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看看有沒有男醫生能幫忙。”金琳舔瞭舔嘴唇,往門口退瞭半步。
孟曉涵皺著眉想要站起來,結果腳一著地就抽瞭口涼氣,又一屁股坐瞭回去。
“那你快點,我……我這腸胃可等不瞭多久。”趙濤故意皺起眉,把五官聚到一起,顯得頗為痛苦地說。
“你、你可憋住瞭啊!”金琳那兒遇到過這種五谷輪回的陣仗,一時間有點慌神,開門就跑瞭出去。
邁出去沒兩步,她又走瞭回來,看起來一下子就鎮定瞭不少,走到床邊就說:“起來,我帶你去廁所就是。”
孟曉涵大驚失色,聲音都尖瞭幾分跟想試著唱歌熱嗓子一樣,“這怎麼行!男廁你還能一直陪著他嗎?”
金琳白瞭她一眼,雙手一伸就抱起瞭輸液架,“看來你還沒繞過來呢,要是光你在這兒,估計就紅著臉給他站到廁格外面舉瓶子瞭吧。”
就在她一臉睿智理性準備舉著架子往外走的時候,進來個護士給最裡頭另一床拔針,瞄瞭一眼皺眉道:“拿架子幹什麼,廁所墻上有掛鉤。”
金琳臉上一紅,趕緊放下架子取下瓶子,跟著踩上鞋的趙濤就往外走去。
到瞭廁所門口,金琳左右打量一眼,攔住一個個頭不高的小夥子,就滿臉堆笑道:“哥,麻煩你幫個忙行麼,我們是來支教的學生,我同學鬧肚子輸液想上廁所,你看男廁我也不方便進去,能給把瓶子掛裡面嗎?”
“好咧。”那小子被漂亮姑娘拜托,樂呵呵笑出一口大黃牙,接過瓶子就帶著趙濤進瞭廁所,把瓶子一掛,“拉完喊俺,俺去門口和妹子聊兩句。”
趙濤皺瞭皺眉,說:“不用瞭。”接著提高聲音對外面喊,“金琳,你回病房吧,我這會兒好點瞭,完事我自己舉瓶子回去就是。”
金琳應瞭一聲,外面就沒瞭動靜。
身上確實舒服瞭不少,關鍵是燒退瞭,灌的水吃的糖估計也補充上瞭身體流逝的能量,就是肚腸還一陣一陣隱隱作痛,下禮拜多半是要輸個三五天。
這可得瞞好每天短信查勤的幾位,不然一個不小心,這破地方就能搞成班花開會。
他跟孟曉涵好不容易進入瞭狀態,他可不希望殺來個誰礙事。
本來他還擔心於鈿秋會纏著他占去太多時間,可沒想到,她開始支教後這一周表現得挺出乎他意料,除瞭每晚偷偷摸摸來吃一頓宵夜高潮個兩三次外,她就跟個正常的老師一樣,一絲不茍毫無破綻。
所以趙濤也一直在想,於鈿秋專門幫他跟金琳、孟曉涵制造空間和機會,到底是為瞭什麼?
多出兩個情敵,其中一個算是人精,一個算是他老鄉加曾經的夢中情人,哪個也不好對付,何苦來哉?
還是說,就為瞭給他現在勉強還算穩定的男女關系添加點不穩定因素進來?
可就算他身邊崩得一塌糊塗,焦頭爛額走投無路,有鎖情咒在手,他怎麼也不至於非要跟於鈿秋這麼個離婚老女人將就。
無論如何,於鈿秋也是不可能真正完全得到他的。
想瞭半天沒有頭緒,肚子裡的便意倒是排瞭個幹凈,他掏出紙擦瞭擦,站起來自己舉著瓶子,無奈地走瞭出去。
想占的便宜沒占著,他本來還有點失望,結果一出廁所發現金琳還在等著,接過瓶子就幫他高高舉起,柔聲問:“肚子好點沒?”
“好多瞭。”
她故意走得挺慢,小聲說:“趙濤,你連胸都看過摸過瞭,孟曉涵應該跑不瞭瞭吧?她這人腦子古板得很,我覺得你可以開始進攻瞭。”
“進攻?我怎麼進攻,才能讓她忘瞭我有三個女朋友外帶一個女老師情人呢?”趙濤好奇地問,口氣並不是很平和。
這場風波下來,他的確應該感激金琳,不過大半天的功夫,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跟孟曉涵的距離已經拉近到幾乎是負數。
可他心裡還是有氣,這種赤裸裸的算計毫不避諱的撮合不僅說明金琳壓根沒把孟曉涵的感受放在心上,如果強奸幫兇不會被判刑她肯定會幫忙按手按腳脫褲子推屁股,還說明金琳的心裡,被鎖住的愛情的確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在她明確承認自己已經動心的情況下,她竟然能完全沒有什麼吃醋的欲望,而是一門心思研究怎麼把他的“體質”妥善利用起來。
他百分之百確信,隻要他的秘密被金琳掌握,他的精液就會被當作秘密武器,使用到所有她能計劃到的方向去。而且,她以己度人,估計都不會把情敵吃醋彼此競爭之類的事情認真考慮進去。
保不準最後就要害他被宰瞭切碎所有女人一人一塊均分……也不知道雞巴會落在誰手裡。
操,想這麼晦氣的事情做甚。他甩瞭甩頭,扭臉看向金琳,“怎麼,沒話可說瞭?”
金琳搖瞭搖頭,“我都不知道你擔心那個幹什麼。你都有三個女朋友瞭,站在你的立場,追第四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不接受是她的事,耽誤你進攻做什麼?你追女孩子的時候難道要先彬彬有禮地詢問可不可以再行動嗎?我說……你當初寫紙條表白之前,不會壓根就沒追過人傢吧?”
“我……”趙濤的話直接噎在瞭嗓子眼兒裡。
仔細想一想,其實比起表白那麼個單純的確認步驟,追求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不表白直接追到彼此默認同意在一起是有可能發生的,而雙方都不追求彼此表白一下就直接在一起的例子簡直堪比中彩票一樣稀少。
鎖情咒成功之前,他表白過兩次,自以為很認真,甚至還為瞭第二次孟曉涵的拒絕自我傷感瞭好一陣子,下定瞭動用咒術的決心。
可現在金琳這麼一說,他再回想一下,就恍然大悟一樣發現,他竟然沒有真正意義上地追求過任何人。
沒有播種,就想要收獲瓜果莊稼,沒有喂食,就想要寵物長大,什麼都不做,就想要天上掉下一堆餡餅,把他砸個大馬趴……
世上哪兒有那樣的好事?
大傢同學關系相處得還算不錯而已,憑什麼你一表白人傢就要當你女朋友?你是帥過古天樂還是富過李嘉誠?被拒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真覺得下課聊聊天就是培養感情瞭?撒點草籽兒就指望秋天養活全傢?
之後躺在病床上,趙濤失去瞭說話的力氣,陷入到一陣自我厭棄的迷茫中。
原來,從始至終,唯一一個該被丟進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的人就沒有變過。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