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斐的對話框竟在微信的最頂端,我心中那道最後的幻想就這樣徹底破滅瞭。
唉,趙斐的同學已經指名道姓,趙斐也說她老公是研究地質的,這還會是別人嗎?隻是我內心不願接受,自欺欺人罷瞭。
我戰戰兢兢地點入瞭趙斐的對話框,沒敢多看便一口氣翻到瞭聊天內容的最頂端。媽媽果然沒有刪除記錄,最頂端正是趙斐的添加好友信息。
添加日期是8月27日14:42,這不正是我入校那天嗎?我還記得飯後送媽媽上車的時候大概就是兩點多。沒想到趙斐雖然回瞭學校,卻計算好瞭時間。媽媽坐的城郊公交車返回城裡需要將近兩個小時,趙斐添加媽媽的時間正好是媽媽和我分開後,獨自一人在公交上無聊的時候。
趙斐【阿姨好,我是趙斐哈】
媽媽【你好啊!】
趙斐【謝謝阿姨今天請我吃飯】
媽媽【哪裡,要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去哪報到呢】
趙斐【哈哈,這本來就是學生會安排的任務嘛】
趙斐【再說我每天都要接很多新生呢】
趙斐【之前也沒人像阿姨這麼好的】
媽媽【 】
趙斐【阿姨,你現在應該上車瞭吧?】
這小子是明知故問啊!
媽媽【上瞭】
趙斐【坐到座位瞭嗎?】
媽媽【坐到瞭,人不算多】
趙斐【那就好,因為現在還沒開學,大二大三的學生大部分都還沒返校。如果平時的周末,去城裡的學生非常多,能有個地方站就不錯瞭。】
媽媽【這樣啊,那我以後要來看兒子還不能周末瞭】
雖然我很想脫離父母,並不希望媽媽真跑來學校看我,但見到媽媽對我如此掛念,凡事都是先想到我,我的心中不禁有瞭一絲暖意。再往下看,媽媽那天下午確實和趙斐聊瞭很多,但所聊的內容都是非常正常,且有些客套,絲毫看不出趙斐的意圖。自然也瞧不出趙斐嘴裡所謂媽媽內心寂寞,最多隻能說媽媽為瞭打發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並沒有拒絕和趙斐聊天,僅此而已。
隔天,趙斐果然是晚上九點找的媽媽,但媽媽回復得非常簡單。
趙斐【寧靜的夜晚,寄上我的溫馨祝福,不知道遠方的你是否安好】
媽媽【謝謝,祝你安好】
之後近的兩周時間裡,趙斐每晚準時問候,媽媽確實太過善良,每次都有回復,隻是回復的內容非常簡潔。到底是媽媽不排斥趙斐?還是趙斐並沒有糾纏,讓媽媽無法拒絕?
8月29日
趙斐【時間再緊,也別太忙,生活再忙,也別逞強,生命再強,睡眠才是娘,早點休息哦!】
媽媽【早點休息吧】
趙斐【晚安】
媽媽【晚安】
……
9月16日
趙斐【睡瞭嗎?】
媽媽【快要睡瞭】
趙斐【那就好,早睡早起,不易衰老!】
媽媽【好的,你也早點睡吧!】
趙斐【晚安】
媽媽【晚安】
繼續下翻9月17日(周六)
趙斐【繁星點點,月光皎潔,願你洗去一身的疲憊,早早進入夢鄉】
媽媽【謝謝,你也一樣】
趙斐【洗澡瞭嗎?】
媽媽【洗過瞭】
媽媽【謝謝你每天的問候,你的文采也太好瞭吧】
趙斐【哈哈,還行還行】
趙斐【你知道嗎?新生軍訓快結束嘍】
媽媽【不知道,小雲去瞭學校都沒怎麼聯系我】
趙斐【剛進學校都是這樣的,脫離瞭父母嘛】
媽媽【他從小都在我身邊的,我就怕他一個人生活容易被人帶壞】
趙斐【也許他懂的已經很多瞭呢!】
媽媽【你別亂說】
趙斐【我的意思是要學壞早就能學壞瞭,也不用等到大學呀,況且大學生都挺有素質的。】
趙斐【放心好瞭,我也會幫著留意下的。】
媽媽【那真謝謝你瞭】
趙斐【不用客氣】
媽媽【下次請你吃飯】
趙斐的話怎麼就這麼聽著讓人生氣呢?我要你留意?我不被你這個衣冠禽獸帶壞就謝天謝地瞭,媽媽竟然還說要請這種人吃飯?
趙斐【那先謝謝阿姨啦!】
媽媽【對瞭,你大一也軍訓過吧,軍訓會不會很辛苦啊?】
趙斐【有同學來找我,明天再聊,早點休息吧】
媽媽【好,晚安】
趙斐【晚安】
這晚的聊天內容比以前都多,而且第一次出現媽媽主動和趙斐聊天,然而趙斐卻在最後終止瞭話題。這是為什麼呢?
嘚……
廚房移門的聲音打斷瞭我的思考,我急忙朝門縫望去,隻見媽媽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面走出瞭廚房。
「來,小凱,快吃吧,這麼晚一定餓著瞭吧?」媽媽溫柔地問。
李凱立馬站瞭起來,一副拘束樣子,說道「不……不餓,謝謝阿姨!」
「不用客氣,我不知道你們要來,所以傢裡都沒準備什麼吃的。」媽媽又朝著房間大聲說道「小雲,鍋裡還有點,你也出來吃點!」
「我不想吃啊!」我說道。
「你在做什麼呢?也不出來陪陪小凱!」
「我在看電視呢!」我很不耐煩的語氣。
媽媽沒再多問,轉頭看著李凱,微笑道「小雲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比較任性。」
李凱走到瞭飯桌前坐瞭下來,含蓄地笑道「不會的。」
媽媽在飯桌的對面坐下瞭。
眼前的媽媽皮膚雪白,酮體豐韻,李凱不敢抬頭,但媽媽身上散發出的母性韻味又令他坐立難安、魂不守舍,持著筷子的手遲遲沒有將面送進嘴裡。
「快吃吧,面幹瞭可不好吃瞭!」媽媽微笑地看著李凱。
李凱趕緊將面送進瞭嘴裡,然而面紅耳赤的臉卻掩飾不住他的緊張與羞澀。
「你們在學校住的還習慣嗎?」媽媽問道。
「挺好的,比……比傢裡好。」趙斐說道。
「呵呵,這樣呢!」媽媽接著問道「上次看你掃地就知道,你在傢肯定經常幹傢務的吧?」
「嗯!」
「男孩子就應該像你這麼懂事!」媽媽贊許道。
李凱甜蜜微笑。
「你有兄弟姐妹嗎?」媽媽問道。
「我有個哥哥。」
「哦,我們傢裡就小雲一個,從小也沒養成讓他做傢務的習慣,要是能像你這樣就好瞭。」
「也不是的,在寢室小雲和我們都一樣。」
「那是你們挺照顧他的吧?」媽媽笑道。
「沒有沒有,小雲真的挺能幹的。」
媽媽開心地笑瞭,又忽然疑惑地問道「對瞭,上次一起吃飯的還有一個同學,他怎麼沒來呢?」
「你是說劉子軍吧?」
「對!」
「他……他說這周末有事情,來不瞭,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呵呵,該不會是談戀愛瞭吧?」媽媽媚笑道。
「應該……不會的!」李凱緊張道。
「這又沒什麼,你們這個年紀談戀愛也是正常瞭!」
李凱低頭羞澀地笑瞭。
「該不會你也談瞭吧?」媽媽笑道。
「沒有沒有……我肯定不會的。」李凱更加緊張。
「阿姨開玩笑的,小凱一看就是認真學習的人。」媽媽笑道
李凱微笑著,沒有說話。
「你們最近是在軍訓吧?」媽媽問道。
「是的,前幾天剛剛結束。」
「應該很辛苦吧?」
「沒……沒有,一點也不辛苦。」
「為什麼呢?」
「我們班的教官很好,他說我們是學生,以休息為主,訓練為輔,經常讓我們在樹蔭下休息,隻有領導經過時,才會讓我立正站好。」
「這個教官對你們倒是挺好的!」媽媽笑道。
媽媽的最大的魅力來自於她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她既沒有長輩的架子,也沒有美女的嬌氣,從而令人感到親切,讓人很願意與她親近。今夜李凱剛見到媽媽的時候,非常羞澀、緊張,這也是媽媽的美艷與氣質令自卑的李凱即心潮澎拜,又望而生畏。但在聊天的過程中,媽媽和睦的眼神、溫柔的笑容、親切的問候令李凱感受到瞭溫暖,令他逐漸忘卻瞭緊張,不再拘束。
光聽著他們閑聊,我竟然忘記瞭這次回傢的主要目的。也難怪,媽媽夜裡和自己的同學聊天,或多或少會有些在意。不過我也該相信李凱,他確是個老實厚道、講義氣的好兄弟,我繼續翻起微信。
9月18日(周日)
趙斐【今天是個值得警醒的日子!】
媽媽【為什麼?】
趙斐【歷史警醒瞭我們,落後就要挨打!】
媽媽【今天是國恥日】
趙斐【呵呵】
趙斐【今天做什麼瞭呢?】
媽媽【沒怎麼,在傢】
趙斐【叔叔沒陪你逛街嗎?】
媽媽【他昨天出差去瞭】
趙斐【叔叔工作好忙啊】
媽媽【是挺忙的】
趙斐【對瞭,你昨天問我軍訓累不累呢?】
媽媽【對的,軍訓會不會很辛苦啊?】
趙斐【這個要看教官瞭,有些很嚴格有些還好,再說瞭,男孩子嘛,歷練歷練也是應該的,你就不用擔心瞭!】
媽媽【那倒也是,他小時候也沒吃過什麼苦,確實應該歷練下】
趙斐【而且讓他多參加些校內的活動也是歷練嘛。】
媽媽【對的,像你一樣在學生會挺好的】
媽媽【你可以讓他也進學生會歷練下嗎?】
媽媽【小雲性格有些內向】
趙斐【不好意思,我們班分組在做立體構成,同學來找我瞭。】
媽媽【沒事,你忙】
趙斐【早些休息,晚安!】
媽媽【晚安】
9月19日
趙斐【有錢人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快樂!】
媽媽【可能吧,傢傢有本難念的經】
趙斐【因為有錢人是你想象不到的快樂!】
媽媽【你呀 】
媽媽【對瞭,昨天問你學生會的事你還沒說呢?】
趙斐【學生會啊?】
媽媽【對】
趙斐【學生會就是大學的黑社會,專門收取學生的保護費,來維持學校的平衡哈!】
媽媽【真能吹】
媽媽【別忽悠阿姨瞭,快說吧】
趙斐【學生會分為很多部門,有宣傳部、紀檢部、文藝部、組織部、學習部、體育部、外聯部等等吧!】
媽媽【你是宣傳部對嗎?】
趙斐【對的,我們宣傳部就是負責做宣傳推廣的,比如昨天918我們要在之前就做好板報;比如學校要開迎新晚會,我們得配合各個部門,通過各種方法做好宣傳策劃】
媽媽【哦,那其他的呢?】
趙斐【簡單概括就是紀檢部是檢查新生規范紀律;文藝部策劃節目的;組織部就是負責組織活動;外聯部就是為活動籌錢的。】
媽媽【你們黑社會還是挺系統的嘛】
趙斐【那是,不然怎麼收錢 】
媽媽【你說哪個部門能鍛煉鍛煉口才,讓性格更加開朗呢?】
趙斐【其實都可以鍛煉的,關鍵看小雲對哪個部感興趣】
媽媽【這倒是,要怎麼才能進去呢?】
趙斐【學生會每年都會招人,都是上一屆的人面試的】
媽媽【那你能幫忙介紹進去嗎?】
趙斐【我和紀檢部、文藝部、體育部、外聯部的老大都挺熟的,面試還是要的,但都是走個過場吧!當然如果進宣傳部最容易,我就是部長嘛!】
我還需要攀你趙斐的關系?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很崇拜學生會嗎?媽媽也真是,這些問題有什麼好關心的,我在你眼裡有那麼弱小嗎?
媽媽【還老大呢,看起來真像黑社會!】
趙斐【隻是稱呼而已,還真當我們是黑社會呢!】
趙斐【不過你還別說,學生會有時候真的挺黑的,裡面人很愛爭權奪勢、勾心鬥角的。】
媽媽【你這個部長是怎麼勾來的?】
趙斐【靠實力哈! 】
媽媽【這樣啊,小雲從小沒做過班幹部,進入瞭搞不好會被你們欺負。】
趙斐【怎麼會呢,這不是有我嘛!】
趙斐【再說男孩子怕什麼呢!】
媽媽【我到時候問問他吧】
趙斐【如果不喜歡學生會,學校不是還有各種各樣的社團嘛,還會定期組織活動,也挺好玩的。】
媽媽【這是挺不錯的,有什麼社團呢?】
趙斐【有挺多的】
趙斐【我明天給你說吧,室友喊我打遊戲,不好意思啊!】
媽媽【哦】
趙斐【早點休息吧】
媽媽【嗯,晚安】
趙斐【晚安】
繼續下翻,往後的幾天趙斐和媽媽聊天內容逐漸增多。但細看發現,趙斐每天都會拋出一個話題,比如學生會、學校社團、課程安排、校外活動等等,每次引起瞭媽媽的興趣後,他又會找個理由終止話題,絕不多聊。這小子和同學所說果然並非虛言,好在和媽媽的聊天內容都是正常。
為防止媽媽發現,我將手機放回瞭原處。出門走進客廳,隻見李凱的面已經吃完瞭,卻還抱著個碗滿心歡喜地和媽媽聊天。他看見我出來,竟然還有些失望,倒像是我破壞瞭他這美好的氣氛。媽媽對他也是面露微笑,一副開心的模樣。
「你在做什麼呢?小凱第一次來我們傢你還不招待下!」媽媽看向我,說道。
「我……我在看電視!」我說。
「沒……沒關系的!」李凱說道。
「還是小凱懂事!」媽媽說道。
我不以為然地看著李凱。
「小凱,你喜歡吃什麼菜呢?」媽媽問道
「我……我都吃的,不挑食的。」
「嗯,這樣好,不像小雲,挑食挑的厲害!」媽媽說完瞥瞭我一眼。
我對著媽媽做瞭個怪相。
「阿姨,不用麻煩的,我明天隨便吃點都可以的。」李凱急忙補充道。
「沒事,你不用客氣的!」媽媽笑道
「你不吃,我還要吃呢!」我笑著朝李凱瞪瞭瞪眼。
「噢,對瞭,小凱,今晚和小雲委屈一晚吧,我們傢樓上兩間客房平時也沒人住,床還沒鋪好。」媽媽說道。
「沒關系的!」李凱連忙說道。
「我這兩天整理下,下次來玩的話就可以住樓上瞭。」媽媽微笑道。
洗澡之後,我和李凱進瞭房間。李凱急忙問道「你看到瞭阿姨的微信嗎?」
「看到瞭!」我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阿姨真的和趙斐聊天瞭嗎?」李凱非常焦急。
「聊是聊瞭……」我還沒說完李凱就問道「真的假的?」
「哎喲,你著急什麼啊?我媽隻是問瞭點學校的事情,她想讓我加入學生會歷練下,就問問趙斐怎麼加入,又沒聊別的。」我不耐煩道。
「隻有這些啊?」李凱疑惑地問道。
「廢話,你以為怎樣?」我怒道。
「哦,我猜也是他在同學面前吹牛!」
「是哦……」
夜裡,我和李凱玩瞭會兒遊戲後,便上床睡瞭。也不知是第一次睡在涼快的空調房、柔軟的床墊上非常舒適,還是媽媽聊微信的事情並非如趙斐所說,心裡有瞭安慰,李凱早早的就進入瞭夢鄉。看著身旁呼呼大睡的李凱,我著實不想將事實告訴他,一來怕他問長問短,甚至在媽媽面前提起,二來此事確實讓我顏面無光。
趙斐真是收發有度,從開始聊天時的每天一兩句話,到後來總是令媽媽問東問西,他由淺入深、步步為營,每次都把握得恰到好處。換作是我,看見傾慕的對象願意和自己聊天,就算不會欣喜若狂也是心跳加速,又如何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呢!我忽然想到高中時期,每次和自己暗戀的女孩聊QQ,前兩天聊得熱火朝天,之後幾天硬擠話題,令女生感到無趣甚至反感,最後總是不瞭瞭之。我要是能掌握他的手段,泡妞豈不是手到擒來。
我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呢!要知道如今這些卑鄙的手段可都是用在自己母親的身上,關鍵是自己的母親還並不排斥,想到這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是回頭想想,媽媽關心的話題似乎都是與我有關,不管是提到的學生會還是社團,她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對我的擔憂與關心。這些事又何必問趙斐呢?在媽媽的眼裡我就不如趙斐嗎?不對,也不能這麼想,畢竟趙斐比我早一年入校,他對大學畢竟比我瞭解,媽媽隻是想通過趙斐瞭解我的生活,關心我的成長而已。若不是為瞭我,她又何必問趙斐呢?想到這,我的心裡又有瞭些許暖意。
可是想到趙斐在同學面前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裡還是產生瞭顧慮。媽媽之前對趙斐的回復都較為簡潔,為什麼在爸爸出差之後,聊天內容就增多瞭呢?這隻是巧合嗎?還是媽媽對現在的生活感到無聊和寂寞?
也許是的,否則不至於連一個性格內向,不善言辭的李凱到瞭傢裡,都能聊得令媽媽歡欣鼓舞。
對瞭,媽媽怎麼會和李凱聊的這麼開心呢?之前要我對他多多關照,今天又問他愛吃的菜,該不會是因為之前和他有過身體接觸從而有瞭好感吧?
媽媽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我又在胡思亂想,媽媽之前是憐憫他,今天是熱情好客,至於聊得開心不也是因為我沒有出來招待李凱嗎?若是換作別人,媽媽也會同樣熱情的。此外,媽媽和趙斐也隻是普通聊天,我又何必疑心生暗鬼呢……
李凱的起身驚動瞭我,我爬起身,打開窗簾,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已是早上十點。換作以往,媽媽早就會喊我起床,然而今天李凱來瞭,媽媽並沒有打攪我們。走出房間,媽媽正在廚房燒菜,看來她是早就起床,並且買菜回來瞭。
我和李凱紛紛前去洗漱,當我正為李凱的牙刷和毛巾發愁時,卻發現衛生間的浴室櫃上身整齊地擺放著新牙刷和新毛巾。媽媽是早有準備,她為何對李凱如此上心,這是打算讓他常住的節奏嗎?
午飯的時候到瞭,我瞧見飯桌上有紅燒魷魚、毛豆燒雞、啤酒鴨、韭菜花炒蛋、香菇青菜,這不都是我最愛吃的菜嘛,我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內疚。媽媽賢惠善良、熱情好客,而我卻還心生妒忌,實在太不明事理瞭。
媽媽的手藝非常好,我最愛吃媽媽燒的菜,然而我發現李凱似乎比我更愛吃。媽媽要他不要客氣,他倒真是不客氣。不過,想想自己從小到大,衣食無憂,而李凱傢裡是特困戶,想必傢中的夥食也是非常不好的,難得有這些大魚大肉,還不應該讓他多吃些嗎?
媽媽看著李凱狼吞虎咽的樣子,微笑著要李凱不必著急,當心噎著,並告訴他,以後可以常來我們傢玩。然而微笑的臉上卻夾雜著憐憫,想必媽媽也和我想到一處瞭。
下午我和李凱返回學校,和媽媽分別時,李凱依依不舍,一副失落的神情。他和媽媽才第二次見面,怎麼就這麼黏媽媽瞭呢?似乎將我的媽媽當成瞭他自己的媽媽一樣。難道單親傢庭、缺乏母愛的孩子都是如此嗎?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我們迎來瞭大學的第一個國慶節。七天的假期,同學們都紛紛回傢,畢竟大傢都是剛剛離傢,對傢裡還是非常牽掛的。我和劉子軍也不例外,都要返回傢中。然而李凱卻不打算回傢,因為他回傢一趟至少得花銷兩百左右,對於他來說,這個錢是需要節省的。
看著李凱境遇,我實在不忍心讓他一人留守寢室,況且媽媽也叮囑我要多關照李凱,我又怎能違背媽媽的善良、好客之心呢!於是我便要李凱和我一同回傢,李凱開始拒絕,但是在我的盛情邀請,並提到這是媽媽的意思後,他便沒再拒絕。
周五晚上,我和李凱回到傢中,媽媽早已為我們準備好瞭豐盛的晚飯,讓我倍感溫馨,相信李凱更是如此。飯後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李凱陪坐在單人位上。然而我卻註意到,媽媽和李凱有說有笑的同時,手裡還一直抱著手機,難道她還在和趙斐聊天?這讓我充滿瞭好奇。
媽媽已經洗過澡瞭,我還有什麼機會偷看她的手機呢?我正在房間裡琢磨著,媽媽竟然將手機放在瞭茶幾上,然後去瞭衛生間。好奇心讓我連短暫的幾分鐘也不願放棄,待媽媽關上衛生間的門之後,我立刻走出瞭房間,拿起手機點開瞭微信。
事實正如我所料,趙斐的對話框依然還在最頂端。我點入進去,發現媽媽今天還在與他聊天,由於時間有限,我隻能不斷上翻,看看他們到底聊瞭多少。就在快速翻閱的過程中,我看到瞭一張趙斐的自拍。
趙斐竟然不要臉的主動發送照片,難道他還天真的以為,憑借自己英俊的長相就能吸引我的媽媽嗎?然而就在我恥笑趙斐行為的同時,手指左滑,一張媽媽身著黑色蕾絲邊睡衣,還露出些許乳溝的照片映入瞭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