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權朝身邊的人下令,在最後五百餘高手的簇擁之下轉身進瞭金殿,徑直的朝著東宮的方向離去。
李海東和肖揚頓時氣得直瞪眼,無奈被一夥滾刀肉糾纏上根本脫不瞭身,加之有一部分禦用拱衛司的人馬殺瞭個回馬槍過來增援,這時他們想追也是分身乏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朱威權離去,看著這渴望的一顆人頭安然無恙的離開。
李海東和肖揚氣得直咬牙,不甘心但也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面色激動的朱威權離去,離開時他臉上那興奮又充滿瞭希望的笑意讓人憤怒不堪,但隻能在心裡狠狠的詛咒那是一種回光返照的假相。
回到瞭宮闈之內,朱威權第一件事就是馬不停蹄的朝著東宮的方向趕,此時的他緊張得臉上都是虛汗,心裡祈禱著千萬別出什麼岔子。雖然心裡安慰說自己是真龍天子,這一關絕對能趟得過去,可身手最強的天品高手徐振翁去瞭那麼久還沒把人救回來,朱威權已經感覺心裡開始發突瞭。
另一方向傳來瞭好消息,兩位公主昨晚已經被護送進京,賈旭堯第一時間前去接應。現在他們已經來到瞭歐陽傢鎮守的四號門,雖然歐陽用已經戰死但歐陽傢有歐陽武坐鎮依舊強悍無比,就在不久前他們已經由歐陽武殺開一條血路護送入宮瞭,張聖陽接應瞭兩位公主後正迅速的趕往後宮。
不過這好消息沒辦法讓朱威權靜下心來,因為兩個女兒的安全絕對沒兩位皇子那麼重要。東宮那邊一直靜悄悄的,沒好消息傳來就意味著肯定是壞消息,此時兩位皇子的安危是他最牽掛的重中之重。
東宮的行走巷寬敞無比,不過這時地上幾乎被血染紅瞭,橫七豎八的都是橫死的屍體,現場慘烈無比明顯這裡發生的戰鬥也十分的激烈。除瞭禁軍外,還有不少不明身份的屍體,這就證明瞭除瞭內亂之外還有強敵襲擊,具體是從哪個門攻進來的暫且不論,但外邊已經慘烈到這程度那裡邊的情況就不敢想象瞭。
一看到眼前的一幕朱威權就感覺眼前發黑,東宮內傳出隱隱的喝殺聲和慘叫聲讓他腦子都要炸瞭,立刻焦急的下令道:“快點,東宮這邊出事瞭,火速救援。”
所有人都應聲後加快瞭步伐,這時誰的面色都是凝重的,因為東宮這邊可是調集瞭禁軍的特攻隊在這鎮守。這裡的防守十分的森嚴,而且還位於皇宮的中心地帶,連這裡都被攻破的話那意圖也太過明顯瞭,這夥人就是沖著兩位皇子來的。
因為他們並沒有理應外合,創造優勢來刺殺皇帝,確實誰都沒料到造反的各方圖窮匕現時還能冒出這麼一夥強人。這時候想想李海東的提醒似乎是饒有深意一樣,個中的意思實在是耐人尋味,似乎攻打東宮的並非是他們真龍會的人。
還能是誰?穆傢已經被滿門滅瞭口,他們帶來的禁軍全都被擋在皇城九門之外,陷入瞭與皇傢軍的苦戰之中肯定脫不瞭身。真龍會的傢底也都拿瞭出來,那些熟悉的叛逆也沒有一個漏網,連李海東和肖揚這對左膀右臂都身陷苦戰之中,朱威堂此時身邊有自保的力量就不錯瞭,哪還能那樣轟轟烈烈的打東宮。
至於陸傢,不用說那些來自監獄裡的亡命徒是他們的手筆,能冥頑的抵抗歐陽傢的大軍那麼久也證明他們傾盡瞭全力,現在陸貴妃和陸舉正在自己的手裡,他們就算還有能耐也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更何況陸傢也沒這個能耐,更不可能不顧傢主和陸吟雪的安全繼續強攻公董。
是誰,絕不是真龍會,真龍會這次已經是破釜沉舟瞭,朱威堂手裡不可能還有這樣的恐怖的勢力。
如果有的話他肯定會直接沖著自己來,根本不用大費周折的去攻打東宮,除非說這夥人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兩位皇子,他們是趁虛而入瞞過瞭自己,可為什麼李海東卻又故意吐露王濟寶叛變之事,難道是想借自己的手去阻止這夥人?
坐山觀虎鬥麼?李海東既然能陣前來個窩裡反擺穆傢一道,那會這麼做也不足為奇,按照這樣的思維來看的話,這一夥攻打東宮的人難不成也是他的盟友,而且是李海東很想擺他一道的那種。
關系那麼惡劣卻又結盟,聯想起李海東的話,他明顯就是在暗示自己。王濟寶是他們的人不假,但他會提醒自己肯定是因為有另一夥人會強襲東宮,而這一夥人的實力很強恐怕王濟寶根本抵擋不住,所以他才會提醒自己玩瞭一個借刀殺人。
一念至此朱威權已經隱隱想到瞭什麼,而這時他的禁衛隊已經簇擁著他來到瞭東宮的門口,大門上血跡斑斑遍地的橫屍倒住瞭去路,這些屍體中除瞭東宮守衛的人員外還有不少身份不明的傢夥,這一幕讓朱威權更加的心顫,焦切出聲的催道:“快點,備戰。”
剩餘這五百人都是禦前的禁衛隊,高手如雲雖然沒什麼特別頂尖的人物,但都是那種皇帝一下令他們就會毫不猶豫自刎的忠心者。這些人區別於爪牙的禦用拱衛,地位特殊的京城禁軍,除瞭舊底子的傢臣外這是朱威權登基以後培養起來的中堅力量,一直秘密的訓練召集又不參與任何官場上的明爭暗鬥,說難聽點這一股勢力別說是真龍會或是皇後他們瞭,就連一直隨駕左右的張聖陽都不可能有滲透他們的機會。
這夥人的存在很是隱秘,除瞭必要的軍訓以外亦得過名傢的指點,可以說戰鬥力絕對凌駕於任何一個特攻隊之上,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忠誠度很高,在朱威權的心裡高於自己麾下的任何一股勢力。
禁衛隊的行動紀律性很強,即使到瞭這時候也沒半點的慌亂,沖至東宮大門的時候幾乎不用任何的指揮就開展瞭有條不紊的配合。部分人仰攻,一些人在後邊掩護,直到確定門口沒有敵情的時候才保護著朱威權進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般簡直可以用天衣無逢來形容。
這樣臨危不亂的做戰素質恐怕連禁軍都無法比擬,禁衛隊的人似乎訓練瞭千萬遍一樣默契十足,幾乎不用一言一語就配合著拿下瞭宮門。
東宮寬敞的前院亦是遍地的屍體,地上橫屍遍野,圍墻上除瞭血水外還有不少的彈孔。這就證明瞭這一夥強人手裡還攜帶著槍隻,禁衛隊的人一看立刻改變瞭保護方案,裡三層外三層的把朱威權給圍攏在瞭中間慢慢推進,這種未知的情況下他們得防備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用血肉之軀把皇帝保護起來。
“從屍體上來看,入侵這的是一股悍匪,而且攜帶瞭槍隻,數量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把這裡的守軍打殘。”有專業的偵察人員立刻給出瞭分析結果,現在皇傢和真龍會的撕殺已經呈現彈盡的情況,這就證明瞭這夥人早有預謀,雖然他們槍支的數量並不多但一直蟄伏著等待這混水摸魚的機會。
從現場來看,戰鬥的情況應該很是慘烈,因為遍地的屍體殘缺不全不說,就算有活口也是重傷不治的狀態,這些彌留之際的人也造不成什麼威脅。
進瞭東宮這才聽到裡邊還有不少的撕殺之聲,已經沒那麼喧嘩瞭證明殺到最後的活口並不多,禁衛隊的人不敢有半點的馬虎。就在他們推進到一半時左邊的通道突然傳出瞭一聲慘叫,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黑影如是炮彈一樣的飛瞭出來。
那高大的身影撞到瞭圓門上,砰的一聲巨響把那水泥建築都撞散瞭,磚頭四處紛飛間伴隨著粉塵摔落到瞭十米開外。血肉模糊的身體顫抖著幾乎隻剩下瞭抽搐的本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禁衛隊的人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身體一僵就地慘死。
屍體的手慢慢的松開瞭,握的是一把隨處可見的唐刀,這把刀的外觀並不起眼但看見這把刀時朱威權卻是心頭一顫。因為這把唐刀可謂是大有來歷,這麼長時間的苦戰後一點卷刃都沒有,這可是當年他賜給王濟寶的神兵,雖然還沒命名但絕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物。
這具屍體的身份是王濟寶無疑瞭,隻是他這樣的慘狀讓人倍感驚悚,要知道王濟寶此人雖然木訥寡言與人少有來往,但在別人的口中對他的身手評價甚高。同樣是地品之境,身為門外漢的朱威權不懂怎麼去區分誰厲害,但無論賈旭堯,張聖陽乃至是自傲的歐陽武都承認王濟寶更勝一籌。
這樣一個高手被打得這麼慘,難不成他是和徐老交瞭手,否則的話普天之下能這樣把王濟寶活活打死的人肯定是寥寥無幾。
就在朱威權面色一變時,身邊的禁衛的防守圈子更加的緊密瞭,因為從圓門的方向又沖出瞭兩個黑影。這是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混身都是傷腳步都有些踉蹌瞭,這兩人沖出來後看見禁衛隊嚴陣以待的人馬微微的一楞,眼光又下意識的看瞭看王濟寶的屍體不自覺的露出如釋大負的表情。
他們的表情無奈而又苦澀,其中一個已經是腸穿肚爛一看就知道命不久矣,而另一個混身上下血肉模糊可以看見森森白骨,那奄奄一休的模樣也強不到哪裡去。
看來動手的就是這二人瞭,他們能聯手擊殺瞭王濟寶就證明他們的修為不低最少也得立瞭地品,但從他們強弩之末的模樣來看代價也不輕松,這幾乎是同歸於盡的下場,在殺掉王濟寶的同時也受瞭神仙下凡都治不好的重傷。
禁衛隊的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幫人從不膽怯也秉持著心狠手辣的做風,這時候出現在這的活人隻要不是青衣教眾的話那絕對是敵人,既然是敵人的話就得第一時間擊殺,非常時刻沒必要去盤問對方的身份。
更何況這兩人雖然受瞭重傷但絕對是絕頂的高手,如果他們在死前不顧生活的出手也不是什麼好事。
五十弩手已經箭在弦上,在對方還有些慌張的時候一輪箭雨射瞭過去,雖然現在沒瞭子彈但卻有這原始的武器在手,殺傷力之大也不容小覷。不比浪跡海外多年的真龍會叛逆,他們沒有瞭槍隻會依賴手裡的兵刃,皇室的人馬雖然也懂得先進的武器不過同樣不會放下這種古老的兵器,在特殊的環境中這種兵器也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殺傷力。
熱兵器那是屬於軍隊的事,一個好的機槍手或者炮彈手不需要有好的身手,但對於禁衛隊的人而言他們必須什麼都懂,在沒有槍的情況下他們手上的弓弩也有著可以取而代之的殺傷力。
一輪箭雨毫無征兆的猛烈的射出,呈鋪天蓋地如天網落地之勢,伴隨著陣陣的慘叫這兩位能擊殺王濟寶的高手頓時喪命當場,他們臨死的時候眼裡盡是不甘和怨毒。因為他們沒想到禁衛隊下手這麼狠辣,問都不問就直接動手,這個過程甚至不需要彼此間的交流和所謂的命令,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做好瞭殺掉他們的準備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兩具屍體倒在瞭箭雨中,一片血泊在這時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這麼快的時間他們甚至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用有。
禁衛隊的人看著他們倒下也不敢大意,派瞭幾個炮灰上前查探瞭一下補瞭幾刀確定他們死透以後才松瞭口大氣,有見識的人紛紛露出瞭心有餘悸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在心理素質極佳的他們臉上也隻是一閃而過。
這二人能把王濟寶殺掉證明他們的身手也強得驚人,現在能把他們擊斃想來還得謝謝王濟寶,如果不是身手強悍的他和這兩人鬥瞭個旗鼓相當把他們耗到這種程度的話,禁衛隊的人想解決他們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兩個刺客若是全盛期的話,即使面對這五百進退有序的禁衛隊別說是全身而退瞭,恐怕連一拼之力都有可能,拼死刺殺皇帝的話絕對不好對付。猛然的遇上這樣的強人絕對頭疼,而這兩人除掉王濟寶明顯已呈強弩之末的趨勢也受瞭嚴重的內傷,不然的話不可能連這一波箭雨都沒躲過去就此喪命。
這時候沒空關心他們的身份,隻要他是敵人已經變成死人就行瞭,至於來歷什麼的已經不重要瞭。
禁衛隊的人護著朱威權第一時間沖進瞭東宮內,越往裡走慘死的屍體越多,場面可謂是觸目驚心讓人不敢再想象裡邊的結局如何。好在到瞭後花園的時候喝殺之聲已經沒瞭,這裡的屍體多得嚇人,很多都是中彈而死,甚至有的被爆瞭頭,腦袋部分已經是一片模糊看不出人樣。
遍地的橫屍的一角,唯一站著的一夥人讓朱威權瞬間感覺精神一振,赫然是徐振翁和麾下的青衣教眾。在他們的面前有數十拿著奇怪兵器的死屍,不用想肯定是那些身手老辣的練傢子,而一路上看見的屍體除瞭王濟寶的人和東宮護衛外不乏一且陌生的臉,想來這夥人應該就是襲擊東宮的罪魁禍首瞭。
“聖上,來瞭!”徐振翁混身是傷明顯也不好受,蒼老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著,他似乎得依偎著墻才能站穩,枯瘦的手淌著血水緊緊的捂住瞭胸前的傷口。
詭異的是徐振翁所受的傷最重,而他門下的地品五徒雖然看起來也狼狽不過並沒受多少傷,按理說他的徒弟沒受什麼傷就解決瞭這夥人,那身手最強的徐振翁該更遊刃有餘甚至毫發無損才對,可事實上徐振翁受的傷讓人感覺觸目驚心,恐怕不隻表面上的看的那麼輕松。
朱威權一看這一幕頓時松瞭口大氣,好聲道:“徐老辛苦瞭。”
徐振翁搖瞭搖頭似乎沒力氣說話瞭,面色慘白急促的喘息著,而他門下五人都是有副心有餘悸的情況也沒多言,禁衛隊的人一直守護在朱威權的身邊四下張望著尋找兩位皇子的下落。這時候他們也不敢分兵搜尋,好不容易找到瞭守衛軍中的活口趕緊詢問起來,但問出來的話讓他們頓時緊張起來,不得以分出一百餘人趕緊搜尋兩位皇子的下落。
東宮的戰況可謂是一波三折險相環生,先是這裡坐鎮的首領王濟寶突然叛變,因為東宮的守軍是以王濟寶馬首是瞻,誰也料不到一向沉穩又聲望頗高的他居然是叛逆,畢竟他是這裡主事之人,按常理而言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到他頭上。
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有防備,這裡的人也不想到自己的首領其實是個內鬼,王濟寶身為首領,,有事無巨細巡查一切的權利,關於東宮內的一切事務他甚至比兩位被保護的皇子更有發言權。
東宮內的守衛,佈防的任務安排,包括人員的調動一切都在王濟寶的運籌之中,之前他就不隻一次的進入兩位皇子的寢宮裡查看防衛情況,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的觀察一遍似乎是怕有遺漏,這份兢兢業業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放松瞭警惕也習以為常。
按理說這樣的巡視是正常的,甚至一個時辰裡巡查兩次也是經常的事,大傢隻會稱謂王大人行事一絲不茍盡忠負責。這樣的表像麻痹瞭所有的人,兩位皇子對這位統領供奉也算是畢恭畢敬,對於他做出的決定也沒半點的懷疑,哪怕是王濟寶先以換防為名進行人馬的調動,再以守衛不夠機警為由調換瞭一部分人馬也沒人反對。
漸漸的皇嫡子朱明遠身邊的護衛都被調瞭包,就在最後一次巡視時王濟寶猙獰畢現,在所有人都麻木的狀態下出手打死瞭朱明遠身邊調不走的兩個護衛,追隨他而來的幾個手下也瞬間發難,把朱明遠房內的人包括宮女之類的都殺瞭個精光。
因為他們動手幹凈利落,一時沒人察覺到寢宮內的變故,加之寢宮對於普通的守衛而言是禁地,在沒人懷疑王濟寶的情況下這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沒得到命令的時候根本沒人敢擅闖,直到王濟寶得手以後其他的人都沒察覺到這裡的變故。
唯一調不走的兩個護衛出身穆傢對朱明遠忠心耿耿,但他們在王濟寶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可以說王濟寶瞞天過海的籌劃完成的那一刻他們的存在已經沒瞭任何的威脅。
不過王濟寶一行人在朱明遠的寢宮內呆瞭不到十分鐘,突然有一夥強人攜著槍支開始轟轟烈烈的攻打東宮,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宮門竟然在一瞬間就被攻破瞭。
這夥人如是神兵天降一樣,像是憑空出現一樣把將守軍打得是節節敗退,不過他們的彈藥也是有限,在攻破大門的時候子彈已經用光瞭。守軍們回過神來雖然不明白什麼情況,但還是立刻揮舞著兵器與來敵糾纏上,軍紀嚴明又進退有序的做風讓他們在短暫的驚慌後與敵方鬥瞭個不相上下。
這樣的變故誰都料不到,因為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潛移默化的想法,如果有人襲擊東宮的話那就證明金殿也被他們攻破瞭,恐怕皇上那邊的兇多吉少。可這夥人不是由金殿的方向來的,悄無聲息就出現在眼前,這樣的情況誰都預料不到。
倉促的情況下被打得節節敗退,而本身他們人數上就不占優勢,在這夥強人殺進來的一瞬間就有種敗勢已現的趨勢。
被這聲響驚到的王濟寶一夥人迅速的從寢宮裡沖瞭出來,似乎他很清楚這夥來敵是誰,盡管他咬牙切齒的看瞭看次子朱明浩居住的寢宮一眼,但還是第一時間帶人沖向瞭宮門的方向,一上來就呈現出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瘋狂狀態,極大的鼓舞瞭軍心,身為叛逆的他竟然盡起瞭守衛之責,一馬當先的抗擊著這夥強敵。
混亂之中,嫡子寢宮內的血案也浮出瞭水面驚到瞭所有人,在沒懷疑到王濟寶頭上時誰都想不到是誰插瞭翅膀在混亂中殺害瞭嫡皇子,可非常時刻誰都沒辦法追究是誰下的毒手。
王濟寶原本的計劃是向朱明遠下完毒手還會繼續朝朱明浩動手,朱威堂自然是知道朱威權想借屍還魂的計劃,隻要除掉瞭兩位皇子對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勝利。既讓朱威權沒瞭繼續活下去的肉身,又讓這一脈陷入瞭斷子絕孫的尷尬之境,因為一但沒有子嗣的話朱威權就沒辦法活下去,哪怕是能逆天改命但也讓他陷入瞭絕路之中。
王濟寶的狀態很是瘋狂,他沒有趁勢殺掉次子朱明浩,而是選擇出來抗擊這一夥強人,或者也是因為次子出身陸傢勾不起他滔天的仇恨,王濟寶對自己的身手也有自信,覺得自己有能耐解決掉這夥強人再回去悠閑的殺掉朱明浩,退一萬步說哪怕是戰局不利他依舊可以全身而退,抽出時間再把皇次子也送到九泉之下。
王濟寶抗敵時表現得英勇異常,沒人想象得到是他下的毒手,甚至在最後的一刻所有的守軍都在感慨王供奉的勇猛,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士氣高漲,沒人懷疑對嫡皇子下毒手的恰恰是他們心目中忠誠不二的王供奉。
“好歹毒啊!”朱威權忍不住喝罵出聲,他知道朱威堂行事肯定喪心病狂,但沒想到他的謀略竟然歹毒到瞭這地步,城府之深連他這個做瞭半輩子仇人的兄弟都預料不到。
攻打皇宮的真龍會確實是傾巢而出,所有的精銳全都派瞭出來,但這樣的轟轟烈烈隻不過是為瞭給王濟寶打掩護而已。他把整個真龍會都拿出來做瞭炮灰,不管是肖揚還是李海東,實際上攻打皇宮的行動隻是為瞭給王濟寶創造機會而已。
他從沒有坐擁江山的想法,他心裡清楚就算殺瞭自己也沒辦法名正言順的登基九五,從他掄為叛逆之身的那一刻起江山哪怕改朝換代也與他無關。朱威堂唯一的目的就是與自己同歸於盡,難怪李海東敢在那時候倒戈相向朝穆傢下毒手,因為李海東和肖揚一樣知道就算贏瞭也不可能坐得瞭江山,他們和朱威堂一樣隻是回來復仇的,從做出這決定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離開大明。
朱威堂一開始就是抱著玉石具焚的心來的,他隻想著與自己同歸於盡,他曝露出的勃勃野心隻是在掩人耳目。事實上他知道坐龍椅沒有指望,而肖揚,李海東和王濟寶這些人也明白就算刺殺成功他們最後也會死在圍城的禁軍手下,這些人中之龍一開始就沒貪圖所謂的從龍之功,他們毅然的選擇瞭跟隨朱威堂走上這條不歸路是因為他們的深仇大恨,亦是因為他們有著堅定不移的忠誠。
朱威權想想都感覺毛骨悚然,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一開始先入為主的思想作祟,一心認為朱威堂是回來爭奪皇位的,為此在心裡還不隻一次的嘲笑他是癡心妄想。
現在看來自己錯得太離譜瞭,朱威堂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聰明也更加的看得開,真正被權利蒙蔽瞭雙眼的是自己,自認為看穿一切都猜不透他已經放棄瞭所有,為的隻是讓自己也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低估瞭他們的仇恨,而高估瞭他們的貪婪。
那李海東的提醒是為瞭什麼,故意曝露出王濟寶這個奸細,不會隻是為瞭引開自己身邊的青衣教眾吧,難不成是他掐好瞭時間,覺得那個時候以王濟寶的地位和身手已經得手瞭,所以才會故意吐露風聲?
朱威權越想越膽寒,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夥強人到來的時間提前瞭,似乎是他們也不信任朱威堂一樣,雙方雖然結瞭盟但彼此各懷鬼胎一直互相猜忌著,不然的話以朱威堂那等的城府肯定不會犯這種時間上的錯誤。
有瞭那麼多線索事情很容易就能想通,李海東肯定是覺得王濟寶已經得手瞭,所以故意吐露消息想來個借刀殺人,讓自己麾下的人去與這夥強襲東宮的人交手。
這樣無疑是一石二鳥之計,既讓朱威權的人和這夥他們不信任的盟友血拼,又能分掉這邊的兵馬。肖揚和李海東加之一萬叛逆絕對是兵強馬壯,如果能趁虛而入解決掉皇帝的話對於他們而言是意外的驚喜,兩位皇子和皇帝一死就意味著這一脈徹底的斷子絕子,這就是朱威堂所打的如意算盤。
果然,活口接下來招供的話證明瞭朱威權的猜想。這夥強人的攻勢特別的兇猛,四面八方而來人數眾多不說而且也是高手如雲,不隻是從正門攻打還有不少人攀墻而入,那時候的王濟寶並非是有心增援。戰鬥一呈現白熱化的時候他已經心生退意,想趕緊解決掉次皇子朱明浩已免節外生枝,可惜的是有高手一進來就糾纏上瞭他,千軍萬馬中似乎早就鎖定瞭目標一樣,這夥人的首腦明顯知道王濟寶的叛逆身份所以目的性極強。
按照他的說法,這夥人的勢力之強讓人瞠目結舌,誰都沒想到真龍會和穆傢之後還隱藏著這麼一支奇兵,這一支奇兵論戰鬥力而言甚至不在歐陽傢之下,若是早出現的話不敢攻打哪一個宮門都會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
皇子朱明浩的寢宮處圍墻比較低,王濟寶正是在趕往那裡的時候被人糾纏上的,以他的身手一般的烏合之眾敢於阻攔肯定是送死。對方的目的性特別的明確,在那鎖定他的竟然是兩位身手不遜色於張聖陽的強人,一上來就呈瘋狂之色將王濟寶糾纏得動彈不得。
這夥強人人多勢眾,身手高強者比比皆是,這樣的混戰中守軍人數不多身手也不及他們吃瞭大虧。眼見局勢要被他們徹底控制時徐振翁等人趕到,一看這架勢立刻火速參戰,但依舊扭轉不瞭乾坤隻是讓局勢更加的白熱化,瞬間就呈現出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瘋狂。
戰鬥中,有一夥強人在重重掩護之下進入瞭朱明遠的寢宮,出後來立刻瘋瞭一樣的攻擊著王濟寶。王濟寶身手再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盡管他抵擋瞭很久但最終還是慘死的下場,而混亂中也有強人殺進瞭皇子朱明浩的寢宮內,隻是現在兩位皇子的安危如何沒人知道。
因為雙方的撕殺幾乎是同歸於盡的狀態,除瞭對方少數人跑掉以外,東宮內的禁軍幾乎全軍覆沒以死殉國。這個活口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些也咽瞭氣,最後他的話有一點值得深思,那就是對方的幕後首腦一直在重重保護之下不知道是何人,不過進瞭朱明遠寢宮以後出來就和瘋瞭一樣。
當時他們想沖進朱明浩的寢宮內,雖然不知道意欲何為但被騰出手來的徐振翁攔住瞭,雙方苦苦糾纏瞭一陣徐陣翁受瞭重傷。而那夥人看強攻無望,在丟下瞭十幾具屍體後也脫瞭身,他們離開的時候東宮裡除瞭青衣教眾外已經沒能站著的人瞭,但青衣教眾想追擊的時候卻是被徐振翁喝止瞭,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夥人大搖大擺的離開。
敵方的首領就這樣離開瞭,甚至沒人看得清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而離走的時候他們似乎還想去朱明遠的寢宮,無奈還有徐振翁和旗下青衣教眾阻攔著所以無法得逞,但據目擊者說似乎那夥人離去的時候好像有所爭執。
耐人尋味的是這夥人對於陸貴妃之子朱明浩一開始似乎抱有什麼目的,但進瞭皇帝之子朱明遠的寢宮後就有所改變,臨走的時候身手最強的兩人始終糾纏著王濟寶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這才有瞭朱威權進入東宮時看見的那一幕。
禁衛隊的人四下派查著,確定東宮內沒有埋伏和其他危險時,隊長霍俊這才跑瞭過來,面色隱隱的鐵青,欲言又止又一副焦急萬分的模樣,隻是面對著朱威權此時的暴跳如雷似乎他不敢開口。
“帶朕去看看!”朱威權這時哪還顧得瞭那麼多瞭,心臟總有一股惱怒之極的窒息感,讓他難受之餘卻有一種什麼都能接受得瞭的麻木。算來算去,千萬算百算,惟獨算不到會有人這樣長趨直入的攻入東宮,就算有的話也隻能是真龍會的人,而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夥強人明顯不是真龍會的人,他朱威堂已經傾盡瞭全力,不可能還雪藏著這麼一支強大的隊伍。
估算錯誤,全是因為自己被權利蒙蔽瞭眼睛,既想不到王濟寶會是叛逆,亦猜不到朱威堂已經抱有玉石具焚之心。
皇長子朱明遠的寢宮內,遍地都是慘死的橫屍,王濟寶下手狠辣從不拖泥帶水。這裡的宮女和護衛幾乎都是一刀斃命,除此之外還有些不明身份的屍體,想來該是打入東宮的那夥人留下的,不過看得出這裡的戰鬥並不激烈最起碼地上沒有橫漸的血跡。
進門的一剎那,朱威權幾乎要暈瞭,強忍著心臟的疼痛眼前一陣的發黑,呼吸瞬間就急促起來要不是身後有懂推宮過氣的禦醫為他緩解著身體的不適,以這孱弱的身體根本受不瞭這樣巨大的打擊。
寢宮中央的桌子被當成瞭供桌,香爐裡插著三支香兩支在燃燒,其中一支似乎是被刀給砍斷瞭。香爐前隻擺放瞭一樣供品,赫然是嫡子朱明遠的人頭,血肉模糊,稚氣未脫的臉上有恐慌,有害怕,猙獰出瞭一副死不瞑目的扭曲。
這一幕讓朱威權感覺到心臟幾乎要爆炸一般的難受,第一次切身的體會到什麼叫喪子之痛,即使他一直喪心病狂的想要利用兒子來借屍還魂,可眼前的一幕無論如何他都接受不瞭,哪怕他再怎麼喪心病狂都受不瞭兒子被別人殺害而慘死的事實。
真龍會,朱威堂,不用說這一切肯定是早有預謀的。王濟寶砍下朱明遠的人頭用意很是明顯,因為朱明遠的母親是出身穆傢的,他們既是在報復自己,也是在用兒子的這顆人頭來祭奠那些慘死在穆傢爪牙之下的傢人。
霍俊的神色有些凝重,猶豫瞭一下還是在旁邊說瞭一聲:“聖上節哀!”
此情此景,兒子慘死在別人的手下,試問哪個父親節得瞭哀。哪怕是朱威權喪心病狂,但兒子對於他而言就是活命的希望,一向最怕死的他看見這一幕更是接受不瞭,頓時是嘶著聲問:“還有明浩呢,那孩子怎麼樣瞭。”
朱威權急促的喘息著,面色漲紅,瞪大的眼睛裡佈滿瞭血絲,此時的他已經受不瞭任何的壞消息瞭。
皇後之子自朱明遠死得太慘瞭,不隻是被斬瞭首級當祭品,連身體都被一堆亂刀幾乎砍成瞭肉泥,這樣的情況下想收斂屍身幾乎都不可能。王濟寶這傢夥下手也夠狠毒的,他不隻是要皇傢斷子絕孫,更是要皇子死無全屍,甚至是連把屍身縫起來的可能都不給。
那樣一個木訥寡言的人,把這些仇恨壓抑在心裡是多麼難受的事情,可他硬生生的忍瞭十多年,再次暴發的話那絕對是一種忽視人性的瘋狂。
這麼多年這傢夥心裡憋的恨意都有些變態瞭,如果不是執意把朱明遠的屍體剁成肉泥的話,他有的是時間從容的到朱明浩那邊去將另一位皇子也殺掉,這一切都可以瞞天過海從容不迫。不過也正是他意氣用事,所以該慶幸正是因為王濟寶一心想著報復穆傢這才讓朱明浩逃過瞭一劫。
朱威權感覺喉嚨幹燥無比,嘶啞間難受得幾乎說不出話,他都忘瞭自己是怎麼被推出寢宮的。寢宮內青衣教的教眾依舊在等著,最強的天品高手徐振翁受傷頗重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堪瞭,而他門下的十徒倒是安然無恙。
東宮守衛盡數殉國,嫡皇子被碎屍斬首而亡,這樣的深仇大恨為人臣者哪怕是一死都得報仇雪恨。可青衣教的人明明身手過人,教主徐振翁更有著號稱現世天下第一的實力。但他們卻讓這殺子仇人大搖大擺的跑掉卻沒出手阻止,這樣的不忠之舉讓禁衛隊的人憤慨,眼裡充滿瞭控制不住的鄙夷之色。
但出奇的是皇帝並沒有惱怒,反而是長出瞭一口大氣後寬聲的問道:“徐老,你們都沒事吧!”
“無恙,聖上保重龍體才是。”徐振嗡開口的時候明顯有些虛弱,但還是輕喘道:“老朽還撐得住,您放心吧,您交代過的事老朽一直銘記心頭,我的愛徒們都沒受什麼傷,計劃不會有所影響的。”
“這就好,明浩呢?”朱威權問出這話的時候聲音嘶啞得近乎扭曲,話一出口就滿面痛苦的閉上瞭眼睛,他是真不希望把這話問出口,因為害怕聽到他根本不敢面對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