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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夜探財神府

  東廠中人仍是兵分兩路,白少川帶人跟蹤鏢局,丁壽留守緊盯翁泰北的一舉一動,有東廠京內佈置的坐探,丁壽的日子好不輕松,這一日又到胭脂酒坊喝酒,還沒進門就見酒坊掌櫃急匆匆向外奔出。

  “二叔,哪裡去,生意都不要瞭。”丁壽笑道。

  “丁公子,小老兒有急事,你要喝酒請自己隨意。”掌櫃焦急答道。

  “說說什麼事。”丁壽來瞭興趣,拉著掌櫃不讓走。

  掌櫃焦急的一跺腳,“剛才聽幾個酒客閑談,長風鏢局的大小姐程采玉昨夜在鏢局中失蹤瞭,小老兒得趕緊找人給郭大少送個信兒。”

  丁壽聞言一愣,手下人稟報長風鏢局出城時程采玉也在裡面,怎麼又在傢裡出事瞭,是哪裡消息出瞭岔子,還要再問那掌櫃的已經著急忙慌的跑遠瞭。

  回到東廠丁壽將手下的兩個領班喚來,除瞭卯顆計全還有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兩撇鼠須的人,乃是子顆領班常九,出身下五門中的地鼠門。

  說起地鼠門的來歷,頗為正道人士所不齒,其門中行止盡是雞鳴狗盜偷墳掘墓之事,常九更是此道中的好手,休看此人體形瘦小,貌似老鼠,形象猥瑣,卻擅長輕功、縮骨功及視、聽能力,不知盜瞭多少豪紳顯貴,也是夜路走多瞭早晚遇到鬼,常九半輩子偷活人從未失手,卻在盜墓上栽瞭跟頭。

  那一年常九途徑湖廣武昌府,恰逢楚王愛妃暴薨,風光大葬龍泉山麓,常九見出殯的車馬隊伍便知陪葬之物必然不少,一時起瞭貪心,夤夜裡帶齊傢夥前去盜墓,憑著歷代祖師爺傳下的手藝,幾道墓門機關自是攔不住常九,待進瞭墓室起開棺槨,將裡面值錢的明器搜刮後就隻剩下王妃身上的物件瞭。

  常九翻身入館,先將王妃頭上點綴各樣珠寶的鳳冠摘下,取下金頭面,又弄一條佈索結成繩套,一頭掛在自己脖子上,一頭套在王妃脖頸上,緩緩抬起,待王妃上身抬起,將她頸上懸掛的一串上好東珠項鏈摘下,一並放進自己褡褳內,扶住屍身緩緩將她移到上面,兩指按住臉頰輕輕一揉,王妃緊閉的牙關松動,一顆拇指大的定顏寶珠脫口而出,在下面的常九早有準備,張嘴接住,將屍身放回棺內,把寶珠吐進懷中。

  這一次收獲頗豐,常九心中高興,幹完瞭活計才靜下心來打量此番的肥羊,不由一呆,棺木中的王妃姿容艷麗,栩栩如生,不帶一絲死氣,常九顫抖著伸出右手去撫摸著王妃的臉頰,柔軟光滑,吹彈可破,手緩緩向下滑去,待要到那高聳的胸脯時,心中一凜,抬手給瞭自己一個耳光,祖師爺的規矩不可辱人屍身自個怎麼就忘瞭呢,待要起身可看那嬌艷如花的模樣有舍不得,一番掙紮終究是色膽包天,將王妃的蹙金繡雲霞翟紋霞帔、行龍刺繡比甲等內外衣物解開,露出欺霜賽雪的白嫩身子,雙乳高聳,小腹平坦,雙腿修長,常九再無顧忌,解下褲子,露出已經高昂的黑醜之物,在王妃冰冷的陰部研磨一下,覺得幹澀難進,伸手從舌頭上沾瞭些唾液塗在肉棒上,下身一挺操瞭進去,雖說王妃身上冰涼,許是剛死不久的緣故,常九感覺傢夥在腔道裡似乎能感到一點熱度,精蟲上腦,也不細想,將王妃雙腿稍稍抬起,方便自己抽送,雙手在那對乳房上不住按揉。

  常九入行多年奸屍的事也是第一回幹,面對的還是皇親國戚,心中憂懼興奮雜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動作不便,每每抽送幾十下王妃的雙腿便滑落下去,一咬牙將兩腿架在肩上,不管不顧大力撞擊,隨著他的動作,王妃一雙豐乳如波浪般晃動,看得常九眼熱心急,更是賣力,腰間一酸,一股股陽精噴灑而出,常九也沒瞭忌諱,伏在王妃身上,將那臭嘴捂在王妃櫻唇上連舌頭都伸瞭進去。

  待到閉上眼睛伏在嬌軀上喘息已定,常九忽然覺得王妃的牙關動瞭一下,霍的起身,定睛細看,見王妃長睫毛先是輕輕抖動瞭幾下,緊閉的雙眸緩緩張開,眼神鎖定到瞭自己身上。

  常九三魂七魄一下飛瞭大半,嚇得從棺中一躍而起,落地就要疾奔,又被自己剛才褪到腳踝的褲子絆瞭一跤,也顧不上疼,拎起褲子飛也似的逃瞭出去。

  此後幾天常九魂不守舍,不在僧廟道觀裡睡覺就得被嚇醒,將身上的銀子都用來買紙錢超度王妃,直到後來聽到風聲,所謂楚王妃得瞭急病其實是被王府內另一爭寵的妃子下瞭毒,也不知是那毒藥失瞭靈還是王妃的命太大,當時隻是假死瞭過去,下毒的妃子怕旁人看出紕漏,攛掇楚王道是橫死不利於王府風水,急匆匆的下瞭葬,本來就算假死在棺槨裡呆上幾天也該真死瞭,卻偏被盜墓賊連夜裡盜瞭墓,王妃那口氣緩瞭過來,逃回自傢娘傢,那王妃傢中也是當地有名官紳,尋上王府呈明緣由,楚王大怒,處置瞭那爭寵的妃子。

  看來是皆大歡喜,惡有惡報,王妃肯定也不會跟人提及自傢被盜墓賊奸污,問題是你在人楚王的封地上盜王妃的墓,雖說是救瞭人可也是赤裸裸的打瞭楚王的臉,楚王下令徹查,又根據王妃描述繪制畫影圖形,傳令各地緝拿盜墓賊,其他各地的藩王一看有人盜我們老朱傢的墓,那還得瞭,不殺一儆百將來備不住自己掛瞭後也不得消停,都下瞭死力拿人,一時間不止地鼠門,整個大明倒鬥這一行都成瞭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常九無奈一路北竄到瞭京師,投靠瞭剛剛執掌東廠的劉瑾。

  劉瑾正值用人之際,隻要有一技之長的來者不拒,便將他收瞭下來,反正也無人知道他真名實姓,說我東廠窩藏要犯,笑話,你們哪個王府屁股幹凈,找咱傢來給你說道說道。

  所以常九對劉瑾感恩戴德,憑著自身長於隱匿的本事,將京城中四品以上大員的府院佈置摸得一清二楚,東廠坐探無往不利常九的蛇鼠之道居功甚偉。

  待二人進來,丁壽把疑惑一說,計全先道:“長風鏢局出城程采玉隻是躲在車裡,由錦衣衛查勘,不過久聞程采玉博覽群書,精擅易容也不奇怪,若行李代桃僵未嘗不可。”

  常九躬身道:“翁泰北一直沒有大的動作,隻是派出密探盯緊鏢局的行蹤。”

  丁壽用折扇敲打著手心,“昨夜有錦衣衛到長風鏢局去麼?”

  “這個……,”兩人相視一眼,常九開口道:“啟稟四鐺頭,東廠的人手不如錦衣衛,不能周全,長風鏢局出鏢之後附近人手已經撤瞭,所以……”

  “所以你們不知道是麼?”

  兩人躬身,“請四鐺頭責罰。”

  “算瞭,咱們本來就是人手不足,責罰你們有什麼用,若錦衣衛那幾萬人在咱們爺們手裡,哼哼……。”丁壽展開折扇輕搖道。

  “四鐺頭,錦衣衛雖無異動,小財神鄧忍昨夜卻曾造訪長風鏢局。”計全突然道。

  “哦,為何沒有稟告。”丁壽眉毛一挑。

  “他連門都沒有進去,隻是在大門說瞭幾句話就走瞭,您說程采玉失蹤會不會……。”

  丁壽聞言不再多話,招手將常九喚到身前,“常九,你過來跟我說說,小財神府的佈置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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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梆子敲到三更,小財神府後院寂靜一片,一間客房內,程采玉在燭光下翻閱一本古書,小財神府內藏書不乏珍品孤本,若非有這番機緣平日裡倒還無暇讀得。

  光影一閃,程采玉抬頭見眼前多瞭一名藍衣人,正是數日前曾拜訪鏢局的丁壽。

  “采玉姑娘,在下救你出府。”

  程采玉一臉警覺,“丁公子如何知曉采玉在鄧府?”

  丁壽將偶遇胭脂酒坊老掌櫃的事簡要說出,連聲催促程采玉動身。

  程采玉渾如不覺,隻是饒有意味的看著丁壽:“丁公子多慮瞭,長風鏢局與小財神府本是故交,采玉不過在此做客,何用公子搭救。”

  丁壽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搔瞭搔鼻子,“恕在下直言,大小姐被請入鄧府,即便是東廠坐探也未知情,何以今日就有人在胭脂酒坊透漏消息,有心人如此做無非就是想讓貴鏢局出鏢之人得到消息,自亂陣腳,以郭、程二位局主與大小姐的感情定會不顧一切回京救援,一旦中瞭調虎離山之計,鏢隊的其他人等安危堪憂。”

  程采玉默然,明知對方言之有理,可對其身份仍舊提防,“采玉有一言無禮之處還望公子恕罪,如今錦衣衛與武林人士對長風鏢局虎視眈眈,皆為十二尊翡翠娃娃,公子既身在東廠,想必不會不知,何以要以身犯險,相助采玉脫身?”

  丁壽雙手一攤,索性把事情挑開,“於公,廠衛不和,翁泰北丟失禦賜之物我東廠樂見其成;於私,丁某愛花惜花更願護花,莫說小財神府,就是刀山火海這護花之人某做定瞭。”

  程采玉聽他言語輕佻,本待發怒,卻見他一番神情又不似作偽,暗道東廠行事若隻為瞭官場傾軋,倒是解釋的通,至於今後的事,且走且看吧,當下起身隨丁壽離開。

  帶瞭一人自不能像進來時的輕松,好在府內佈置一早就已打探清楚,丁壽攜程采玉三轉兩轉,就已到瞭後花園,從這裡出墻便是臨街小巷。

  剛到園中一陣鑼響,四角亮起數盞燈籠,幾十名錦衣衛佈滿花園,翁惜珠當中而立,周圍護持著曲星武為首的數名錦衣衛官校。

  翁惜珠相貌不差,隻是雙唇略薄,顴骨也高瞭些,顯得有些刻薄,“采玉姑娘,不是說好在本府作客幾日,怎的急著要走?”

  程采玉不慌不忙道:“采玉今日思念傢兄,憂慮繁多,不宜再做叨擾,隻有謝過夫人美意瞭。”

  “即便如此也應告知我夫妻二人,何以不告而別,還有這位夜闖本府的看著眼生,不是貴鏢局中人吧。”翁惜珠皮笑肉不笑道。

  “在下還真的不是長風鏢局的人,好像翁大小姐很失望。”丁壽無所謂道,憑這些貨色想攔住他往外帶人,做夢。

  “牙尖嘴利,來人,將這夜入小財神府的歹人拿下。”

  一眾錦衣衛一擁而上,丁壽將程采玉護在圈內,從容應對錦衣衛圍攻,無一人可以近身,戲耍夠瞭,正待攜程采玉離開,忽覺幾道暗勁從背後襲來,一把攬住程采玉腰身擰身回步滑開七尺躲開偷襲,身後多瞭身穿花花綠綠衣服,鬼頭鬼腦的四個人物。

  偷襲無果,其中一人道:“嶗山四怪請教閣下姓名。”

  “哼哼,剛才若是中瞭幾位的道也不勞動問瞭。”一不留神險些吃瞭暗虧,丁壽不由動瞭真火。

  忽聽懷中人輕聲道:“公子小心,嶗山四怪武功怪異,且擅長以四象陣法合擊,圓中有方,陰陽相成,齊魯之地鮮有敵手。”

  丁壽看懷中人臉色緋紅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還在攬著人傢姑娘纖腰,連忙松手,程采玉也知剛才被人突襲情急無奈之舉,待看他將手指伸到鼻尖仔細嗅瞭嗅,仿佛在回味自己體香,不由恨恨跺瞭跺腳。

  丁壽知道自己沒出息的樣子被人發現瞭,長笑一聲做瞭掩飾,展開身形向嶗山四怪攻去。那四人展開四象步,步法忽左忽右、穿來插去,不時以古怪輕功、刀法加以攻擊,丁壽不敢人前施展天魔策中武功,隻是順手拆解,未及三十招已是心煩,佳人在側,顯得自己端的無用,右手一翻,逼退大怪,左手駢指如刃,由右腋下遞出,上下劃出一道線,對方的幾處大穴全都暴露在指力之下,四怪老三避之不及被一指點倒,隨後兩手化作鷹抓之勢,分襲另外二人。

  那兩人在其可撕筋裂骨的掌力下倉皇避退,丁壽踏前一步已到瞭最初逼退大怪身前,一拳打出,那人避無可避,被丁壽當胸一拳打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這幾招兔起鶻落,彈指間二怪倒地,四象陣破。

  剩下的兩怪不敢靠前,又不忍扔下自傢兄弟,進退不得。

  丁壽看已震懾全場,便要走向程采玉帶她離開。

  這時一個錦衣百戶忽然走到翁惜珠身前,耳語幾句,翁惜珠一愣,冷笑道:“我還道誰有這麼大膽子敢闖進小財神府,原來是東廠的鷹犬,不怕你們主子治罪麼。”

  丁壽心中一沉,仔細一看,那百戶正是當日與辛力在街上碰面時前來盤問的那個,也不隱瞞,“不錯,可即便某是飛鷹鬥犬,也是在皇傢門前奔走,不勞翁大小姐動問。”

  行到程采玉身邊,忽聽一聲嬌喝:“慢著,既然是皇傢的奴才可認得這是何物?”

  丁壽回頭看翁惜珠右手一面黃鋥鋥的金色腰牌高高舉起。

  “禦賜金牌?!”丁壽遲疑道。

  “禦賜金牌,如朕親臨。還不跪下。”翁惜珠螓首高昂,說不出的得意。

  “跪下!”周遭錦衣衛大喝。

  丁壽咬緊後槽牙,緩緩的跪下一腿,再至雙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禮。

  翁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錦衣衛譏笑陣陣,程采玉面露不忍,丁壽渾若不覺,跪罷長笑而起,“采玉姑娘隨在下走吧。”

  翁惜珠沒想到這小子現在還敢帶人離去,“大膽,你……”

  “翁大小姐,在下剛才已經跪過禦賜金牌,為的是對皇傢的敬畏,大小姐莫非還要代天子行令,如今諸位已經知曉在下身份,還要強行留阻,便是襲擊皇差,難不成都以為我東廠不敢殺人麼。”

  聲懾全場,丁壽帶著程采玉開門而出,留下翁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采玉而受辱,程采玉銘感於心,今後……”程采玉還有再說卻被丁壽阻住。

  “采玉姑娘休要客氣,早已言明於公於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傢事,姑娘休要掛念,在下著人護送姑娘追趕鏢局大隊,待遇到貴鏢局中人便可讓他回來。”

  言罷安排計全護送程采玉上路。

  翌日,東廠堂前點卯,拜過劉瑾,這老太監陰沉沉的看著丁壽道:“昨晚的事咱傢聽說瞭。”

  丁壽明瞭定是常九已向劉瑾稟報過瞭,“屬下擅自主張,打草驚蛇,壞瞭督公大計,請督公責罰。”

  “事情交給你和小川瞭,怎麼辦是你們的事,沒到最後成敗之時談何責罰,咱傢說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劉瑾捏著自己鄒巴巴的下巴說道。

  “屬下折瞭東廠的威風,給督公臉上抹黑瞭。”丁壽故意語含悲憤的道。

  “呵呵,咱們本就是皇傢的奴才,給主子行禮有什麼抹黑的……,”劉瑾平靜的說著,語調突然激烈起來,“可那也輪不到翁傢那小丫頭折辱,禦賜金牌瞭不得麼,這個場子咱傢替你小子找回來,你就聽信兒吧。”

  丁壽受寵若驚,“屬下之事不足掛齒,切莫因小失大……”話未說完,劉瑾就揮手讓他退下。

  待丁壽下堂後,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說的沒錯,這不是什麼大事,有必要現在就跟翁泰北撕破臉麼。”

  劉瑾掃瞭谷大用一眼,“翁傢有金牌早晚是個麻煩,能趁這個機會收回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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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府,後花廳。

  呯的一聲,一張紅木桌子被翁泰北一掌劈個稀爛,鄧忍和翁惜珠在廳前站立,噤若寒蟬,其他下人更是連頭都不敢露。

  翁泰北氣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你說過多少次瞭,那金牌就是太皇太後賜給你玩的”,雙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傢恩寵,萬歲信重,不是讓你拿來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翁惜珠不服反駁道:“爹,那小子不過一個小小東廠鐺頭,竟敢夜闖內府,還敢對女兒出言無禮,女兒不過是讓他磕頭下跪,略施薄懲而已,哪裡為非作歹瞭。”本是假意邀寵,說著說著翁惜珠真的感到幾分委屈,聲音裡帶瞭哭意。

  “住口,你……”,翁泰北作勢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終究不忍,狠狠將手放下,“內廷有人傳信,劉瑾聯絡瞭谷大用、魏彬、馬永成等一幹東宮舊人向皇上進言,道我翁泰北傢教不嚴,縱女行兇,濫用朝廷恩典,威壓同僚,將錦衣衛變成個人私器。”

  翁惜珠聽瞭這麼多罪名,不由害怕,囁喏道:“女兒哪有行兇?”

  “哼,你以為前番調動黑鷹十八騎夜襲長風鏢局,東廠的人都是瞎子聾子麼。”翁泰北恨鐵不成鋼道。

  “那怎麼辦,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鄧忍在旁急道。

  “救她,你先救救你自己吧。”翁泰北劈臉將一摞書信摔在鄧忍臉上。

  鄧忍拾起一看,再抬頭胖胖的臉龐上已經沒有瞭血色,跪在地上道:“爹,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們鄧傢一百餘口啊。”

  “禦史張禴受劉瑾指使,準備彈劾你欺君之罪,你將禦賜之物贈與那青樓女子時可曾想過惜珠?”翁泰北須發戟張,指著自傢不成器的女婿訓道。

  鄧忍跪著不敢說話,畢竟夫妻多年,翁惜珠上前幫著勸解,翁泰北深深呼出胸中濁氣,緩緩道:“起來吧,惜珠將金牌交給我,明日老夫進宮交還金牌。”

  翁惜珠張口欲言,翁泰北揮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繳,那我翁傢在皇傢存的情面真的一點不剩瞭,與其受辱不如以退為進,指望太皇太後和太後念著舊情,如今當務之急是追回翡翠娃娃,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禦史已經寫瞭奏折,恐怕宮中奸佞發動在即,這還來得及麼?”翁惜珠遲疑問道。

  “哼哼,東廠人手段高明,我數萬錦衣兒郎也不是擺設,這奏折剛剛寫就,副本不就到瞭老夫手中,都禦史劉宇乃是馬尚書的門生,由劉閣老舉薦掌都察院,那禦史言官不過是想搏個強項的名聲,請劉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瞭,怕的是有人賊心不死……”

  翁泰北轉身沖堂下大喝一聲:“丁焰山!”

  “屬下在。”一鞭雙鉤中的雙鉤丁焰山應聲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