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沒事吧?”司機是莫傢的人,自然對望憂此刻的樣子格外的關心。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望憂嫁給瞭段彥奇,都聽到望憂說她是心甘情願。所以,司機不明白為什麼此刻的望憂卻有淡淡的悲傷。
“你知道,泣血的百合是什麼顏色嗎?”看著窗外,她沒有哭。
熟悉的路燈,熟悉的花草,望憂吐出幽幽的問句。
“泣血……應該是紅色吧?”司機也算是從小看著望憂長大,不太明白那個原本無憂無慮心思單純的孩子,為什麼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的陰冷。
聽聞司機的回答,望憂笑瞭。
“不,不是紅色的。”不知道何時,望憂的手中多瞭一朵紙折的百合花,卻是黑色!
“百合泣血,鮮紅的血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幹涸成黑色。純白的百合,最終隻是成瞭純然的黑色。”
打開瞭窗子,將紙百合丟出窗外。而此刻,莫傢也到瞭。
司機當然不敢問原因,隻能恭敬的打開車門,將此刻滿臉笑意的望憂迎進瞭別墅中。
若風一直看著車子遠去,徒勞無功的追逐,最終卻面對著空蕩的道路。
如同遊魂一般的回到別墅中,卻看到地上碎成幾片的水晶項鏈。顫抖著從頸項解下同樣的墜子,卻再也無法配成一對。
透明的百合花已經破碎,隻留下最後一段水晶殘破的掛在鏈子上。而他手中的百合卻完好無損,隻是沒有瞭他的戀人。
在臺灣,他也曾追逐著她的車子。最終,卻看著她遠遠的離去。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是誤會。隻要解開,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
如今,她再一次離開,他依舊追不上。隻是這一次,他卻知道,是真的失去瞭她。
“忘兒……”顫顫巍巍的一瓣一瓣撿起破碎的花瓣,鋒利的邊緣將他的手指劃開,可是他卻如同沒有看到一般。
他是那麼的愛她,整整四年,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竟然會分手。
一直到她失蹤的前一刻,他還想著如何置辦他們的婚禮。可是,再見面時,她竟然已經成瞭他父親的妻子……
“風?!”
一道尖利的女聲,然後是一個身影沖到若風面前,將他早已沾滿瞭血的手拾起。
若風看著眼前的林琪琪,卻一言不發。將手中早已成瞭血染的水晶百合隨便放在玻璃茶幾上,推開瞭林琪琪的手。
“管傢!我要膠水!給我拿膠水來!管傢!管傢!聽到瞭沒有!”對著對講機大吼,完全不顧一旁擔憂的林琪琪。
“風,你不要這個樣子!你的手需要包紮!我先給你包紮,好不好?”撲上前,想要抓住若風的手,卻被他推開。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她卻知道,一定和望憂有關系!
管傢匆匆拿來瞭膠水,卻見若風的手。想要說什麼,可若風沒有給他說的機會,就讓他離開。
拿起破碎的花瓣,切口是塗上膠水,顫抖著黏貼。混合著鮮血的水晶,卻怎麼都無法黏上。
“為什麼粘不上……為什麼?”越是心急,手越是顫抖,花瓣越是無法黏上。
可是,他不得不繼續!
曾經賣給他們項鏈的巫師說過,一旦鏈子分離,就代表著情人的分離。他不要和望憂分離!
如今,百合碎瞭,也就是他們的愛破碎……
不!不要!不可以破碎的!不可以的!
“隻要黏上,隻要黏上,你就會回來瞭……就會回來瞭!”血依舊滲出瞭傷口,一滴滴濺落在透明的玻璃茶幾上。濺起的血花,綻放著最鮮艷的色彩。
水晶百合早已成瞭血紅色,可是若風卻無法放棄。
他沒有辦法放棄,他不敢放棄!
林琪琪想要阻止,卻總是被他推開。
“風,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樣子,讓我多麼心痛,你知不知道!”她用瞭多少心力,才將那個爛醉的他治好。
如今,卻又要面對這樣子折磨自己的若風!這叫她情何以堪?
“心痛?”像是受瞭什麼刺激,若風終於抬頭,“可是……我愛的人,早已不會心痛……她親手讓百合破碎……親手毀去我們曾經一起的愛……”
閉上眼,手中的百合跌落在玻璃上。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心如同雙手一般,哀哀的泣血。
“她不愛我瞭……真的……不要我瞭……我不該帶你回來的……我真的,再也沒有機會瞭……”
苦澀的話語,絕望的淚水,清洗著若風的雙頰。
林琪琪一動也不動的站在一旁,卻隻能側過頭,將眼中的淚水咽下。
沒有人發現,光影的暗角,一道落寞的身影佇立著。
段彥奇沈默的看著兒子的自殘,眼中卻佈滿瞭寂寥。
他看著望憂下樓,看著她走到若風面前。她將項鏈還給瞭若風,可是他卻看到瞭側過臉的她眼中,露出瞭最後的依戀和傷痛。
在她的心中,最愛的那個終究還是若風。
就算現在她放棄瞭,可是他段彥奇,卻還是進不瞭她的心。
閉上眼靠在墻壁上,冰冷的後背如同此刻他冰冷的心。
望憂下對瞭誘餌……他無法抗拒,無法拒絕她的心甘情願。
隻要她還是他的妻子,隻要她願意留下孩子,隻要他可以擁有那一張薄薄的紙張。他什麼都願意,哪怕克制他所有的嫉妒。
哪怕他不是她的唯一,他也不希望被望憂選擇強制遺忘……
因為,那真的好痛……
緊抓著胸口,嘴角扯出最哀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