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一艘小艇破浪而至。

  韓星暗忖來得正好,雙掌生出吸力,使身體附在艇底處。隻有臉部露出在艇頭水面之上,除非近看兼又角度正確,否則在這樣的天色下。休想發現他的存在。

  艇上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道:“船頭風大,小婢為小姐蓋上披風好嗎?”

  一把像仙樂般的女子語音嗯地應瞭一聲,接是衣服摩擦的“沙沙”聲,那聲音非常悅耳動人的女子顯在加添衣物。

  她的聲音有種難以描述的磁性,教人聽過就不會忘記。

  搖櫓的聲音在艇後傳來。

  韓星的心神轉到楞嚴身上。

  他們若發覺竟給他逃走瞭,定會發動手中所有力量來找尋他,想想亦是有趣。

  艇上小婢的聲音又道:“小姐今晚真的什麼人都不見嗎?燕王他……”

  韓星一聽到關於燕王,立刻生瞭幾分好奇,凝神偷聽起來。

  那小姐幽幽一道:“花朵兒,秀秀今晚隻要一個人靜靜的想點東西。唉,想見我的人誰不好好巴結你,你定要把持得住哩!”

  艇尾處搖櫓的老人插口道:“這燕王棣活脫脫是個年輕的朱元璋,跟這樣的人來往是沒有好結果的。”

  秀秀小姐嗔怪道:“歧伯!”

  歧伯道:“小姐莫怪老漢直腸百肚,想到的就說出來。”

  艇下的韓星暗忖又會這麼巧的,艇上竟是繼紀惜惜天下第一名妓憐秀秀。這搖艇的歧伯音合內勁,顯是高手,為何卻甘心為仆?看來這憐秀秀的身分亦大不簡單。

  小艇慢瞭下來,緩緩往一艘豪華的花舫靠過去。

  韓星心中一動,既然有緣今晚少不得跟憐秀秀見上一面,不過眼下並不是好時機,還是先潛入憐秀秀的花船上再說吧。

  韓星潛過船底,由憐秀秀登上花舫的另一邊翻到船上去,閃入瞭底層的船艙裡。

  船上雖有幾名守護的大漢,但這時註意力都集中在憐秀秀登船的方向,更察覺不到韓星迅快的動作。

  韓星進入處是舫上的主廳,幾屏桌椅,字畫書法,莫不非常考究,顯示出主人超凡的身分,看得他心中暗贊。廳心還安瞭張長幾,放著一具古箏。

  他脫下面具一邊運功揮發掉身上的水濕,順道欣賞掛在壁上的幾幅畫軸,就像位被恭請前來的客人那樣。

  其中一幅山水雖是寥寥數筆,但筆精墨妙,氣韻生動,有種難以言喻的韻味,卻沒有署名,隻蓋瞭個刻著“莫問出處”四個小字的閑章,帶著點玄味。

  背後輕盈走音傳來。

  進來的是憐秀秀和那女婢花朵兒。

  他忙閃入一角的屏風後。

  透過隙縫看出去,一看下本來已在陳貴妃那裡得到無比滿足的色心,再次卓躍起來。

  她的確是美艷絕倫。

  尤其是眉眼間那絲幽然無奈,真是使人我見猶憐。

  憐秀秀來到箏前坐下,伸出潔白纖潤的玉手,習慣性地調教著箏弦。

  “叮咚”之聲響徹廳內。

  屏風後的韓星仔細品味著地彈出的每一個音,心下暗驚。為何她連試音都有種特別的韻味,難怪她能成為繼惜惜姐後的最有名氣的音樂大傢。不過近幾年來,惜惜姐受到自己帶來的後世音樂啟發,曲藝倒是比以前又進步瞭許多,隻不過因已很少露面才不為人所知。

  花朵兒坐在憐秀秀的側旁,試探地道:“小姐真的什麼人都不見嗎?”

  憐秀秀調弦的手停瞭下來,向花朵兒有好氣沒好氣道:“除瞭龐斑和韓星,我連皇帝都不要見,包括你在內,還不給我出去。”

  俏麗的花朵兒毫不驚慌,撒嬌地扭動嬌軀道:“小姐心情不佳。花朵兒不用小姐吩咐也要找地方躲起來。”

  這才施禮告退。

  韓星心中一動,悄然離開瞭主廳,預計到花朵兒要進的房間後,後快花朵兒一步,來到旁邊的房間。

  韓星前腳才從窗口溜進房間,花朵兒後腳便走進來,一見房間內多瞭一個男人,花容失色,便要尖叫。

  韓星連忙對她做瞭個禁聲的收手。

  花朵兒看著韓星那充滿真誠的樣子,忍不住的用及時伸手掩著檀口,隻發出“呵”的一聲輕響。

  花朵兒此時才看清韓星的樣子,隻見他身材高挑健壯,一張臉龐更是英俊得絕無瑕疵,尤使她印象深刻的是,他有一雙比深黑海洋裡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使她不由得想到:“這男人對女人的吸引力,絕不比龐斑低。”

  想到這裡,花朵兒不由得砰然心動,明知韓星這樣偷入她房中,應不會有什麼好事,理應大聲叫侍衛過來對付此人,卻始終沒叫出來。反而急忙的關上門,低聲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我的房間?”

  忽然想起什麼,冷然道:“你定是想見小姐的登徒子瞭,你是白費心機瞭,小姐現在除瞭龐斑和韓星外,連皇帝都不想見,你想討好我也沒用。好瞭,在侍衛沒發現前,你還是快滾吧。”

  眼中閃過一絲自卑自憐的意味。

  韓星愕然道:“你小姐是什麼人?居然那麼大牌,連皇帝都不見。”

  韓星的演技已經成功騙過無數女人,自然不是花朵兒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能識穿的。所以花朵兒聽瞭韓星的話,還有看到他的表情後,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由得一怔道:“你不是來找小姐的?那你怎麼會上來?”

  韓星知道說‘我是特意來找你’,她肯定是不信的,當下裝作痛苦的樣子道:“我是被仇傢追殺,跳河逃生後,偶然上瞭這艘船的。”

  花朵兒一見韓星那痛苦的樣子,果然以為韓星真受傷瞭,一時間憐意大生,上前扶住韓星道:“你受傷瞭?”

  韓星為自己的計謀暗暗得意,男人在心儀的女人面前,都喜歡逞強裝英雄,卻不知道適時表現一些軟弱的一面,能很好的刺激女人的憐意。

  韓星在花朵兒的攙扶下,坐在地板上,看著花朵兒的樣子,卻發現越看越愛。花朵兒第一眼就能給人一種非常俏麗的感覺,而再看下去,又會發現這個年歲若十三、四的女孩兒越看越可愛。

  不錯,她的姿色是比不上憐秀秀、陳貴妃那麼驚艷,但韓星卻知道那隻是因為她年歲尚幼,身體還沒徹底長開的緣故。等過幾年,她徹底成長起來後,魅力隻怕不會比憐秀秀差多少。

  花朵兒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是朵還沒綻放的花蕾。

  若換瞭別的色狼有瞭這樣的發現,肯定想辦法加以培養,等她徹底成長後,再行摘取。但花朵兒這種既稚嫩且即將綻放的獨特魅力,卻完全激活瞭韓星的蘿莉控之魂。

  本來,韓星隻是發現瞭憐秀秀的生活品味非常高雅,且直覺地感受到她的性格也比較偏憂鬱文雅。若要從正常手段泡這樣的妞,附和她的品味,那動作和說話也肯定要用詞文雅一點,不能太隨意。

  韓星跟靳冰雲和紀惜惜那樣的女人一起多瞭,也不是不能咬文嚼字一點,但始終跟他詼諧隨意的性格不合,勉強附和肯定會非常累。所以才打算從花朵兒這個侍女下手,看看能不能從憐秀秀另一面下手。

  但蘿莉控之魂被激活的韓星,已暗暗決定先飽餐這俏麗蘿莉一頓再說。

  就在這時,一串清滑輕脆的箏音,悠然而起。

  不用說,當然是憐秀秀開始彈奏瞭。

  彈的是本屬琴曲的“清夜吟”此曲在宋代非常流行,蘇東坡曾以“清風終日自開簾,明月今宵獨掛簾”的詩句來擬比此曲的意境,但出自憐秀秀的箏音,這意境卻更上一層樓,感情更深入,透著一種對命運的無奈和落漠。

  韓星低聲道:“彈得真好聽,不過彈奏者似乎很寂寞啊。”

  花朵兒一怔道:“你聽得出小姐的心情?”

  在她看來,能從箏音中聽出憐秀秀的心情,肯定在音樂上有一定造詣。

  韓星道;“知道俞伯牙和鐘子期嗎?像鐘子期那樣能從俞伯牙的琴音中,聽得出彈奏者想彈的意境,我是做不到啦。不過演奏者的心情如何,我還是能聽出一些的。”

  花朵兒聽他說得如此既謙虛又誠懇,不由得對他印象更好。

  憐秀秀的箏音逐漸去到至美妙處,韓星由於聽得非常專心,很快便被憐秀秀的箏音帶入她那幽怨無奈的心境裡,一時心神俱醉,忘瞭身處何方,迷失在魔幻般的音樂迷離裡。

  花朵兒大部分心神都在韓星這魅力驚人的男人身上,倒沒怎麼受憐秀秀的箏音影響,見韓星神情低落,眼神迷離,誤以為他因受傷痛苦的緣故,才會露出如此軟弱的神情,一時間憐意更增瞭幾分。完全不知道,韓星身上壓根半點傷勢都沒有,隻是因為受瞭憐秀秀那極具感染力的箏音影響,與憐秀秀寂寞的心境產生瞭些許共鳴,才會露出樣這樣表情。

  “公子,你怎樣瞭?傷勢是不是很重?”

  韓星就是韓星,對於女人的興趣遠大於音樂,聽到花朵兒充滿情意的問題後,立刻從憐秀秀那充滿魔力的箏音中,掙脫出來。

  知道花朵兒對自己動瞭憐愛之心,韓星苦笑道:“放心吧,那點傷還要不瞭我的命。”

  他的苦笑自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灑脫和男性魅力,惹得花朵兒更是憐惜,關心的道:“奴傢有什麼能幫得瞭公子的嗎?對瞭,小姐有不少名貴的藥材,你若需要,花朵兒可以拿給你的。”

  韓星搖頭道:“姑娘沒有讓人趕我下船已是恩惠,豈能再讓姑娘冒險給在下偷藥呢?再者……”

  花朵兒打斷道:“那些藥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公子哥兒為討好小姐硬送過來的,小姐根本就不稀罕,隻不過因為丟掉可惜,才一直留著,所以就算小姐發現花朵兒曾偷拿來用,也不會生花朵兒氣的。”

  韓星搖頭道:“姑娘不用說瞭,你我都不是精通醫道之人,就算那些藥再好再珍貴,胡亂使用也是沒用的,搞不好還會讓傷勢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