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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江南四怪

  陰雲蔽日,甲光披城。

  左劍清等人出得高郵城外,見四野荒蕪,陰風襲襲,不由得心生涼意,隻感世事多艱,前途荊棘。

  見周庸深色憂慮,左劍清上前寬慰道:「周大哥不必擔心,如今既已取得關牒,待到淮陰交界,甩脫那狗官出關便是。」

  周庸嘆息道:「那賊廝輕易松口,恐有隱禍,不過我自有辦法應對,隻是有些故交,為兄怕是再也見不到瞭。」

  左劍清心中一動,欲言又止,卻終究忍不住問道:「周大哥所說,可是前幾日同行的幾位俠士?我觀他們指節粗韌天庭飽滿,想必不是無名之輩,不知行色匆匆所為何事?」

  周庸四顧無人,道:「你可知當今武林風起雲湧,不但有武林大會討伐魔教,更有忠義志士北上拒蒙,刺殺可汗,視死如歸。」

  左劍清自是知曉其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如今國難當頭。「可惜當今朝廷孱弱無能,寸土難守,白白犧牲無數大好男兒。」

  周庸搖瞭搖頭,神情苦澀道:「我這些年在邊關行走,不知送走瞭多少忠肝義膽,仁人俠士,卻從未見過一人歸來,我中原男兒客死敵國,卻連個靈位都未曾留下,嗚呼悲哉!」

  左劍清嘆瞭口氣,似乎想起瞭什麼,懇請道:「若我此行客死他鄉,煩勞周大哥將我靈位葬於桃花樹下,春暖之日,也好睹物思人。」

  周庸點瞭點頭,收起傷感的思緒,道:「昨日聽聞淮陰城北,有數人夜闖關隘,毒索齊出未能成功,更險被擒拿,想必便是那『江南四怪』,我等此行必有相遇。」

  「江南四怪?可是兩浙一路聲名遠揚的勾魂索、鬼影兜、無常劍和毒孟婆?」左劍清奇道。這江南四怪,乃是兩浙一帶鼎鼎大名的一流高手,隻因性格古怪,武功奇異,又不詞色於他人,故而得瞭「四怪」的名號。

  「正是這四人,我與無常劍有舊,兩月前曾相邀結伴,卻因故未能成行。他們此行聯袂出關,定是要去行那刺殺之事,隻是邊關今時不同往日,若非一燈大師那般神仙人物,縱是一流高手也絕難出入。以愚兄對這四人性情瞭解,此次受挫,定會蟄伏盜取通關印符,再謀出關。」

  左劍清心中一動,道:「周大哥的意思,江南四怪會找上騰天來?也就是找上我們?」

  自昨日客棧之事後,騰天來雖找不到小龍女,卻纏上瞭他們,不僅主動為周庸加蓋文牒,而且一路跟隨,欲一道前去淮陰城駐守,看來仍是賊心不死。

  「正是,屆時你我還需這般……這般……」

  北風卷地,百草摧折,呼嘯的風沙迎面而來,將行人身上染上一層風塵。九月的邊隘已是風沙遮眼,聽聞外蒙極北之地早已漫天飄雪,不知那是何等風光。

  三日後,左劍清一行人進入淮陰城,這是前宋北地最後一座城池,石壁堅厚,千乘萬騎,螻蟻雀鳥不得過。再往北,便是宋蒙交界,牧馬揚鞭,一望無際。

  夜幕降臨,烏雲下的淮陰城如一尊蟄伏的巨獸,死死盯著北方的獵人,任何時候都不曾松懈,因為這場角逐唯有一方死亡才會罷休。

  左劍清一行人低調安歇,自從那日他在小龍女後庭逞淫,為避免騰天來糾纏,小龍女便隻暗中跟隨,再無露面。左劍清為此頗為遺憾,就算不能一親芳澤,哪怕見一見她絕美的容顏也好,現在隻能在心中幻想著小龍女婀娜的身姿,聊以慰藉。

  夜深瞭,左劍清輾轉難眠,腦中滿是小龍女美妙的身影。他行走江湖縱橫花叢,從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尤其那夜嘗到瞭她「水漩菊花」的銷魂滋味,本來無牽無掛的他,不知何時竟已離不開那個美麗的身影。

  啊!若是上回一鼓作氣,直接要瞭她的身子,強行射精,不知現在胯下可會有她潔白的身軀?

  再若是,他和小龍女被困在潭湖孤島之上,根本沒有脫困,那現在是否已經與她成雙成對,日夜交媾淫樂……。若真是那般該多好啊,那樣,他就可以抱著小龍女豐滿的肉體,在那荒島的任何地方肆意交歡。他可以把小龍女的胴體壓在青石上,從後面奮力進入她的身體;他可以抱著小龍女鉆進溫暖的水灣裡,盡享魚水之歡;他甚至可以把小龍女的雙手捆綁,吊在樹下,自己則用力抓著她的一對大奶,粗大的下體狠狠侵犯著她的玉體……

  左劍清胡亂地幻想著,一隻手早已深入胯下,代替著小龍女身體的職責。就在他神思春淫之時,忽聞屋外傳來囂張的叫喊聲,原來是那淫棍騰天來又來瞭,這幾日他天天晚上來找鈴兒,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小龍女依然賊心不死。

  聽著騰天來在外面大喊大叫,左劍清倒是頗為同情,凡是見過小龍女仙容的男人,對尋常女子自是索然無味,不然這狗官放著豢養的嬌妻美妾不顧,卻來這陋處尋事,豈不是自尋煩惱?莫說是他,便連左劍清也自甘裙下,再沒有觸碰過鈴兒,當真是朝斯夕斯,快樂又煩惱。

  左劍清剛要出門逶迤,忽聽隔壁敲墻三聲,繼而鈴兒迎瞭上去,與騰天來纏膩在一處。他心中一動,想起周庸交代之事,凝神待發,蓄勢而動。

  那騰天來和鈴兒親熱嬉戲,不一會兒便衣衫盡除,糾纏著滾入房間大行淫事。火熱的嬌吟和喘息從房間飄蕩而出,伴隨著急促的肉交聲,與那夜高郵客棧情形無異。

  左劍清聽得心下火熱,不由得想起那夜小龍女赤裸著胴體背對著他,自己則從後面抓著她的大乳房,用力侵犯她的身體,那般滋味真是銷魂噬骨。左劍清一邊窺聽一邊心猿意馬,忽聽一聲快活的嘶吼,那狗官已是怒射而出。

  原本淫亂的春房,頓時安靜下來,左劍清聽得半晌,竟再無聲息,心中頗為疑惑。這狗官乃是淫道中人,一夜數次不在話下,怎才爽射一回便偃旗息鼓?莫非……?

  他悄無聲息潛出門外,見周庸竟在那行歡房中隔窗向他招手,心中頓時瞭然,他推門而入,果見房中立著四位陌生人:一者身軀佝僂,頭戴鬥笠,如一位垂釣老翁;一者五短身材,滿面紅光,似街邊屠戶;一者肥頭大耳,大肚便便,像極瞭一尊笑面佛;一者漫身紅裝,鬢插蝴蝶,卻是一位杖鄉老嫗。

  這四位,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江南四怪」瞭,果真卓爾不群,而一旁昏厥不醒的騰天來和鈴兒,也必是出自他們手筆。

  周庸將門窗關好,為左劍清引薦道:「這四位,便是兩浙一路聞名遐邇的『江南四俠』,勾魂索、鬼影兜、無常劍、毒孟婆,四位名諱已多年不用,直呼名號便可。」

  左劍清一一見過,行禮道:「後進晚生左劍清,見過四位前輩。」

  「嘿,四怪就四怪,還叫甚麼四俠?難道大俠就不殺人瞭?」勾魂索嘿嘿一笑,顯得放蕩不羈。他背插竹竿,嘴叼稻梗,倒也真如山野農夫,逍遙自在。

  周庸也不反駁,對著大腹便便躺在椅子上的無常劍笑道:「無常兄,你又胖瞭。」

  那無常劍可不是一般的胖,他半躺在竹椅上,堅實的竹椅隨著他的呼吸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要被壓垮。聽到周庸所言,他裂開大嘴笑瞭起來,空洞的嘴裡卻沒有傳出絲毫聲音,隻有身下的竹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刺耳聲,顯得詭異之極。

  「老周頭,閑話少說,今夜在這裡堵我們,可是要阻我擒這狗官?」一旁的鬼影兜發話瞭,一聽便是脾氣火爆之徒,配得上他腰間的兩把明晃晃的殺豬刀。

  「哪裡哪裡,早知四位要出關謀事,可惜未能同行,如今大廈將傾,中原大地岌岌可危,若非周某武功不濟,也要與四位同去敵國,殺個痛快。」

  「既如此,又為何阻我?」

  「鬼影兄且聽我說,你等擒這賊官,不過是想取得印符,過淮陰關。然而今時不同往日,邊關重兵把守,層層設卡,螻蟻飛鳥不得過,今日擒這賊官,明日便有哨騎追殺而來,縱是出關也難走遠。更何況我已探得消息,自昨日起邊關嚴禁往來,所有執符過關者,皆被暗中扣押盤查。」

  周庸一席話,讓眾人啞口無言,左劍清亦是心中一驚,如此說來,他們的關牒也是廢紙一張。難道,這都是騰天來的計謀,故意給他們關牒,卻在通關之時暗中扣押,目的就是為瞭找出小龍女?以這淫棍的性子,還真是極有可能。想到這裡,左劍清心中一涼,向昏迷在地的騰天來看去……

  黑暗的夜裡寂靜無聲,禁宵的街道上看不到一個行人,卻仿佛有什麼事情在醞釀著。忽然,一絲亮光在黑夜裡升起,緊接著是無數的光點連成一片,如一道流動的火海。

  刀兵如山,鐵甲似墨,一群全副武裝的甲士從黑夜裡奔出,眨眼間將小小的客棧重重包圍。馬蹄陣陣,一位面目猙獰的將軍執鞭行來,大笑道:「本將軍料到這周老兒使詐,居然和江南四怪合夥陰我,嘿嘿,虧得本將軍足智多謀,用一具替身就將他們引入彀中。」

  來者,竟是那宣威將軍騰天來!

  「來人吶!將這些反賊一舉拿下!」騰天來一聲令下,眾甲士蜂擁而入,將整個客棧徹底控制。他早就留意那「江南四怪」闖城門之事,料得他們會盯上自己,又豈會孤身犯險?

  騰天來志得意滿,眼中更是泛起一股淫邪,高郵城這幾日經過他的徹底排查,根本沒有那位柳女俠的蹤影,她定是在暗中跟隨周庸一行人,打算一起蒙混出關。而此時,她極有可能就在這客棧之中!

  蒼天垂憐,他這輩子玩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未見過如此勾魂奪魄的絕色佳人,尤其她那對豐滿絕倫的極品碩乳,讓他每天晚上都輾轉煎熬,幻想著能夠品嘗到那對尤物的芳香。天可憐鑒,若是不能俘獲於她,在她美妙的肉體上盡情發泄,那還不如死瞭的痛快!

  「報!將軍大人!未找到周庸等人!」

  「什麼?」騰天來愣瞭一下,繼而心中大怒,「一群廢物,怎麼可能沒有?!」

  他顧不得意淫,連忙下馬執刀,親自沖瞭進去。混亂的客棧裡,一群食客旅人跪在地上,在甲兵的刀下瑟瑟發抖,其餘房間門戶大開,再無他人。騰天來火急火燎,每個人都認瞭一遍,每個房間都親自搜過,卻絲毫沒有周庸等人的蹤跡。

  竹籃打水一場空,周庸已經先一步離去!

  「該死啊!該死!」騰天來怒火沖天,就要下令全城搜捕,忽然想起瞭之前的計劃,又連忙強忍住。若此時搜捕,周庸必會躲起來不再出關,以這老兒的手段,短時間內怕是難以尋出,甚至有可能逃脫,不如等他出關之時將其扣押,再尋出仙子下落。想到這裡,騰天來強忍著怒氣撤兵回府,心中卻醞釀起瞭更加陰毒的計劃。

  一夜無事,次日。

  天剛蒙蒙亮,城北門的街道兩旁便插上瞭彩旗,今日,蒙古特使輪值歸國,大宋以禮相送。

  這蒙使輪值之事,乃是近年來蒙古搜刮中原的一種歹毒手段,假意派特使來邊城互通交流,實則是打探情報,搜刮財富,每每回國便攜帶大量金銀財物、鐵器綾羅,同時又派新的特使前來,是為輪值。如今大宋勢弱,隻能忍氣吞聲送出財物,以期暫緩刀兵,飲鴆止渴。

  冷清多日的北城門,忽然變得熱鬧起來,人言馬喧,寶箱如龍,甚至有人街角邊擺設瞭簡易的木臺,上掛四字:賣藝招親。

  有好事者上前詢問,得知這乃是淮陰昔日第一名妓姬玉娘,因相公病逝,攜仆另擇佳夫。那玉娘身姿綽綽,風韻猶存,一曲琴聲緩緩撫來,令聞者無不心生愛憐。

  辰時三刻,蒙使大輦緩緩駛來,一隊鐵騎隨護左右,長長的隊伍宛如一條毒舌,蛇占雀巢,銜蛋而歸。

  忽然,大輦停瞭下來,街上驟然安靜,隻有那街邊的琴聲猶自飄蕩。一曲撫罷,輦中特使嘿嘿一笑,招手喚來百夫長,隨即緩緩使出北城門。

  那百夫長領命而去,將玉娘一眾直接買下扣押,匯入滾滾車流中不見蹤跡。一代名妓就這樣被帶出關外,從此前途茫茫,生死難料。就在眾人暗自可惜的時候,城頭上的控城將軍雙眼盯著遠去的車馬,心中捉摸不定。

  他料定那周庸必會趁蒙使歸國之際,尾隨其後,早早出關,然而此時蒙使已經遠去,周庸這邊卻毫無音訊,難道他們另有計劃?騰天來心中疑竇叢生,兩眼緊緊盯著城下人群,恨不能立即將周庸等人找出來。

  忽地,他福至心靈,那姬玉娘為何單單此時賣身?為何要彈與蒙使聽?看似偶然,好像又太過順理成章,不對!這姬玉娘不是要賣身,這是要出關!她仆人手中紅繩光澤奪目,非淮陰所有,不正是高郵那夜左劍清房中的紅繩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姬玉娘的仆人不是別人,而是周庸等人所扮,這真的是魚目混珠,瞞天過海!好個周老兒,早就知道關牒是陷阱,居然差點把本將軍騙過!

  既然周庸在此,那柳仙子也肯定在裡面瞭!

  騰天來兩眼一熱,立刻吩咐道:「來人!立刻去我府中挑選五名……不,十名美奴,帶足財物,即刻與我出關!」

  騰天來火急火燎就要出城追去,忽見內城一處升起滾滾濃煙,火勢甚大,居高望去,竟是蒙使府邸。這特使前腳剛走,居然就生瞭火災,然而現在他已無心處理,隻吩咐道:「傳令府衙速去救火,城內軍務由副將暫為接管,本將軍去去就來!」

  淮陰城的今日,似乎註定不得安生,內城這邊安排救火,騰天來則帶著金錢美眷,率領一隊人馬,急急向關外的蒙使追去。

  他一邊追一邊嘴裡念叨著:「我的美女俠,我的柳仙子,這次本將軍終於要得到你瞭!今天晚上,我就要把你壓在身下,用你那對白花花的大奶子來服侍我的龍根,然後舒舒服服射在你的嘴裡。我要在你嬌滴滴的身子上徹夜發泄,把你裡裡外外射個夠,讓你變成普天之下最美麗的一具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