蒼泓一進來就聽說瞭赤月即將生產的消息,不由地也瞪大瞭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蒼炎見他們也露出吃驚的神色,不由心下一沈,壓低瞭聲音問道,“你們當初……翎兒是幾個月時生產的?”
“翎兒是十個月……”凡人生子自當是十月懷胎,就算司空逸是個男子也不例外。
聞言,蒼炎的臉色更為難看,赤月的眼中也露出絕望的神色來。
“也許是因為二哥是那個的關系?”蒼泓眼睛一轉,想出瞭一個可能性。司空逸是肉體凡胎,需要十月才能產子也是應該,但赤月的情況可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說……”
“狐貍產子孕期極短!或許是與此有關!”唐思齊聯想到這位非同一般的男妃身份後,驚喜地說道。
“當真?”聞言,蒼炎不由喜形於色。
“臣也不敢確定,但是可能性很大。”
“來人!去傳穩婆!”蒼炎連忙下令。
“皇上,且慢!”司空逸急忙開口,“男子產子可不如女子,生產除瞭以刀剖腹,別無他法。”
言下之意,便是請瞭穩婆也沒有用,男子生產的方式可是與女子全然不同,請瞭穩婆反而容易走漏消息。
“剖腹?!”蒼炎的臉頓時白瞭,一想到要把赤月的肚子破開,他就忍不住心中巨痛。
“皇上您擔心什麼呢?這裡有唐大人和銀虹在啊,殿下是絕不會出事的。”
“沒錯,我不會讓二哥出事的。”
蒼炎猶豫地看向躺在床上的赤月,此刻赤月面色慘白,渾身大汗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雖是咬著牙沒有痛呼出聲,但他緊緊抓著床單的手指已經開始泛白瞭。
“好吧。”蒼炎也知道事到如今無法再拖下去瞭,隻能點頭同意下來。
“銀虹……”赤月咬著牙開口。
“什麼事?”
“王飛燕……王飛燕那……”赤月如今痛到這種程度,完全無法再繼續施法保持王妙瑩那兒的幻象,隻得求助於銀虹。
“放心,交給我。”銀虹話音剛落,就消失在瞭原地。
作為男兒產子,司空逸是個有經驗的,他先讓唐思齊開瞭一副溫和的鎮痛安眠藥方,熬瞭湯藥給赤月喝瞭下去,又讓人去燒瞭熱水並準備好許多幹凈的帕子,再讓人取來一柄鋒利的匕首,等到他準備停當之後,銀虹就已經回來瞭。
司空逸掀開赤月的衣服,露出那圓滾滾的肚子,用浸瞭熱水的帕子仔細的擦拭,而後便拔出瞭匕首,在火上烤瞭烤邊緣。
看著司空逸舉著匕首對準赤月的肚子,蒼炎的心都提到瞭嗓子眼,眼看著刀尖就要碰到那層薄薄的皮膚時,他猛的伸手握住瞭司空逸的手腕。
“皇上……”司空逸沈聲喚道,“那藥的時間短,若是不盡快動手,等殿下清醒瞭,再動手隻怕殿下就要受苦瞭。”
蒼炎看著那正在微微顫動著的肚子,知道那是他們的孩子正急不可耐的想要鉆出來,蒼炎重重地閉瞭閉眼睛,松開瞭手,向後退開瞭。
司空逸迅速地手起刀落,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發開來,唐思齊雖然身為禦醫,可是到底年輕,並沒有太多接產的經驗,何況是如此血腥的生產方式,他和蒼炎同時轉過臉不忍去看,隻有蒼泓在一旁給司空逸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