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祥林和如煙臉上不自覺露出的笑意,蒼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帶著厭惡的冷光,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不論這王祥林與三王八王一黨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如此精於算計之人,絕不能留,等時機一到,他定要將這些不安定的因素統統連根拔起。
不過絕對不是現在,他登基時日不久,在朝堂之上的根基未穩,在軍中也無軍威,王祥林到底是沙場老將瞭,若是真的將他逼急瞭,難保他不會起兵造反。
自古有訓曰:先攘外再安內,他現在一點一點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和眼線,至於軍中,若是蒼浪能一舉平定邊疆之亂,立下戰功,便能替他在軍中立威,到時候蒼浪手握強兵,與他裡應外合,定能將這些人全數料理瞭。
現在不能著急……
深吸一口氣,蒼炎藏起心中的厭惡,陪著喜上眉梢的王祥林一連下瞭數盤棋,而後又心情頗佳的與他們一起在重華宮內用瞭午膳,這才推說政務繁忙,匆匆離去瞭。
出瞭重華宮,蒼炎直奔長樂宮中,徑直進瞭寢間,一把將正斜靠在床頭看書的赤月給抱進瞭懷裡,深深的吸著懷中人身上清新的氣味,蒼炎才有一種自己重新活瞭過來的感覺。
“誒,這是怎麼瞭?”赤月被他突然的舉動嚇瞭一跳,苦笑著問道。
“沒事,隻是覺得有些累瞭。”蒼炎整個人賴在瞭赤月的身上,把臉埋在他的頸間,悶悶的回答。
“呵呵……”難得見到蒼炎如此小孩子心性的模樣,赤月不由低笑出聲,“累瞭你就睡會歇歇,這麼抱著我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就想抱抱你。”蒼炎耍起無賴來,死活不撒手。
赤月無奈的搖瞭搖頭,“站著抱你不累我還累呢,到床上來躺著吧。”
聞言,蒼炎總算松瞭手,脫下瞭外袍,翻身上瞭床,躺在瞭赤月的身側,長手一伸又攬住瞭赤月的腰。
赤月這一次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挪瞭挪身子,調整瞭一個舒服些的姿勢,又拿起書繼續看瞭起來。
不知不覺地,蒼炎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起來,赤月放下手中的書冊,側首端詳蒼炎的睡顏,伸手撥開他散落的頭發,低聲說道,“人人都想當皇帝,隻有真當瞭皇帝,才知道當皇帝有多累……”
嘆瞭口氣,赤月替蒼炎將被角蓋嚴實瞭,這才繼續捧著書冊看瞭起來,沒有註意到蒼炎微微勾起的嘴角。
睡瞭一個下午,蒼炎起床的時候頓感神清氣爽,讓魏小果拿瞭些新鮮瓜果點心來,和赤月一起吃瞭一些。
“今天上午你是怎麼瞭?”赤月這時才開口問起上午蒼炎的反常來。
“去瞭一趟重華宮,演瞭一場大戲,累的夠嗆。”蒼炎誇張的嘆瞭一口氣,把上午到王妙瑩宮裡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瞭赤月,“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可以去當戲子瞭。”
聽瞭蒼炎的話,赤月很能可以理解蒼炎的疲倦,常言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明明志不同道不合,卻要陪著對方說上大半個時辰的話,確實是苦瞭他瞭。
“平白睡瞭一個下午,你既答應瞭那王將軍要封那女人為嬪,那你便快些去擬旨吧。”赤月好心的提醒他,免得讓王妙瑩太過記掛。
“你生不生氣?”蒼炎忽然小心地看著他。
“我為何要生氣?”赤月奇怪的問。
“你昨日才得瞭冊封,今日我便要封嬪瞭……”此舉簡直就是明著打赤月的臉,換做宮中任何一個女子,隻怕都要氣瘋瞭。
“別把我當成你後宮中的那些女子,我才不在乎這些虛名頭。”赤月本就是狐貍精,對名分錢財這些世俗之物都沒有任何追求,他之所以會留在宮裡做這什麼貴妃,隻不過是為瞭蒼炎一人罷瞭。
聞言,蒼炎心中暖暖的,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蒼炎很快擬完旨,交給瞭魏小果去重華宮傳旨。酉時不到,賜封王妙瑩為淑嬪的旨意就傳遍瞭後宮,幾傢歡喜幾傢愁。
“不知道王飛燕聽見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人心果然難測,王飛燕在得勢之前一直牢牢的扒著王妙瑩這棵大樹,但剛晉成瞭昭容,就立刻耀武揚威起來,如今王妙瑩被封瞭嬪位,赤月真的很想知道王飛燕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也想知道。”蒼炎也同樣對於王飛燕的反應有些興趣。
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瞭,王飛燕一得到消息就急匆匆來瞭長樂宮,已經在西暖閣裡等著瞭。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就別過去瞭,我自己過去看看。”赤月拒絕瞭蒼炎的陪同,決定還是自己過去,免得徒惹麻煩,反正在自己的宮裡,也不怕她玩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