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飛此時,隻能趴在床上,後背的傷太多瞭,一躺就到處都疼。見兩個民警來到自己傢,顯然是龍傢會那方報警瞭,龍雲飛並不驚慌,倒是三個女人沒有見過世面,如三隻受驚的兔子,躲到瞭一邊兒。
“我就是,歡迎你們,執法的民警同志。”
龍雲飛趴在床上,仰起頭,從容地回答。
“喲,小子,嘴皮子挺溜的嘛,少廢話,跟我們走一趟。”
兩個民警說著話就要上前拉龍雲飛的胳膊。
“等等。”
龍雲飛的聲音沉穩,絲毫沒有膽怯的樣子,“兩位民警同志,跟你們去,可以,不過,你們可是沒有權利隨便抓人的吧?要拘留我?拘留證呢?讓我看看。你們做為人民警察,不會連這點兒法律程序都不懂吧?”
龍雲飛的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
“你……”
兩個民警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被噎住瞭,兩人互相看瞭看,交流瞭一下目光,其中一個點瞭點頭,於是兩人撲上前,一人拽住龍雲飛的一條胳膊,就強行將龍雲飛從床上拽起來,不料,兩人將龍雲飛拽起來之後,立即就發現瞭龍雲飛身上密密麻麻的傷,不由愣瞭一下。
其實,兩個民警,都隻是協警,協警嘛,就是鄉鎮派出所招募的村民,協助他們辦事情的人。協警一般法律意識淡薄,遇到農民,就會耍橫。這兩個人,居然沒有一個是正式幹警。在他們的心目中,今天所長安排自己來抓人,如果抓不走,那不是很沒面子的事麼?這才決定將龍雲飛強行抓走。
“慢。”
龍雲飛仍然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被拽起來之後,雖然身上的衣服很難遮住身體,他仍然從容自若,“兩位同志,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們沒有拘留證,就是亂抓人,以為你是警察就瞭不起啊?哼,我還真不吃這一套,請你們立即松開手,不然,龍北海,就是你們的榜樣!”
龍雲飛的眼神兒,轉為凌厲,如狼一般的目光,在兩位民警身上溜來溜去。
“你……先穿好衣服。”
民警甲見龍雲飛這個樣子,就催促龍雲飛穿衣服。
“好吧,你們幫我找一件衣服。”
龍雲飛這句話,是對三個女人說的。三個女人一聽,連忙跑出去,給龍雲飛找合適的衣服去瞭。三女見龍雲飛在警察面前從容自若,都對龍雲飛極其佩服,芳心裡早就把龍雲飛當作全傢的頂梁柱瞭,因此,龍雲飛一聲吩咐,她們立刻找來瞭幾身衣服,當然主要是粗佈衣服,其中似乎還有件好一點兒的軍裝上衣。
三女手忙腳亂地幫龍雲飛穿著衣服,龍雲飛見兩個民警已經松開瞭自己,就慢慢地穿著衣服。
與此同時,村衛生室裡的龍傢方老人,也聽說瞭有警察來抓龍雲飛的事情,當下立即著急起來。龍傢方老人的心裡,把龍雲飛當作是龍傢莊唯一一個他能看得上眼的年輕人,龍傢方覺得,這個小五,將來能做大事情,絕不是普通人,因此,龍傢方立刻決定,不能讓警察把龍雲飛帶走!如果被警察帶走這麼一回,龍雲飛的一生,就算是完瞭。
“鄉親們,這回的打架,大傢都看到瞭,怪誰不怪誰的,我且不說,可是,小五這孩子一向老實,如果說打架的原因,我知道肯定不怪小五,大傢如果覺得警察辦事兒不公平的,跟我一起走,跟警察說理去!”
龍傢方的衛生室門前,已經聚集瞭幾十個村民,男女老少都有,聽得龍傢方老人這麼一說,立刻哄鬧起來,大傢亂哄哄地向龍雲飛傢走去,當然,龍傢方和幾個與龍北凡老爹平時關系較好的中年人,走在前面。
這個隊伍,雖然混亂不堪,可沿途不斷有鄉親們加入,於是這隊伍越來越是壯大,來到龍雲飛門前時,這個隊伍,已經有三四百人的樣子,龍傢方平時在村裡威信較高,雖然他不是官兒,可是他是赤腳醫生啊,誰傢有個三災八難的,都要靠他來幫忙嘛。站在龍雲飛的傢門外,就看到瞭那輛警察開來的三輪摩托,龍傢方站在三輪摩托前,揮手示意大傢安靜下來。這個鬧哄哄的隊伍,人數依然在增加中,許多住得較遠的,聽說有這樣的熱鬧,也都跑來看,當然,這些人裡面,真正想要攔住警察的,連一半兒的人也沒有,多數還是來湊熱鬧的。
龍雲飛剛剛穿好衣服,就聽到瞭門外鬧哄哄的聲音,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隻得對兩位民警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如果是正經辦案,我做為公民,一定配合。可是,如果你們想要把我強行抓走,在沒有拘留證的情況下,嘿嘿,你們兩個,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龍雲飛面色不善,站起身來,“走,到外面看看,發生什麼事瞭。”
兩個警察被他說的,也有些心裡嘀咕,見他肯出去,便也跟在龍雲飛身後,仍然是一邊一個,做挾持狀。
“咦?四爺?你們這是?”
龍雲飛出瞭院門,見龍傢方站在三輪摩托旁邊兒,不由望著這黑壓壓的人群,疑惑地問龍傢方。
在眾鄉親的眼裡,小五被兩個警察帶出來,肯定是犯事瞭,要倒黴瞭。他們默默地註視著小五和他身後的兩名警察,有些人在為小五不值,有些人純粹就是來看熱鬧。他們見小五臉上絲毫沒有驚慌神色,心裡也都是極其佩服的。
“小五啊,你是個好孩子,我覺得,你將來肯定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再說瞭,今天的這事兒,也不能怪在你頭上,所以,警察同志。”
龍傢方轉臉向兩位警察說話,“今天我們龍傢莊發生的事,我們都知道,如果你們想要調查,我們配合,但是,想把小五帶走,必須問問鄉親們答應不答應!”
龍傢方的話,擲地有聲,兩個警察也是面露為難的神色。
“四爺,這事兒,我謝謝鄉親們來幫忙瞭。嘿嘿,他們沒有拘留證,想要帶走我?哪有那麼容易的?”
龍雲飛向大傢拱手帶鞠躬。小五的話聲,響在鄉親們耳邊,那從容的姿態,更是震撼瞭在場的所有鄉親,他們的心裡,立刻明白瞭龍傢方剛才說的話,這個小五,果然不是普通人,這樣從容的姿態,在這種情況下,放眼整個村裡,誰能做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