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走瞭半個鐘頭才搭到便車,折騰瞭一個多鐘頭才回到別墅。先詢問黃鶯在那裡,大傢都說沒有看到。少言隻好打黃鶯的手機。「嘿,沒玩夠呀,小子。」「黃鶯呢?」「她死瞭。」「閉嘴,你要是敢動她┅┅」少言冷冷地望著嘟嘟做響的手機,會不會是黃鶯跟她的同學搗鬼?這時傳來敲門的聲音。「進來。」「二哥?」少言皺著眉看著宋哲。「黃鶯呢?我找瞭一天瞭。」「我也再找她。」「找到她讓她到我這裡來一下。」宋哲青著臉要走。「是給毛毛看傷嗎?」「不是?」少言疑惑地看這宋哲。宋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個騙子跟毛毛說,想試探我的真心就弄個第三者,第四者。」「什麼?」少言吃驚的喊道。「不可能,那毛毛也用不著被你打成那樣呀。」少言覺得太離譜瞭。「她說的,打的越狠說明愛的越深,還說以後要是結瞭婚,我就會很內疚。
就會聽毛毛的話,這個混蛋。」少言覺得黃鶯這次玩笑開的太大瞭,費瞭好大的勁才忍住沒說——你傢毛毛也未免太傻瞭。「少言,你的脖子怎麼瞭?」宋哲此時方註意到少言的頸上滿是紅痕。「啊?!沒什麼,哪個,你有沒有派人出去找?」「哈哈,誰傢的小野貓?哥哥給你出氣。」看到臉色迅速鐵青的少言,宋哲識趣地溜瞭。第二天,少言收到瞭一個郵件。是一盤錄像帶,都是昨天性交的場面,看的少言怒氣衝天。錄像帶的下面還壓著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是幾張照片。才看到第一張,少言的心就涼瞭。照片上的黃鶯被人捆在椅子上,驚恐地望著鏡頭。第二張,黃鶯的頭上身上不知道被人淋瞭什麼東西。第三張,火舌舔食著黃鶯的身體,黃鶯還不斷地掙紮著。少言抖著手拿出最後一張,已經認不出人瞭,隻剩一小截黑糊糊的焦碳。「不!」一聲狼吠般的咆哮讓別墅裡的人多年後還再津津樂道。少言仿佛燙手般摔掉照片雙手抱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照片在空中翻瞭個身落在地上,露出背面,一行列印的字,「快結束你們的狗生意,滾蛋吧。」黃鶯的計劃如果不考慮意外的話可以說是完美的。在黃鶯很小的時候,大概小學三年級吧,她就開始看武俠小說。她最喜歡的情節就是裡面一些狡詐的俠客用的金蟬脫殼,為瞭惡整少言順便擺脫他們,黃鶯可說是不惜血本,連隻剩半年的書都不念瞭。黃鶯的父親在七十年代是個警察,為瞭能跟資產階級小姐結婚,他放棄瞭最衷愛的職業。刑偵的夢想隻能通過看各種推理小說來排解,卻使得女兒黃鶯成瞭個中的佼佼者。昨日一戰幾乎動用瞭黃鶯全部的知識,連號稱無書不讀,有字就要看的黃鶯都不禁發出書到用時讀已遲的感慨,但是黃鶯認為這一切值得。也許是武俠小說看的太多瞭,也許是遺傳自父親,幼年的黃鶯心中有股子江湖意氣,主要表現在士可殺不可辱上。如果一定要加一條,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不讓小人得志。長大後,書讀多瞭,她又認識到明哲保身更重要。她用自己的道理遊離在兩者之間。剛聽到少言追問黃鶯的下落,黃鶯著實內疚感動瞭好一陣子。不過很快她就將它拋到腦後瞭,順手將手機也拋瞭。從那天開始,黃鶯就窩在租的房子裡,再也沒有出去過,連飯菜都是外賣。這對她並不是很難,她自信可以悶在房間裡讀十年的書。不過,黃鶯的計劃也沒那麼長,她想先躲個一年半載,再到別的城市把書念完。宋哲和少言研究瞭幾個小時的照片,也叫來別人看,看來看去都覺得不象電腦合成的。因為照片本來就不是合成的,而是利用化學原理象拍電影一樣用的特殊的火焰和保護措施。對於綁架者,少言能提供的資訊就更少瞭,他說不出什麼實質性的特徵。也可以說太實質瞭,一點表像的認識都沒有。這一時之間成瞭他們的懸案。要不是李剛多事,這件事可能真的就一直懸下去瞭。原來黃鶯他們每個學期最少有三四次的演講,一次,李剛錄瞭自己的演講,還剩瞭一點錄像帶就將黃鶯的演講也錄瞭下來。此時獻寶地給瞭少言。
不出所料,少言如獲至寶,如果說綁架他的人給瞭他肉體上的不同享受,黃鶯給他的就是完全不同的精神交流。她的想法就象流星,一下子擦亮天空,仿佛一切都給少言看的很清楚,然後又恢復黑暗,讓少言如墜雲霧之中。少言一遍遍地看著錄像,這是個完全不同的黃鶯. 她衣著大方得體,信心十足,意氣風發地在講臺上侃侃而談。觀眾時而大笑,時而沈思,完全跟隨著黃鶯的思路。少言上癮瞭,他四處尋找黃鶯的其他的演講。一個多月後,居然給他找到黃鶯在語言學院學習時演話劇的錄像,少言興奮極瞭,比看色情錄像帶還高興。第一個話劇講的是二十世紀初英國青春期的女孩步入社會的故事。也許是為瞭配合背景,黃鶯講著一口倫敦英語,少言知道早期大陸教的都是英式英語,也不覺得奇怪。黃鶯演一個美麗自信卻幼年喪母的女孩,電視裡的黃鶯真的是光彩照人,又有幾分楚楚可憐。
少言覺得黃鶯應該去當演員。可是當他看到下一個講耶誕節的錄像時,一個西部牛仔口音的男孩,吸引瞭他。很明顯這是個女孩反串的,口音跟綁架他的女孩幾乎一模一樣,少言定格瞭錄像,趴在電視上仔細地研究瞭一會。別墅的人們再次聽到一聲憤怒的嚎叫。這個男孩居然是黃鶯,少言怒不可扼,先砸瞭電視泄憤。
少言此時才註意到黃鶯在這裡幾乎沒怎麼講英語,有時還要人翻譯。這個臭婊子,少言每天都到健身房對著沙袋念著黃鶯的名字,狠狠地打上兩個鐘頭。如果說從前還有點疑惑,現在也沒有瞭,所有的人馬都根據分發的相片,四處搜尋黃鶯黃鶯成瞭本年度江湖最紅的人物,因為,江湖追殺令也找不到她。
她銀行卡裡的錢早就取光瞭,信用卡也有一個多月沒用瞭,她好象真的從世界上蒸發瞭。但是,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的,少言查到瞭黃鶯的父母和她的弟弟。可惜他們回國探親的探親,出公差的出公差。等瞭半個月才見到黃鶯的弟弟黃霄漢。黃霄漢是個很秀氣的年輕人,跟黃鶯長的挺象,在一傢大公司的人事部工作。
兩個人打瞭招呼後。黃霄漢就直截瞭當地說,「說吧,我姐又闖什麼禍瞭。」少言本來想旁敲側擊一下,這下倒不知道講什麼才好瞭。說自己被黃鶯強姦瞭,肯定不行。「她騙我二嫂去騙我二哥她跟別人通姦。害我二嫂差點被打死。」霄漢看瞭少言半天,表示自己沒聽懂。少言詳細地解釋瞭一下。霄漢撇瞭撇嘴,「你們想要多少錢。」「我們不要錢,就想讓她給大傢解釋一下,她這樣做的原因。」「你不會跟我說她又失蹤瞭吧。」少言點瞭點頭,他現在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好象黃鶯是個嚴重問題兒童。「那你等著吧,她跟傢人吵架就會躲起來,過兩天就會出來瞭。」「已經一個多月瞭。」「不會就這麼點事吧,她不會殺人瞭吧。」「哦,沒有,沒有。」少言聽瞭這話嚇瞭一跳,連忙否認。「沒事,反正這是遲早的事。我都有心理準備。」「她從小就不正常,估計是武打小說看多瞭。小時候跟別人打架都很拼命,拎著斧頭追著砍人是常事。」「我爸不管她,還說,兩兵相交勇者勝。」少言使勁地眨眼睛,我們談的是同一個人嗎。「長大瞭,她學聰明瞭,開始玩陰地。我爸以前抓的一個犯人回來報復,就是我姐給弄死的。我爸還說她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少言看著他半天,覺得他不像是騙人。但是在遇到黃鶯之後,他已經不怎麼相信自己的感覺瞭。「你不信,去大陸查查,可有名的案子瞭,十幾年前的事瞭。」望著少言遠去的背影,霄漢暗暗想到,「姐,我可都按你交代的說瞭,你以後你自己看這辦吧。」一晃又過瞭半個月,大傢都四處躲著少言。隻有盡釋前嫌的宋哲和毛毛整天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分場合地眉來眼去,尤其喜歡在少言的眼前。少言實在受不瞭,想到已經很久沒到自己的公司,決定去公司看看。坐在寬敞的會議室裡,少言心不在焉地聽著一個網管的報告。
「很多用戶使用代理伺服器登陸網站。由於他們的IP位址是虛擬的,如果他們違規,我們就很難抓到他們。」少言的眼前一亮,興奮的連散會都沒講就向外沖去。黃鶯用過書房的電腦,她肯定有自己喜歡的論壇,有自己的用戶名。她一定還在訪問它們。回到傢,少言將整個電腦搬到自己的房間,仔細的研究。「混蛋。」少言罵到,半年內的記錄都被刪光瞭,裡面什麼都沒有。少言一面抽煙一面來回焦躁地走著。備份,還有備份,少言跑到自己那臺電腦,很快找到兩三個月前的東西。
「就是它,臭丫頭,看你還往那裡跑。」少言在網上奮戰瞭幾個晝夜,終於發現瞭黃鶯的蹤跡,利用黑客的軟體查出瞭黃鶯的IP。再托電信公司的朋友,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黃鶯的住址,派出去幾個弟兄去盯著。少言興奮的久久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著瞭,夢裡還在罵著,「死丫頭,臭丫頭。」本來少言是打算養足精神第二天早上就去的,不過他又改瞭主意。面對黃鶯這個狡猾的對手,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多做點準備。少言又約瞭霄漢在酒吧見面。「上次你說的是你姐教你的吧?」霄漢笑嘻嘻地看著他沒說話。「我查瞭,黃鶯拎著斧頭砍地是欺負你的混混,不過她夠猛,有九歲,還是十歲?那個尋仇的犯人,是自己做賊心虛被嚇死地。」霄漢仔細看瞭少言半天,「你該不會真地看上我姐瞭吧。」「什麼?」「你不是逼婚嗎?」少言快被黃鶯氣瘋瞭,我象找不到媳婦的人嗎。「你姐最怕什麼?」霄漢搔瞭搔頭皮,「她,她是土匪,她什麼都不怕?」「你爸,你媽也不怕。」「她有點怕我媽,不怕我爸。我爸什麼都向著她。」「怕疼嗎?」「挨打地時候哭地挺慘,過後就忘瞭。我們都叫她賴皮猴。」「還有呢?蜘蛛螞蟻什麼的怕嗎?」「這個嘛,她有選擇地害怕。」「怕什麼?」少言興奮地不得瞭。
霄漢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有男生在的時候,她什麼都怕。沒有男生,她就一個鞋底飛出去打死它。」少言快氣死瞭,是人總有死穴吧?「你信不信狐貍精。」「不信。」少言喝瞭一大口酒。「我媽說我姐就是狐貍精投胎,據說當年她跟我爸在鄉下的野地裡嘿咻的時候,有隻狐貍蹲在那看。沒過多久我媽就有瞭,生下我姐的時候,給我媽嚇死瞭,全身灰毛,跟那隻狐貍一模一樣。我出生的時候就漂亮多瞭,粉紅粉紅地,老護士都說沒見過我這麼漂亮地嬰兒。」少言覺得霄漢喝多瞭,那有那麼醜地狐貍精呀。「以前她倒是喜歡過一個男的。」「是嗎?」少言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你要是把他弄來威脅她說不定行。我可是真心幫你的,象你這麼好的男人,能看上我姐太不容易瞭。我姐可在乎那個男的瞭,因為他是研究生,她才拼瞭命地讀書,一直念到博士。象她那麼懶地┅┅」少言看瞭他一眼,心裡想著,你不說我就找不到她的弱點瞭嗎?一無所獲的少言坐在草地上正發呆,宋哲和毛毛又卿卿我我地走瞭過來。少言有點走神,不然早就溜瞭。「聽說你找到黃鶯瞭?」「恩。」「先交給我打八百鞭子。」少言看瞭看毛毛,「要不是黃鶯出主意,你還不定哪呢?」少言別有所指的眼神盯得毛毛心驚肉跳,連忙拉著宋哲的手,「我好怕,你不要打黃鶯姐。」宋哲有些不高興,「你就是心軟。」少言還是用陰鷲的眼神看著毛毛。毛毛無奈隻好癟著嘴好象要哭的樣子。「好吧,看在毛毛的面上。」宋哲哄著毛毛離開。少言嘆瞭一口氣,二哥現在不是一般地糊塗呀。突然,少言想通瞭,什麼時候自己變的前怕狼後怕虎瞭呢!不就是個小女人嗎?女人怕什麼,怕男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