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在美國精心選擇的食糧帶給奈賀不菲的能量,但可能是身體對情欲的渴望不再那麼強烈的原因,之後的幾次夢境侵入都沒有選擇與性愛有關的目標,而是讓他掌握到幾個競爭對手的把柄,以此為契機,奈賀順利的在極為排外的藝能界站穩瞭腳跟,公司的勢力開始輻射性的擴張。

  將要進入十二月的時候,由藤川健悟親自召開的董事會議上,作為優秀子公司的嘉獎與鼓勵,奈賀管轄的藝能公司得到瞭更加獨立的人事權和財權,規模的擴大也順利的得到遠超半數董事的支持。

  毫無疑問,嶽父大人對他展現出的能力感到十分滿意,對他們傢中復雜的人際關系也含蓄的表示瞭並不打算過問,隻要他能保證美玖在傢中的絕對地位。

  奈賀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在愛護美玖的心情上,他與藤川健悟簡直沒辦法更一致。

  “知道嗎,我有兩個堂兄,四個堂弟。”公事談完後,閑聊的最後階段,在那個私密的房間裡,奈賀的嶽父一面撫摸著伏在他胯下那個嶄露頭角的青春偶像的乳房,一面微笑著說,“我的傢鄉盛產美人,他們的妻子都很令人動心。一點都不比你帶來的這個小姑娘遜色。”

  看來,亞實透露瞭不少傢裡的訊息給他,奈賀抿瞭抿嘴,口裡的清酒在舌尖滾瞭兩下,滑入喉嚨。

  “那六個女人都上過我的床。”藤川笑瞭起來,與奈賀的眼神交流,傳達著純粹屬於男人的訊息,“相信我,他們的老公沒有一個是殘廢。”

  這還真是符合藤川風格的暗示。

  “她今晚還有一個小型見面會,您不要留下太明顯的痕跡。”奈賀點點頭,恭敬地說道,起身準備離開。

  至於那個有點受虐體質的新人偶像,本來就是送給嶽父大人的小禮物,該交代的交代到瞭,剩下的就由現在的主人支配吧。

  這段時間裡,亞實還在耐心的侵蝕著由愛的防線,對她完全沒有戒心的由愛被潛移默化的影響,對攤在床上的保科感到越來越沉重的迷茫,被激發出的屬於女性的青春悸動也變得愈發濃厚。

  但由愛表現出的韌性也令人驚訝的強大。

  她依然維持著單調到枯燥的生活日程,克制著身體被引誘出的情欲。好幾次在浴室裡,她幾乎已將要把花灑湊到股間,最後還是丟到瞭一邊,趴在浴缸邊緣捂著臉頰苦悶的哭泣起來。

  第三次看到這種情景的時候,亞實也在奈賀的身邊,她有些無奈的笑著,小聲說:“我都做到這種份上瞭,她竟然連自慰都還沒有過一次,就算是處女,她也算是很厲害的瞭。”

  “她還在對保科做著各種復健的手段,可能是還對這樣的丈夫沒有完全絕望吧。”每天都要快速播放一遍由愛一天的行動,奈賀對她的舉止已經徹底瞭解,甚至比她本人都要清楚一些細節。

  各種各樣的偏方在從網絡上獲取後,隻要有條件嘗試的,由愛就絕對會親自試驗一下。

  而隻要她覺得可能有點效果,就會實施在保科身上。

  於是,現在除瞭看護按照醫生要求所做的基本按摩護理之外,由愛還會進行很多她自行添加的步驟。

  比如,用漢方草藥熬制的湯汁,通過鼻飼管喂食;從東南亞郵購的刺激性精油,做全身擦洗;帶有電極的貼片,按說明進行穴道電擊。

  最近她又在看針灸的書,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保科的身上又將遭到針刺。

  “還真是個死心眼的孩子。”亞實帶著有些溫柔的口氣說,“你還記得前一陣她每天晚上都脫掉衣服和保科睡在一起嗎?”

  “當然記得。”奈賀搓瞭搓手指,掩飾著口氣裡的醋意。

  “我前天發現瞭她丟掉的一本雜志,裡面有篇報道,是說有個昏迷不醒的女性病患,在被男性看護猥褻的時候因為性刺激而醒來。”

  “所以……她才那樣做?”奈賀有些驚訝的睜大瞭眼,額角一陣抽痛。

  “是啊,她還真是有點傻氣。”亞實有些感嘆的說,“連我都忍不住有點喜歡她瞭。”

  “這些詭異的方法,怎麼會有效果。”奈賀小聲說道,可腦海裡,還是不自覺地浮現出保科在婚禮現場那幻覺一樣的手指抽動。

  “不能說完全沒有效果。”亞實盯著奈賀的眼睛,認真的說,“事實上,昨天的例行檢查,醫生對由愛說,保科的腦部重新產生瞭活動的跡象,和最初確診的時候比起來,簡直是飛躍性的恢復。”

  “竟然……真的開始恢復瞭嗎?”摟在亞實腰肢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奈賀有些不敢相信的說。

  “好像說是深層意識已經開始恢復瞭。”亞實依然盯著奈賀的眼睛,仿佛要從中找出什麼東西一樣。

  奈賀擠出一個微笑,說:“那很好啊。看來我還要抓緊一些才行瞭。”

  他把視線很快移開到別的地方,不想讓亞實看出他快要掩飾不住的情緒。

  保科不會醒來的。永遠也不會。

  他知道,到瞭動手的時候瞭。

  深層意識也就是俗稱的潛意識,本來就是構築夢境能量的基石,隻要意識沒有滅絕,這能量就不會消失。保科本來就沒有進入完全腦死的狀態,那裡的能量也一直都存留著不少,作為噬夢者,奈賀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些能量的變化。

  為瞭驗證亞實的說法,第二天他特意在保科的房間呆瞭很久,全部的感知能力都集中在一起後,他確實的發現,保科的能量恢復瞭不少,他的潛意識幾乎已經接近常人的水準,換句話說,不能在現實世界裡有任何行動的保科,已經有瞭做夢的能力。

  “保科,哥哥今天在這裡陪瞭你很久呢。你能夠感覺到嗎?他一直在看著你呢。”由愛把保科瘦削的手握在掌心,噙著眼淚喃喃的說道。

  大概是醫生的言論重新激起瞭她的希望,她的眼睛比之前亮瞭一些,精神也有所好轉。

  那一瞬間,奈賀幾乎想要放棄所有的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甚至,犧牲一些能量,讓保科真的好轉過來。隻有這樣,他才能看到由愛由衷感到高興的神情吧……

  可緊跟著,他就想到瞭保科恢復之後的情景,那抱著由愛嬌美白皙身體的男人,不是他,那可以在由愛身體裡盡情抽動的部分,不屬於他。

  “放心,保科……會沒事的。”他溫柔的對由愛說道,手掌像往常一樣親昵的撫摸著她的頭頂。

  對著他的笑容,由愛感激的點瞭點頭,露出完全依賴著主人的小動物一樣的可憐眼神。

  離開房間後,在由愛看不到的地方,奈賀的笑容迅速的消失不見。他在走廊裡仔細回想著保科蒼白消瘦的臉龐,大步走向瞭臥室。

  回到三樓臥室的時候,美玖意外的醒著,一向早睡的孕婦今晚卻拿瞭一本保健書刊,靠在床頭就著臺燈的光認真的讀著。

  她應該就是在等奈賀,他進門的時候,她還捂著嘴正打著大大的呵欠。

  “困瞭嗎?”奈賀脫下睡衣,躺到瞭妻子身邊,手掌下意識的撫摸上她的小腹,那裡還沒有明顯的隆起,但也足夠讓他心情波瀾起伏。

  “嗯,我的生物鐘可是已經調節的非常健康瞭。”美玖露出他熟悉的俏麗笑容,活力仿佛能感染一樣的傳達給他。

  “那怎麼還不睡?有事?”奈賀往妻子的方向挪瞭挪,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

  美玖搖瞭搖頭,靠在他胸前,把書扣在床邊,“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好像很久都沒有和你這樣一起躺一會兒瞭。我總是先睡著,晾著你一個人,真是對不起呢。”

  “傻瓜,這有什麼關系,你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時候。我不能陪你早早睡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兩人閑聊瞭幾句,很快,睡意就擊敗瞭美玖,她揉瞭揉眼睛,與他吻瞭一會兒,縮回到被窩中,滿足的出瞭口氣,“嗚……被子裡面好舒服……”

  “那……我也睡瞭。晚安,老婆。”他親瞭下美玖的額頭,也鉆進瞭被中。

  美玖翻瞭個身,關掉瞭臺燈,片刻後,她帶著睡意像是自言自語的咕噥瞭一聲,“由愛真的好可憐,請……千萬不要再傷害她瞭。”

  奈賀盯著黑暗中美玖的背影,沉默著沒有回答。

  閉上眼睛的時候,奈賀猶豫著想,如果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幹脆這就這樣終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