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之後的日子裡,搬傢,裝修,預訂結婚場地,一系列和未來相關的事項填滿瞭真司的行程。一切似乎都變得正常瞭,除瞭偶爾他還會夢到煉獄中吞噬女人肉體的巨大眼睛之外。

  令真司沒有想到的是,致命的變化,才不過剛剛開始。

  從他丟掉那相機的那一天起,他的攝影就再也找不到瞭那種深入人靈魂的誘惑力。

  隨著報紙雜志上鋪天蓋地的質疑評論,焦慮成瞭真司情緒裡唯一的主導。

  “親愛的,你要不要休息一陣,你最近一定是太累瞭。”理子擔憂的握著他的手,小聲說著。顯得成熟瞭許多的少女變的嫵媚溫柔,但性格裡的倔強卻一點也沒有改變。她認定瞭真司心裡有事,就開始用自己的方式來幫他。

  兩人從心理醫生那裡出來,那個肥頭大耳的一聲用一大堆術語和沒有一點用處的催眠療法騙到瞭幾萬日元,卻一點沒有減輕真司心裡的負擔。

  新傢的貸款和攝影棚的租金,終於取代瞭那些被折磨的靈魂成瞭真司新的心病。

  晚上當他趴在理子的身上前後晃動時,眼前隱約又出現瞭那隻巨大的眼睛,眼瞼下露出的大嘴對著他冷冷的笑著。

  他大叫瞭一聲倒在瞭一邊,還沒射精的肉棒迅速的萎縮。

  那一夜,理子用盡瞭各種方法,真司依然沒有能再次勃起。湧動的性欲仿佛隨著他心底的那塊陰暗,被一同埋葬。

  四十三天後,真司開車回到瞭他埋下相機的地方,宣告瞭又一次的投降。

  把相機從保險櫃裡拿出來的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順暢的在向著股間流動。

  欣喜的理子並沒有多問真司好轉的原因,她愉悅的享受著未婚夫妻間甜蜜的溫存,直到在數次令人疲憊的悅樂中睡去。

  真司卻一直都很清醒,他靜靜地坐在客廳,看著墻上的畫,他仿佛能看到畫後面的保險箱裡,那臺相機在冷冷的嘲笑著他。

  他就那樣坐著,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