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沒理會旁邊指指點點,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的行人,韓星一路趕來都不知讓多少行腳商還有那些江湖中人驚奇,早就習慣瞭。所以隻是停下車,開始考慮起戚長征的事。

  其實韓星首先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為什麼鷹飛會去襲擊戚長征?原著中戚長征泡瞭鷹飛的舊菜——水柔晶,鷹飛因妒成恨才會找他麻煩,可現在水柔晶被自己泡瞭,應該沒什麼特別理由非要找戚長征才對。當然他們的立場本身就是對立的,遇上瞭會幹上也不出奇。

  “難道因為知道贏不瞭我,才去遷怒他人?”

  韓星想瞭個自覺不太靠譜的理由,不過他這理由卻比較符合實際。鷹飛輸給韓星一次後,盡管心中恨極韓星,但也自知贏不瞭。所以他的仇恨自動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最好的出氣筒自然是韓星的女人,可惜能查到的都已經跟韓星扮專使潛伏起來,其他的一些像韓傢三姐妹他又不清楚,隻好胡亂遷怒瞭。

  而之所以會找上戚長征,其實也隻是個偶然。鷹飛本就是個淫徒,被韓星打傷後,為瞭發泄和療傷,經常幹采花之事。而戚長征在女人方面問題也不是太檢點,但實際上又最討厭仇視采花那樣的行為,他偶爾聽到鷹飛的傳聞,想都沒想就直接找上鷹飛大幹一場。

  而鷹飛也從此遷怒到戚長征身上,一來他打擾瞭自己的好事,二來是韓星的朋友,殺他也是對韓星的另一種打擊。而最重要的是戚長征這個對手不錯,但又比他差上一籌。

  以鷹飛那種惜命的性格,這樣一個對自己有點威脅,但又擁有較高勝算的對手,最適合用來恢復在韓星那裡失去的自信。不過,又因為他總想著貓戲老鼠,那樣戲弄一下戚長征,好發泄他在中原受到的窩囊氣。反而屢次被戚長征接著那股豪勇不怕死的拼勁,硬是殺出一條血路,並且以戰養戰培養出一個大敵,於是更加深恨戚長征,便有瞭今日的形勢。

  想不明白鷹飛為何找上戚長征,韓星也懶得再想,轉而考慮戚長征下一步會做什麼。莫意閑的逍遙門、魏立蝶的萬惡山莊、毛白意的山城舊部、卜敵的尊信門這些依附到方夜雨一方的黑道門徒已經往長沙府聚集,再有那麼一兩天就能把長沙府包圍的樣子,看來鷹飛已經不想再跟戚長征玩貓捉老鼠的把戲,要來一次決戰瞭。

  “即將面臨這樣的大戰,老戚那傢夥會做什麼呢?以那傢夥那種不怕死的性格,肯定不會畏畏縮縮躲起來的。隻不過在近乎這種必死的大戰前,那傢夥肯定會想找個女人爽上一次再說。那小子可是12、3歲就敢去妓院的主,不用說肯定跑去找最紅的阿姑瞭。”

  想到這裡,韓星隨便抓住一個路人,惡狠狠的問道:“你們這裡最大的妓院是那裡,最紅的阿姑又是誰?”

  那路人見他坐著那樣的奇物,知他不是普通人,又見他惡狠狠的樣子,哪敢違意,當下便把知道的都告訴韓星。

  “紅袖?行瞭,你走吧。”

  韓星按著行人的指示,不一會來到最繁榮暄鬧的長沙大道,也是最有名的花街,並找到紅袖駐腳的那間妓院。

  那鴇婆一見韓星英俊不凡,跟對戚長征完全不同的態度,自個就靠瞭過來:“唉呀,大爺這麼面生,第一次來我們醉紅樓是吧?”

  “行瞭行瞭,我不是來找女人的。”

  韓星連忙打住,丟瞭錠銀子給她,問道:“最近有沒有男人來過?”

  那鴇婆接過銀子,眉開眼笑道:“我們醉紅樓天天都有那麼多男人來,怎知你說哪個?”

  韓星暗忖老戚很可能易容,不過身材應該改變不瞭,當下向鴇婆描述起戚長征的體魄特征,“總之那傢夥是個很典型的黑道人物,應該也是第一次過來的生客。”

  那鴇婆一天見那麼多男人本來應該記不住的,但戚長征剛走,加上戚長征給她留下的印象特深,所以立刻就想起來,當下便把事情跟韓星說瞭一遍。

  不多時,韓星也“吉祥賭坊”跟前,收斂心神,盡管這裡極為吵雜,但還是極為清晰的聽到戚長征的聲音。

  韓星停下車子,到瞭賭坊正門處。拾級而上,待要進去時,兩名勁服大漢並列,攔著瞭進路。

  其中一人喝道:“朋友面生得緊,報上名來。”

  韓星暗忖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橫豎都來瞭,幹脆來個震撼點的登場吧。當下連名字都沒報,坐回車上,把車駛遠。

  四名大漢見韓星名字都沒報就跑掉,不由心中輕視,暗忖這傢夥真是孬種,跟上一個闖進來的根本沒法比。

  韓星將車駛到百來步外轉瞭個圈,車頭對著正門,猛扭手把,“嗚嗚”的一陣機車發動的聲音後,向著正門直沖過去……

  ※※※※※※※※※※※※※※※※※※※※※※※※※※※※※※就在韓星來到賭坊前不久,戚長征來到賭坊正門,也是遇到四個守門大漢。

  其中一人喝道:“朋友臉生得緊,報上名來。”

  另一人輕蔑地看他背上的天兵寶刀,冷笑道:“這把刀看來還值幾吊銀子,解下來作入場費吧!”

  戚長征跑慣江湖,都還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回事,微微一笑,兩手閃電探出,居中兩名大漢的咽喉立時給他捏個正著,往上一提,兩人輕若無物般被揪得掂起腳尖,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外圍的兩名大漢怒叱一聲,待要出手,戚長征左右兩腳分別踢出,兩人應腳飛跌,滾入門內。

  戚長征指尖發出內勁,被他捏著脖子的大漢四眼一翻,昏死過去,所以當他放手時,兩人像軟泥般難倒地上。

  他仰天打個哈哈,高視闊步進入賭坊內。

  門內還有幾名打手模樣的看門人,見到他如此強橫兇狠,把四名長沙幫的人迅速解決,都不敢上來攔截。

  賭坊的主廳陳設極盡華麗,擺瞭三十多漲賭桌,聚著近二百多人,仍寬敞舒適,那些人圍攏著各種賭具,賭得昏天昏地、日月無光,那還知道門口處發生瞭打鬥事件。

  戚長征虎目掃視全場,見到雖有十多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窯子姑娘在賭客裡,卻沒有那鴇婆描述的紅袖姑娘在內,忙往內進的偏廳走去。

  離通往內進的門仍有十多步時,一名悍的中年大漢在兩名打手陪同下,向他迎瞭過來,向他喝道:“朋友止步!”

  戚長征兩眼上翻,理也不理,逕自往他們邊去。

  那中年大漢臉色一變,打個眼色,三人一齊亮出刀子。

  戚長征倏地加速。

  這時附近的賭客始驚覺出瞭岔子,紛紛退避,以免殃及池魚。

  “叮叮叮!”

  連響三聲,三把刀有兩把脫手甩飛,隻有當中的中年人功力較高,退後兩步,但卻因手臂酸麻,不但劈不出第二刀,連提刀亦感困難。

  戚長征得勢不饒人,閃到沒瞭武器的兩名打手間,雙肘撞出,兩人立時側跌倒下,同時飛起一腳,把中年人踢來的腳化去,“啪啪”便給對方連績刮瞭兩記耳光。

  那人口鼻濺血,蹌踉後退。

  戚長征再不理他,踏入內廳。

  這裡的佈置更是極盡豪華的能事,最惹他註目的是待客的不像外廳般全是男人,而是十多個綺年玉貌、衣著誘人的女侍,著水果茶點美酒,在八張賭桌間穿梭往來,平添春色,顯出這裡的數十名客人,身分遠高於外面的賭客。

  這裡的人數遠較外聽為少,但陪客的窯子姑娘的數目,卻較外邊多上瞭一倍有多。

  打鬥聲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扯到戚長征身上來。

  那被他刮瞭兩巴掌的中年人,直退回一名坐在廳心賭桌上四十來歲,文士打扮的男子身後。

  那男子生得方臉大耳,本是相貌堂堂,可惜臉頰處有道長達三寸的刀疤,使他變得猙獰可怖。

  男子旁坐瞭位長身玉立的美女,眉目如畫,極有姿色,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暴露出飽滿玲瓏的曲線,連戚長征亦看得怦然心跳。

  那刀疤文士身後立瞭數名大漢,見己方的人吃瞭大虧,要撲出動手,刀疤文士伸手止住。

  戚長征仰天哈哈一笑,吸引瞭全場眼光後,才瀟酒地向那艷冠全場的美女拱手道:“這位必是紅袖姑娘,韓某找得你好苦。”

  旁觀的人為之愕然,暗想這名莽漢真是不知死活,公然調戲長沙幫大龍頭即將收作禁臠的女人,視“毒蛇”沙遠如無物,實與尋死無異。

  那紅袖姑娘美目流盼,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含著笑沒有答話。

  沙遠身後大漢紛紛喝罵。

  反是沙遠見慣場面,知道來者不害,而是冷冷打量著戚長征。

  戚長征大步往沙遠那一桌走過去。

  與沙遠同桌聚賭的人,見勢色不對,紛紛離開賭桌,避到一旁。

  這時廳內鴉雀無聲,靜觀事態的發展。

  當戚長征來到沙遠對面坐下時,除瞭沙遠、紅袖和背後的五名手下外,隻剩下瑟縮發抖、略具姿色,在主持賭局的一名女攤官。

  戚長征兩眼神光電射,和沙遠絲毫不讓地對視著。

  沙遠給他看得寒氣直冒,暗忖這人眼神如此凌厲,生平僅見,必是內功深厚,自己恐加上身後的手下亦非其對手,不由心生怯意。隻恨在眾目睽睽下,若有絲毫示弱,以後勢難再在此立世,硬著頭皮道:“朋友高姓大名?”

  戚長征傲然不答,眼光落在那紅袖姑娘俏臉上,由兇猛化作溫柔,露出動人的笑容,點瞭點頭,才再向沙遠道:“你不用理我是誰,須知道我在你地頭找上你,定非無名之輩,隻問你敢否和我賭上一局。”

  沙遠為他氣勢所懾,知道若不答應,立時是反臉動手之局,勉強一聲幹笑,道:“沙某來此,就是為瞭賭錢,任何人願意奉陪,沙某都是那麼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