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的亮起,天空剛亮起魚肚白的時候多少人還沉浸在睡夢之中,對於朝九晚五的百姓而言現在是補覺的時刻,當然瞭也不乏夜貓子剛剛入睡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不過清晨總是那麼的有韻味讓人覺得是新的開始似乎一切都充滿瞭希望一樣。
天隻是微白但京城的街道上早已經是車水馬龍瞭,尤其是靠近皇城的位置更是人山人海一樣,有小聲的交頭接耳卻沒有半點的喧嘩之聲,給人的感覺仿如是一群賊人的集會一樣,一眼望過去賊眉鼠目者比比皆是一看就知道都是些老奸巨滑之輩。
皇宮四周都有禁軍的把守,這時候正是戒備森嚴的時候,明裡有著肅殺壓抑的軍人,暗地裡還有多少人馬在盯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數都數不過來。不心虛的話這時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對於見多識廣的老油條而言已經自動把這些煞神當成透明人瞭,當然瞭你要是敢在這時候拿出什麼武器兵器之類的,那不管你身份如何絕對是手起刀落先拿下再說。
大清晨的聚集在這的自然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大明各個部門裡實權在握舉足輕重的人物,說難聽點官帽子小一些的都沒這個資格往上湊,這時候地位才是最好的象征,哪怕是有名無實權的泥菩薩也可以趾高氣昂一番,這就是官場上的規矩,別管實不實權的關鍵時候官大一級壓死人,再有實權的敢明目張膽的得罪上官是絕對的大忌,哪怕春風得意一時也會迅速的被人排擠,最後的下場絕對是黯然離場。
現在是改朝換代的初期,派系之爭暫時沒那麼明顯,頂多就分老臣和新臣之分,所以交頭接耳有之卻沒有那種暗流湧動的感覺,不過誰都清楚日後免不瞭分門別派的場面,黨爭永遠是權利場上不可避免的現象。
現在新人新氣象,表面上自然是一軟和氣,到處都是客氣的寒噓聲顯得這幫當官的素質很高。其實能站在這的哪一個不是人精,一眼望過去都是那種老奸巨滑的傢夥,有的道貌岸然但實際上不是什麼好鳥,說難聽點真按律法來查的話屁股上都不太幹凈,全槍斃掉最少有一半是死有餘辜。
營造成這樣其樂融融的氛圍也與朝堂上的局勢有關,簡單點來說現在新人還沒冒頭,老皇帝留下的那些人馬不聽話的都追隨先皇去瞭。這算是一個青黃不接的時候吧,陸貴妃母憑子貴現在是掌勢之時,陸洛兩傢本就交好這會更是處於蜜月期。
兩隻算是一人之下的老狐貍一團和氣的話,底下的人也沒什麼好鬥的,盡管為瞭權利還是有摩擦但也鬧不出什麼大動靜來。眼前這種和睦的景象是意料之中的,血氣方剛的初生牛犢們自然不敢去挑戰老前輩的威嚴,這種特殊時候亂來的話無易於是自尋死路。
人群中少不瞭偶爾的呱呱聲響起,很是微細不過也是偶爾,不細聽的話是聽不出來,但當官的都有些敏感有地神經質不會聽不出來。這些由不同的人身上發出不過沒人會傻到去詢問這個問題,要是真的當面一問絕對會換來無數鄙夷的眼神,絕對會像傻子一樣的看著你。
接人之短猶如傷口上撒鹽,當官的要懂得什麼叫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果這時候貿然去問的話,其性質就猶如大傢一團和氣的去嫖妓,其中一人剛到門口啪啪啪的就射出來瞭,這時候你明明看見怎麼回事還要多嘴一問的話絕不是關心,而是讓人惱羞成怒。
今天這樣的日子誰不是精心準備,當然沒人傻到要出風頭當什麼出頭鳥,但最少也是準備到萬無一失的地步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丟人現眼,出風頭沒必要,出糗的話那更是不能出現的災難,誰都不希望這重要的一天太過顯眼成為新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著裝,官服,包括精神面貌這些其實是最容易的,外表的收拾打扮再不會也有專人伺候著。這些官員的一傢人都是嚴陣以待,絕對不可能出現襪子或者衣服穿反的情況,如果真的有那真是貽笑大方瞭,這種小問題會被瞬間放大讓人覺得這人為人毛躁辦事不牢靠,說難聽點這種時候任何小問題都可能被無限放大,讓你明白什麼叫官場上的上鋼上線。
胡子什麼的肯定刮瞭個幹凈,衣服也抖擻得很好,說難聽點一件官服最少細心的檢查瞭兩天,連多餘的線頭都不可能看見一根。發絲也絕對是弄到瞭一絲不茍的地步,盡管很多細節沒人會註意,但不少人還是擠掉瞭青春痘減掉瞭過長鼻毛,平日裡再邋遢的人這時候都神經質的患上瞭潔癖,頗有點強迫癥發作的意思。
其實一眼望過去還是有些搞笑,雖然官員們請的都是專業的化裝師,但一個個老男人打瞭粉底看起來還是怪怪的,一些鄭重的傢夥更是化瞭淡妝,因為他們必須讓自己看起來精氣神十足,來遮掩住臉上的疲憊之色,畢竟最近這麼忙又是這麼關鍵的時刻誰都是寢食難安。
外表上的這番功夫其實有其他人代勞不需要他們勞心費神,真正讓這些官員腳步虛浮的是官場上千百年來的潛規則,是多少代先人智慧的結晶,亦活到瞭這份上很多人都不會忽視這種上不瞭臺面的規矩,不管是誰一開始都覺得喪心病狂但最後都感慨古人誠不欺我。
俗話說是管天管地管不瞭人拉屎放屁,人有三急神鬼避讓,就算撞鬼瞭屎尿該噴的還是會噴,這是生物最基本的身體肌能,再強大的生物都不能違反排泄的本能。
所以很多人從昨天傍晚開始就粒米不吃滴水未盡,怕的就是新陳代謝的過程中產生過多的排泄物,畢竟一站就是一整天人有三急這事不能不防。更有甚者還提前吃瞭秒年藥,把身體裡的排泄物排泄幹凈,為的就是不在這重要的朝會上出糗,哪怕這會走路很是虛浮也在所不惜。
在場稍微有經驗的都這麼幹瞭,那些經驗老到的老油子更不用說瞭,因為誰都知道這種盛事免不瞭一些又臭又長的無聊事在拖時間。你見過誰上金殿的時候舉手去上廁所的,真要這麼做的話勢必是龍顏大怒,那位憋不住的甚至會因此成為同僚中的笑柄,被人排擠乃至是落井下石都有可能,所以這事看似輕巧但這種低級的錯誤絕不能犯。
有些謹慎者更是令人發指,未雨綢繆的準備著連尿不濕都穿瞭,一把年紀瞭就算是三急也打算站著解決,雖然聽著是骸人聽聞但對於眾官員來說卻是不得不提防的最大問題。
百官們是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那些年輕一看老前輩都這樣謹慎也不管丟不丟人,立刻加大號的尿不濕往屁股上狠狠的一套,選的絕對得是加大加厚再加寬,舒適貼身媽媽再也不用擔心老娘半夜來個大側漏瞭。
眾文官中就數陸舉和洛老爺子最是意氣風發,兩人都被眾星捧月一樣的圍著,現在誰都清楚這二位是文官中的佼佼者,未來若是一位執掌內政閣的話那另一位肯定也是權傾朝堂,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絕對不為過。此時不結交的話更待何時,而兩位老狐貍不管來者身份是高是低全都笑臉相迎,沒那麼多春風得意的勁也沒擺什麼架子,慈眉善目的就如同是兩位豁達的老者一樣。
不管是老舊派還是新派的官員都對二老十分的恭敬,雖然他們二人的權勢此時是如日中天,但畢竟歲數大瞭可以翻雲覆雨的時間也沒那麼多,等到他們退下的時候又是年輕人的舞臺。
年輕一輩的才是這王朝未來的中流砥柱,不過若是能和這二人走得近一些的話前程肯定是飛黃騰達,畢竟他們還能鼎盛幾年,等到退休的時候再拉你一把那絕對是前途無量,想來以兩位老人傢目前的地位而言跟上他們的大船也不必擔心會有翻船的時候。
大樹底下好乘涼啊,眼下兩顆都是根深蒂固的參天大樹,雖然日後為瞭自己傢族的利益難免有所摩擦但絕鬧不出什麼亂子來,朝堂上多少年沒這樣一團合氣過瞭。
“要我說啊,這鬼谷門之事,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搞得沸沸揚揚的算是國民盛事卻也不錯。”陸舉和幾位舊識討論著茶餘飯後的話題,最後才爽朗的一笑說:“一力平天下也好,敗瞭也好,不管怎麼說鬼谷派都是我大明的國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物自然能貢著才是,時代在進步但可不能忘瞭老本。區區一場比武又能說明什麼,頂多讓人們知道現在國學古武的沒落。要我說有心之士來抨擊這個的話,還不如用點心鼓勵一下民眾鍛煉身體,借這一股東風來引起百姓的強身之熱,那才是為官的根本啊。”
閑著沒事湊上來的正是主管這方面的官員,自然是迅速的點頭稱是,直呼受教之類的馬屁一個接一個的直拍,當然瞭也都是官場上的圓滑話而已,畢竟陸大人貴人事多,沒人會覺得陸舉會在意這麼可有可無的小事。
鬼谷國教,隨著科技的發展越來越不受國傢的待見,以前冷兵器的時代鬼谷山門倒是很受重視。而且那時候的鬼谷派十分的強勢,門下的弟子武功高強不說和其他門派關系一好,說難聽點振臂一呼就是一支戰鬥力強悍的奇兵,那樣的鬼谷派自然是受人待見瞭。
現在是熱武器橫行的年頭瞭,鬼谷派能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皇傢一向就是這麼現實。武功這東西確實神奇,但也沒見些高手沒事出來擋擋子彈什麼的,說難聽點的話導彈一頓轟什麼山門都得夷為平地,國教的地位一落千丈是在所難免的事。
古時候鬼谷派可以是一支奇兵,可以是國將有難時的力量,也可以是決定皇室內鬥勝負的關鍵,不過現在嘛不坐冷板凳已經不錯瞭,還指望像以前那樣的供奉著就不太靠譜瞭。
科學的現代化社會,對於武功,旁門左道和奇門盾甲事實上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就算性這些東西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面前似乎也太渺小瞭。地位不高的自然不知道許平的存在,所以有這樣的偏見不可避免,真到瞭地位高的那個層次想法又不同瞭。
比如陸洛二老,又比如是張賈二人,對於老妖怪的無所不能都是避諱莫深。甚至他們都不清楚以老妖怪的能耐普通的一個軍隊能不能殺瞭他,又或者說什麼樣的武器能不能把他炸死,退一萬步說光是那神奇的旁門左道和千裡奪命的能耐他們就不得不忌諱,權利越大命就越值錢,哪怕你有千軍萬馬卻不能保護你的那種無助感估計旁人無法理解。
當然瞭這些都是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尤其現在的局面是在老妖怪一力的庇佑之下才有的,陸洛兩大傢族要是沒有許平的話早就名存實亡瞭,對於老妖怪二老采取的是敬畏的態度不可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城府,經歷瞭那麼多在他們看來這個老妖怪已經強到瞭讓他們根本不敢心起雜念的地步。
鄙視鬼谷,不敢,萬一張道然也有這樣的手段呢。就算不及老妖怪那麼變態也讓人毛骨頭悚然吧,退一萬步說其實人傢鬼谷現在也很低調,完全沒必要去落井下石什麼的,相反這時候處於蜜月期還得給人傢點好處示好。
落陸二人都是一把歲數的考慮的自然更多,萬一什麼時候傢裡看個風水或是自己西去的時候要搞點法事,那鬼谷派的人絕對比路上的風水先生靠譜吧!
“依我看納,這經費該給的照樣給,其他門派也可以增加一下預算嘛,畢竟是國學古武也需要國傢的扶持!”陸舉見他們有些不開竅,臉色一肅提點道:“這方面的支出你們可以上呈內政閣,我們這邊和財政部門的開一下會,畢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增加投入也可以確保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還能保得住,這是一個契機也正好宏揚一下強身健體之風。”
“那自然瞭,陸大人所說的是,回去以後我們立刻做一份計劃書,約談各門派的負責人先做一個調查再上呈給內政閣,現在國傢富強瞭自然得在民生上多做投入。”有機靈的這才反應過來陸舉不是玩笑話,立刻是滿面認真的點著頭應允著。
這時候其他有心討好也夠檔次的官員圍瞭過來,恭維道:“確實啊,這社會越來越浮躁瞭年輕人就知道燈紅酒綠的,也不知道鍛煉身體長此以往還不得跨掉,陸老的這個建議甚好,如果能借此機會帶動全民健身的熱潮那絕對是前古奇功。”
“喲,陸大人與我的見解還是一樣的啊,我也覺得借此機會讓民眾懂得強身健體的道理最是合適。”這時洛老爺子也湊瞭過來,呵呵的一笑隨口說瞭一句。
雖然看似隨意,不過這二位可是現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說難聽點隨口訓一句都能玩死人,那隨口誇一句的話就算不是刻意拍馬屁也不能和人傢唱反調。人傢都給瞭意見這事就必須得提上日程瞭,估計未來這一年的工作重點就此確立,鬼谷派的經費不需要削減,還有可能會追加經費讓他們幫忙參與這全民健身的大潮之中。
至於其他門派自然是跟著收好處瞭,這樣一來的話鬼谷派在這個領域裡的聲勢勢必大漲,當然瞭這點投入對於財政而言絕對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麼大事隨手就給辦瞭。
兩位老狐貍一起開口,頭頭是道的討論鍛煉的好處,場面自然是一團和氣所有人都在附和。這時候別說是主管官員瞭,就連婦產專傢都在討論全民健身的好處,大談特談這些他們根本都不懂得的專業知識,不得不說官場有時候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所有人都懂得隨波逐流的話一件事很容易就能辦成。
“時間差不多瞭,同僚們可要打起精神咯。”洛老爺子抬頭看瞭看天,善意的提醒瞭一句,年輕人都依賴著手表和時鐘來看時間,事實上這樣確實準確也沒有錯,但多少少瞭些說不清的感覺。
他這種老一輩的還留著這種老習慣,看天色,看雲量,還有空氣的溫度和濕度,幾乎是身體本能一樣常常是猜個八九不離十。這種本事上不瞭臺面,也不值得誇耀,但在不經意間卻能讓人肅然起敬,因為那意味著一種年輕人理解不瞭的老成。
深夜的皇宮一向是九門緊閉很是傳統的選擇瞭宵禁,直到時辰到瞭各個門才會陸續的打開,哪怕是皇帝要出行都不能改瞭這規矩。雖然與時具進很多時候這都是場面上的事,但事實上上綱上線的話全都是不能逾越的規矩,尤其到瞭這種隆重的時刻更是沒人敢於冒犯。
宮門打開的聲音嘎吱做響,哪怕是經常修復但古樸的紅漆大門一打開依舊有著讓人感覺刺耳又不敢不悅的聲音,一位宦官排頭走瞭出來,扯瞭一下公鴨嗓子喊道:“皇上有旨,宣文武大臣覲見。”
“尊旨!”文武百官頓時是精神一震,剛才有的還哈欠連天,但這會全都是精神抖擻起來身怕露出疲態的話被人笑是不敬,一個個挺直瞭腰板擺出瞭一副龍精虎猛的模樣。有的明明吃瞭性藥都硬不起來,但這時候還是得擺出能夜禦十女的威風,看著胡子和頭發都白瞭的老頭兒此時裝模作樣的狼虎之風也確實是好笑。
所有人都是挺直瞭腰板一臉的嚴肅不茍言笑,雖然場面瞬間就鴉雀無聲特別的震撼,不過大多數人腳步已經虛浮走起路來都感覺怪怪的。
有的甚至緊張得滿面是汗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自在,畢竟這種日子對於人的一生來說絕對是難得一遇。有的在官場上混瞭十年都沒見過這陣勢,畢竟皇帝這東西比較稀少天下就一個,哪怕是死一個就有新的上位,不過要見證死皇帝後的改朝換代也不是容易的事,碰上命比較硬的皇帝那些當官的命不長還真等不起。
文官和武將立刻依照古老的規矩左右而列,按官位品級的大小排好瞭隊,宛如長龍的隊伍個個都是面色肅然,黑壓壓的一面卻是鴉雀無聲顯得十分的嚴肅,那種無聲的壓迫似乎是在宣顯著皇權的至高無上,威嚴得讓人感覺幾乎窒息。
文官行走文宣門,武將行走武勝門,這是千百年來亙古不變的規矩。兩道門的門道中央各豎立著一道石碑,雖然門道很寬可以容得下官員們行走,但這樣的石碑就擺在門道中央無疑很是礙事,不過每一個走過來的人都不敢露出抱怨之色,反而是充滿敬畏有的甚至是虔誠的一拜。
所有的人行進著不敢因為石碑的阻礙而有怨言,都是小心翼翼的側過身去,動作戰戰兢兢不敢有半分的玷污。兩個石碑是自開朝時就立在這裡的,上邊有著聖皇的親筆禦書,兩個石碑上刻著許平抄襲來的話,簡單明白卻又讓人感覺充滿瞭威懾性,文宣門上刻的是:升官發財請往他處,武勝門上纂刻的是:貪生怕死勿入此門。
石碑是普通的青石料,字沒有描金,面上亦沒有雕龍畫鳳,顯得很是樸素不似是出自皇傢之手。沒有富麗堂皇,沒有奢華大氣,經歷瞭歲月的洗禮後這些滄勁無比的字變得極是滄桑,卻又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懾。
字裡行間的意思言簡意胲,雖然不符合實際卻一語道出瞭真正好官的真諦,哪怕是一些貪官污吏到此都會肅然起敬,因為這或多或少的喚醒瞭他們為官的初衷,哪怕進入瞭官場這個名利場後更多人考慮的是利益和權利,但這話還是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懷念起瞭那一顆曾經真摯無比的赤子之心。
金殿之上,百官魚貫而入,左右分列的站於兩側,按照官位的大小規矩的站好位沒人敢有任何的逾越。正中央的龍椅之上,朱明浩已經身穿龍袍早早的等候著,雖是青澀少年不過虎背熊腰哪怕是大傷初愈依舊給人感覺朝氣蓬勃,加之臉上淡淡的妝容,讓這本是稚氣十足的臉上多瞭幾分君臨天下的不怒自威,青澀,又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朝氣。
登基的第一天他會在這等待文武百官,日後就是文武百官等他瞭,隻有在宦官宣佈上朝的時候他才會姍姍來遲,這一天身為新君的他對於自己的文武百官表現出該有的尊敬,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一種君輕臣重的禮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短暫的休整過後,文武百官高呼著齊聲下跪,三跪九叩行瞭頂禮的膜拜。哪怕陸舉和洛老爺子也不能避免,傢情為輕社稷為重,所謂的長輩在君臣之禮的面前都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平身吧!”嘴唇隻是微微一動,朱明浩緩慢的開口,聲線看似古井無波又威嚴十足,壓抑的聲音回蕩在金殿之上無疑是讓人精神一震。
這於他來說完全是一個全新的轉變,百官們的頂禮膜拜已經讓他感覺到一種被震撼到的心虛,畢竟是少年心性第一次這樣高高在上緊張是難免的。這一句話不知道他練瞭多少遍,對於這個小男孩而言這時候他比這些當官的還緊張,話音一落他下意識的看向瞭金殿最偏僻的那個角落。
門口的位置許平蹲在瞭門檻邊上,一個根本沒人註意的角落裡悠然的抽著煙,看他忐忑不安的看過來立刻點瞭點頭贊許的一笑,這一笑無疑給瞭朱明浩莫大的鼓勵,也讓他松瞭口大氣,畢竟還是青澀少年,即使已經是九五之尊但這時候還是顯得很是稚嫩。
“謝萬歲!”百官們齊身高呼,無疑朱明浩的這一聲平身給瞭他們很多想象的空間,少年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這樣的聲音還是讓人緊張,不會有人因為他年輕而心有小覷,畢竟這是個長官著生殺奪於的九五之尊,不管坐在龍椅上的是什麼人,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握著天下至尊的權利。
朱明浩總算松瞭一口大氣,雖然不被人察覺但還是如釋重負,對於朝堂百官而言這種事是一個壓抑的折磨,對於他來說也是。畢竟昨天他根本不用上朝還是忙著祭祀,封賞的事因為有早就擬好的聖旨和兩位老狐貍的支持,他並不需要出面,對於他而言這是第一次真正的坐上龍椅面對百官。
這也意味著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君臨天下,眼前的每一個官員,每一個官位都代表著各自不同的權利,但這些人都頂禮膜拜時就意味著這個皇帝真正意義上擁有瞭所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朱明浩緊張得要命,這會貼身的衣物都被冷汗浸濕瞭,在他再三的懇求之下許平無奈的答應來給他壯一下膽,其實也就是躲在無人註意的角落而已,但對於緊張的少年而言這已經是精神上莫大的支柱瞭。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瞭,朱明浩雖然還有點緊張但還是有條不紊的完成著,今天該是對於皇親的封賞事宜,其實按正經來說的話皇親也沒幾個不值得那麼大動幹戈,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文武百官還是不敢怠慢必須親自前來聆聽。
皇帝登基,雞犬升天絕對是一個重要的過程,一榮具榮是所有人都關心的事,誰敢在這時候表現出厭煩來無疑將是這個利益集體的敵人。
按照正常的流程而言,一開始就是一番又臭又長的歌功頌德,先是感慨一下祖先馬上血戰得天下的不易。緬懷著那些為瞭天下安寧出謀獻策的大傢先師,在這方面纂寫聖旨的人絕對是文花墨彩,那些話幾百年來都如出一轍的惡心,卻又洽到好處的控制著一個度,既讓你反胃又不至於讓你酣暢淋漓的吐出來,每每到這種時候都會讓人心生膜拜,感慨文字之魅力果然是無窮的。
文官歌頌完瞭就自然得贊美一下武將,不管是那些保傢未國而裹屍沙場的,還是那些為瞭利益而侵略比的國傢客死他鄉的,反正全都是為瞭大明的江山浴血奮戰的先烈,什麼一寸江山一寸血的詞匯毫不吝嗇的用著,語氣雖然肅嚴但依舊是連環馬屁一頓拍,別說是活人瞭,就是死人都能給你拍得欲仙欲死。
好吧,已經三個小時瞭,真他媽的扯蛋!許平倚著門檻已經打起瞭哈欠,門檻外煙頭一地都是,無聊至極的情況下真想回去睡個回籠覺,不過看著朱明浩時不時投過來的那種緊張的眼神,許平隻能鬱悶的繼續呆著繼續充當這個精神支柱的角色。
這個角落是絕對的死角,文武百官的視線註意不到這來,唯有從龍椅那邊才可以清晰看過來。旁邊的護衛也都是禦用拱衛司的人,就算看著許平沒事吐一口濃痰亂扔煙頭也沒人敢放半個屁,估計張賈二人來瞭也不敢制止這不文明的行為。
畢竟對於許平來說實在太無聊瞭,緬懷的那些十個九個是自己不認識的晚輩,比自己晚生瞭不知道多少年這會沒準都投完胎瞭。至於那些認識的,活著的時候知道他們猥瑣無恥的嘴臉,這時候把他們說得那麼偉大隻能說得瞭吧,反正你們愛信不信許平絕對不信這幫傢夥有那麼急公好義。
甚至許平都有些納悶瞭,每次一到這環節的時候都會出現幻覺,開始懷疑他們歌功頌德的那個和死掉的那個是不是重名而已,怎麼聽都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外邊的風景不錯,許平無聊的望著天沒空聽這些無聊的屁話,索性就選擇瞭自動過濾,把自己當成角落裡的一隻蟑螂懶得去理會他們。
本身該置身事外的卻來受這種折磨,許平現在悔得腸子都青瞭,在這吹人傢吹牛逼可比出去殺人放火慘多瞭。
這幫文官的無恥嘴臉許平心裡最有數,就如許平所料的那樣,這種又酸又臭的陳詞濫調翻來覆去的拼湊著一念就是一個上午。都說文人骨輕,有的沒學真本事就專門學這種吹捧之道,幾百年來這種人數不勝數哪一個不是妙筆生花的,說實在的許平滿佩服這些人的,能把那麼多卑鄙無恥的人硬生生吹捧成瞭道德君子也是不容易。
關鍵詞就這些詞,字眼也都是這些字眼,偏偏玩一下花活感覺就不會重復,隻能說拍馬屁這事也一直在與時具進,果然在任何時代這都是一門能發傢致富的大學問。
聽瞭一會許平哈欠連天實在受不瞭,倚著門檻頭一低打起瞭呼嚕,張聖陽低眼一看那叫混身的冷汗啊,這麼重要的時刻估計隻有老妖怪能睡得著,這份大心真是讓人佩服,當然瞭這時候根本沒人敢打擾老妖怪的美夢,深怕他一個不爽惹來什麼報復就得不償失瞭。
最後祭祀的死鬼自然是朱威權,盡管這貨喪盡天良毫無人性,不過為瞭皇傢的體面自然得粉飾太平冠冕堂皇一番,把他吹噓成瞭道德名君之類的反正人品是各種各樣的好,這些話估計朱威權自己都不信,不過都是名門上的功夫自然得做足瞭。
又臭又長的一天,君臣其實都不好受,雖然現代化的社會不需要一直站著已經有人性化的坐椅伺候著,腿不站酸屁股卻坐麻瞭也是難受,畢竟屁股上還穿著加量不加價的尿不屎呢。傍晚時分,日落西山之時這些又臭又長的儀式總算是結束瞭,當那位念聖旨的傢夥嗓子啞得都冒煙的時候終於迎來瞭所有人贊許的掌聲功成身退。
“皇上有旨,諸位請移步長青閣,今晚有恩宴。”領頭宦官高喊瞭一聲:“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跪地齊呼,發自肺腑的欣喜即使餓得眼都花瞭但聲音依舊鏗鏘有力,告完禮立刻分成兩列朝著長青閣去,餓瞭一天有的走起路來腳步都有些虛浮瞭,頭暈眼花的看東西都重影,這會有口屎吃估計都不嫌棄冷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