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省,浙州,江陵城,自從楊晟在江南自立為帝之後,定都此處,借著江南的富庶與支持,大興土木,除瞭興建瞭一座宮殿以外,還大肆擴張,把原來就已經規模龐大的江陵城,再擴充接近一倍,成為大晉之中僅次於天京雄城,不過他的目標始終是天京的那座皇城,在滿足瞭日常需要之後便沒有再進行擴建,多餘出來的土地反倒是便宜瞭那些支持他的江南豪族。
雖然貴為「太後」,可南湘舞的日子過得並不舒心,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在江南朝廷中,她此時不過是一名傀儡,真正掌控著權力的,便是她的那位好侄女,江南朝廷的皇後——南菲菲,更重要的是,南菲菲,還有她那位也已經被納入宮中冊封為淑妃的母親秦九鳶,此時都已經挺著大肚子,看起來都是楊晟辛苦耕耘的結果,實際上,很有可能是遠在兩河與遼東對峙的那個叫霍無忌的男人的種。
而這一切,她的兒子,江南朝廷的皇帝楊晟,卻依舊是懵然不知,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外人還以為,這個江南朝廷,所有的權力都歸於楊晟和她南湘舞的手上,至於自己本人,就在前幾天,霍無忌已經通過南菲菲傳信,要與自己在平時上香的靖海寺中見面,看來也是在劫難逃瞭。
想著想著,她突然又想起瞭龐駿,那位英俊清秀的少年,本來隻不過是想收一名裙下之臣,為自己所用,結果現在自己卻是身陷囹圄,而那個曾經在自己挑逗之下不知所措的少年,此時已經是一飛沖天,割據一方,想起自己與他從前有過的旖旎,南湘舞那敏感的肉體不禁又濕潤瞭起來。
正在南湘舞胡思亂想之際,一把聲音打斷瞭她的思緒:「太後娘娘,是時候出發,前往靖海寺瞭。」來者是一名目無表情,姿色平庸的宮女,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名宮女武功高強,出手狠辣,她是南菲菲手下來監視南湘舞的眼線,所有伺候南湘舞的宮女太監,都是秦氏母女的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她們的眼裡。
聽到宮女的催促,南湘舞不自覺地翻瞭翻白眼,盯著那位宮女說道:「怎麼如此急切要把本宮送給你們那位主人,不害怕有朝一日本宮在你們主人面前得寵,然後再把你們一個個來報復嗎?」她久居上位,此時雖然被軟禁著,不過氣場還是存在的,饒是那位身懷武功的宮女,被她這麼一盯住,也不由得有些心悸,連忙低頭不語。
「哼。」南湘舞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宮女,轉身離去。
靖海寺,毗鄰江陵城,本是為瞭供奉觀音菩薩,地處出海口附近,商人,漁民海船出入江陵,大多數按例都要到廟中祭拜,祈求出入平安,一帆風順,後來楊晟下江南,自立為帝,看上瞭此處,便將其改為皇室供奉寺廟。
上香祭拜之前,南湘舞都會到靖海寺附近的一處「皇傢別院」,沐浴更衣,以表虔誠,不過此次沐浴在她看來,更像是洗幹凈等著霍無忌寵幸一般。
此時的南湘舞,全身赤裸,一絲不掛在站立在鏡子之前,白嫩肌膚閃動著誘人的光澤,顫抖不停的巨乳上下晃動,又大又圓,好似大肉球一樣,紫紅的乳珠像大葡萄一樣,挺立豐腴的大腿結實而修長,妖艷的臉蛋上洋溢著誘人的媚態,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玉體,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還以為,除瞭陛下以外,下一個能享受到這身體的男人,會是晟兒或者劉駿那個小混蛋,誰知道竟然是個出身草莽的江湖男子,哼。」
沐浴更衣過後,已經是傍晚時分,用過晚餐,南湘舞便上瞭一頂轎子,前往與霍無忌的幽會之地。
然而,當一行人在官道上行進瞭一刻鐘之後,卻突然聽見一陣騷動之聲,南湘舞心中好奇,便問道:「發生何事?為何如此吵雜?」
一旁的宮女也皺起瞭眉頭說道:「回稟娘娘,貌似是海邊的方向有人在打鬥,而且規模不小,奴婢先去看看情況,你們好好保護娘娘。」宮女說完,也不管南湘舞的態度,直接前往查看,剩下的人繼續帶著南湘舞前往霍無忌的所在地。
可隊伍沒走幾步,一群黑衣人忽然從官道邊上的密林之內狂掠而出,他們一出現就將南湘舞一行人給包圍瞭起來,還未等宮女喝問,黑衣人就已經率先動手,寒光閃爍,血流成河,手無縛雞之力的南湘舞被這情景嚇得瑟瑟發抖,曲陽山那一夜的情景仿佛又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瑟縮在轎子的一個角落,雙手抱頭,裝成鴕鳥,好像這就能躲開敵人一樣。
不到一刻鐘,喊殺聲漸漸消失,這時南湘舞正想掀開轎子的窗簾想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哐」的一聲,轎門被人打開,是一群陌生的黑衣人,她被嚇得「啊」地一聲,昏瞭過去。
「砰!」自從當上這個江南朝廷的皇帝,楊晟從來就沒有像今天如此的憤怒,身為「一國之都」,偌大一個江陵城,號稱依靠大江天險,固若金湯,居然被海賊入侵到內城,燒殺搶掠一番之後揚長而去,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剛剛收到前線的捷報帶來的喜悅蕩然無存。
在禦書房之中,此時楊晟的對面,正站著三名男子,其中一人,身佩長劍,略帶一點駝背,正是衡山派的實權人物餘蒙,第二名男子,臉如鐵鑄,鋼箍環額,鷹鉤鼻豐隆高挺,兩額高而露骨,眼眶深深凹陷下去,他便是投靠瞭楊晟的「飛鷹寨」寨主——狄鷹,還有一人身高八尺餘,身材魁梧,相貌威猛,此人名叫王鐵燾,乃是江南大門派蒼龍八卦門門主,他們都是在楊晟登基時果斷投靠,有從龍之功,也是楊晟所倚重的江湖勢力。
隻見狄鷹上前拱瞭拱手,向楊晟說道:「陛下,根據微臣觀察,這些海賊,數量眾多,起碼有千人之眾,可根據微臣所知,東海海賊雖多如牛毛,規模大者也不過兩三百號人,四五條船,而從來沒有聽說過擁有上千人之眾的海賊,如若要湊齊那麼多海賊,隻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有巨富之傢甚至是數傢巨富在豢養,第二種就是有人把這些海匪聯合起來,更何況,一般來說海匪並不會攻城掠奪,他們最多就是掠劫商船或者海邊漁村,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優勢來攻城掠劫。」
「你是說,這些海匪前來,是有人在背後策劃,而不是來打秋風的?」楊晟聽出瞭狄鷹的意思。
狄鷹點點頭說道:「陛下聖明,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暗中策劃,而且此人對江陵的各處水道十分熟悉,也許江陵城中,有海匪的內鬼,可是,微臣有一點不太明白,能把那麼多的海匪捏合在一起,東海之中,有這個威望的,隻有那位天榜高手,東陵島主韓離,但韓離此人,乃是出瞭名的閑雲野鶴,數十年如一日,窩在東陵島上練武做學問,根本不問世事,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哼,按照狄卿傢的意思,就是有一群巨富商人,豢養海賊,意圖謀反?好大的狗膽!」
「陛下,」站在一旁許久的王鐵燾說道,「江南乃是南北商貿集散之地,豪紳巨富多不勝數,可要養得起如此之多的海匪,這並不是一般的富商能夠承受得住的,必定是有數的大富之傢,甚至是有敵對勢力支助,隱藏在我江南的內鬼!」
楊晟聽後,斬釘截鐵地命令道:「查!這件事,狄鷹,交給你去辦,必須要給朕把這夥人挖出來!」
「臣,狄鷹遵旨!」
「陛下,不好啦,陛下!」狄鷹接到楊晟的命令後,正準備出發調查時,從禦書房門外,有一名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在楊晟的耳邊低聲說道,「陛下,太後,太後娘娘不見啦……」
「什麼?!你給朕說清楚!」楊晟聽到這個消息後,如遭雷擊,抓著太監的衣領質問道。
太監看瞭狄鷹一行人一眼,楊晟說道:「快說,他們也聽著!」
「是是是,今日本是太後娘娘前往靖海寺上香的日子,與往常一樣,太後娘娘在別院中齋戒沐浴,準備明日一早就到靖海寺,可不知道為何,太後娘娘今晚並沒有呆在別院就寢,而是在沐浴之後出瞭門,行至半途,便被賊人劫去瞭!」太監顫顫巍巍地說道。
楊晟皺著眉頭道:「你怎麼知道太後是被賊人劫去?」
太監回答道:「因為跟隨太後娘娘的一行人,全部都賊人所殺,屍體都丟在官道上,在不遠的地方,就連太後娘娘的貼身宮女阿笙,也在不遠的地方,遭到毒手,現場的屍體裡面,並沒有發現太後娘娘。」
楊晟聽後,感到一陣暈眩,過瞭許久,他從一旁的侍衛手上「鏘」地拔出佩刀,「嚓」,手起刀落,太監還沒來得及吭聲,便斷瞭氣,他像是一頭野獸一般大吼道:「發散人手,都給朕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人,提頭來見!」餘蒙三人噤若寒蟬,連忙告退,出發尋找南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