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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東陵韓離

  巨鯨幫的海船沿著海岸線航行瞭數天,幸得天公作美,一路上風平浪靜,一行人終於來到瞭一座小島上,海船靠岸後,在碼頭上,就有一名仆人打扮的男子上前對龐駿說道:“此地乃東陵島,幾位如若想見我傢主人,請先通過文武考究,否則請回。”

  龐駿對其說道:“晚輩劉駿,此番來到東陵島,就是想求見韓島主,這些是晚輩的朋友,他們會在這裡等待晚輩歸來。”

  那仆人點點頭:“那請公子隨我來。”說完,他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就離開瞭碼頭,而龐駿也在吩咐過巨鯨幫的人後,跟隨著仆人的腳步,進入瞭島中。

  東陵島的大小不到一百畝地,但是這裡花草樹木繁多,景致優美,林木茂密,風景獨好,茂林修竹遮天蔽日,潺潺流水宛如琴鳴,仆人把龐駿帶到一處空地,空地上有一大堆沙子,仆人指著那堆沙子說道:“劉公子,這裡就是文試第一關,空地上有海沙一擔又四十斤(140斤),現有一個西域傳來的等臂天平,還有能稱出兩斤以及七斤的砝碼各一,請公子隻能夠使用天平三次的情況下,把這堆沙子分成九十斤和五十斤兩堆。”

  “嗬?西域運來的等臂天平?有意思,想不到韓島主也有收集天下奇物的興致,好,就容在下嘗試一番。”說完,龐駿走前兩步,定定地看著眼前的沙子與稱重的器物。

  數十息過去後,龐駿扭過頭對靜待在一邊的仆人說道:“在下已經想到瞭,麻煩先把這堆沙子分成兩份相等的放在天平的兩端,完成第一次稱量。”

  仆人聽罷,依言而行,很快就完成瞭,接著龐駿馬上說道:“然後把兩斤和七斤的砝碼都放到天平的右端,接著消減右邊的沙子直至天平重新平衡為止,消去的沙子堆成一堆,然後把天平上的沙子都撤下來,合共分成三堆,分別是七十斤,六十一斤,九斤,這算是第二次稱量,對吧?”

  眼見仆人點點頭,龐駿就繼續說道:“第三次稱量就簡單瞭,把兩斤的砝碼放到天平的一邊,然後把九斤的這堆沙子跟兩斤的砝碼放在一塊,再從六十一斤的那堆沙子拿出來放到天平的另一邊,直至天平平衡,最後把天平上的沙子都放到七十斤的那堆上面,沙子就分出來瞭,我這樣做可對?”

  仆人回答道:“公子大才,正確無誤,請跟小人繼續前行。”

  二人一前一後又行進瞭數十步,來到一座涼亭前,仆人指著涼亭中的一個人說道:“那是公子武試的對手,但是公子要答對在下的這道問題,才能前往涼亭,與那人進行武試。”

  “好,在下明白瞭。”龐駿點點頭說道。

  “公子請聽題,假若,桌子上有五張紙,上面分別寫著”一“、”二“、”四“、”八“以及”十六“,現在小人與公子各自拿一張紙,除瞭我們自己知道自己的紙上所寫的數字以外,隻知道,這兩張紙上面的數字相乘,或為八,或為十六,此時,我說瞭”我不知道“,公子聽後,也說瞭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又說一句”我還是不知道“,而公子卻說,”我知道瞭“,請問,假若公子知道自己手上的紙是四,那麼小人手上的紙上面的數字又是多少?”

  龐駿聽瞭問題之後,苦笑道:“看來啊,這韓島主,如果完全醉心於武學,恐怕天下間,再沒有什麼”天榜十大高手“之說瞭,韓島主必定獨占鰲頭,在學習瞭那麼多駁雜的事物後,還能以武學進入天下武功最高的十人,這是何等的天縱奇才。”

  仆人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

  龐駿想瞭一下,也給出瞭答案:“第一次,你說”我不知道“,那就說明,你手上拿的必定不是十六,若你手上的是十六,那必定知道我手上是一,所以你才會說不知道,同理,我說瞭那句”我也不知道“,就表明瞭我手上也不是十六瞭,既然我們倆都不是十六,那麼我們二人剩下的組合,就隻有一和八,二和四,還有二和八三種瞭。”

  他頓瞭一下,繼續回答:“最後,你又說”我還是不知道“,那就隻能說明,你手上的,要麼是二要麼是八,隻有這兩種瞭,因為如果是一或者四,你會馬上猜出來,不會存在疑問,而我手上的是四,那閣下手上的,隻有二瞭,我說得對不?”

  仆人聽我說完後,露出一絲笑容:“劉公子的回答完全正確,在下隻能送公子到這裡瞭,剩下的路程,公子請。”說完,他做瞭一個請的手勢,龐駿向他微笑點點頭,就向涼亭走去。

  涼亭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並沒有說話,隻是與龐駿相互行瞭禮後,就手掌陡然化作掌狀向龐駿身上襲來,那隻手掌卻宛如一條婉轉的靈蛇般飄忽不定,讓人難以捕捉它的運行軌跡。

  龐駿見狀面不改色,手掌往斜下一斬,意圖隔開男子的攻擊,“蓬!”二人的手掌瞬間碰觸在瞭一起,雙方的手都微微顫抖瞭一下,氣勢頓時為之一滯,未等龐駿恢復過來,男子又迅速逼近上來,掌勁猛然一吐,一道巨力再次湧向龐駿。

  龐駿避無可避,隻能運行《楞伽經》中的神秘守字訣,中年男子發現自己奮力的一掌如泥牛入海一般,面上露出訝然之色,連忙收回瞭掌力,防止龐駿偷襲,果不其然,他剛剛收回自己的力量時,龐駿的手指已經悄無聲息地攻到他的右肩,幸虧他收招足夠快,不然就被龐駿所傷。

  二人分開之後,中年男子覺得自己剛才小覷瞭龐駿,此時的神色變得凝重,突然,他欺身上前,無數的掌影從他的手掠出,一下子就將龐駿整個人籠罩在這可怕的重重掌影之下,龐駿腳踏七星,身如輕風拂柳,穿梭在重重掌影間。

  瞬息之間,掌風呼嘯,二人已經交手瞭數十招,這時,龐駿主動求變,化掌為拳,直取中門,中年男子心中大奇,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竟然敢舍棄對招而選擇比拼內力?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是另有所圖,但龐駿這架勢根本沒有任何圈套可以設,而且拳勁已到,不容得他再多想,站著不動,左手運上瞭八成功力,一掌順著龐駿的拳勢迎瞭上來。

  “蓬!”剎那間,龐駿的右拳和中年男子的左掌擊在瞭一起,雙方都是硬碰硬,實打實,毫無花巧可言,兩手碰擊,一聲震響,二人雙雙後退,一陣塵埃消散,隻見龐駿連退兩步,而中年男子卻是連退三步。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他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此子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他頹然地說道:“閣下武功瞭得,這場武試,閣下已經通過瞭。”

  龐駿一拱手,道:“前輩,承讓瞭。”

  中年男子一擺手:“後生可畏,一直前行,就能看到島主的住處瞭,去吧。”

  “多謝前輩指路。”龐駿再次向男子行禮,便離開瞭涼亭。

  離開中年男人,龐駿又往前行走瞭數十步,終於來到瞭一個院落之中,在院子裡,站著一名劍眉星目,玉樹臨風的美男子,然而讓龐駿驚訝的是,這名美男子的面目,時而清晰,時而朦朧,仿佛有一層水霧籠罩在他身體的周圍,這恐怕就是韓離的絕學——《離水真經》的效果瞭,傳說韓離的離水真經神功已經練至化境,身邊隨時都圍繞著一層水霧,當對敵的時候,讓他的身影,在不同的光照下,如同幻影一般,讓人無法擊中實體。

  龐駿走前兩步,恭敬地向其行禮道:“晚輩秦州劉駿,見過韓島主。”

  眼前的美男子正是“天榜”十大高手之一,有離水真君之稱的東陵島島主——韓離,他轉過身來,看著龐駿笑著說道:“秦州劉駿,武魁秀士果然厲害,來找我的人很多,但是能夠通關進來的很少,如你一般僅僅半個時辰就來到我面前的,更是鳳毛麟角,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韓前輩過獎,劉駿隻不過是僥幸再加上一點小聰明,前輩見笑瞭。”龐駿謙虛地說道。

  “你就不必過於自謙瞭,你的本事有目共睹,前途無可限量,說吧,你一個朝廷命官,本應是春風得意,為何前來拜訪本座這個化外之人,到底有何貴幹呢?”

  龐駿再次行禮道:“劉駿不才,接任松州刺史以來一直想方設法讓松州百姓能夠富足,所以想瞭一個主意,利用自己在江南浙州的一點關系,托朋友組織瞭一條船隊,來往於浙州與松州,互通有無,終於讓松州的發展有所起色,但是東海之上,強豪多如牛毛,久聞韓島主在東海一帶威望極高,很多在海上討生活的巨擘都對韓島主敬畏三分,此次前來,就是想請韓島主,在各位於東海上討生活綠林好漢前提點兩句,對這支船隊網開一面。”

  “哦?是這樣的嗎?與東海的海盜們說兩句,不是不可以,但是,這與本座何幹?又或者說,我為什麼要幫你這麼做呢?”韓離笑瞇瞇地看著龐駿問道。

  龐駿苦笑,說道:“島主乃是灑脫之人,金銀財帛估計島主也不會動心,奇珍異寶,恐怕島主的收藏,是劉某的千百倍有餘,不過聽聞,島主對天下間的奇聞奇案,也有興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韓離眼眉挑瞭一下,饒有興趣地問道:“哦?的確如此,本座的確對一些說不通的事情抱有探究之心,不知道劉大人是何意?”

  龐駿掏出如太陽一般的紋章,丟給瞭韓離,韓離接過紋章後,看瞭幾眼,喃喃說道:“這個紋章,做工頗為精致,本座從來沒有見過,這是何物?”

  龐駿搖搖頭道:“這是傢師多年前在青州遊歷的時候無意中得到一個,看樣子應該是一個信物,經過多年查證,發現是當年名噪一時的”赤霞盜“的高級信物,當年赤霞盜血債累累,然而卻一夜之間,被魏王殿下所滅,但在下卻認為,這其中必有蹊蹺,因為赤霞盜不是普通的盜賊,連白衣秀士龐雲全傢也被一夜屠滅,在下卻不相信他們之中,會愚笨至此,沒有漏網之魚,不知韓島主,對赤霞盜這神秘的組織有沒有興趣?”

  韓離笑著指瞭指龐駿:“你小子不安好心,想把本座拖下水,事涉朝廷親王,你不敢查證,卻讓本座去調查,”他頓瞭頓,又說,“不過當年的赤霞盜的確是聲名遠播,我住在東陵島也有所耳聞,傳說他們首領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就連嵩山穆奇,也不遑多讓,魏王府李常羅,出身皇極門,武功的確是不錯,但還沒到那個地步,你說他掌斃赤霞盜的首領,本座也不太信,這人在江湖上,必定有身份,你的確勾起瞭本座的探究之心瞭。”

  但未等龐駿松一口氣,他又說道:“不過,不能讓你這麼容易就拿到本座的這句話,來,你來陪本座過招,看你能撐多少招,沒多撐一招,本座的承諾就多有效一個月,如何?”

  “韓島主,一言為定!”龐駿聽到韓離的這個條件,心中一凜,神情凝重,“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