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傢的主院內氣氛十分的凝重,穆昭華面色陰晴不定猙獰間又有幾分的惱怒,就連一向沉穩的穆靈月亦是面色一變得有些慘白,那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不時的閃爍著,聰明睿智的光芒此時變得有幾分黯淡。
逃出生天的白詩蘭已經換洗一新,穿上瞭一套十分職業的著裝,化著淡淡的妝又回復瞭之前的女強人本色,冷艷高傲不容褻瀆。雖說大明進入瞭開放的現代化社會,但這些名門望族大多保持著傳統的男尊女卑,時代的傳承之下除瞭一些古板而又傳統的東西外,還有些讓全世界的學者津津樂道的禮數。
按理說女子在大戶人傢的地位也相對卑微,不過有能力的女人也可以是例外,白詩蘭在這個傢她依舊扮演著咄咄逼人的一面,她手上掌握著無數的財富又有白傢撐腰,並沒有遵從所謂三從四德的必要,更不會浪費自己的才能選擇相夫教子的無趣生活。
當然瞭礙於情面她見到自己的小姑子還得稱一聲娘娘,因為這個傢裡她比較欽佩的就是這個小姑子瞭,除瞭連女人都嫉妒的容顏,那天仙化人的美艷之外。這位小姑子在沒母儀天下前也是京城出名的奇女子,冰雪聰明一般的男子才高八鬥見瞭她也甘敗下風,可以說如果這位小姑子是男子的身的話那她肯定是穆傢絕無爭議的傢主,當然瞭要是沒小姑子母儀天下之尊穆傢也發展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白詩蘭很敬佩這位小姑子,因為除瞭地位之外她還有才華,有著讓所有見過她的男人都嘆服的才華。白詩蘭最討厭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而這位皇後娘娘就是她心裡的典范,雖有著天仙化人的美貌但她最耀眼的恰好不是這傾國傾城的容顏,而是熟悉她的人都不敢小覷的才華。
至於這個丈夫她雖然不會看不起不過也是形同陌路,畢竟是政治上的聯姻何來感情可言,尤其白詩蘭並無所出在傢中的地位更是尷尬,如果不是仗著自己的能力的話換成尋常女子在這種深院大戶裡早就沒有瞭地位。
以前的穆傢沒鯉魚跳龍門的時候不過是外圍的低級傢族而已,沒世襲傳承也沒真正的實權勢力,說難聽點丟在京城裡一點都不起眼。穆傢的蓬勃發展是在穆靈月母儀天下以後,雖然不可否認穆昭華也有一定的能力,但若不是這個皇後娘娘的橫空出世,穆傢絕對沒有今天的如日中天。
世傢的子弟哪怕是嫡出,沒才華的話也不能脫穎而出掌握傢族大權,當時白詩蘭雖然是女兒身地位並不高但也已經斬露頭角。白傢是名門望族,在軍中一直是實權派,若不是因為穆靈月的牽線搭橋,她也不會為瞭傢族的利益下嫁穆昭華成為兩個傢族聯盟的契子。
丈夫麼?白詩蘭露出瞭不屑的笑意,從無恩愛亦多年不曾同房,彼此就是互相利用的陌生人而已,說枕邊人的話都算不上,因為二者之間最大的聯系來自於利益。
如果說有共同話題的話那就是利益,穆昭華野心餑餑一心想讓穆傢成為真正有底蘊的大傢族,而白詩蘭有能力亦有自己的目的,說到底這樣的夫妻倒是同一路人,沒感情可言不過卻可以是默契的搭檔,在謀求權利和利益上十分契合的搭檔。
近些年穆昭華三妻四妾的,其他女人肚子裡紛紛有瞭動靜感情就更淡瞭,白詩蘭都有兩年沒回過這個所謂的傢更別提在這住。除非是正式場合需要演戲,否則的她感覺回來一趟都覺得惡心,倒不是說嫉妒穆昭華和別的女人的恩愛,隻是在她看來呆在這裡充當一件工具實在是無趣的事。
有那種時間的話,白詩蘭更熱衷於經營自己的勢力,培養起不管在白傢還是穆傢都有立足之地的龐大勢力。
“那人什麼身份?”白詩蘭換好裝後坐瞭下來,抿瞭一口輕茶面若冰霜的說:“這事想想也夠有趣瞭,穆傢不是如日中天麼,這世道上居然有連穆傢面子都不給的狂徒,你們這樣默不做聲著實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倒不是白詩蘭狂妄自大,隻是在她的認知裡除非皇帝對穆傢動手,否則的話大明朝野上下現在誰敢和穆傢過不去,除瞭錯綜復雜的關系外一個內大臣+當朝皇後的份量已經足夠讓任何人退壁三舍,加之還有白傢在背後,那些擅長明哲保身的權利派沒人會沒事生非的招惹穆傢。
京城的上流世界還有名門望族間有自己的交際規矩,有著彼此心照不宣的潛規則,盡管經常為瞭利益明爭暗鬥,但很多時候為瞭避免產生惡劣的影響都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瞭,當然瞭這一切也都取決於皇傢要保持各派勢力平衡還有粉飾太平的基礎下。
所以背地裡鬥得再厲害,除非魚死網破否則誰都不會撕破臉皮,就現在而言囚禁白詩蘭就是一種撕破臉皮的行為。按照一般人已經先入為主的思維來看,要麼就是皇傢朝穆傢下手,要麼就是下手的人有信心壓得過穆傢,否則的話不可能會軟禁白詩蘭這麼舉足輕重的人物。
穆昭華沉吟瞭半晌,眼裡透著煩躁,嘶聲問:“詩蘭,那人真的說過若你不登門道歉的話,就不會放過我們?”
“是啊,狂妄之言,簡直兒戲。”白詩蘭再傻也看出氣氛的凝重瞭,當即問:“那個狂妄之徒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們面色如此壓抑?”
穆昭華和穆靈月對視瞭一眼,心想面色當然壓抑瞭,那根本不是人是一個惹不起的老妖怪,暫時來說招惹誰招惹他誰就是在找死。
雖然現在所謂的祖宗按理說是影響不瞭朝野的格局,也沒有任何的實權,但你也不得不對他采取恭謹有加的態度。老妖怪沒實權但皇帝有,現在皇帝指望他來逆天改命肯定對他言聽計從百般恭順,哪怕是現在和朱威堂鬥得水深火熱但隻要老妖怪開口的話,皇帝絕對會一聲令下以瞞天過海或者栽贓陷害的雷霆手段收拾掉穆傢和白傢。
雖然可能是損失慘通,不過說到底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前言,若是白傢和穆傢抵抗的話皇帝在這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定是顧此失彼,但這樣師出無名很可能被旁觀者群起攻之,除非朱威堂獲勝否則的話等待他們的隻有萬劫不復之地。
京城現在是多事之秋,似乎誰死瞭都不足為奇,想想皇帝的喪心病狂兄妹倆都不會懷疑這種可能性。而且退一萬步說老妖怪喜怒無常而且半人半神,就算他不想借助皇帝的手照樣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武力就不說瞭光是那詭異至極的手段就讓人無法承受,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一念至此,穆昭華面色一片慘白,他明白再如日中天的傢族在皇權之下不過舉手即滅的螻蟻而已,倘若真的聖旨一到的話整個穆傢就完瞭。
“兄長,帶嫂子去瞭解一下吧,她始終是我們穆傢的人。”穆靈月倒是面沉如水,並沒有多少的慌張,似乎她總是在思索什麼事一樣,感覺如是個沉靜的智者。
夫妻倆雖然形同陌路,不過始終有利益這個東西牽扯著,加之老妖怪復活的消息在權利圈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瞭,隻是白詩蘭一直沒涉政所以沒得到消息。所以穆昭華嘆息瞭一聲帶著白詩蘭前去他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但實際上防衛森嚴安保措施重重,在不得他允許的情況下誰都不可能入內。
想來知道真相的白詩蘭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雖說她在商界很有影響力也能影響到政界,可終究不是朝野人士消息不靈通,出瞭這樣的問題也怪不瞭她,因為始終穆昭華把她當外人沒第一時間通知她。
穆靈月瞬間感覺無比的頭疼,這段時間她一直深居簡出是有原因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深怕招惹到那個老妖怪。自問睿智又一切瞭然於胸的她最沒把握的就是這個老妖怪的存在,因為他是所有事情中都可能出現的不穩定因素,現在怕什麼來什麼她當然頭疼瞭。
這時穆靈月感覺到一股突然的震動,打斷瞭她的思緒讓她微微有些不悅,沒有聲音而那震動的頻率小得除瞭她之外不可能有別人察覺,穆靈月面色一沉趕緊回瞭房,驅走瞭貼身侍女又確定窗簾拉緊瞭。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此時她的動作有些不雅,因為她把手伸到瞭裙邊裡摸索著,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穆傢之前就被禦用拱衛司的人裝滿瞭監控,外圍也有人以保護的名義一直監視著,在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皇帝盡收眼底。表面上皇室一堂和氣,實際上皇帝早就起瞭疑心防范著枕邊之人,唯一留的體面隻有房間這種私密的地方瞭,倘若不是朱威堂橫空出世的話,恐怕無所不用其極的皇帝也不會有這懷柔的態度。
世道亂成這樣誰都估計不到,說起來倒還得感謝朱威堂,如果不是他出現讓皇帝有所顧及的話,恐怕皇帝為瞭自己的狗命早就朝著自己的妻兒下手瞭,這會穆靈月又怎麼可能有時間謀劃那麼多的事。
這是一部絕對不能曝露的電話,衛星加密而且號碼也沒人知道,哪怕是禦用拱衛司的人想追查都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因為這部電話的信號一直有工學院技術頂尖的高手幫忙隱蔽,即使出現在京城也特別的隱蔽不會引起禦用拱衛司的察覺。知道這個號碼的隻有一個人,而與這個人的聯系是絕對的秘密誰都不知道,哪怕是最能信任的哥哥穆靈月都隱瞞著。
即使穆昭華隱隱有所察覺,但他卻不曾開口問過半句,或許是因為長兄如父的信任,不過更多是因為穆昭華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妹妹的才華和謀略,知道妹妹天仙化人的容顏下卻有著可以指點江山不遜色於任何男人的氣魄。
在穆靈月的大腿根部綁著一根細帶子,手機就藏在那裡,簡單而又小巧誰都看不出來。高貴幽雅的她以這種不雅的動作摸索瞭一下才拿瞭出來,眉頭隱隱的一皺後接瞭起來:“什麼事?”
“事情有變瞭,通知你的人明晚子時以後之前停止動作。”電話那頭傳來的赫然是朱威堂那嘶啞的聲音:“這事是老妖怪吩咐的,他說明晚要在京城開獄門,事情可小可小我不在京城倒是無所謂,至於停不停火你看著辦吧。”
“老妖怪吩咐的?”穆靈月感覺更頭疼瞭,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開獄門這事她有所耳聞。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是嗤之以鼻瞭,但現在連這種妖怪都復活人間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沒錯,至於聽不聽他的隨便你,我的手下一並交給你節制。”朱威堂沉默瞭一下,緩聲說:“作為補償老妖怪也給瞭另一個好處,什麼時候可以動手我可以說瞭算,事後動手的時候我們能占盡先機。不過說到底京城那邊你根深蒂固人多勢眾,事關重大要怎麼決定由你來,我的人馬全以你馬首是瞻。”
“是麼,你倒是很有合作的誠意。”穆靈月艷絕人寰的臉上滿佈冰霜,不滿的問:“不過之前我們說好的事呢,你的人不是陸陸續續的趕到京城瞭嗎?怎麼那麼久瞭還沒得手。”
“皇後娘娘,我的人確實是不怕死,但不意味著他們會隨便送死。”朱威堂的語氣倒是平和一點都不為所動:“你選擇與我合作,主要是因為有些事適合我這叛逆去做,就算失敗瞭也連累不到你的頭上。而你確實有足夠的誠意,皇後娘娘手裡的勢力之廣也是讓威堂見識瞭,若沒你的相助威堂也沒辦法在京城興風做浪,在這點上威堂還是心裡有數的,我們之間的合作可以說是珠聯壁合,威堂可從不敢有敷衍瞭事的想法。”
“廢話少說,我隻想知道那事到底怎麼樣?”穆靈月的語氣依舊平和,可惜聽得出已是不滿:“我大費周張的為你們保駕護航,又利用手中人脈幫你的人偷偷的入境甚至助紂為虐的幫你殺人,該做的我已經做到瞭,可你答應我的事卻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皇後娘娘所言極是,這確實是威堂的錯。”朱威堂的語氣有些低沉,苦笑說:“威堂是想盡力為實現諾言,奈何陸貴妃之子回京以後經常呆在皇宮裡,那裡戒備森嚴又有大批的兵馬鎮守。而且他現在是儲君的身份,很少出入不說一但出入都有大批的護衛跟隨又行蹤詭異,有禁軍寸步不離的保護還有陸傢的高手隨行,若不能一舉得手的話一但打草驚蛇以後恐怕就沒機會瞭。”
“是麼,你用我的人的時候怎麼不這樣擔心。”穆靈月語氣漸漸的陰森:“你行事囂張跋扈,想來也該知道我與你合作之事遲早是紙包不住火的,到瞭事情曝露的那一日倘若還不成功的話後果如何你該比我還清楚。你身在海外依舊逍遙著但也必須面對皇傢無休止的追殺,以朱威權的兇性一日不將你碎屍萬斷一日不會罷休,而我賭上的是京城穆傢和我的一切和我的身傢性命,倘若不成功的話就是萬劫不復之地瞭。”
“放心,現在有天賜良機。”朱威堂冷冷的一笑:“我是可以答應明天停火,至於是什麼事雖然我還不清楚,但想來過後他們會放松警惕,如果你那邊能創造一點機會的話,我就可以命我的人馬以逸待勞向陸貴妃的兒子下手。”
“明晚啊!”穆靈月沉吟半晌之後,終於是點瞭點頭:“明白,既然如此的話我會想辦法,皇帝已經起瞭疑心知道有瞭內鬼,應該也懷疑到我的頭上瞭。現在我動用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暫時還查不到我的頭上,不過此事瞞不瞭十天半月,皇帝的壽元已經不多瞭。你最好有什麼底牌趕緊拿出來,以防夜長夢多有變。”
穆靈月的話很清楚瞭,現在協助朱威堂的人馬是死士,即使造反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死士。可問題是死士沒那麼多,她麾下其他的勢力雖然也忠心,可涉及到造反的話她也不敢保證,真把手下的人馬全拉出來用的話絕對瞞不過朱威權,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她也不可能孤註一擲。
“放心吧,這次我會全力以赴,爭取一擊得手,否則的話皇後娘娘也沒信心和我繼續合作下去。”朱威堂肅然的說瞭一聲,隨即就把電話掛瞭。
為謹慎起見將這使用瞭一次的手機毀掉,穆靈月眼眸閃爍間忍不住嘆瞭口大氣,拉開窗簾望著窗外明月時滿面的惆悵,那絕美人寰的容顏上隱隱的冰霜多瞭些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覺的殺氣。
盡管心裡清楚朱威堂這人是梟雄,和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不得不防,但想想現在的局勢穆靈月也顧不瞭那麼多瞭。盡管皇傢醫學院那邊的實驗者被誅殺看似萬事大吉,但她明白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最起碼那個掌握著核心機密的女人還活著,光這一點她就無法安心下來。
還有他,如果能借機把他除掉的話,皇帝就沒瞭活命的機會,他也不可能等到那個實驗組死灰復燃。如果能把他們都解決掉的話,就可以順勢收拾朱威堂瞭,到時候自己兒子是嫡出,陸吟雪也不是自己的對手,九五之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到這穆靈月又頭疼瞭,現在有朱威堂牽制著皇帝的註意力,可直到現在依舊想不出解決老妖怪的辦法。如果是尋常人再怎麼武林高手隻要派出大批人馬,螞蟻啃大象都能把他啃死,問題是這傢夥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又有禁軍的人保護著實在找不到什麼下手的機會。
設下的那個陷阱似乎沒用瞭,穆靈月感覺頭疼萬分,有種機關算盡但人傢卻不理你的無力感,自問聰明絕頂的她始終猜不透那個老妖怪的心思。
燈光昏暗的小木屋內,太師椅輕輕的搖曳著,顯得悠閑而又愜意,懶洋洋的頗有幾分休閑的鄉村氣息。
朱威堂閉著眼睛一直沉思著,一旁的劉海東背負著雙手看著窗外的景色,忍不住輕言而笑:“主上,穆靈月如情報中顯示的那樣是個女中豪傑,心思縝密又不顯山不露水的,她想做的事似乎不隻她說的那麼簡單,那等城府想想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啊。”
“所以說真不知道該不該替皇兄悲哀。”朱威堂緩緩的睜開瞭眼,眼裡厲色一閃而過,難掩幾分幸災樂禍的笑意:“枕邊之人個個心懷異心,尤其這皇後娘娘更是能幹,趁他臥病在床的時候暗地裡培養起那麼厲害的勢力,手底下還有這麼多寧死不屈的死士,這點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在京城而言她的勢力可比我們強多瞭。”
“是啊!”劉海東緩緩走瞭過來,拿起桌子上的香煙點瞭起來,笑吟吟的說:“這位皇後娘娘的能力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不過她選擇和我們合作倒是嚇瞭我一跳,這真是一位有膽識有魄力的奇女子。”
頓瞭頓,劉海東一針見血的說:“倘若沒她的話我們也翻不起這麼大的波瀾,官方的勢力加之她那讓人難以猜測的手段,與這樣的人為敵絕對不是好事,要是這樣的人做內鬼的話恐怕誰都會頭疼。”
“確實,穆靈月雖然國色天香,不過此人可不好相與,每次和她合謀我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朱威堂一直古井無波的語氣第一次有瞭殺意:“她與我合作的目的讓人實在猜不透,大概是覺得有她相助的話我與朱威權勢必拼個兩敗具傷,以我們的關系肯定是殺得不死不休有一方會因此喪命,看似是一助力卻另有所圖,如果不是形勢所逼我真不願意和這種人合作。”
“不過淺顯一點的比較好猜!”劉海東在旁輕佻的笑著:“她要你暗殺陸貴妃之子,為的就是扶植自己的孩子登基,而一但陸貴妃的皇子死在你手上的話,她就可以以報仇的名義拉攏姓陸的聯為同一陣營。之後哪怕是你贏瞭,她都可以高舉討伐大旗,在朱威權死後團結百姓籠絡朝野,借勢掌控大明皇朝號稱世界所有的軍權。到時候陸貴妃身處喪子之痛必定站在她那邊,主上要面對的可是大明皇朝萬眾一心的怒火,還有陸貴妃不死不休的報復。”
“是也,機關算盡,算盤也打得夠響的。”朱威堂眉頭一皺,語氣帶著些須的困惑:“隻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我與她都是擅長勾心鬥角之人,這樣的道理她想得出我也想得明白。既然如此的話,她為什麼要和我合作,難道她會天真到覺得我不會防備她麼?”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朱威堂與朱威權鬥得水深火熱,但誰都在防備著看似不聲不響的穆靈月。每次與她的合作,她說的每一句話朱威堂都不敢怠慢,思慮萬分斟酌再三,說難聽點在朱威堂的心裡這個女人更得警惕。
每一次的合謀都是戰戰兢兢,每次交談都如履薄冰,這個中的滋味讓朱威堂傷透瞭腦筋,雖然確實有奇效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與皇後合作以後他晚上幾乎都睡不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根本無法忽視。
“是有蹊蹺!”劉海東亦是感覺困惑不已,按理說這樣的計謀不可能瞞天過海,以穆靈月的決定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到,知己知彼這句話是個陰謀傢都不會忽視。
“有趣,與皇兄刀戈相向,皇後娘娘卻夾雜其中,誰都不敢信她。”朱威堂突然忍不住笑瞭起來:“此事比我想的有趣多瞭,我與皇兄勢成水火不死不休,皇後夾在其中誰都不信她。這樣的混鬥著實是讓人頭疼,不過也確實是有趣,皇後與我合作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不隻於此,皇後,還有陸貴妃。”頓瞭頓,朱威堂又忍不住掩面笑道:“雖然情報上來看,她沒皇後那麼野心勃勃也沒皇後的城府,可說到底那可是陸傢啊。有權有勢事實上不比穆傢遜色多少,這一位一直不聲不響的誰知道她在想什麼,比起猙獰畢現的皇後而言,如果陸貴妃是個善於隱忍又會擇機而動的人,那她倒比皇後更需要防備。”
想到這,朱威堂笑得更是開心瞭,如果兩位枕邊之人都早有異心的話,那皇帝的日子可過得比自己苦多瞭。自己這明刀明槍的叛逆倒好防備,但那二位可都是皇族中人,為瞭體面而言沒證據不能撕破臉皮,偏偏又在京城根深蒂固。
朱威堂估算瞭一下,如果這兩個女人聯手的話,危害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說難聽點就算兩個自己帶來的隱患都比不上她們綁在一起那麼巨大。
“確實有趣,有趣得很!”劉海動哈哈大笑,隻是笑過之後眼裡的陰霾一閃而過:“主上,那老祖宗呢,他重現人間似乎很不是時候,想來他的出現打亂瞭所有人的計劃。雖說他已經言明不會插手,不過留著這麼個誰都無法預測的禍害總不是事,雖說他是社稷先祖但說到底也有威脅。”
“海動,你這樣大不敬可不好哦。”朱威堂似笑非笑的說:“老祖宗已是天人之境瞭,他降臨人間可是祖宗後代的幸事,怎麼可以枉自蜚薄。”
“主上就別調侃瞭,這樣的話恐怕隻有朱威權會說瞭,他這皇帝當得最是冠冕堂皇。”劉海東冷笑瞭一下:“老妖怪復活人間誰都預料不到,但我可以想到的結果就是,倘若皇帝贏瞭,老妖怪為他逆天改命成功讓他延續天年,那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就是皇帝瞭。皇帝為人心胸狹隘,又有帝王的心狠手辣,怎麼可能允許這麼一個能威脅到皇權的因素存在,恐怕到時候皇帝會費盡心機給他個除之而後快。”
“海東,說話閃閃躲躲的可不好。”朱威堂戲弄般的一笑:“你絕頂的聰明,外人之道你是叛逆中的第一高手,可實際上你的腦袋可比身手強多瞭。既是我麾下的第一強將,又是第一謀士,想說什麼就直說又何必賣關子呢。”
“我沒賣關子,長夜漫漫,無事閑侃而已。”劉海東走到酒櫃旁,倒瞭兩杯酒一杯遞給瞭朱威堂,這才笑著說:“其實有些事很容易看明白的,你們皇傢出來的人爭權奪勢,朱威權一但活下去不會放過老妖怪。但說起來的話你們不也一樣,你表面上與朱威權鬥還對老妖怪很是恭謹,可實際上一但失敗的話,立刻所有的誓約全都撕毀,你肯定是不顧一切的殺瞭老妖怪不給朱威權活命的機會。”
“沒錯。”朱威堂眼裡兇光一閃,猙獰的說:“知我莫若你,我一開始提出不許用導彈的計劃就是為瞭麻痹朱威權,一但我失勢的話,第一個要殺掉的就是老妖怪,我斷不會給朱威權任何活命的機會。任老祖宗是天神下凡,所有控制在手裡的導彈一起轟炸晾他也死無全屍。”
“你能這樣想,估計皇後娘娘也這麼想吧,換個位置思考一下陸貴妃也有這樣的動機。”劉海東賊笑著:“你們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想先用這樣的辦法看能不能穩定局勢,讓江山順利的改朝換代,不過一但不成的話因這樣的破釜沉舟之勢,第一個要殺掉的肯定是老妖怪,不給朱威權活命的機會。”
“是啊,你都猜到瞭。”朱威堂嘆息瞭一聲:“我也猜到瞭她的意圖,想來穆靈月也猜到瞭我想幹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那做瞭一輩子人精的老妖怪會猜不到麼?”
“是啊,這次與皇後聯手,貌合神離,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劉海東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眼裡突然閃爍著一絲興奮的光芒:“老妖怪再現人世,說真的我很想目賭一下他當年一力戰天下的風采,也不知道傳說中聖品化境能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強悍到底是真是假。”
“離那一天不遠瞭,頂多一個月。”朱威堂腳一顛,太師椅再次搖晃起來:“海東,我們的人應該已經全部進入大明境內瞭,現在我們也該動身瞭。這次若是失敗的話茍且偷生猶如行屍走肉,那還不如在京城裡戰個痛快,不管是輸是贏起碼此生無憾瞭。”
“早就該走瞭,阿瓦這地方我熱得受不瞭。”劉海東淡然的一笑:“可惜啊,驚世逆賊始終不是師出有名,估計我這條老命想埋在萬烈浮屠隻有下輩子瞭。”
“老祖宗啊。”朱威堂閉上瞭眼,眉頭控制不住的皺起,心知這一個變故是誰都措手不及的。
看似很好說話的老妖怪,到底在想什麼沒人知道,以他的城府不可能猜不到這些人的所圖,所以誰都清楚老妖怪恐怕會是這種戰役中最不穩定的因素。
朱威權現在全力保他,可一但勝利獲得壽元的話就會第一時間對付他。若不是還尋不到門道不敢貿然出手的話,自己也想將他除之後快,不隻是自己,皇後和陸貴妃恐怕也有這樣的想法。
皇室真的亂瞭,朱威堂眼裡兇光閃現,心知一切就要見分曉瞭。每個人都各懷鬼胎,又有個神秘又深不可測的老妖怪夾雜其中,這樣龍蛇混雜的交戰之中結果如何恐怕沒人敢說一句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