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月微笑著追問道:“怎樣,肯答應我的要求,以後都不見莊青霜嗎?”
韓星眼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斷然道:“不行!我昨天晚上早已經跟她約好,要去找她。男人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豈知虛夜月亦懂見招拆招,笑著說道:“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允許你再見她一次,不過再見一次之後,你不能再找她。怎樣,這樣你沒話說瞭吧。”
韓星至此完全落入下風,心中大呼厲害。
他是真的感到進退兩難。
一想到莊青霜昨夜臨走前那可愛動人的樣子,就讓他不忍放棄,而且若答應虛夜月的要求,那即使能讓她遵守承諾嫁給自己,可那也已經低瞭一頭。以後還怎麼壓得住這嬌嬌女。
但要他放棄虛夜月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已經在虛夜月面前展開瞭正常攻勢,再不可能做出那種求愛被拒,就撕破嘴臉強推。
那麼要不要先以退為進,先拒絕虛夜月的要求,發出豪言再不理她,等她自己按捺不住來找自己。可是這法子,完全是在賭她對自己的好感度。
若她對自己的好感度已經高到缺瞭自己就覺得生活很沒趣的話,那自然好辦。隻要等時間一長,或者幹脆找莊青霜再刺激一下,保證她又忍不住像昨晚那般,借作弄自己的借口,來制造跟自己交流的機會。
若她隻是對自己頗有好感,但未到缺瞭自己就不行的程度的話,那可就難辦瞭。
虛夜月見韓星面露猶豫,大為得意,向鬼王笑道:“看吧,一試便試出他的壞心腸瞭。”
鬼王淡然一笑,懇切地道:“月兒樂極忘形,不能體會這十日之約背後的含意,所以才想為父因韓星的羞窘而難堪。”
虛夜月嬌憨地道:“什麼含意如此高深?”
韓星被鬼王的話提醒,乍然發現自己被虛夜月繞瞭進去,為她的要求左右為難,卻忘瞭他們早有個十日之約,根本無需為她的要求左右為難。於是借此喘息之機,展開反攻道:“一點都不高深,虛老隻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真心愛上的人,隻有真正的愛情,才可讓虛小姐拋開自尊和自大脾氣,十天內乖乖的屈服。若你不屈服,當然是因你的愛意還不足夠讓你拋開一切。那還有什麼好嫁的?”
繞過虛夜月那讓他左右為難的要求,重新回到十日之約這頗具優勢的話題上。
虛夜月大嗔道:“滾你的蛋,何需十天之久。現在本姑娘就可告訴你,我虛夜月絕不會向你屈服。去找你的莊青霜吧!”
韓星步步進逼道:“那麼你連我曾吻過你的事都不追究瞭嗎?”
虛若無失聲叫起來道:“什麼?”
虛夜月俏臉飛紅,美艷不可方物,向鬼王含嗔撒嬌道:“他隻是略揩一下臉蛋吧瞭!”
韓星占在上風,大樂道:“那抱瞭你又怎麼說?還有……”
“不許說!”
虛夜月氣得差點哭瞭出來,跺足道:“人傢又不是自願的!”
瞪著呆若木雞的虛若無怒道:“你不信嗎?”
卻不敢看韓星。
韓星嘻嘻一笑道:“在下當時鎖瞭你的穴道嗎?你不願可以推開我嘛。為何要等我吻過你後才肯走開。”
鬼王虛若無終忍不住哈哈大笑。
虛夜月怒道:“不準笑,他撞得人傢這麼重,一時那有力推開他呢?爹!相信女兒吧!真是那樣的。”
韓星湊過頭去,在離開她左頰不及三寸的近距離壓低聲音道:“但小姐又為何故意拉斷那麼粗的樹枝,讓在下能趕上來一親芳澤呢?”
虛夜月那對美麗的大眼睛連霎幾下,跺腳道:“連樹枝都在害人,清者自清,夜月不說瞭。”
狠狠橫瞭韓星一眼,咬牙切齒道:“嚼舌鬼?”
鬼王虛若無愛憐地道:“這就叫在劫難逃,為父曾三次見過夜月紅鸞星動,第一次是當年追浪翻雲和紀惜惜的時候。那時我看出你紅鸞星有異動,又素知浪翻雲絕不會為難你這種小女孩,才破例帶你出去。便在那一次,你遇到瞭韓星,我也第一時間動瞭收徒之念,想替你留下好夫君。不過那時你隻是紅鸞星微現,我也就沒有如何強求。第二次,則是大半年前,我發現你紅鸞星又有異動,才默許你跟荊城冷出去。事後也聽說瞭你那次也遇到瞭韓星。第三次就是這次,紅鸞星完全展現,我也知道我到瞭該嫁女的時候瞭。”
然後又哈哈笑道:“莫忘你的日主屬辛金,用神是壬水,乃清水淘珠的金水傷官,且用神透時,最是有力,今年流年既見用神,又與你夫宮六合,可以說最利你姻緣。大半年前那次,我就想過你會不會直接把夫君帶回來呢。你這次若不向韓星屈服,爹以後都不批子平八字瞭。”
虛夜月跺腳站瞭起來,向韓星嬌喝道:“你跟我來!”
韓星忙擺手道:“若是捉我去行刑就請恕免瞭!”
虛夜月首次露出有點拿他沒法的樣子。坐下向鬼王虛若無嗔道:“爹看到嗎,若嫁瞭給他,他會欺負女兒一生一世的,你還要和這大壞蛋聯手擺佈人嗎?”
虛若無啞然失笑,悠然起立。伸手在她吹彈得破的臉蛋兒愛憐的擰瞭一記,欣然道:“爹當然不會和人聯手,我這就去靜一靜,由韓星獨力對付你。看你還能撐得多久。”
晃瞭一晃,倏忽不見。
韓星暗贊鬼王輕功瞭得,又望往虛夜月,隻見她那對如夢如幻的眸子滿蘊著迷惘的神色,望著窗外的庭林景色,那模樣又乖又可愛又教人憐惜,沒有瞭平常的自滿驕傲和刁蠻。
為何來京城前的兩次見面,都沒如此為她心動呢?
可能是長生訣的緣故,使我的心神大多放在自然上,然後又因魔種的緣故,使我的精神從自然轉回女人身上。
虛夜月一震醒來,俏臉一寒,冷哼道:“不要發白日夢瞭,我虛夜月就算這世沒有人要,亦不會嫁給你的。”
韓星大感氣苦。這美人兒明明對自己生出情,偏要強撐下去,證明對他的愛仍未大得過面子,不過他亦深悉她的性格,軟語相求隻會招她輕視。唯一方法就像戰場上兩軍相對。互相攻堅,看看誰先挫下來。
來京城前的兩次見面,雖然覺得她頗為漂亮,但長生訣的緣故,而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在因魔種的緣故,是使他能更清晰的感受女性的魅力。
所以這次見面後,接觸得越多,就越發覺她簡直是天生出來迷惑所有男人的精靈,包括鬼王在內。如此天生的嬌嬈,又怎可錯過?
打定瞭主意,韓星微微一笑,故意傲然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這十天之期作廢也罷,我現在就去找莊青霜,永遠都不回頭找你。”
虛夜月瞪著他的大眼睛逸出笑意,搖頭柔聲道:“不要嚇唬我,十天之期是爹立下的,你敢違背他的意思嗎?”
韓星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哂道:“廢話,我連龐斑都不怕,會怕你爹?我在你爹面前表現得謙恭,隻是出於晚輩對長輩的尊敬,絕不是怕他。否則那晚就不會來鬼王府偷東西瞭。”
頓瞭頓又決然道:“你已經兩次表達過怎麼都不願嫁我的意思瞭,所謂事不過三,隻要你再說一次不嫁我,我保證立即就走。以後就算你求我,也不會理你。”
虛夜月氣得嘟起小嘴,崩緊俏臉道:“你和阿爹一樣。整天都在迫人傢,走吧,去找你的莊青霜吧。她是可愛美天使。我是討人憎的醜小鴨,滾吧,否則我殺瞭你。“韓星聽她話雖然表明上叫自己走,但實質上卻充滿幽怨和自卑自憐的意味,加上那泣然欲涕的可憐樣兒,心中一軟,見好就收,“唉,算我不對瞭,害得月兒這麼氣苦,來,不若我們到沖上走走,好好聊聊天。讓為夫聽聽月兒的心事。”
虛夜月目定口呆地叫出來道:“天啊,你是誰的為夫?誰又是你的月兒哪,你這人最懂軟皮蛇般隨著棍爬,要去逛沖便自己逛吧,本姑娘要回房睡覺瞭。”
霍地起立,走出房去。
韓星笑著追瞭上去,湊在她耳旁道:“月兒似乎並不十分反對為夫自稱為夫呢!”
虛夜月給他引得“噗哧”笑起來道:“為夫自稱為夫,那有這麼怪的話,你定是患瞭失心瘋瞭。”
韓星嘿然一笑,不以為忤。
虛夜月冷哼一聲,挺起堅聳彈跳的胸脯,裝出個不屑理會的狠心樣兒,逕自穿舍過園,朝她那別致的小樓走去。
韓星瀟灑地隨在她傍,遇上人時都友善地打招呼。
當走上橫過一個小花園的碎石徑時,迎面遇見兩位豐姿綽約的麗人,赫然是七夫人於撫雲和白芳華。
韓星心知不妙,差點想掉頭便走,兩女均同時俏目一亮。
白芳華嬌呼道:“大人你好!”
韓星唯有硬著頭皮迎上去。
七夫人停瞭下來,俏臉微紅,但一對秀眸掠過刀刃般銳利的神色,在韓星和虛夜月之間來回看瞭看。她乃是過來人,且有著相當豐富的人生經驗,所以盡管韓星和虛夜月並未如何親熱,卻一眼就看出他們之間的曖昧情愫。
虛夜月像見到唯一的親人般,趕瞭過去,小鳥般依在七夫人身傍,挽著她的玉臂道:“七娘,月兒給人欺負得很苦啊。”
七夫人美目射出騰騰殺氣,冷然道:“忘瞭我對你的警告嗎?”
白芳華雖不知他們那微妙的關系,但一看勢色不妥,驚呼道:“七娘!”
不過已遲瞭一步。
七夫人倏地甩脫瞭虛夜月,往前沖去,玉掌閃電擊出。
隻有韓星能體會她的心意,她對自己的出手,絕非為虛夜月出氣,而是因嫉恨而來。唉,若非有虛夜月在旁,自己說不定還可大占她便宜呢。
勁氣臨身。
虛夜月和白芳華同時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