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

  看著蘇湘紫把那塊糖吃下去,一絲快意從趙濤的心底浮現,他微笑著爬下梯子,想問問她更多情況。

  可沒想到,她把箱子往床邊一扔,扭身就走到門口,探頭沖外面喊道:“喂,你是老牛啊,怎麼那麼慢?”

  外面傳來一個男生氣喘籲籲的聲音:“你不說你行李多!”

  “靠,你不是挺有力氣的嗎,把你腰勁兒使出來啊。”蘇湘紫嚷嚷著迎出去,不一會兒,就幫著一個一頭黃發的瘦高男生一起拖進來兩個箱子和剛買的宿舍用品。

  她幫著卸完東西,一扯那男生,對著呆愣愣看著這邊的趙濤輕快地說:“學長,我朋友,不是咱學校的。也是專門來送我的。”

  聽起來,還頗有點炫耀的意思。

  那男生順手就在她屁股上捏瞭一把,皺眉道:“什麼叫朋友啊?我是男朋友好嗎?”

  “呸,你臉不小。想當男朋友啊,再努努力,等轉正吧。”蘇湘紫笑嘻嘻地彎腰打開箱子,開始收拾東西。

  大概是註意到趙濤的眼睛一直在蘇湘紫身上打轉,那男生不悅地撇瞭撇嘴,故意大聲說:“咱那事兒都辦過瞭,連個男朋友都不給算啊?”

  蘇湘紫頭也不回地說:“不給算,一起happy一下而已,再說,男友隻能有一個,我不是跟你說過瞭麼。”

  “我操,”那男生愣瞭一下,“你他媽還沒跟姓魯的分手呢?”

  “分瞭啊。”她拿起學校賣的單子,掃一眼,嫌棄地丟瞭回去,往被褥上鋪起瞭自己帶的床單,一片暗沉沉的紫,“暑假我又認識瞭一個,人傢復讀呢,我不方便分手。影響人傢成績怎麼辦,這可是事關前途的事兒。”

  “阿紫,”那男生圍著蘇湘紫的屁股轉悠起來,“你看咱在一起也小半年瞭,我也算隨叫隨到吧?怎麼……怎麼老魯下去瞭沒輪到我呀?”

  “你當是輪……那什麼啊?靠,還帶一個下去一個上的?”蘇湘紫罵瞭一句,扭頭一看趙濤還在,臉上一紅,戳瞭那男生一把,“行瞭,別一直唧唧歪歪的,又不白叫你來幫我,你趕緊快點給我收拾好,中午我請你吃飯。”

  那男生眼睛頓時亮瞭,“光吃飯啊?”

  “少耍賤,我什麼時候光請你吃飯過?”蘇湘紫抬腳就踹瞭那小子一下,“先說好啊,我晚上要回宿舍住的,報道頭一天,也讓我認識認識新朋友。”

  “有美女的話可別忘瞭我。”

  “美過我再說。”

  趙濤在床邊站著,隻覺得仿佛有盆涼水兜頭澆瞭下來,讓他通體發冷。

  剛才的沖動迅速冷卻,清醒過來的腦子裡有個聲音正沖他嘶吼,這是彤彤嗎?你是不是瞎?這是彤彤嗎?你他媽的是不是瞎!

  他轉身扶住梯子,準備上去繼續收拾床鋪。

  這時,餘蓓和楊楠回來瞭。

  楊楠一看蘇湘紫正在門後下鋪彎腰收拾,笑道:“小蓓,你的舍友來一個瞭,趕緊認識一下唄。”

  “你好,我是餘……”餘蓓的話在看到回頭的蘇湘紫後猛地卡殼瞭一下,她皺眉仔細看瞭看,才繼續說道,“我是餘蓓。”

  話還沒說完,她就非常緊張地看向趙濤,確認趙濤沒有看這邊,而是專心幫她整理床鋪,才松瞭口氣,笑著問:“你呢?”

  “我叫蘇湘紫,湘潭的湘,阿紫的紫。不過我可沒有阿紫那麼刁蠻。”蘇湘紫樂呵呵地說,“這位也是咱們舍友嗎?”

  “我是學姐,大二瞭。”楊楠笑瞇瞇地打量瞭一下蘇湘紫,她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匆匆說瞭句,“我叫楊楠,有時間一起吃飯。”就拽著餘蓓過去收拾瞭。

  蹲下之後,她才小聲問:“小蓓,怎麼瞭?你剛才表情好奇怪。”

  餘蓓抬頭看著趙濤,突然用正常的音量說:“趙濤,我這個舍友,跟咱們以前的一個高中同學真像啊,對吧?”

  “是嗎?”蘇湘紫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讓那個黃毛在床邊收拾,樂顛顛湊過來問,“跟我一樣好看?”

  “嗯,跟你一樣好看。”餘蓓帶著奇怪的表情,望著趙濤說道,“對不對,趙濤?”

  “沒有。”趙濤有點生氣,很不客氣地說,“她沒方彤彤好看。差遠瞭。”

  “喂,”蘇湘紫瞪大眼睛,“學長,你這就過分瞭啊,剛才是誰盯著我傻乎乎看瞭半天,連我說話都跟沒聽見一樣。”

  餘蓓身子一震,竟像是有些站不穩一樣靠在瞭楊楠懷裡。

  楊楠完全不知道發生瞭什麼,看看趙濤,看看餘蓓,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很不妙的事情,正在發生的樣子。

  餘蓓握著楊楠的手臂,擠出一個微笑,站直,挺起胸膛,柔聲說:“趙濤,你學生會的事兒挺多的,去忙吧,這裡……我跟小楠收拾就好。等我應付完開學這一段,我會盡快搬出去的。好嗎?”

  趙濤看著餘蓓眼裡浮現的閃動淚光,點點頭,直接跳下床,突然抱住她,用力吻住,狠狠吻瞭十幾秒,才大聲道:“小蓓,你才是我女朋友,別多想,我去忙瞭。”

  “嗯,”她這才露出瞭一個真心的笑容,“你去忙吧。”

  可趙濤還沒走出兩步,蘇湘紫就一把把他的胳膊抓住,滿眼不服氣地說:“別走,你還沒跟我說清楚呢,你那高中同學,方什麼的,能比我好看那麼多?”

  餘蓓在後面緩緩說道:“因為他喜歡,那個……是他初戀女友。”

  聽到餘蓓的聲音都在微微發顫,趙濤不敢再多留半秒,猛地一甩把蘇湘紫丟開,大步跑瞭出去。

  一直跑到樓下,迎面的穿堂風一吹,他才註意到,自己的眼角,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涼颼颼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