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吧?否則你身子會受不瞭的。”莫凡宇再一次將粥喂到望憂唇邊,可是她依舊還是不張嘴。
室內陷入瞭死寂,兩人看著望憂,可是她卻是蜷縮著身子在被子中,眼神早已經不知在看向哪裡。
“滾……我不要,看到你們……”虛弱的聲音響起,卻是最傷人的。
莫凡宇一直僵直在半空中的手微微的顫抖,眼中佈滿瞭痛楚,可是望憂卻看不到。
“你……吃些東西吧?”莫凡天如同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勸說。
可是,此刻他的心卻是懊悔和苦澀的。
“滾……”望憂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感受到身子的痛楚和屈辱。
她感覺到令她痛恨和惡心的氣息就在身旁,她隻想要趕跑。
就算讓他們震怒又如何,反正她已經如此瞭。這麼被折磨著,還不如一死瞭之。
最差,也隻是被他們折磨死,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閉著眼的她慢慢的躺會瞭床上,不去理會身旁的人,也不會預想自己會得到什麼樣子的對待。
“那你……好好休息。粥放在這裡。如果你還要吃別的,就吩咐管傢,好不好?”最終還是莫凡天妥協瞭。
他很清楚,若是他們不走,她是不會吃的。
他無法克制對於她背叛的惱火,可也無法抑制的懊悔。不止是莫凡天如此,莫凡宇一樣是這個想法。
兩人眼見著她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隻能起身慢慢離去。每走幾步,還是會回頭看一眼。卻見高起的被子見,卻不見望憂探出頭。
一直到確定兩人走瞭,望憂才睜開眼。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拉開瞭窗簾。明明可以遙控的,她還是跑過去拉開。
眼見著今天是聖誕節,可是她看到的卻是外面蒼涼的山林。遠處曾經自己住過一段日子,以為是避風港的大宅若隱若現。
身子慢慢貼著落地窗滑下,最後跌坐在地上。手指用力的掐入玻璃,滑下一條條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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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莫凡天同樣看著書房窗外的景色,卻是越來越冷。
“大哥,真的要這麼做嗎?”莫凡宇看著手中的盒子,是管傢剛送來的。
莫凡天接過盒子,打開卻見裡面是一顆顆的藥丸。
“研究所怎麼說?”冷到瞭沒有表情,也是痛到瞭失望。
“沒有任何的副作用,但是一旦吃上就會上癮。若是大哥有需要,他們在作出解藥。”莫凡宇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是心中卻並不排斥。
拿出瞭一顆藥丸,放入口中,用力一碾便成瞭粉末。莫凡天閉上眼,合上瞭蓋子,卻似乎在掙紮著什麼。
“去讓管傢送些水到忘兒房內。”將盒子交給瞭莫凡宇,莫凡天這才睜開眼,眼中卻是一片正常的褐色。
莫凡宇點瞭點頭,卻沒有立刻離去。指腹不斷的摩擦著木質的盒面,看著盒子上的紋路。
“為什麼還不去?”
“這樣子,真的好嗎?”莫凡宇有些猶豫,“如今忘兒已經回來,又有什麼差別呢?”
莫凡宇的問題倒是把莫凡天問倒瞭。
為什麼要給她用藥?他也不知道……
他想控制她,可是卻又怕她知道。隻能用藥控制著,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就算吃下去又如何呢?這藥除瞭會上癮,其他什麼功用都沒有的。
“你可以不給管傢。”
說完,就看著莫凡宇猶豫瞭一下,最終還是走出瞭書房。
“就算沒有差別……還是想控制她……”苦笑著,莫凡宇關上瞭門。
書房內恢復瞭死寂,可是卻感受得到緩慢的心跳聲音。
望憂一直呆在房內,這一次沒有人阻止她到處走動,可是她的身子根本走不動。這一次,也沒有什麼東西鎖著她,可是她卻感覺自己失去瞭力氣。
“小姐,吃點東西吧?”管傢端著飯菜。
眼見著望憂已經一天不吃不喝,滴水未進。她隻是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慢慢斜下的夕陽。
莫凡宇走入房內時,就見管傢不斷的勸著望憂吃東西。可是,桌上的食物一點都沒有動。
“二爺。”管傢看到他,立刻起身。
“你出去。”
知道房內剩下他們兩個,莫凡宇才走到望憂身邊,隨她一起坐下。
“我記得你說過,你很喜歡夕陽,對不對?”隨她一起看著遠處的餘暉,莫凡宇卻沒有催促望憂吃東西。
望憂根本沒有聽到身旁的聲音,就連剛才管傢說的什麼,她都不知道。她隻將自己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幻想著自己此刻置身於傢中。
“夕陽真的很美。以前我不覺得,現在卻發現。那餘暉的顏色,就如同鮮血一般,讓人觸目驚心卻迷戀。”莫凡宇也沒有理會望憂,自顧自的說下去。
或許是聽到鮮血兩個字,望憂終於有瞭一點反應。
“忘兒,我和你說個故事,好不好?”
望憂是聽到瞭他的話,卻沒有看他。看著窗外的餘暉色澤,層林盡染。
“以前有一對兄弟,他們有一個幸福的傢庭。至少,他們是覺得幸福的。事業有成的父親,美麗的母親。如果說有不幸,大概就隻是母親對他們很少關心。”
莫凡宇略帶著一些悲哀的敘述,讓望憂終於回神。
“其實,這樣子也沒有關系。因為那一對兄弟的父親對他們很好,而他們所受的傢族教育也讓他們從小感情就比較稀薄。直到有一天,他們因為提早完成瞭空手道的學習,早回傢……”
莫凡宇的思緒似乎已經很遠很遠瞭。看著夕陽的眼眸已經染上瞭金紅色,卻讓望憂感覺到瞭泣血。
“他們看到瞭父親倒在血泊中,而他們的母親手中拿著槍。母親嚇得丟掉瞭槍,跑出瞭門。她看到瞭他們,卻一言不發的離開。他們想要叫醫生,卻被他們的父親阻止。他們父親說,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希望他們不要恨他們的母親。”
望憂靜靜的聽著,很安靜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