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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艾彤彤的黃色理論(6)

  說瞭句狠話,回到瞭辦公室,坐在電腦前,拿起文件夾,抽出裡面的文件,但是又怎麼能放下心幹這些看上去頗為無聊的事情呢?直接去艾彤彤那裡看看情況怎麼樣?不好意思?在她的字典裡,為瞭心愛的人,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這個時候過去,看著艾彤彤被人詢問,是否會讓他覺得沒有面子呢?男人,總是不希望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顯得無助或者被動的。

  和旁邊的劉姐說瞭一聲,拿著手機到瞭辦公樓外面的草坪,撥通瞭現在在青州政府工作的同學,咨詢一下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如何做,還在和同學聊著的時候,看到艾彤彤的車開瞭出去,她也沒有想到艾彤彤這麼快被詢問完畢,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匆匆地掛斷瞭電話,撥打艾彤彤的電話,電話是關機的。走到外面,碰巧有輛行駛的出租車,她打上瞭出租車,努力的跟著艾彤彤的車。

  不幸的是,出租車的性能遠遠跟不上艾彤彤的三菱帕傑羅,看著車越走越偏僻,司機開始有些抱怨,地方太偏回來拉不到活,秦培培也不理會,微微辨別瞭環境,有點熟悉,好像和艾彤彤從那個什麼寺院回來走過這條路,問道:“前面是不是有個寺院?”

  司機不耐煩地道:“蓮花寺!”

  秦培培道:“那就到蓮花寺!”

  司機停下車,道:“那挺偏的,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

  秦培培道:“加多少錢?”

  司機道:“你加十五塊錢吧!”

  秦培培伸手從口袋裡掏出警官證,道:“市局的!加多少錢?”

  司機表情無奈地發動汽車,道:“表打多少錢,你給多少錢!”

  秦培培道:“我要發票,別繞遠啊!”

  司機更加無奈地道:“放心吧!我哪敢給警察繞遠啊!”

  到蓮花寺前面,果真看到瞭艾彤彤的車,秦培培下瞭車,付瞭車費,另外給瞭十五塊錢,讓司機頗感意外,司機臉上的表情馬上有陰轉晴,道:“警官,你多長時間回去?用不用我等你一會兒?”

  秦培培道:“不用瞭!”司機道:“那你等等!”

  秦培培道:“還有什麼事兒?”

  司機打開雜物箱,翻瞭翻,找瞭幾張出租車發票,道:“這有幾個大額的,你留著回去報銷吧!”

  秦培培笑瞭笑,接過瞭發票,道:“謝謝師傅啊!”

  上次來的有些匆忙,除瞭那個讓自己有些失望的“簽文”對這個寺院沒有多少印象,這主要是秦培培沒有佛教信仰,即使到瞭靈山她也不會虔誠。說實話,她也不大相信艾彤彤信佛,信佛的人不會那麼好色。

  剛剛接受瞭紀檢的調查,彤彤來這個寺院幹什麼?難道是燒香拜佛保佑自己平安無事?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也應該燒點香,保佑彤彤平安無事。

  走到寺院,花100塊錢買瞭最大的香,虔誠地向大殿裡的佛像禱告著,且相信佛會顯靈吧,保佑艾彤彤沒有事。

  把香插到巨大的香爐裡,剛要向和尚打聽一下艾彤彤去瞭哪裡,從寺院外面走進來兩個女人,一個四十左右的女子,另一個年輕不少,但是打扮的比較潮,耳朵打瞭好多釘子,兩個人沒有燒香,而是徑直向裡面走。她們去的方向,好像上次艾彤彤去的那個老和尚的房間的方向。

  那個四十多的女人,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瞭,秦培培下意識地跟著兩個女人走過去,看著四十多的女人到瞭禪房,敲瞭下走瞭進去,那個年輕的女人在門口五米左右等著。

  秦培培走到女孩的身邊,女孩瞟瞭秦培培一眼,沒有說話。她的舉動讓秦培培非常不舒服,女孩顯得有些囂張。秦培培掏出警官證,捅瞭捅女孩,女孩側頭看瞭一眼,輕輕哼瞭一聲,繼續看著門口,沒理秦培培。

  秦培培道:“警察!剛才進去那個女的是誰?”

  女孩沒有回答秦培培的問題,反道:“警察?警察有什麼瞭不起!我老公還是市局刑警隊隊長呢!”

  這個回答讓秦培培忍不住想笑,她道:“你老公是市局刑警隊的趙成柱?”

  女孩道:“什麼趙成柱!我老公是艾彤彤!怎麼?新來的?沒聽過我老公的大號啊!”

  聽到“艾彤彤”這個名字,秦培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艾彤彤絕對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哪怕僅僅是肉體接觸,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像是喃喃地道:“現在是什麼世道啊,小姑娘隨隨便便認老公!”

  門開瞭,開門的是和尚,裡面的禪床上,一個人赤裸地趴在床上,站在床邊的,正是艾彤彤,而艾彤彤的一隻手,正好放在赤裸的人的臀部……

  艾彤彤看到瞭秦培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的手放在如此豐韻的臀部上,艾彤彤有些自嘲地拍瞭拍陸丹的屁股,收回瞭手。

  看到這樣的情況,不發作那就不是秦培培瞭,秦培培幾步就走到瞭床邊,走到床邊,秦培培被床上的人的紋身嚇瞭一跳,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身上有如此多的紋身,看著真有些“觸目驚心”艾彤彤笑道:“你怎麼來瞭?”

  秦培培瞪瞭艾彤彤一眼,對著陸丹道:“你脫光衣服趴那幹什麼呢?你以為拍《紅櫻桃》身上刺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陸丹大大方方地從床上起來,站在秦培培面前,即使赤身裸體也沒有任何害羞或者難為情,秦培培倒是被陸丹這樣坦蕩和自然震撼瞭,好像人傢穿著盛裝而自己是赤裸的。

  陸丹道:“你好,我是鳳凰!”

  秦培培道:“鳳凰?鳳凰就把毛都抖瞭光瞭!”

  陸丹笑瞭笑,道:“嫂子教訓的是!”

  外面的那個年輕女孩走瞭進來,將箱子放在桌子上,艾彤彤又拍瞭拍陸丹的臀部,道:“你做你的吧!”

  陸丹重新趴在床上,好像從來沒有起來過。

  艾彤彤走到門口,錢文一直站在門口,從看到秦培培,他就沒有動過,隻是臉色越來越差。

  艾彤彤道:“你聽過八指嗎?一個掮頭!”

  錢文道:“我一會兒把聯系方式發給你!”

  艾彤彤笑道:“你個老東西,狡猾狡猾地!”

  錢文聲音洪亮,道:“不送!”

  看來真要走瞭,不然,不知道錢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艾彤彤一步跨出瞭門,轉身朝房間裡的秦培培道:“走啊!得罪瞭佛祖是要遭報應的!”

  秦培培“哦”的答應瞭一聲,走到女孩子旁邊,停瞭下來,指著女孩子,對艾彤彤道:“老公,你要不要和你老婆道個別?”

  這完全是一個惡作劇,秦培培笑著,跑瞭出去,挽住瞭艾彤彤的胳膊,直到離開蓮花寺。

  上瞭車,秦培培道:“解釋!”

  艾彤彤道:“解釋什麼?”

  秦培培道:“你為什麼來這個廟?為什麼會有一個光著的女人?”

  艾彤彤的手指輕拍瞭方向盤幾下,好像聽音樂打拍子,沒有理會秦培培的問話。

  秦培培撒嬌的搖動著艾彤彤的身體,道:“說話啊!我問你話呢!”

  艾彤彤的身體搖動著,道:“別搖別搖,再搖就散黃兒瞭!”

  秦培培松開瞭手,艾彤彤繼續拍打著方向盤,又不說話瞭。

  秦培培道:“你倒是說啊!”

  艾彤彤道:“我不正在想嗎?怎麼編這個瞎話!”

  秦培培道:“我要聽實話!”

  艾彤彤看著秦培培,道:“實話?實話往往都非常傷人的!”

  秦培培不由得頓瞭一下,艾彤彤怎麼會冒出這樣一句話,難道艾彤彤會說他和那個女人有關系?不可能,那個女人起碼有四十歲!身上還有那麼多紋身,多惡心啊。

  秦培培有些不自信地道:“那我也想聽實話!”

  艾彤彤看著秦培培,一臉嚴肅,道:“好!其實……”

  秦培培忙伸手,封住瞭艾彤彤的嘴巴,道:“實話,說的委婉一些!你也不一定那麼老實就會實話實說的,對吧!”

  艾彤彤把秦培培的手拉瞭下來,道:“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從來沒有騙過你!”

  秦培培把身體坐正,大義凜然地道:“好瞭,說吧說吧!”

  艾彤彤清瞭清嗓子,道:“其實,這話,還真有些難開口!”

  他偷偷看瞭眼秦培培,秦培培明顯有些緊張,雙唇並的緊緊地。

  艾彤彤繼續道:“我真的不想直接告訴你,但是,既然你問瞭,我就不得不告訴你瞭,有時間多看看書,不知道別瞎說。老道住的叫廟,和尚住的叫寺。你也大學畢業怎麼這麼沒文化呢!”

  秦培培恍然大悟,玉拳頻繁地落在艾彤彤的身上:“壞東西,你又耍我!”

  艾彤彤當然不會反抗瞭,隻是用胳膊擋著自己的身體,開心的笑著。

  艾彤彤發動瞭汽車,手機有問題瞭,要買個手機,錢文會把八指的地址發給他,應該去一趟北京,看看這個八指,也看看萌萌什麼時候回來。

  秦培培道:“你還沒說那個叫鳳凰的女人呢?鳳凰?什麼鬼名字!”

  艾彤彤道:“鳳凰隻是她的外號,她是金尊夜總會的老板娘。”

  秦培培道:“金尊夜總會老板娘?難怪我看著有點眼熟,她傢可是市裡掃黃打非的重點對象,你和她還有什麼關系啊?”

  艾彤彤道:“我呢,按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是充當瞭這些黑惡勢力的保護傘的人!”

  秦培培有些吃驚,瞪著艾彤彤,道:“你開什麼玩笑?”

  艾彤彤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看著艾彤彤一臉嚴肅,秦培培還是違心地小聲道;“像!”

  艾彤彤道:“鳳凰答應我,每年將收入的20%捐給春都的福利院!她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秦培培有些生氣,道:“你怎麼能這樣呢?你還是不是警察?你就眼睜睜地看她逼良為娼,你居然還和她做交易?”

  艾彤彤沒有說話,車開的很快。

  秦培培真的生氣瞭,頭扭向外面,不看艾彤彤。

  車開過中央大街,轉向瞭共青團路,這是條老城街道,街道不寬,街道兩旁也多是不超過6層的老式樓房,樓房的一層是門市,顯得也很破舊。

  車,開的緩慢,在共青團路慢慢的爬行。秦培培註意到,一樓的門市,很多半開著門的門市,一個或者兩個,或少女,或少婦,靠著門,看著外面,如果有男人經過,會輕吹口哨,或說著什麼。

  艾彤彤道:“這條街好多年瞭,就算前一段嚴打,她們也隻是躲瞭一段兒。屢禁不止!”

  秦培培道:“你帶我到這幹什麼?一群不要臉的!”

  艾彤彤道:“聖經上都記載著娼妓,有什麼不要臉的?娼妓從古至今都存在,存在皆有道理。偉大導師恩格斯也說過,娼妓是一夫一妻制的有力補充!”

  秦培培道:“你胡說什麼?恩格斯才不會說這樣的話呢!”

  艾彤彤道:“原始社會就已經有娼妓瞭,那時候金錢還沒有出現!”

  秦培培道:“你想說什麼?難道你覺得逼迫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出賣肉體是正確的?”

  艾彤彤道:“逼良為娼當然是不對的,但是,如果是自願的呢?”

  秦培培道:“那是那些女人不自重!”

  她當然知道,逼迫女人賣淫廣泛的存在,但是,也有很多女人甘心情願的過這樣的生活。

  艾彤彤道:“有什麼不自重?不過是個職業。小姐出賣的是自己,比那些出賣國傢的貪官要好的多吧。

  秦培培對艾彤彤的話不屑一顧,她自認還沒有達到憂國憂民的境界,所以,她大可不必為自己的狹隘自責。

  艾彤彤道:“我們這個城市,有一夜幾萬的電視節目主持人,有一夜一千五的大學生,還有你現在看的,一夜一百兩百的街頭大姐。從本質上有什麼不同嗎?沒有!都是男人的陰莖插到女人的陰道裡抽動直到射精。說的直白叫性交,說的文明些叫做愛。“秦培培瞪瞭艾彤彤一眼,他居然把“做愛”說的那麼自然,也不顧及自己是女人。

  艾彤彤繼續道:“其實我們和她們一樣,都是出來賣的,多少人每天辛辛苦苦十多個小時,換取微薄的收入,還得讓老板訓的跟個孫子似的。”

  秦培培忍不住反駁道:“那不一樣!”

  艾彤彤道:“有什麼不一樣?無非就是中國文字的豐富造成的。和自己心愛的男人性交叫做愛,和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性交是被糟蹋。和丈夫做愛是天經地義,那麼和前夫做愛就是道德淪喪瞭?人啊,就是不如動物實在。”

  秦培培嘟囔著:“胡說八道!”

  艾彤彤繼續道:“我國每年發生的兇殺案裡,破案的,沒有破案的,四個裡面就有一個是小姐。背井離鄉,拋開傢庭,結果把命都丟瞭!”

  秦培培看著艾彤彤,似乎難以相信艾彤彤的話,或者對艾彤彤的話感到震驚,張著嘴,卻沒有說話。

  艾彤彤看著車外的女人,繼續道:“前一段新聞報道瞭,小學老師為瞭資助輟學的孩子賣淫的事,雖然是假新聞也賺瞭多少人的同情和眼淚,出賣自己幫助人,多高尚啊,估計這樣的人,就算是小姐,也會上天堂吧!”

  秦培培道:“那麼像鳳凰這樣的更該死,人傢出來賣已經很慘瞭,她們還剝削人傢的血肉錢!”

  艾彤彤道:“會比出租車的份兒錢更該死嗎?鳳凰她們隻收20%,出租車買牌照不算,差不多對半瞭!有鳳凰這樣的人管理著小姐,總比小姐散兵遊勇的好,起碼出瞭事也有個照應!也算是一種見不得光的公司化管理!”

  秦培培道:“可,這是違法的!”

  艾彤彤道:“《色,戒》不也公映瞭嘛!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認為,如果全世界都禁止的,像兒童色情,那麼一定是對的。如果國際上都有的,隻有我們禁止的,那麼我們一定是在偷偷摸摸幹的。中國的賣淫事業,一定會像其他行業一樣,與國際接軌的!”

  秦培培打開車門,下瞭車,對艾彤彤道:“就你能說,小嘴叭叭的,哪麼多歪理邪說,哪那麼多黃色理論!我告訴你,今天算是給你面子,以後讓我看到你摸女人屁股,看我不閹瞭你!”

  艾彤彤認真地對秦培培道:“那,閹的時候別用刀,用嘴,行不行?”

  秦培培吼道:“滾!”

  說完,重重的關上瞭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