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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是白癡還是好人

  車速很快,又因中興醫院就在附近,因此,沒用多長時間,出租車司機便把兩人送進瞭醫院。地瓜沖忙的附瞭車費,便由陳華強攙扶著向醫院跑去。

  夜晚,中興醫院顯得非常的安靜,燈光通明的過道中,依稀有幾名護士來回的走動。她們手中有得推著小推車,小推車上擺放著許多的藥品,有得手中抱著文件夾,神情顯得悠然自得。

  兩人走進電梯,上瞭三樓。地瓜已經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惶恐,身子有些發顫,陳華強也不知道,地瓜為何一走進醫院,就顯得惶恐不安。心想:“她這是怎麼瞭?身子為何這般的發抖,難道生病瞭。”於是問道:“你……你不要緊吧。”

  地瓜沒有理會陳華強,一門心思的向前急走。忽然,她發現一個小女孩從一個病房中走瞭出來,小女孩的情緒比較落寞。地瓜一看,一顆心頓時涼瞭半截。心想:“不會的……小江不會有事的。”

  這時,那小女孩瞧見地瓜,忙道:“安娜姐姐!”

  陳華強一聽這話,忙向左右望瞭一眼,發現過道中並無其他人,他不由得瞧瞭瞧身前的地瓜,隻見地瓜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眼皮一眨,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流瞭出來。劃過她泛著光澤的臉龐。

  陳華強有些納悶,心想:“難道她就是安娜!那地瓜豈不是她的假名。”想到這裡,陳華強不由得暗自嘆瞭口氣。心道:“看來還是爺爺說得對,外面的人,實在是太喜歡騙人瞭。”

  果然,這時隻見剛出病房的小女孩向地瓜跑瞭過來,撲進她的懷裡,說道:“安娜姐姐,你去哪瞭,怎麼這時候才來。小江他……”

  一聽這話,安娜急忙問道:“小江他怎麼瞭?”

  這小女孩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醫院裡哭泣的孟晴,年紀雖然不大,但長得格外的清秀,身子嬌小玲瓏,更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孟晴一想起先前在醫院裡發生的一幕,眼眸瞬間充滿淚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安娜瞧孟晴的樣子,猛然間,一顆心就像跌入冰窟似的,幾乎凍得她窒息。小江的病情她最為清楚不過,她苦惱的搖瞭搖頭。說道:“不會的,小江不會出事的。”

  安娜擺脫瞭陳華強的手,可她想要向前奔跑,然而,她人才往前移動瞭一步,頓時右腳反應不過來,若不是陳華強及時上前攙扶住她,她一定會一跤摔倒在地。此時的陳華強雖然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但看著兩位大小美女淚光閃閃,他也意識到瞭什麼?

  孟晴走到安娜的身前,說道:“安娜姐姐,你先別急,李奶奶說,小江他沒事,隻是睡瞭過去。”

  聽孟晴這麼一說,安娜頓時心灰意冷,心如如刀絞,瞬間癱瘓在地,嘴裡不清不楚的說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孟晴見安娜眼淚直流,也是跟著哭泣道:“安娜姐姐,你別哭。小江他沒事,他還活著。”

  安娜猛然間一怔,問道:“小晴,你剛才說什麼?小江他……他沒事?他還活著。”

  孟晴點瞭點頭,道:“嗯,小江被張醫生給搶救回來瞭,他這時隻是睡瞭過去。他還沒有離開我們?安娜姐姐,你就別哭瞭,不然,小晴又要哭瞭。”

  安娜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有些欣喜若狂的站起身來,不小心又扭動瞭右腳,呀喲一聲叫瞭出來,但她此時顯然顧不及自己的疼痛,她想要走進病房,她要去看躺在病房中的小江。剛才聽孟晴一句不明瞭的話,簡直將她嚇得半死,若是因為自己騙人,而導致無法見到小江最後一面,她一定會一輩子瞧不起自己,一輩子都會責備自己。這時聽說小江沒事,她就像小孩得瞭蜜糖,開心得不得瞭。隻要小江還有一口氣,她就還有機會挽救小江的生命。

  三人沖沖的推門,安靜病房中,一個稚嫩的小男孩安靜的躺在病,他的嘴上帶著氧氣,整個人完全被醫療器材所遮蓋。這對於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來說,這無疑是讓人痛惜的悲劇。此時的小江,完全靠一口氣在支撐著,他已經在這傢醫院躺瞭很久很久。他陽光燦爛的笑容,至今隻停留在福利院孩子們的記憶中。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得不到父母的疼愛,但在李奶奶關愛下,他們無疑是快樂的,他們無疑是幸福的。可命運的坎坷卻讓六七歲的小江,承受瞭比同齡小孩更多的痛苦。

  三人走進病房,看著躺在病房上的小江,三人均是默默的看著,守護著。仿佛就像是守護著天使,眼神一動也不動。良久,安娜才緩緩的在小江的身前做瞭下去,握著小江略顯蒼白的手,心道:“小江,都怪姐姐沒用,找不來錢為你做手術,不過,小江你放心,姐姐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就這樣離去,姐姐一定會想辦法,一定能想出辦法救你的。”

  安娜在這邊自責,而另一邊的休息室極為的安靜,空曠的休息室中,隻有李奶奶一個人獨自坐在椅子上,表情卻顯得不那麼的安靜,因為她在等待著一個人電話,她那雙顯得不是那麼圓潤的手,正握著手機,微微的顫抖。幾十萬的手術費,在這一個即將面臨六十歲的老人面前,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這時,安靜的休息室裡突然被一聲滴滴答答的鈴聲給劃破。李院長按下接聽鍵:“是耀華嗎?”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是我,媽,都這麼晚瞭,你打電話給我,有急事嗎?”說話這人,是李院長的兒子張耀華,目前是一傢國外企業的財務總監。

  李院長顯得有些猶豫的道:“耀華,我之前跟你說得事情,你看……”李院長已經不是第一次向她兒子借要手術費瞭,可是,每一次的借問,李院長都是徒勞無功。然而。照常理來說,一個外資企業的財務總監,一個年薪應該不下幾十萬的人物,抽出去一部資金來,應該是什麼大問題的,可是,他在面對自己母親的時候,卻一再的叫窮。追其原因,不道也明。

  李院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電話那頭的張耀華打斷道:“娘,不是兒子不幫你,實在是我手裡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你也知道,我和葉青才剛剛領瞭結婚證,許多地方都要用錢。要不這樣吧,我放在傢裡的哪一張存卡上,還有兩萬塊,至於餘下的兒子真得幫不上忙。我明天早上還要趕一個會議,那我就先掛瞭。”

  李院長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已經急匆匆的掛斷電話,顯然是不想跟自己的母親多做糾纏。聽著嘟嘟的電話盲音,李院長嘆瞭一口氣,搖瞭搖頭。正當她打算站起身來時,隻聽房門咔嚓一聲,安娜等三人同時出現在房門前。

  李院長道:“娜娜來瞭。”

  安娜點瞭點頭,望著李院長有些發紅的眼圈,安娜忽然有些心酸,她推門走瞭進去,忽然又將房門給關瞭起來。將陳華強和孟晴擋在瞭門外。

  安娜知道李院長為瞭小江的事情,已經操心得身心疲憊,歲月的流失,已經讓她再經不起折騰瞭。安娜走上前去,握住李院長的手,強笑道:“奶奶,你不要太過操心瞭,我不都說瞭嗎?小江的手術費,我來想辦法。”

  李院長拍拍安娜的手,微微搖瞭搖頭,說道:“真是苦命的孩子,你還能想出什麼好得辦法,小江住院這一年多來,幾乎全部花光你所有的積蓄。奶奶知道,你是想讓奶奶放寬心,可是小江這樣子,奶奶又怎麼能放寬心呢?”

  安娜雖然說,她能想辦法,其實,她也是無辦法可想瞭。該想的方法她都想過瞭,不然,她也不會使出騙人這種損招。現在看來,她能想得出的辦法,也算是捉襟見肘瞭。

  李院長著安娜的臉頰,疼惜般得道:“傻丫頭,別以為奶奶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小小的肩膀,難為你扛起這麼重的擔子,而你耀華叔,一再的叫窮,想讓他拿出錢來,看來是不可能的瞭,唉……奶奶怎麼生瞭這樣一個兒子。”

  安娜道:“奶奶,你也別太責怪耀華叔瞭,或許他說得沒錯,他是真的拿不出錢來。”

  李院長道:“傻丫頭,他是我兒子,他是什麼樣的人,奶奶清楚的很,倒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奔波,真是苦瞭你瞭。”

  安娜被說中的心事,也知道自己從小在李院長的身前長大,許多事情,根本就瞞不瞭李院長的眼睛。安娜叫瞭一聲奶奶,便撲到在李院長的懷裡。李院長苦笑著拍瞭拍安娜的背。她也深知,眼前這個孩子,為瞭給小江籌備醫療費,這一年多來,全然不拿自己當人看。李院長雖然臉上不說,但心裡卻是十分的心痛。

  過瞭許久,安娜和李院長才從休息室裡走瞭出來,隻見孟晴一個人站在門口。安娜左右望瞭望,卻不見瞭陳華強。於是問道:“小晴,那人呢?”

  孟晴道:“安娜姐姐,你是問剛才那位大哥哥嗎?”

  安娜點點頭,道:“是啊,不然我還問誰?”

  孟晴道:“他走瞭!”

  安娜微微一愣,暗道:“走瞭,這傢夥也真是的,走也不打一聲招呼。”說道:“他走瞭,什麼時候。”

  孟晴道:“剛走不久。哦,對瞭安娜姐姐,大哥哥走之前,叫我把這個東西給你。”孟晴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疊美利堅大鈔。

  一見孟晴手中的鈔票,安娜一時被怔住瞭。旁邊的李院長卻有些不可思議,她拿過孟晴手中的鈔票,猶如驗鈔機一般的刷瞭一遍,心中估計瞭一下,手中的美利堅大鈔大概在兩三千左右,如果換成本國貨幣的話,應該在二十來萬。李院長心中暗想:“也不知這人是做什麼的,跟娜娜是什麼關系,怎麼舍得這麼大的手筆。這可是整整二十幾萬啊!”

  原來,陳華強和安娜等三人在病房中看望小江後,轉身想去休息室問候李院長一聲。卻在門外聽到瞭李院長打電話的聲音。李院長由於年紀大瞭,耳朵不是很靈光,於是將手機開瞭擴音,因此,她兒子張耀華的聲音,三人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李院長又在自己兒子那裡碰瞭壁,安娜顯得有些心酸,不過,有些事情卻不是人們能夠左右得瞭得。你說人傢不幫你,可人傢也沒說不幫,隻是無能為力,那你又能怎麼辦呢?你總不能拿一把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強迫別人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吧。

  待安娜走進去後,陳華強這才轉身詢問身前的孟晴,孟晴雖然年紀小,但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將一年前小江生病住院的事情跟陳華強說瞭一遍,雖然一些事情孟晴不是很清楚。但是,小江所需要的醫療費用,她卻聽李奶奶和安娜談起過,所以,這時陳華強一問,她便毫無保留的說瞭出來。還將安娜姐姐為瞭給小江籌備醫療費用,不停得在外奔波,一個人一天要兼好幾份工作。

  陳華強聽完後,暗自嘆瞭口氣。雖然他聽得似懂非懂。但小江身患重病躺在病,那是他親眼所見。於是他又聯想起之前安娜搶走他包袱的一幕,為什麼那麼的玩命,原來她也是被逼得無奈才會選著那樣做。這時想來,她大概想要的隻不過是我包袱裡的錢。而不是我包袱裡的東西。

  想明白這一層,陳華強便將包袱裡的美金全部都拿瞭出來,轉手遞給瞭孟晴,說道:“小晴,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孟晴很溫順的點瞭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安娜姐姐們,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陳華強拉起孟晴的玉手,將手中的美金塞在她的手中,笑道:“這個你拿著,待會你姐姐出來後,你便將這個給他。”陳華強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美金能不能幫助到安娜,但他能做的也隻能這樣。

  孟晴沒有見過美金,因此不知道手上這一疊美金,那是何等的分量,她之前見陳華強和安娜同來,隻道是一件普通的物品,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麼。

  陳華強轉身回到小江的病房,偷偷的瞧瞭一眼沉睡的小江。心道:“但願你小傢夥能夠好起來。”陳華強在病房停留瞭十幾秒鐘,便提起自己的皮包,轉身離去。

  這時,安娜瞧瞭一眼李院長手中的鈔票,深知這時陳華強的全部積蓄,而他是來尋找親人的,現在他把錢全都給我,那他又該怎麼辦。我從小在這裡長大,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什麼景山公園,要是他找不到景山公園,找不到他的,那豈不是很糟糕。

  想到這裡,安娜忙向問道:“小晴,他離開多久瞭。”

  孟晴道:“他沒離開多久,就一會……”

  孟晴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娜已經一瘸一拐的追瞭出去。李院長手裡拿著鈔票,一時半喜半憂,不由得抬起頭來,望著醫療的天花板,心想:“別人能辦到的事情,為什麼我的兒子就不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