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患難真情

  還有三天就是“南宮宇”和西門婷婷成婚的日子,因此無論如何,凌峰都必須從桃花島回南宮世傢做新郎官。

  凌峰這天告別瞭桃花島的眾老婆,一個人乘坐仙鶴回到瞭杭州。

  剛到南宮世傢,秦淑芬急忙迎上來說南宮軒在房間等自己,凌峰便急忙趕去書房。原來這些天來南宮軒閉關修煉,真好七天之期,出關後第一件事就是想看一下凌峰的修煉進度如何,同時也是為三天後的婚禮做一下準備。

  凌峰到瞭房間,將自己的一些武功心得與南宮軒交流,南宮軒聽瞭是欣喜不已,對凌峰贊賞有佳。正談間,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沖瞭進來,一路沖一路嚷:“爹爹,你答應過我出關就要跟我一起去登山的,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就去登落雁峰去!”

  凌峰定睛一看,原來卻是南宮蕓,不由讓他尷尬不已。南宮蕓自從失身於凌峰後一直不和凌峰主動說話,凌峰雖然很想跟她好,但是一直都是吃閉門羹,也摸不清她的心理,再加上對她有一絲愧疚,因此凌峰很少和她見面,少有的幾次還是秦淑芬安排好的掩人耳目之計,但也僅是見面而已。這幾天凌峰都不在傢裡,南宮蕓好像恢復瞭之前的快樂一樣,在院子裡嘰嘰喳喳的,正好南宮軒出關,她就跑來央著父親帶自己出去玩,沒想到凌峰也在南宮軒的書房裡。

  南宮軒卻是顯是十分高興。原來南宮軒一直都有登山的愛好,而南宮蕓生性好動,尤其是登山的愛好更是大有乃父之風,南宮軒以前登山一直都喜歡帶著她去。隻是近年來操心傢事,弄得心神不寧,一直不得閑情逸志,許久沒有帶南宮蕓一起去登山瞭。今天陽光明媚,氣候宜人,南宮蕓便忍不住跑來要和南宮軒一起登山。

  這時南宮蕓也發現瞭凌峰也在此處,不由愣瞭一下,表情復雜地看瞭凌峰一眼,不自然地叫瞭凌峰一聲“哥哥”接著又纏著南宮軒撒嬌,說好久不去登山瞭,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去。

  南宮軒今天正好心情不錯,再加上許久不登山,也有重拾舊好的興致,順便放松一下心情,便順水推舟的答應瞭南宮蕓。“宇兒,你跟去吧,出去走走,我們一路登山一路交談,兩不誤!”

  凌峰沒想到的是南宮軒居然叫自己也一起去,還叮囑凌峰不要再整天隻知練武,也應該去見見世面。這不由讓凌峰尷尬不已,南宮蕓也在一瞬間露出一股無法捉摸的表情,但一下子又回復瞭平靜。凌峰自小在杭州長大,但是從來沒上過落雁峰,也想上去看一看,但一想到要和南宮蕓在一起,就讓他頭疼不已。因為現在凌峰還沒有想到什麼辦法把她擺平,使她像上官依依一樣全心全意依附於自己。萬一做瞭什麼讓南宮蕓不如意的,一個生氣把事情給捅瞭,那可怎麼辦,如果是以前倒也不怕,可是現在這傢裡好幾個女人都跟自己有瞭關系,不能一走瞭之啊。因此凌峰有些怕和南宮蕓在一起,但南宮軒的話卻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凌峰隻有心中苦笑,隻好與南宮軒、南宮蕓一道換上瞭便裝,帶上幾個叢人,一行人便興沖沖的出發瞭。

  落雁峰在杭州以南約十裡處,海拔甚高,是附近第一高山。山上奇風異景不少,許多文人騷客在其中留下瞭墨跡。其頂峰巍峨險峻,始終雲霧繚繞,一般人根本上不去。凌峰們急馳一陣來到山腳下,南宮軒便讓從人在山下等著,然後與南宮蕓和凌峰一起登山。上山後但見山籟清明,滿山青翠,鬱鬱蒼蒼,松有松聲,竹有竹韻,極目眺之,林海外更是雲海,不由使人心胸開闊,意志飛楊。

  南宮軒對落雁峰是輕車熟路,神采弈弈地帶著凌峰和南宮宇左盤右轉,一路上山;南宮蕓更是高興得施展輕功上竄下跳,似一隻輕盈的乳燕飛旋於山中,煞是好看。

  午時他們來到瞭山腰處一所廟宇,門上牌匾橫題著“眾生寺”三個金字,隻見寺門大開著,一直可以看到裡面大殿。這座寺院,連大殿算起來也不過有八九間房子大小,紅磚圍墻,白石鋪路,大門內小院中滿種著松柏。南宮軒對這個眾生寺並不陌生,告訴凌峰和南宮宇寺中方丈也是一位隱居的武林奇人,與他有一段交情,於是便帶凌峰和南宮蕓進寺中遊歷一番,但方丈卻不在寺中,好在南宮軒與寺中其它和尚相熟,南宮軒他們便不客氣地打擾瞭一頓午餐。

  南宮軒的目標是常人難上的頂峰,於是便不在寺中多作停留,用完午餐後休息瞭一陣,喝瞭幾杯茶,便告辭眾生寺直上頂峰而去。越往上走道路越是難行,其實這已經不能稱之為路,前方盡是怪石磷峋,奇木異草,全靠施展輕功,蜿蜒向上攀登。

  來到一處斷崖前,此時距頂峰已不遠,過瞭這個斷崖再走幾百步便到瞭。這個斷崖兩邊長滿長長的山藤,顯是人跡罕至,跨度足有百餘丈,崖下是一望無際的深淵,一般不會武功之人到此便隻有望崖興嘆,掉頭返回。

  南宮蕓仍是逞強好勝,搶在凌峰和南宮軒之前首先躍瞭過去,南宮軒也像孩子一般跟著躍起,向斷崖對岸飛去,半空中隻見兩個身影飄突而起,姿態優美,凌峰不禁感嘆南宮世傢踏雪無痕的輕功果然不同凡響,南宮蕓和南宮軒在半空中徐徐飄行一定十分受用。沒想到在大傢心曠神怡之時,空中卻異變徒生。

  此時斷崖上空正好飛過一對奇異的仙鶴,體形比一般巨鷹足足大上數倍,南宮蕓童心未泯,又見這一對仙鶴稀有,便頑皮地伸手去抓,沒想到這對仙鶴似是通人性一般,眼見有人侵犯,便不客氣地以巨翅扇來,一瞬間空中真氣大作,直向南宮蕓擊去,誰也沒想到這一對仙鶴居然會身具武功,而且與一般武林高手相比也毫不遜色!

  南宮蕓大吃一驚,身形一偏,本能的閃避開去,隻是沒想到身在半空,毫無借力之處,身形偏轉後一口氣換不上來,無法繼續施展輕功,立時南宮蕓身形下墜,驚叫著直向身下萬丈深崖落去!這一對仙鶴見敵人落下,似是得勢不饒人一般,也直追南宮蕓而去,竟似要乘機行兇!

  南宮軒見此異變,不由大驚失色,不顧身在空中,全力向正追向南宮蕓的仙鶴發出一記“霹雷掌”阻止仙鶴繼續對南宮蕓行兇。當今南宮世傢傢主功力果然不凡,發出的掌力隱隱挾有風雷之聲,直擊這一對而去。

  這對仙鶴似是知道利害,連忙改變飛行方向以求躲閃,堪堪在掌風掃來之時避瞭開去。仙鶴見南宮軒利害,便不再追擊南宮蕓,展翅向頂峰飛去,越飛越遠,南宮軒見狀不由松瞭一口氣。

  但此時南宮蕓還是繼續向山崖墜落,南宮軒苦於身在半空,和南宮蕓一樣無法借力,由於受發掌反作用力影響,身子不受控制地加速向斷崖對岸飄去,南宮軒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南宮蕓直往斷崖下墜落。

  “蕓兒,不要害怕,爹來救你……”

  就在南宮軒驚惶失措之時,在斷崖邊目睹一切的凌峰沒有絲毫猶豫,迅疾一手抓起腳下一根山藤,提氣縱身往斷崖下一躍,向正向萬丈深崖墜落的南宮蕓直追而去!

  由於凌峰要趕在山藤伸展到盡頭之前救到南宮蕓,身型刻意急沖之下,墜落速度自然比南宮蕓快,一下子凌峰便追上瞭南宮蕓,趕忙用另一隻手將她一把緊緊摟在懷裡。一直下落的南宮蕓在極度驚慌之下乍得救援,不由也緊緊將凌峰抱住不願松手,連說快救救我。隻是這下更加快瞭凌峰和她下墜之勢,一瞬間已離頭頂斷崖在一百餘丈之外,手中這根山藤這時已成為名符其實的救命稻草,凌峰隻有祈禱它千萬要頂住不要折斷。南宮軒此時已飄落到對岸,正在崖邊情急大呼道:“宇兒,蕓兒……”

  在凌峰的一片祈禱聲中,手中這根山藤在下落到盡頭後猛地一下伸展拉直,果然如凌峰所願的停止瞭下墜,把凌峰和南宮蕓吊在半空搖蕩,隻是凌峰的手臂在那猛的一下停頓中承受瞭巨大的張力,被拉扯得像是斷裂一般失去瞭知覺。

  “宇兒、蕓兒……”

  在山崖上的南宮軒幾乎已經絕望瞭,看著凌峰抱住瞭南宮蕓,心裡安心瞭一些。

  但是凌峰抱著南宮蕓在半空中,就像蕩秋千一樣,接著搖晃的山藤把凌峰和南宮蕓狠狠蕩向崖壁,由於多年風化,崖壁早已凹凸不平,突出的巖石尖角和邊緣鋒利如刀,此時南宮蕓正好在凌峰身前背對著崖壁,和凌峰一起向崖壁撞去,渾不知身後的危險。凌峰眼見南宮蕓可能要受傷,急忙將她用力一扳,同時身子急轉,和南宮蕓調瞭個方向,以自己的後背替南宮蕓撞向懸崖,為避免重傷他運氣於背以承受沖擊,同時緊緊將南宮蕓抱住。剛調換過來,自己和南宮宇便砰的一聲重重撞上瞭崖壁。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凌峰一下子眼冒金星,凌峰感到背部流出瞭鮮血,還好他早有準備,背部並沒有受多大傷。峰忍住疼痛,急忙用雙足用力蹬住崖壁,終於讓自己宮蕓停止瞭擺動。

  在經歷瞭這一連串驚心動魄的事情後,凌峰和南宮蕓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在定下心來後,凌峰和南宮蕓相視無語,好一會說不出話來。過瞭一會,一直緊緊摟抱住凌峰的南宮蕓發現凌峰的背部血流不止,聯想起剛才撞崖前他的舉動,終於明白瞭凌峰的良苦用心,再想到凌峰奮不顧身地跳下萬丈懸崖隻為救她,一向高傲的南宮蕓不由眼眶濕潤,雙手把凌峰摟得更緊,想對凌峰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這時南宮軒已經重新躍回凌峰和南宮蕓所處的這一邊斷崖,連忙緊緊扯住山藤,他弄不清凌峰和南宮蕓的情況,心情緊張的施展傳音之術向崖下急切地問道:“宇兒、蕓兒,你們怎麼樣瞭?”

  凌峰回應道:“爹,我們不要緊,都吊在山藤上。”

  南宮軒松瞭一口氣,繼續對凌峰說道:“你們堅持住,爹馬上把你們拉上來。”

  說完他便扯住山藤將凌峰和南宮蕓向上拉,凌峰和南宮蕓便徐徐向上升去。此時南宮蕓和凌峰仍是緊緊相擁,不知何時南宮蕓已經將她整個頭伏在凌峰的胸膛,俏臉緊緊貼住凌峰的胸部肌膚,讓凌峰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凌峰知道南宮蕓的心裡在經過此事後已經起瞭微妙的變化,對凌峰不再是當初的那種單純憤恨的感覺。能夠化解她對凌峰的恨意,對凌峰來說是個意外的收獲,也是一件開心的事。凌峰低頭看著南宮蕓小鳥依人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眼見此時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再沒有第三人,不禁低頭向南宮蕓深深吻去,一吻之下,南宮蕓在意外之餘滿臉通紅,但卻沒有拒絕,而是把凌峰摟得更緊瞭。

  此時無聲勝有聲,在這險峻的危崖之中,凌峰和南宮蕓雖身處險境,但卻感到無比溫馨,倆人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享受著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心意相通。

  凌峰和南宮蕓雖然被懸吊在半空,但是那種溫馨的浪漫,那種九死一生的相依為命,讓凌峰和南宮蕓都深感到一種全所未有的幸福。

  隨著時間的過去,凌峰和南宮蕓離崖頂越來越近。就在南宮蕓抬起頭來,滿臉溫柔地註視著凌峰之時,不幸的事情再度發生瞭。

  凌峰和南宮蕓頭頂傳來瞭“砰”的一聲,山藤居然從上方折斷瞭!耳中傳來崖頂南宮軒絕望的叫聲,凌峰和南宮蕓的身形在頓瞭一下後,又在南宮蕓的驚叫聲中無可奈何地繼續下落。原來這根山藤在向上扯動中不斷和凹凸不平的崖壁進行磨擦,終於被尖利的巖石磨斷,凌峰不由懊悔剛才躍下之前怎麼沒有仔細挑選一根最結實的山藤,弄得現在再次落入這種萬劫不復的境地。

  隨著凌峰和南宮蕓繼續向崖底落,眼見若不盡快想辦法,不用多久凌峰和南宮蕓便會摔成一團肉泥。凌峰念頭急轉,思索瞭各種辦法,終於做出一個可能是人生中最後一個決定。

  凌峰丟開手中的斷藤,接著一把拉開南宮蕓緊緊抱住凌峰的雙手,南宮蕓驚惶之下以為凌峰竟然要甩開她,不由再次驚叫出聲。凌峰輕輕按住她的櫻唇,雙眼凝視著她的雙眸說道:“蕓兒,今天就算是我凌峰還欠你的債,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恨我……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

  就在南宮蕓聽到這話後,怔怔地瞪著大眼睛摸不著頭腦之時,凌峰已用雙手托住她的腰背,運起全身真氣,勁力猛的一吐,南宮蕓便向上飛起,直沖崖頂南宮軒方向而去,而凌峰則因反作用力而加速向崖底墜落。南宮蕓在飛起的一霎那終於什麼都明白瞭,不由淚流滿面地朝著已經向下墜落的凌峰大叫道:“不要……”

  看著南宮蕓漸漸離自己遠去,凌峰心中像是還清瞭一筆欠債一樣,感到瞭一絲放松。隻是沒想到凌峰李顯下山時豪情萬丈,今日卻落得這般下場,師父的臨終囑托也沒能完成,桃花島上還有這麼多妻子等著自己,還有自己的孩子,自己怎麼忍心拋下她們!不行,我不能死!凌峰心裡最後一個念頭閃過,他想活著!

  隨著凌峰的下落,南宮蕓的影子漸漸縮小不見,接著頭頂傳來南宮軒的呼喝聲和南宮蕓的哭叫聲,想來南宮蕓已經被南宮軒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