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飛燕想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龍陽之風在大瀛本就盛行,皇帝納個男妃也不算什麼,但是若要以男子為後,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飛燕勉強按捺下心頭的不安,微笑著說道,“哥哥真是好福氣,能讓皇上如此厚待。”
“哪裡,不過是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罷瞭。”赤月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聞言,王飛燕心中又有瞭一番計較,“不知哥哥今年幾歲?”
“兩千……啊不,本殿正值弱冠之年。”赤月差點說漏瞭嘴,幸好立刻改瞭回來。
“燕兒想著也是,誰讓哥哥看著就是年輕。”王飛燕的嘴巴非常的甜,“不知哥哥傢有幾位兄弟?”
赤月略一思量,回答道,“一母同胞的隻有銀淼一人,其他的兄弟也有許多,關系近的就兩個。”
這倒也不是假話,他現在的身子與阿銀是一母同胞所生,隻不過一窩狐貍裡的其他兄弟他都沒瞭印象,關系近又稱得上兄弟的,也就是銀虹和黑柏瞭。
“怪不得……”原來沒女兒,怪不得派瞭兒子出來和親,赤皖恐怕龍陽之風早已盛行瞭吧。
“哥哥這是燕兒特地為您做的一些點心,您嘗嘗可好?”王飛燕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食盒遞到赤月面前。
“本殿下午吃的多瞭些,先放著,本殿晚些時候再吃。”不清不楚的東西,赤月可不敢亂吃,對魏小果使瞭個眼神,魏小果立刻上前把食盒收瞭起來。
“哥哥在宮裡可還住的習慣?”王飛燕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繼續和赤月閑話傢常。
“還行,雖然和赤皖不太一樣,但還算習慣。”赤月的瞎話掰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還不忘加上一句,“赤皖的食物可沒有這裡的那麼好吃。”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王飛燕笑著說道。
“哥哥遠渡重洋來到大瀛,為何連一位侍從都不曾看見?”
“侍從是有的,不過已經回去瞭。”
“原來如此……”
之後就是一陣詭異的沈默,王飛燕不說話,好像在思索著怎麼開口,赤月也不說話,倒瞭一杯茶,慢慢的喝著。
“哥哥……燕兒有句話,若是不問出來怕是憋得難受,但問出來又怕哥哥生氣……”王飛燕扭扭捏捏的說道。
“但說無妨。”赤月倒是想看看這女子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那……”王飛燕的杏眼朝兩邊看瞭看。
“你們先下去。”赤月非常聰明的領會瞭她的意思,揮瞭揮手讓兩邊的人下去。
魏小果猶豫瞭一下,沒有動,而是恭敬的回答,“回殿下,皇上的吩咐是讓奴才在這守著殿下,沒有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隨意離開。”
“什麼?!大膽奴才,連殿下都不放在眼裡瞭?!”王飛燕一拍桌子,柳眉一豎,好不生氣。
“飛燕,莫要和他們置氣,當心傷瞭自個兒的身子。”赤月不溫不火的勸著,回頭對魏小果說道,“那有勞魏公公退得稍微遠些,本殿與飛燕有些悄悄話要說。”
赤月都已經這麼說瞭,魏小果知道如果他再不退下,恐怕就有些太不知好歹瞭,這王飛燕回去必定要記上自己一筆,雖說有皇上庇佑,但他還是怕這些陰險小人暗地裡使絆子的,於是思索再三,躬身回復道,“奴才領命,殿下若是有何吩咐,大聲喚奴才便是。”
“多謝魏公公。”赤月微笑著點頭。
“哥哥何須對那閹奴如此客氣,不過是仗著皇上寵愛,居然敢管到主子頭上瞭。”王飛燕忿忿不平的說道。
赤月再笨,也能聽出她言語間的挑撥之意,他隻是又喝瞭一口茶,淡淡說道,“不過是一個愚笨的奴才罷瞭。”
“哥哥,咱們同是伺候皇上的人,一傢人不說兩傢話,你別看他隻是個奴才,卻長得眉清目秀,又是皇上的貼身近侍,在皇上身邊好些年頭瞭,根本就是恃寵而驕。”王飛燕使勁的在赤月跟前說著魏小果的壞話,
“哦?”赤月聞言微微的皺眉。
王飛燕一直註意著他的神情,頓時來瞭精神,“哥哥怕是還不知道吧?皇上登基兩年來,鮮少臨幸後宮,多是在長生殿內批閱奏折,伺候著的人,唯有那閹奴一人。”
“哦?”
“那閹奴雖然隻是個近侍,但權力比太監總管還大,宮中大小事物,都是由他經手。”
被王飛燕這麼繪聲繪色的一說,還倒真有幾分像。
“哥哥,燕兒可是怕您在宮裡人生地不熟的吃瞭暗虧,您可一定要小心這閹奴。”
“本殿會的。”赤月點瞭點頭,將話題不著痕跡的拉瞭回去,“對瞭,你剛才不是說要問本殿一個問題?”
“啊,對,哥哥可千萬莫要見怪……”王飛燕欲言又止的說道。
“不會不會,你且問吧。”
“哥哥……聽聞赤皖內部動蕩,哥哥可是心甘情願嫁來大瀛的?”
聞言赤月當真是有些為難,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瞭。若說不是,他的確為瞭償還當年錯殺瞭龍神之事,親口答應瞭蒼炎,留下來作為那赤皖太子的替身。但若說是,這又絕非出於他本意。
想到自己日後還要留在這人界,面對這些愚蠢的人類,浪費他寶貴的時間,赤月的臉色就好不起來。
“本殿……”不願再想,赤月打算胡謅一通蒙混過關,剛開口就被王飛燕打斷瞭。
“哥哥若是覺得為難,便不必回答瞭,燕兒心裡已經明白瞭。”察覺到赤月面露不快,王飛燕心中暗喜,以這赤皖太子特別的身份,連皇上都對他另眼相待,而他卻並非心甘情願留在宮中為妃,那麼便是有瞭利用的價值。
“明白?”赤月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她怎麼就明白瞭?
“哥哥放心,日後在宮中若有難處,一定記得來找燕兒。”
“好……”
“時候不早瞭,燕兒就不打攪哥哥休息瞭。”王飛燕起身福瞭福身子。
“慢走……”待這人走遠瞭,赤月才勾起嘴角說道,“你還要在那偷聽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