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驟的足音,喝叫聲,警報聲響徹內外每一個空間裡。
韓星趁敵人趕到前,在翟雨時的指點下由兩個書櫃間的秘密入口由旋梯去到剛才一個秘密小室。
韓星正要向翟雨時問明秘道入口的時候,翟雨時忽然道:“韓星,你能先把那妖女制著我的金針迫出來嗎?”
韓星:“不用那麼急吧。就你那點武功,也幫不上什麼忙,你指路就行瞭。”
翟雨時:“你這傢夥說話還真傷人哩。”
韓星:“我說你笨才傷人。”
翟雨時:“你再不幫把金針迫出來,搞不好我還真要變成個笨蛋。”
韓星:“哦?這話怎麼說?”
翟雨時簡短地解說瞭一下,甄夫人要用金針把他變成傻子的事。
韓星聽後立刻將內力輸入他體內檢查起來,道:“你被她騙瞭。”
一邊說著一邊猛地催動功力,將翟雨時體內的金針迫出來。
翟雨時叫瞭一聲,由他肩上翻瞭下來,撐著地不住喘氣。好一會才嘆道:“你的武功真的高瞭很多,竟純以真氣把那妖女制著我的金針全由穴位迫瞭出來,來!快助我行功,隻要再有片刻,我便可功力盡復瞭。”
他實在有點驚嘆韓星的進步,他上一次見面還是赤尊信攻打怒姣幫的時候,雖說韓星現在的名聲確實高瞭很多,但眼見為實,直到親身體驗過才明白韓星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取得何等巨大的進步。
韓星伸出手掌,貫輸真氣,一會後,翟雨時功行完滿,站瞭起來,低喝道:“走!到怒蛟洞去。”
然後一邊開動密室的機括,一邊問道:“你剛剛說我被騙瞭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感覺到腦子確實變遲鈍瞭。”
韓星道:“她的手法確實能使你的腦子變遲鈍,但最終不會使你變成傻子,而是腦死亡。”
翟雨時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一呆道:“腦死亡?”
韓星道:“腦死亡跟真死其實已經沒什麼分別瞭,更不要說能記得往昔所有風光。”
翟雨時‘哦’的一聲,並沒有太大反應,他雖然沒戚長征那麼全不懼死,但對比死亡他更害怕甄夫人唬他說的那樣,變成智力底下的傻子後還記得昔日的風光。
翟雨時:“那我現在智力已經受到一定影響,能恢復嗎?”
韓星道:“應該沒問題,你大腦受到傷害的時間尚短,還沒形成永久性的傷害,相信很快就能恢復。再說瞭,就算恢復不瞭也沒關系,我原來就沒覺得你有多聰明。”
翟雨時:“你這話就真的有點傷人瞭。”
就在這時候,機括‘啪’的一聲打開瞭進入地道的入口,兩人二話不說竄瞭進去,又把入口從內鎖上。
韓星怕眼前功力還沒完全恢復的翟雨時受不瞭地道內腐臭的空氣,給他輸瞭道先天真氣,才全速奔馳,不片晌由另一出口到瞭島心茂秘密的樹林區裡。
韓星有翟雨時這個頭腦靈活又熟門熟路的地頭蛇在,自然任由他在前面領路,隨著他深進林內。
不一會來到一道瀑佈之下。
翟雨時沿著瀑佈旁的崖壁往上攀去,到瞭瀑佈旁離崖頂丈許處的地方,回頭一看。隻見韓星輕輕躍起在幾處石壁上借力後,隻幾步便躍上翟雨時所在的地方。使翟雨時暗嘆輕功差距太大。
二人閃入瀑佈後,原來內中別有洞天,竟是一個凹瞭入去的小石洞,裡面還放瞭兩個大木箱,用油紙封密。
兩人藏身瀑佈的洞內,松瞭一口氣,透過瀑佈望往林外遠方的房舍和湖岸望去。
所有戰船都加入瞭封鎖裡,兵員密佈。
翟雨時籲出一口氣道:“他們仍未發現秘道,所以不知我們來瞭這裡,想不到我和長征他們兒時玩耍的地方,成瞭我們的救命之所。”
韓星嘆道:“你若知道甄夫人乃第一流的追蹤高手,就不會那麼樂觀瞭,隻要讓他知道我們藏在這區域內,我看等不到天明,她便能把我們找出來。”
話猶未已,林內已是人聲哄哄,還有犬吠聲傳來。
翟雨時冷靜地道:“天快黑瞭!若今晚我們逃不出怒蛟島,永遠也出不去瞭。”
火光逐漸迫近山谷這邊的瀑佈處來,照得半邊天一片血紅,狗吠得更狂。翟雨時冷冷看著,忽道:“韓星!你覺得不妥嗎?他們為何來得這麼慢呢?”
韓星眉頭一揚道:“那妞還真夠狡猾的,她肯定早知我們到瞭水潭這邊來,現在肯定是派瞭人抄後山包圍我們。”
翟雨時笑道:“我正是等他們這樣,等他們的人全集中在這裡時,就是我們逃走的時刻瞭。”
接著冷哼道:“今次妖女輸的是不及我熟悉怒蛟島,我定要教她大吃一驚,以洗我翟雨時被擒之辱。”
幾個木箱都揭瞭開來,其中一箱放滿一枝枝像爆竹似的東西,另一箱是兵器。
怒蛟島長年受外敵圍攻,島上每個地方都有應變的武器和用具,這山洞在秘道出口不遠處,精明的凌戰天自然不會疏忽。
韓星笑道:“既然你是地頭蛇,我就暫時聽聽你這狗頭軍師的調遣吧。”
翟雨時:“軍師前面能不能別加狗頭兩個字。”
接著又嘆道:“要逃出這山谷我們是綽綽有餘,可是想逃離怒姣島,卻是難比登天,隻要一離山區,到瞭近岸處,閉上眼睛亂撞都是他們的人,一旦給纏上瞭,我們定會沒命。”
韓星道:“若隻有我一個倒有十足把握逃出去。”
翟雨時嘆道:“是我連累你瞭,若到瞭迫不得已的時候,你便棄我逃生吧。”
韓星道:“放心吧。這次救你純屬巧合,我從沒想過為你而死。”
翟雨時:“……”
甄夫人的嬌笑聲在頭頂響起道:“韓翟兩位兄臺,素善知道瀑佈後定有藏身之所,裡面不嫌氣悶嗎?”
韓星聽到甄夫人的聲音,可沒天真到認為她會為瞭一席之歡就好心放他們離開,事實上這等形勢,即使甄夫人想顧念舊情也是不行。於是笑答道:“能看到夫人裙下春光,氣悶一點又有什麼打緊。”
甄夫人沒好氣的嗔罵一聲,然後腳步聲響起,顯然移到別處瞭。
翟雨時差點笑出聲來,甄夫人雖身處他們上方,但以他們的角度根本看不到甄夫人的裙下春光,隻不過甄夫人摸不準他們的位置才有此回避。翟雨時笑完後,便暗嘆起韓星聰明,竟以這種無賴手段挫傷對方銳氣。也使他明白甄夫人平時的言行雖然有點放浪的味道,但實際上卻極為保守。這寶貴的資料立時收進翟雨時的腦海裡,在適當時機,他便會加以利用。
這時下方的人也圍瞭過來,火光裡隱見胡節、他手下一眾高手、竹叟、廣應城、雅寒清等全翹首往他們望來。
如此看,上面的甄夫人旁至少有花紮敖,山查嶽、由蚩敵、強望生這四大高手。
任何一方的實力,都不是他們可抗拒的。
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地利和箱內的煙霧炮。
那或能助他們逃離山谷和林區,但絕難過得瞭近岸平原區敵人重重的封鎖網,逃進地道裡。
就算沒有甄夫人這批特級高手,隻是胡節和他屬下客卿身份的高手,配以萬計的水師精兵,便可使他們逃不瞭。
還是那句話,若隻韓星孤身一人的話,他還是有信心逃得瞭的,但帶上翟雨時這個拖油瓶可就困難瞭。
韓星在註意到胡節後,便重新帶上人皮面具,若給胡節親眼看到他這韓星跟高麗專使長得一模一樣的話,那范良極那邊就有麻煩瞭。
翟雨時見到胡節後兩眼一轉,計上心頭向下方喝道:“胡節大人,你乃堂堂朝廷命官,何時變瞭蒙古人的走狗。”
這番話極是厲害,大明朝和蒙古仍處在敵對狀態,就算朱元璋暗裡首肯此事,傳瞭出去,又有這麼多水師兵員作證,胡節恐亦頭顱不保,被朱元璋殺掉以堵天下人之口。
甄夫人像早猜到有此一著,笑道:“你不用蠱惑軍心,甄素善隻是投誠大明的花刺子摸人,與蒙古人勢不兩立,你不要滿口謊言瞭。”
胡節亦不得不揚聲,以表示他乃這裡的統帥道:“這裡無一不是我忠貞的手下,翟雨時你說什麼話都沒有用。”
翟雨時眼見計謀不成,心中正苦惱時。
“轟!”
一聲爆響驚破瞭對峙著的短暫寂靜和拉緊瞭的氣氛。
無人不愕然望往山下岸旁的方向。
隻見左方一艘戰船冒起火舌濃煙。
“轟隆!”
遠隔瞭半裡右方靠岸的另一條船爆起瞭一天木屑難物,亦著火焚燒起來。
奔走叫嚷的聲音隱隱傳來。
難道怒蛟幫這麼快便能重組攻勢,反攻怒蛟島。
岸旁燈光映照的湖面不見任何入侵的艦艇。
“轟轟轟!”
另有三艦著火焚燒,都是在不同位置,其中一船爆起的火屑,把附近幾條船全波及瞭。
岸區喊殺連天。
甄夫人嬌呼道:“胡節大人請下去主持大局,這裡的事交給奴傢吧!”
胡節從驚惶中醒過來,率著手下潮水般退走瞭,可是剩下來隸屬甄夫人的高手和過千的花刺子模及蒙古戰士,仍然把下面圍個秘密若鐵桶。
翟雨時知道敵人進攻在即,低聲道:“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這將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我們把甄夫人和她的人盡量拖延一會,使她們不能去援助胡節。”
韓星點頭道:“我想可能是乾羅又或者風行烈的人吧……”
翟雨時忽地一震道:“好妖女!”
韓星亦看得一呆。
原來反映著火光像一匹血紅佈帛由崖頂飛瀉而下,做成瞭他們天然屏障的水瀑,竟迅速減弱下來,轉眼變成瞭幾條小水柱和滴下的水珠。
他們的感覺便像忽然發覺身無寸縷,什麼都給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說也知道甄夫人借剛才說那番話的時間,使人做瞭沙包一類的堵塞物,把水流堵截及引往別處去。這女人應變的能力真是厲害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