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亦暗暗拿裡赤媚的“天魅凝陰”和自己所學過的無數種身法比較起來,覺得除非使用“風神腿”的‘捕風捉影’才有可能跟得上裡赤媚的速度,而且就算他勉強將速度提升到裡赤媚那種程度,也會使他的靈活性降低,一樣比不上裡赤媚。這還是因為‘風雲’的世界觀等級比‘覆雨翻雲’高,讓‘風神腿’的武功品級比“天魅凝陰”高上一級的緣故。若拉到同等級上,韓星恐怕連速度都比不上裡赤媚。
會有這樣的差異,自然是因為韓星修練的時間遠比裡赤媚短,而且也過於駁雜,未能發揮出“風神腿”步法的真正奧妙。而裡赤媚則由始至終都專練著“天魅凝陰”,一練就是幾十年,將“天魅凝陰”發揮到極致。
裡赤媚的天魅凝陰已達至古往今來練此功者的最高境界,轉化瞭體質,陰氣凝起時,身體似若失去瞭重量,像一陣輕風般,可以想象那速度是如何駭人。更難得的是他的速度和靈活性也達到瞭完美的平衡,快絕的速度和靈活的身法,他若要走就連浪翻雲都留他不住的,在這‘覆雨翻雲’的世界上,或許隻有龐斑能穩穩留得住他。
眾人幾乎在見到裡赤媚開始移動時,已迫至烈震北身前五尺近處。
烈震北先是手提瞭起來,似乎要拔出耳輪夾著的華陀針,到裡赤媚迫至近處,左腳才往前踏出瞭笫一步。
一快一緩,生出強烈之極的對比。
裡赤媚冷哼一聲,身子一扭,變成右肩對著烈震北的正臉,右肘曲起,猛然往烈震北胸口撞去,漠然不理烈震北分左右擊來的拳頭。
谷倩蓮和白素香兩人最關心這義父,看得驚叫起來,烈震北難道連華陀針也來不及取出來迎敵嗎?
烈震北現在唯一應做的事,就是往後急退,避開裡赤媚側身全力擊出的一肘,因為以裡赤媚迅比鬼魅的身法,確可以在擊中他脆弱的胸膛後,又在對方雙拳分左右擊上他的胸膛和背心前,退避開去。
可是誰也知道若烈震北向後退避,接著來的會是此消彼長下,裡赤媚更發揮出排山倒海的攻勢。
烈震北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胸膛迎上裡亦媚的手肘。
敵我雙方除瞭有限幾人外,全都大驚失色。
最吃驚的卻是裡赤媚,這時已到瞭有去無回的形勢,但他卻摸不透烈震北為何要借他的手肘自殺。
“蓬!”
手肘猛撞在烈震北寬闊的胸膛上,縱使他穿上鐵甲,亦難逃五贓六腑俱碎的命運。
裡赤媚打定主意一擊即退,絕不貪功,豈知手肘撞上胸膛時,竟滑瞭一滑,難以命中對方心窩,驚人處還不止此,對方的胸膛竟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使他退後的速度緩瞭一緩。
裡赤媚臨危不亂,左掌移到胸前,護著心口要害,然後身體一搖一擺,連著胸前護掌主動撞往對方的右拳,也延長瞭對方左拳擊在背心上的時間,同一時間,撞上對方胸膛的右肘全力吐勁。
“蓬!”
另一聲氣勁交擊爆出的悶雷聲在烈震北的右拳和裡赤媚護在胸前的左掌處響起。
裡赤媚迅速急退,烈震北的左拳隻能擊中他的右後肩,給他晃瞭晃借勢化去八成勁道。
此時烈震北才往後踉蹌跌退。
裡赤媚迅速移後,到瞭二十步開外,倏地停下,再跌退兩步,張口噴出一小口鮮血,臉色轉白,眼中精芒畢露,往烈震北望過來。
浪翻雲趕到烈震北背後,把他從後托著,真氣源源輸入。
烈震北在他耳旁低聲迅快地道:“裡赤媚的傷勢絕不若他外看般嚴重,你要小心點瞭。”
他說出來的話,連浪翻雲都不得不重視,因為他既是絕頂高手,也是第一流的神醫。
裡赤媚的聲音傳過來道:“烈兄五臟六腑俱碎,你我間血仇就此一筆勾消。”
烈震北站直身體,若無其事道:“醫藥之道,豈是裡兄所能知之,來此前我服瞭自配的五種藥物,死瞭也能復蘇過來,裡兄若是不信,我們可再鬥一場。”
裡赤媚眼中精光閃過,驚疑不定。
浪翻雲大笑道:“烈兄請先到一旁歇息,喝杯熱茶,浪某手癢非常,想找個人來試劍。”
烈震北微笑道:“好!覆雨劍法烈某聞之久矣,卻從未見過,今天定要一開眼界。”言罷步履灑然走回原處,坐瞭下來。
對臉的秦夢瑤張開俏目,關切地往他望來。
烈震北苦笑低聲道:“烈某永遠不能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瞭。”
那邊的裡赤媚眼睜睜看著烈震北坐下,搖頭苦笑道:“佩服佩服!無論勝敗,烈兄在裡某心中永遠是條好漢子。”
浪翻雲等也不由對裡赤媚的風度露出欣賞的神色。
韓星放開瞭谷姿仙的手,向“花仙”年憐丹喝道:“年派主,韓星向你請教高明。”
年憐丹微笑道:“你不是說你叫殺死年憐丹的人嗎?”
韓星冷笑道:“那個稱呼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那自信的模樣惹得年憐丹暗怒不已。
由蚩敵曾帶著金木火土四將被韓星殺得落花流水,早對他恨之入骨,沖上前道:“韓星,金木火土四將的仇還沒算,讓爺爺來陪你玩上一手吧。”
他看似說得很有氣勢,但韓星卻知他隻是想說說狠話,實際上絕不敢跟自己單打獨鬥。要知道韓星不止指名道姓找年憐丹,而且之前也狠狠地得罪瞭年憐丹一番,年憐丹身為一代宗師怎會讓他代勞,所以那番話不過是說說而已。不過也算難為瞭由蚩敵,上次韓星把他殺得那麼慘,再見面要是連句狠話都不敢說,他以後也很難在江湖上立足。
果然,年憐丹大笑道:“對不起!這小子是年某的,誰也不能奪我所好。”
韓星的挑戰,可說正中他下懷,他今次東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消滅有關雙修大法的任何人或物,免得這種能克制他花間派的奇異內功心法能繼續存在世上。除去瞭韓星,等若廢去瞭谷姿仙練成雙修大法的機會。
在公平的決鬥裡,連浪翻雲也不能插手,如此良機,他豈肯放過。
年憐丹哈哈一笑,由其中一名花妃手中接過一把黑黝的厚身重劍,扛在肩上,悠然走瞭出來。
谷姿仙略一猶豫後走到韓星身邊,把紅唇溫柔地印在韓星的臉頰處,低聲道:“你要小心。記著!你比他年青。”
韓星點頭表示明白。
谷姿仙的意思是縱使韓星現在比不上對方,但勝在年青,大把好日子在後頭,終有一天可超越對方。
可是她卻看不明白韓星現在的境界,還有韓星一戰功成的打算。
年憐丹淡淡一笑道:“我肩上此劍,乃寒鐵所制,不畏任何寶刃,重三百八十斤,韓兄小心瞭。”
韓星右手伸入衣襟內一摸,一把巨大且形狀怪異的武器出現在他手裡。
他這一手讓除瞭婠婠等少數幾個人外,都大吃一驚。
而這些人中隻有婠婠一個徹底清楚韓星的手法,其他的隻是以前就看過,已經不怎麼奇怪而已。
裡赤媚雖然早聽過手下報告過此事,但親眼看見還是讓他覺得大吃一驚,完全搞不懂韓星是怎麼讓這一大把又硬又直的巨型武器,收在衣襟內的。
韓星將劍一橫,淡淡道:“我這武器名曰‘芬裡爾’,我私下把叫它作‘六式’,所用的材料是一種特殊的合金鋼……算瞭,說出來你也不懂,反正你不需要怕砍壞就行。”
年憐丹被他暗地裡嘲笑自己沒見識,不由得心中一怒,但還是問道:“芬裡爾?好奇怪的名字,有什麼典故嗎?”
他這樣問自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隻不過他見韓星用奇特的方法取出兵器把自己這些人嚇瞭一條後,氣勢亦處於優勢的位置,故意扯些題外話讓韓星氣勢回落而已。
韓星道:“芬裡爾是西方神話故事裡,造成諸神黃昏的一個神隻的名字。”頓瞭頓又道:“看來你雖然住得比我西,卻反而沒有我瞭解西方的事。其實你有時間還是多讀點書比較好,別整天搞些無聊的把戲。”
年憐丹羞怒之餘心中也越發謹慎起來,韓星剛剛那番話不止再次嘲笑他沒見識,而且也間接告訴他已經知道他的策略,並擺明車馬不怕他的小計謀。對方竟有如此自信,而且連番挫敗自己,實在不能小覷。
韓星將劍一劃放瞭下來,冷冷道:“題外話說夠,戰吧!”
全場旁人均看得呆瞭一呆。
韓星就像由一個凡人蛻變成一個天神那樣,散發著迫人而來的氣勢。
全場的女性均不由自主地將註意力放到他身上。
谷姿仙看得俏目亮瞭起來,心中湧起愛意,知道自己對這男子已經越發地“不能自拔”瞭。若他戰死,她是不會獨活下去的。
婠婠則對此又愛又恨,愛的是他這狂霸的氣勢確能使自己心服甘心做他的女人,恨的是他以這種不可逼視的氣勢,必會惹來很多女人跟她分享這個男人。
而秦夢瑤則看瞭一陣後,連忙閉目默念著冰心決,隻有這樣她才能繼續保持劍心通明不被破解。有韓星在,看來她這一戰確是出不瞭什麼力。
韓星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也給人穩如泰山的感覺。
甚至在當他踏足地面時,生出瞭整個府堂搖晃瞭一下的感覺。
這當然是一幻覺。
搖的並不是府堂.而是觀者的心。
扛著玄鐵重劍的年憐丹斂起輕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雙目奇光並射,直望進韓星眼內。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脈的精神奇功,專攝人之魂。
韓星立時露出惘然之色。腳步一滯。
年憐丹心中狂喜,一聲大喝,玄鐵重劍由肩上揚起,變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傾,炮彈般射出,人劍合一,往韓星刺去。
谷倩蓮等眼力較次的人,看得臉色發白,連叫也叫不出來。
狂大的勁氣隨著年憐丹向韓星直迫而去。
韓星迷惘的眼神忽地回復銳利,冷笑道:“早叫你不要玩這些無聊的把戲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