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駿宴請江南朝廷使者司馬平波的消息,很快就經過探子傳回到天京,楊滿知道之後大發雷霆,砸爛瞭幾個茶碗,最後還是靖國夫人沐希媛的勸說之下,才平靜下來。
聽到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此時已經升遷為太師的趙無極說道:「陛下,老臣認為,這隻是劉駿此子打算左右逢源,兩邊獲取利益罷瞭,據探子的消息,在劉駿宴請司馬平波之後,便不知所蹤,每天司馬平波前往總督府求見都是吃瞭閉門羹,也沒有遼東的高級官員去接待,顯然是對江南方面的條件並不滿意。」
「既然不滿意,可他為何要宴請司馬平波?」楊滿反問道。
「陛下,劉駿宴請司馬平波,不僅是給楊晟所看,同時也是給我們看,他在告訴楊晟,他沒有斷絕一切談判的通道,也在告訴陛下,如果朝廷這邊對他有什麼異動,他並不是沒有可投靠的人。」趙無極分析道。
楊滿咬牙切齒道:「可惡的劉駿,區區一個被滅門的小族之子,機緣巧合之下竊得我大晉疆土,朕這都不計較還賞賜國公和皇族女人,竟然還想與朕討價還價,簡直是膽大妄為,有朝一日,朕定必將他碎屍萬段!」
這時,一旁的凌步虛出列說道:「陛下,臣等無能,上次在嵩山未能殺死劉駿,此時的劉駿已成氣候,安北鄭國公還在與北胡人作戰,南邊江南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北上中原,朝廷暫時無法騰出手來一口氣解決此人瞭。」
「哼,太師,凌督,你們都是武功蓋世之人,難道不能想辦法直接擊殺劉駿嗎?隻要劉駿一死,他的手下必定大亂,到時候他們自然會陷入混亂之中,不攻自破。」
趙無極搖搖頭道:「陛下,直接殺死劉駿絕非上上之策,先不說劉駿本人或者劉駿身邊有多少高手,即使微臣與太師二人合力,也未必敵得過劉駿加上他身邊的高手圍攻,其次,就算劉駿死瞭,遼東也未必會內亂,恰恰相反,正由於劉駿的雷霆手段,鏟除瞭大量的豪族,整合瞭遼東,一旦劉駿出事,那個已經隱居多時的費霖又會被人請出來,到底是一個劉駿可怕,還是一個費霖可怕?請陛下三思。」
「算瞭算瞭,楊晟那個狗賊子,竟然打算在這個時候北上,先放過龐駿一馬吧,還有,需不需要再賞什麼東西安撫劉駿?」楊滿問道。
「陛下,」此時楊滿的另一位重要股肱,禮部尚書杜遠出列說道,「倘若陛下想在與江南作戰之時,不受劉駿的影響,不如陛下下一道聖旨,命令劉駿攻打依舊占據朝國的東瀛人,與此同時,陛下再下一道旨意,若劉駿能夠幫助朝國光復所有土地,把東瀛人趕回去,則會自動晉升為安東大都護,陛下覺得如何?」
楊滿皺著眉頭說道:「自我大晉立國以來近兩百年,被封為大都護的,也隻有寥寥數人,而且皆是戰功彪炳的功勛宗室,小小一個劉駿,一個朝國就要許他一個大都護?一旦他真的成事,大都護可是自動就有開府建牙的權力,到時候可就儼然是另外一個朝廷瞭。」
「陛下,東瀛人有多難纏,您不是不知道,雖然屢次在劉駿的手上吃癟,可那終究是局部的事情,在全局的范圍裡面,東瀛人在朝國可謂是勢如破竹,朝國已經被打得兩次遷都,現在隻剩下六座城池,東瀛人本來就想在遼東戰線穩住就行,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占不到的隻要穩住對峙,不妨礙他們攻略朝國就好,十餘萬大軍,數萬已經遷徙的平民,劉駿要想把他們趕回大海,恐怕沒有三五年不能成事,我們缺的是時間,隻要騰出手來,就能滅掉掉入泥潭裡的遼東,一個安東大都護的名頭,讓朝廷有三五年東部無虞,專心對付江南甚至是齊逆,值得。」杜遠解釋道。
在場的諸位,都是楊滿的心腹大臣,除瞭少數幾人沉默不語,其餘的人都紛紛點頭稱是,贊同杜遠此計。
楊滿眼見諸位臣工都比較支持,便大手一揮,下旨道:「擬旨吧,著令遼東總督,秦國公劉駿,履行先帝救援藩屬朝國的承諾,把東瀛人趕回他們的小島上,事成之後,晉升安東大都護!」下完旨後,又與諸位大臣聊瞭幾句,便遣散眾人,迫不及待地去找靖國夫人。
離開之時,趙無極看瞭一眼默不作聲的凌步虛,走過去問道:「凌督何以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唉……」凌步虛嘆瞭口氣道,「是本督失算瞭,當初在嵩山,本督就應該不顧一切當場格殺劉駿,結果還是過於自負,以為他必死無疑,結果被他僥幸逃生,還似乎讓他找到瞭前朝寶藏,最終養虎為患。」
「世事無常,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凌督無需介懷,」趙無極沉聲道,「京中人言,凌督乃是傾世大才,若不是此亂世而是太平年代,凌督這一身本事,豈不是埋沒瞭?正因如此,才需要我輩力挽狂瀾,挽大晉於水火之中,不是嗎?」
凌步虛有些意外,趙無極這位出身京城高門的武者,一朝得勢,此時已經身為太師,權傾朝野,卻不知為何突然跑來與自己交心,不過轉念一想便釋然瞭:他也在擔憂!與自己永遠忠於大晉不一樣,他是在天子死後立馬找到一個較好控制的王子助其上位,如果這個朝廷能夠欣欣向榮,那麼他的權勢將會更加穩固和壯大,反之若是朝廷勢弱甚至毀滅,那麼他也將無路可退,在此環境之下,趙無極也是能結交一人是一人,盡可能地穩固這個朝廷與自己的權勢。
想到這裡,凌步虛點點頭道:「太師之意,本督明白,本督世代侍奉大晉,早已經將一生獻給朝廷,願盡畢生所能,保我大晉之天下不倒。」
大晉朝的兩大絕頂高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一同離開瞭皇宮大殿。
對於天京朝廷算計自己的一切,龐駿暫時仍未知情,由於擁有大量財物的支持,他決定再添加一千玄甲重騎兵,加上之前的部隊,合共是五千重騎兵。
這已經是遼東七州財政加上前朝寶藏支持所能達到的極限瞭,而且重騎兵貴精而不貴多,主要用於一錘定音奠定勝局,不在於不斷消耗拼殺,而且以後到瞭南方,這群重騎兵在面對江南水網,東南瘴氣,西川山地,雲貴密林的時候,幾乎派不上用場,隻在北方參戰,足以。
除瞭士兵以外,龐駿還要註重中下層軍官的培養,柳德米拉不可能一直這樣不斷到軍營親自訓練士兵,所以龐駿提議,讓玄甲重騎的軍官們也一同來到重騎軍營訓練場,向柳德米拉學習如何訓練重騎士兵,甚至龐駿有個更大膽的想法:在往後的日子裡,如果遼東的勢力范圍再擴大,就開始考慮建立一傢軍武院,由自己親自擔任祭酒,專門用於培養中低層軍官,由暫時不需要出征的高級軍官授課,至於教材則由多名高級軍官口述,由參謀策士文字化。
授課軍官必須識字,識字才能教導下層的校尉,所以在授課之前,這些授課軍官必須先進行培訓,遼東不占有天道正統的優勢,文官武將是萬萬沒有南北朝廷多,更多的隻能自己培養,這些看起來很困難,但是必須要做,現在柳德米拉向各軍官展示訓練手段,便是一個開頭。
傍晚時分,龐駿與柳德米拉一同巡查軍營,完結之後回到住處,這時的羅剎美婦已經摘下沉重的鐵頭盔,身高近八尺的她再配上一身亮銀色的重甲,重甲雖然把她全身包圍得嚴嚴實實,可那特制的大號胸甲卻暴露出鎧甲之下那對巨碩的豪乳,臀部的甲片被高高的頂起,明顯其下覆蓋的必定是一個誘人的巨臀,這一身銀白色的厚重鎧甲卻因為兩處異於常人的高聳凸起而平添瞭幾分美艷,龐駿看在眼裡心中便有瞭些想法。
柳德米拉突然發現屋內的氣氛有些古怪,便抬起頭來,眼見自傢丈夫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身為成熟婦人的她也沒有氣惱,反而是看瞭一下自己此時的著裝,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瞭?又想打什麼壞主意來瞭?」
「戰場之上無暇細看,柳夏,你就算是此時樣子,也是相當迷人啊。」龐駿贊嘆道。
已經是老夫老妻瞭,龐駿心裡所想的,柳德米拉早就清楚明瞭,她也沒有矯情,而是反問道:「你想我穿著這身裝束與你歡好?在哪裡呢?這裡?還是軍營之外?」
「你有好去處?」龐駿眼眉一挑,讀出瞭柳德米拉話裡的意思。
「你跟我來。」女大公說完,便拉著龐駿離開瞭營帳。
二人出瞭軍營,來營地附近的一處高坡的山頂,這裡地勢險要,乃是附近的最高點,玄甲重騎營理所當然會在這裡建立起一座哨所。
在哨所站崗的衛兵看到來者,竟然是總督大人和他那位如同女武神一般的夫人,便連忙行禮,龐駿制止他們道:「不必多禮瞭,我有些事情要在此處有重要軍情與柳德米拉將軍密談,你們先下去吧。」
「可大人您的安危……」
「沒事,遼東境內,能對付你們傢大人還有這位女武神聯手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見龐駿說到這個份上,衛兵無奈,隻好離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