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范良極也已經知道楞嚴就是龐斑的大弟子,對楞嚴的情況也不是太關心,倒是很想知道讓自己看走眼,還累自己輸瞭一次的白芳華很在意,問道:“那白芳華究竟與朝中何人關系密切呢?”

  謝廷石大有深意的看著韓星,笑道:“專使大人的風流手段,下官真要向你學習學習,不但白姑娘對你另眼相看,又有兩位絕色美女上船陪瞭專使一夜,據聞除幾位夫人外,最近又多瞭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真的教下官艷羨不已。”

  三人見他離說得輕描淡寫,但都知道他在探聽盈散花、秀色和綰綰的底細。

  范良極嘿嘿一笑道:“剛才離去那兩位姑娘,是主婢關系,那小姐更是貴國江湖上的著名美女,叫‘花花艷後’盈散花,她到船上來,並非什麼好事,隻是在打靈參的主意,後來見專使和我武功高強,才知難而退,給我們趕瞭下船,這等小事,原本並不打算讓大人擔心的。”

  謝廷石其實早知兩女中有個是盈散花,與他同來的四名手下。都是出身江湖的好手,由燕王朱棣調來助他應付此行任務,對江湖的事自然瞭若括掌。

  盈散花如此著名的美女,怎瞞得過他們的耳目。范良極如此坦白道來,反釋瞭他心中的懷疑。由此亦可看出范良極身為老江湖的老到。

  至於綰綰雖然不似靳冰雲和紀惜惜那般低調,但也不想管太多這個世界的事,也不想給韓星麻煩,一向行蹤飄忽,除瞭韓星和韓星的女人外很少接觸其他人。讓謝廷石那四名手下都摸不清她是誰。

  尤其綰綰已到瞭精華內斂的境界,除瞭韓星龐斑之輩,憑外表觀察,誰都看不出這素衣雅淡,似是弱質纖纖的絕世美女,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當初方澤滔就被她騙得死死的,還以為她是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弱質女子。

  范良極當然知道謝廷石想韓星親自答他,卻怕韓星說錯話,神秘一笑道:“我們專使今次到貴國來,當然為修好邦交,但還有另一使命。嘿,因為樸專使的尊父大人樸老爹,最歡喜中原女子,所以千叮萬囑專使最緊要搜尋十個八個貴國美女回去。嘻!請大人明白啦。”

  話雖說瞭一大番,卻避過瞭直接談及綰綰。

  謝廷石恍然道:“難怪專使和侍衛長不時到岸上去,原來有此目的。”

  陳令方盡管知道白芳華已經跟韓星有瞭親密關系,肯定沒自己的份兒,但作為色狼關註美女的天性,還是讓他忍不住催問道:“謝大人還未說白姑娘的事呵!”

  謝廷石向陳令方道:“陳公離京大久.所以連這人盡皆知的事也不知道。”

  再轉向韓星道:“與白姑娘關系密切的人是敝國開國大臣,現被封為威義王的虛若無。江湖中人都稱他作鬼王,他的威義王府就是鬼王府,這名字有點恐怖吧!”

  范陳兩人心中一震,想不到白芳華竟是鬼王虛若無的人,難怪要和楞嚴作對。

  隻有韓星想到更深一層的關系,白芳華隻是表面上是虛若無的人,實質上是天命教留在虛若無身邊的臥底。

  謝廷石放低聲音道:“若我們沒有看錯,白芳華乃威義王的情婦,這事非常秘密,知道的人沒有多少個。”

  謝廷石故意點出白芳華和虛若無的關系,完全是一番好意。不願韓星節外生枝,成為虛若無這名臣領袖的情敵,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回事。

  不過韓星並沒放在心上,他知道無論原著還是這個已經逐漸扭曲的世界,白芳華跟虛若無都沒有那種關系。但范陳兩人心裡就有點摸不準瞭,韓星並沒有將天命教的事告訴他們,他們隻知道白芳華是以處子之身與韓星歡好的,所以有點摸不準白芳華和虛若無的關系。

  陳令方又問道:“楞大統領為何又會特來赴宴呢?”

  謝廷石道:“大統領離京來此,主要是和胡節將軍商議對付黑道強徒的事。那晚來赴宴可能是順帶的吧:應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三人一聽,都安下心來,因為謝廷石若知楞嚴是因懷疑他們的身份,特來試探,說不定會心中起疑。

  氣氛至此大為融洽。

  又敬瞭兩巡酒後,謝廷石誠懇地道:“三位莫要笑我,下官一生在官場打滾。從來都是爾虞我詐,不知如何與專使和侍衛長長兩位大人卻一見如故,生出肝膽相照的感覺,這不但因為兩位大人救瞭下官的性命,最主要是兩位全無官場的架子和習氣。使下官生出結交之心。”

  又向陳令方道:“像陳公也像變瞭另一個人般,和我以前認識的他截然不同,陳公請恕我直言。”

  兩人心內都大感尷尬,因為事實上他們一直在瞞騙對方。隻有韓星因著盈散花的關系,對他的話不大放在心上。

  陳令方迫出笑聲,呵呵道:“謝大人的眼光真銳利,老夫和專使及侍衛長相處後,確是變瞭很多,來!讓我們喝一杯,預祝合作成功。”

  氣氛轉趨真誠熱烈下,四隻杯子又在一起。

  范良極取出煙竿,咕嚕吸著,向謝廷石道:“今次我們到京師去見貴皇上,除瞭獻上靈參,更為瞭敝國的防務問題,謝大人熟悉朝中情況,可否提點一二,使我們有些許心理準備。”

  謝廷石拍胸道:“下官自會盡吐所知,不過眼下我有個提議……嘿!”

  陳令方見他欲言又止,道:“謝大人有話請說。”

  范韓兩人均奇怪地瞧著他,不知他有何提議。

  謝廷石幹咳一聲,看瞭陳令方一眼,才向斡范兩人道:“我這大膽的想法是因剛才陳公一句“自傢人”而起,又見專使和侍衛長兩位大人親若兄弟,忽發奇想,不若我們四人結拜為兄弟,豈非天大美事。”

  三人都不是笨蛋,立刻恍然大悟。

  罷剛才還為騙瞭這和他們“肝膽相照”的謝廷石而不安,豈知不一會這人立即露出狐貍尾巴,原來隻為瞭招納他們,才大說好話.好使他們與他站在燕王朱棣的同一陣線上。

  事實上謝廷石身為邊疆大臣,身份顯赫,絕非“高攀”他們。而他亦看出陳令方已變成無黨無派的人,自然成瞭燕王朱棣想結納的人選。

  至於韓范兩人當得來華使節,自是在高句麗大有影響力之人,與他們結成兄弟,對他謝廷石實有百利而無一害。

  韓星正要拒絕,給范良極在臺底踢瞭一腳後,忙呵呵笑道:“這提議好極瞭!”

  韓星半點都不想跟這三個傢夥結拜,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不願意,立刻借口找香燭離開瞭一會,找來瞭范豹。然後當著幾人的面對謝廷石施展移魂大法,再次讓他誤以為范豹才是專使,讓范豹替自己完成瞭結拜的任務。

  對於韓星的做法,范豹沒有半點不滿,卻讓范良極和陳令方很是無奈,尤其是陳令方。

  范豹身為江湖中人,本身不太鳥身為朝廷命官的謝廷石和陳令方。但范良極身為黑榜高手,江湖地位擺在那裡,范豹跟范良極結拜實在有點高攀瞭。

  而陳令方,對跟韓星結拜這事可是相當有興趣,現在誰都知道韓星是龐斑的最有力挑戰者。跟韓星結拜,他想想都覺得有面子,所以才一力支持謝廷石結拜的提議,誰知道韓星竟用這方法脫瞭身。

  至於范良極,他身為黑榜高手的自傲,並不認為跟韓星結拜是高攀瞭韓星,但也認為韓星是這裡唯一有資格跟他結拜的人。現在這唯一有資格的人走瞭,讓他覺得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身份拉低瞭一線。

  在韓星含著笑意的旁觀下,四人各懷鬼胎的結拜為“兄弟”范良極今次想不認老也不行,成瞭老大,之下是陳令方和謝廷石,最小的當然是代替韓星的范豹。

  儀式過後,韓星才解開瞭對謝廷石下的暗示,讓范豹離開。

  四人再入座後,謝廷石道:“三位義兄義弟,為瞭免去外人閑言,今次我們結拜的事還是秘密點好。”

  三人都不想將這古怪的結拜傳出去,當然點頭答應。

  謝廷石態度更是親切,道:“橫豎到京後難得有這樣的清閑,不若讓兄弟我詳述當今朝廷的形勢。”

  三人交換瞭個眼色,都知道謝廷石和他們結拜為兄弟,內中情由大不簡單,這刻就是要大逞口舌,為某一目的說服他們。

  范良極笑道:“我有的是時間。不過四弟若不早點上去陪伴嬌妻們,恐怕會有苦頭吃瞭。”

  韓星被他這聲‘四弟’叫得全身毛孔豎起,知道雖然自己借范豹和移魂大法作瞭弊,但現在還是不得不承瞭這個稱呼,點頭道:“嗯,還是長話短說吧!”

  故意不稱呼謝廷石為三哥。

  謝廷石道:“在懿文太子病逝前,朝廷的派系之爭仍非那麼明顯,主要是以胡惟庸、虛若無為中心的新舊兩股勢力。世子中則以秦王、晉王及燕王三藩分鎮西安、太原、北平三地最有實力。楞嚴的廠衛和葉素冬的禁衛軍均直屬皇上,獨立於新舊勢力和藩鎮之外。可是懿文太子一死,矛盾立時尖銳化起來。”

  頓瞭頓才忿忿不平悶哼道:“天下無人不知隻有燕王功德最足以服眾,連皇上也有意傳位燕王。燕王他雄才大略,克繼大業自是理所當然,豈知胡惟庸與楞嚴居心叵測,一力反對,連很多一向討好燕王惟恐不力的無恥之徒,亦同聲附和,使皇上改瞭主意,立瞭懿文太子之子允汶這小孩兒為太於。唉!難道我大明大下,就如此敗在一孺子之手?”

  韓范兩人聽得有點不耐煩起來,這些事他們早知道瞭,何用謝廷石煞有介事般說出來。至於他吹捧燕王的話,更是沒放在心上,這世上那個說客不是把自己的主子吹上天的。

  陳令方一看他兩人的眉頭暗皺,立知兩人心意,向謝廷石道:“我們現在已結成兄弟。三弟有什麼心事,放膽說出來,就算我們不同意,亦不會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