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德匆匆回到長生殿,便已經聽到瞭喧嘩之聲,三頂軟轎停在殿前,聲音尖利的女聲顯得尤為刺耳。
“怎麼回事?”段長德皺眉,怎麼他就離開一會就出瞭岔子。
“段統領……”幾個侍衛站到他的身後,面有難色。
“段統領,這位是前幾日剛剛冊封的劉充儀娘娘,那可是當朝劉相國的掌上明珠,還有薑美人和李寶林,傢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今日是特地結伴來拜見皇上的。”方才和侍衛們爭執不休的正是這位隨這位在今年選秀之日大放異彩的劉充儀一起入宮的丫鬟喜鵲,她仗著自己是相國府裡的大丫頭,一直作威作福,如今她的主子又蒙瞭聖寵,她就更是自傲起來。
“皇上正在禦書房與大臣們商量要事,不在殿內。”段長德不卑不亢的回答。
“胡說!剛才我還看見幾個小太監往裡頭送食物呢!皇上一定在裡面!”喜鵲卻是不依不饒,她聽說宮裡有個才人懷孕瞭,孩子還沒生下來就已經被封瞭昭容,比她傢主子都高瞭四級,將來要是生瞭皇子,說不定就是這皇宮另一位主子瞭。這兩天皇上原本應該去她傢主子那的,但皇上都推說政務繁忙,未曾去過一次,如果現在不趁熱打鐵的促進皇上和主子的感情,將來等那個王昭容的孩子生下來,恐怕就沒有她傢主子的出頭之日瞭。
“皇上要是在裡面,又豈容你們在此喧嘩!”段長德微微皺眉,這丫頭好生放肆,在這皇宮之內及時輪得到一個無品無階的宮女在這裡大小聲?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啊!”喜鵲第一次見到這麼不給她面子的人,雖然她才入宮不久,但哪個宮女和太監看見她不是客客氣氣的,何曾有人敢對她如此無禮。
可憐她一個黃毛丫頭,就好比那井底之蛙,她哪裡知道宮裡不比外頭,段長德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禦前帶刀侍衛統領,官居二品,還受過皇帝的口諭,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她現在這般無禮,可不是找死呢麼!
“我就這麼說話。”要說段長德除瞭皇帝誰都不怕,就算是九位嬪妃全部來瞭,他也不放在眼裡,他的品級可比那王昭儀還高出一級,連下跪都可以免除,他絲毫不需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面子。
“娘娘!您看這個人!”喜鵲一跺腳向轎中之人求援。
“這位侍衛大哥,請看在劉媛的份上,不要與這丫頭計較。”黃鸝般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隻芊芊玉手掀開瞭轎簾,走下一名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漂亮的女子。
“段長德見過劉充儀娘娘。”段長德雙手抱拳,並沒有什麼誠意的行瞭個禮。
劉媛當然看出瞭他的敷衍,漂亮的眼睛裡閃過瞭一絲不悅,但很快就斂去瞭,紅唇微啟,施施然的說道,“劉媛聽聞皇上國事纏身,唯恐皇上龍體欠佳,特地與兩位妹妹一同前來探望皇上,還請這位侍衛大哥行個方便。”
“皇上不在殿內。”段長德看也不看他惑人的姿容,冷冰冰的回答。
“那我們幾個就在這裡等皇上回來。”劉媛小姐脾氣上來瞭,朝轎子裡一坐,不肯挪窩瞭。
“那就請充儀娘娘隨意吧。”段長德朝幾名手下使瞭個眼色,分別牢牢的守住瞭長生殿的入口,看都不看她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承受著午間烈陽的灼烤,幾位嬌滴滴的女人有些受不住瞭。
“侍衛大哥,我傢娘娘口渴瞭,能不能讓娘娘進去等?”喜鵲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瞭。
“不行,皇上寢宮閑人不得入內!”
“什麼?你……!”喜鵲氣到不行,用塗得鮮紅的手指著段長德,眼看就要破口大罵。
“長德?這是怎麼瞭?”魏小果端著一個放著碎冰的果盆,還有一碗冰鎮酸梅湯慢慢的順著長廊走瞭進來,一見長生殿內如此熱鬧著實吃瞭一驚。
“你把那碗酸梅湯拿過來!”喜鵲看見是個小太監,不由大喜,立刻指手畫腳起來。
“不行的,這是皇上吩咐……”給‘未來貴妃娘娘‘喝的……
“傻啊你!再去禦膳房端一碗去!”喜鵲看瞭眼劉媛的眼色,立刻幹脆自己動手上去搶瞭。
“你幹什麼!”段長德一見她動手,立刻上去攔,結果用的力氣稍微大瞭些,一時不慎將喜鵲推倒在地上。
“嗚嗚……主子……”這一摔喜鵲立刻就咧開嘴哭瞭起來。
“死奴才!打狗還得看主人吧?!”姓薑的美人一見她們的人吃瞭虧,立刻代替劉媛出頭。
“沒錯,待會等姐姐見著皇上一定要好好的告上一狀。”另一位李寶林也湊起瞭熱鬧。
然而外面那麼大動靜,裡面的阿花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見,隻不過他剛才忙著吃東西,沒空搭理她們,可這會他東西吃完瞭,聽外面的意思應該是有吃的送來瞭,明顯是皇帝給他送的嘛!可那些女人卻想跟他搶!食物可是他的命根子!想跟他搶?沒門!
“喂!女人!那是我的酸梅湯!”阿花一出來就看見劉媛伸手要去搶一個太監盆子裡的碗,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他最愛喝的酸酸甜甜的酸梅湯!
在場所有的眼見從皇帝的寢宮裡走出個身穿大紅色衣袍的男人,高挺的身材,俊美冷艷的五官,瀟灑傲人的氣勢,令人移不開眼,莫說幾個女人,就是段長德和魏小果也是初次見到阿花,也不由為他出色的外表驚艷瞭一番。他的出色和皇帝的冶艷之姿,以及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尊貴優雅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阿花身上是充滿野性的陽剛之感,隻穿一件外袍的他,大咧咧的坦露著肌肉飽滿的玉色胸膛,那純陽的力之美,讓人驚羨不已。
“你是什麼人?”劉媛不愧是相國傢的千金,一眼就看出阿花的談吐和穿著都不像宮中之人,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從皇上的寢宮出來……她有耳聞過皇宮裡經常有外面的公子出入,不過她想皇上應該也隻是偶爾嘗嘗鮮罷瞭,可是沒想到這個公子居然那麼出色,還那麼……那麼放肆!她本能的對阿花產生瞭敵意。
“我幹嘛告訴你?快把我的酸梅湯給我!”阿花維持人身實在太消耗靈力和體力,他又受皇帝的威脅不能變回去,他現在的肚子很餓,所以此刻他的眼裡隻有食物,哪裡意識得到面前的人是扁還是圓……
“花公子,您還是進去吃吧……”魏小果擦瞭擦頭上的汗,趕緊趁著劉媛不註意,從她手上把酸梅湯給奪瞭回來,疾步朝阿花走去,想把他趕緊送回屋內,免得皇上知道別人見過他而發怒。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劉媛的秀顏變得猙獰,聲音也變得尖刻,她的丫鬟喜鵲此時已經從地上爬瞭起來,臉上還帶著淚痕,此刻見到自己主子受辱,不由也怒上心頭,一個箭步上前,沖著魏小果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魏小果的瞳孔急速的收縮瞭一下,他忍下反手的沖動,把手裡的果盆和湯碗緊緊的護住瞭,隻是稍微的撒瞭一些出來。
然而眼見心愛之人被打,臉上嫩白的皮肉更是被女人的指甲給抓傷瞭,段長德又如何忍得住?他全然不顧手下的阻攔,用瞭三成力氣給瞭喜鵲一巴掌,但也足夠將她的臉打腫瞭。
“好啊!你們連我的人都敢動!你們想造反是不是啊你們!”劉媛氣到手都有些發抖,她沒想到一個太監和一個侍衛,居然敢對她的人動手!
“好啊!打狗看主人的道理你們都不懂嗎?你們幹脆連我這個主子一起打好瞭!來啊!來啊!”劉媛哪裡還有大傢閨秀的氣質,渾然就是個撒潑的潑婦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