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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寶玉用計

  銀河耿耿兮寒氣侵,月色橫斜兮玉漏沉。憂心炳炳兮,發我長吟。

  吟復吟兮,寄我知音益謙的一顆心幾乎要爆炸瞭,水下黑的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他運起天照神功也隻是模模糊糊地看見周圍不大的一點地方。益謙此時心急如焚,想如此寒冷的江水,自己有神功在身都難以抵禦,況嬌滴滴的病美人又能挨過幾時?心中難過的幾乎要哭出來,心裡竟對師傅產生瞭一絲惱怒,如果不是因為下棋自己也許能阻止事情的發生,可又一想,師父是對的,如果黛玉的心已死,那麼防得瞭今天也防不住明天,重要的還是在於激起她對生活的希望,可自己又做瞭些什麼呢,難道老天真的如此不顧念我嗎?

  就在益謙心中感到一絲絕望的時候,突然就發現瞭前面的一個黑影處似有微光一閃,益謙神情大震,手腳並用身子直朝黑影射去。真是老天開眼,那黑影正是黛玉,身上的玉佩發出的幽光更清晰瞭,並且她的雙手還在柔弱地劃動著水流,就在黛玉幻覺中被父親牽住手的瞬間,益謙的手緊緊地抓住瞭她,朝著水面激射而出。月光下,美人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呼吸微弱。益謙將黛玉緊緊樓在懷裡,一手伸進夾襖貼上她的背心催動玄功,隻見一股股江水從黛玉的小嘴裡湧出,同時純陽的熱力也緩緩地註入瞭她的身體。

  益謙四下張望瞭一下,沒有看見坐船的影子,根據江水的流速來看,他和黛玉被沖出瞭一兩哩路程,現在遊回船上去是不可能瞭,要緊的是趕快找個地方讓黛玉的身子暖和起來。江的兩岸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一絲燈光。還在白天的時候,益謙註意到兩岸稀稀落落的有些房舍,可能是一些以打漁為生的漁民。他不再多想,照著一個方向朝岸邊遊去。

  上得岸來四下一看,眼前是一片毛竹林,一根根高大的竹子在黑暗中筆直地指向天空,穿過竹林,月光下的景致明亮起來,益謙凝目四顧,就看見距離竹林半哩處有一棟不大的房舍,隱隱透著紅光,奔近一看,原來門首掛著一個燈籠還未熄滅,再看木板們上貼著一個大紅的喜字。

  益謙想這人傢可能剛辦瞭什麼喜事吧,如今也顧不瞭那麼多瞭,抱著黛玉就向前將木門擂的山響。

  有半柱香功夫,就見窗裡透出燈光來,接著就聽裡面男人的聲音問道:“三斤半夜,哪個打門?”

  益謙直著嗓門喊道:“快快開門,救人要緊。”

  就聽吱呀一聲,房門開處站著一個男人,因背著燈光看不清面容,可手裡的魚叉卻亮閃閃的看的很清楚。益謙道:“這位大哥,我和妹子乘船不慎落水,我妹子已是性命危急,懇請大哥收留一夜,兄弟感激不盡。”

  那男子此時才看清面前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再仔細一看才見少年抱著的人,就放下鋼叉將門打開讓益謙進去瞭。

  益謙抱著黛玉才進屋,就見裡屋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邊穿外套邊說道:“是哪個呀!”抬頭看見瞭益謙和抱著的人,上下打量一陣就一聲不吭地打開瞭旁邊一扇門。

  一會兒裡面就亮起燈來。益謙也來不及多想,抱著人跟瞭進去。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很整潔,見少婦站在一張床邊,就過去將黛玉輕輕放在床上,少婦將臉湊近黛玉看瞭看,對進來的男人說道:“你去將火生起來。”

  男人又狐疑地看瞭益謙兩眼走出門去。少婦也跟瞭出去。這裡益謙拿起黛玉的一隻手,三根手指搭上瞭脈搏,隻覺脈息微弱,再看黛玉,雙唇緊閉,嘴唇呈紫色,濕漉漉的頭發已撒開貼在臉上和頸上,紅色的夾襖上幾粒衣扣已經脫落。正準備動手脫去她的夾襖,就見少婦抱著一床綠色被子走瞭進來,低聲說道:“外面有衣服你去換瞭。”說完就走到床邊給黛玉脫濕衣服。

  益謙此時才感到自己渾身濕透,衣服粘在身上冰涼冰涼的,看瞭黛玉一眼就走瞭出去。

  益謙再回到屋裡時見黛玉已經裹在被子裡,隻將頭露在外面,少婦正用一塊佈擦著她的頭發。益謙趕緊上前說道:“大嫂,讓我來吧。”

  少婦就將佈遞給瞭他。”你們是大戶人傢的子弟吧。”少婦看著益謙問道,這時那個男人也走瞭進來,益謙這才看清是個壯實的三十來歲的男子。

  益謙邊給黛玉擦著頭發邊說道:“我們從蘇州來,回金陵去。”想瞭想又說:“我真不知怎樣感謝大哥大嫂。”

  那男人對少婦問道:“那女孩怎麼樣?”

  少婦搖搖頭。益謙忙到:“性命無憂,兄弟懂點醫術。”

  少婦道:“可心口一點熱氣都沒有。”

  益謙道:“這是血脈不暢所致,兄弟自有辦法。”

  男人和少婦交換瞭一個疑惑的眼神。男人道:“兄弟,不是我說話不好聽,你妹子若活不成,就快點弄出去,我可不想她死在傢裡,我們才結婚,可不願碰到這種晦氣事。”

  益謙聽得大怒,待要發作,可又有求於人,隻得忍氣吞聲道:“大哥放心,我妹子命大,不但不會死,還要長命百歲呢。”心裡卻道:我妹子若死瞭,就連老子也要死在你屋裡呢,讓你晦氣三輩子呢。少婦用手捅瞭男人一下,使瞭個眼神夫妻倆就出門去瞭。

  其實益謙心裡也是焦急,看黛玉的模樣性命應該不會有問題,可黛玉的身子太弱,能不能挺過來也亦未可知。但待要施救卻又心存顧慮。想當初在船上偷窺黛玉時,毫不猶豫就替小美人寬衣解帶瞭,可如今他對黛玉的感情不僅僅是愛,還多瞭一份憐,一份敬,黛玉不願意做的事情他是絕不會違背她的意志的,益謙知道,黛玉是那種將貞潔看得高於性命的女子,什麼都講究個名正言順。可眼下的情況是關系到小美人的生命。想到這些心裡竟產生瞭一股怒氣,心道:你可以一咬牙不要性命瞭,我可將你的小命看的緊呢。如今哥哥可顧不瞭這麼多瞭,留住你的小命再說,隻要你活著哥哥就有事做,你若死瞭哥哥豈不寂寞,就讓那些假模假式的道德呀貞操呀什麼的見鬼去吧,哥哥隻要你活著就行,大不瞭一輩子盯著你,防你尋短見。

  想到這,益謙過去將門拴上,回來將自己脫得隻剩條短褲,拉開被子鉆瞭進去一把就將黛玉抱在懷裡,一瞬間渾身打瞭個哆嗦。原來少婦竟沒給黛玉穿衣服,就這樣赤身裸體地裹在被子裡,益謙才貼上黛玉的身子,就被她冰涼的身子激得一陣哆嗦。天哪,小美人的身子多涼呀!那自己曾見過的胸前的小包似乎大瞭點,可貼在身上就像兩團柔軟的冰塊。益謙不敢再多想,凝起心神催動真元將自己的身體變得滾燙,一手緊貼黛玉的腰眼處,將熱力緩緩傳進去。

  約莫一盞茶功夫,黛玉的喉頭便有瞭響動,身子輕微地顫抖起來,雙唇上的紫色也漸漸地淡去。益謙已是筋疲力盡,渾身被汗水濕透,就連黛玉的身子也是濕淋淋的,兩人好像剛從水裡撈起似的。益謙見黛玉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瞭,不敢松懈,繼續緊緊貼著她的身體,隻是擔心黛玉會突然醒來,有心點她的昏睡穴,可那樣有礙血脈流暢,終究不忍下手。益謙就這樣抱著黛玉,直到支撐不住瞭,竟迷迷糊糊地睡著瞭。

  王夫人與兒子一番激情,又給兒子含瞭半夜陽具,身子乏得直睡到日上三桿,睜開眼睛一看寶玉已不在床上,心想這小冤傢今日倒起得早。撐著軟軟的身子坐起身,一眼就看見寶玉那塊玉掉在床上。真是粗心,這命根子也是可以胡扔的?

  就叫來一個小丫頭說道:“寶二爺可能在老太太那裡吃早飯呢,你好生將這玉送去給他帶上。”說完就懶懶地起瞭床。

  等收拾完就見那個丫頭手裡捧著那塊玉跑來說道:“夫人,寶二爺沒去老太太那裡呢。”

  王夫人斥道:“就那麼死腦筋呢,就不會送到他自己屋裡?”

  小丫頭道:“去瞭呢,襲人姐姐說一晚到現在都沒見呢。”

  王夫人嘀咕道:“這小祖宗一早跑哪兒去瞭。該不會在鳳丫頭那兒吧。”

  正說著就聽外面鳳姐的聲音道:“太太昨晚睡遲瞭吧,怎這個時辰才起身呢?”

  王夫人紅瞭臉,就見鳳姐一陣風似地走瞭進來脆聲道:“還是太太會享福呢,誰像我是個苦命的人兒,天不亮就有人打門說事瞭。”

  王夫人笑道:“瞧你那嘴,怕別人不知道你能幹呢。”頓瞭一下問道:“你一路上可看見你寶兄弟?”

  鳳姐道:“要說整個園子最忙的恐怕要數寶兄弟呢,這會兒可能還摟著襲人睡呢。”

  王夫人啐道:“撕你的嘴呢,昨晚可是在我這裡睡的,一早就沒瞭人影,將命根子丟在這呢。”說完將玉給鳳姐看。

  鳳姐道:“你給我吧,見瞭好給他帶上。”

  鳳姐陪著王夫人來到賈母屋子,見賈母已經用過早飯,正和迎春姐妹幾個說笑,見瞭王夫人和鳳姐就說:“那猴兒一晚上還老實吧?”

  王夫人紅著臉說:“倒是沒發癡呢,這不一早就不見瞭,還以為來給老祖宗請安呢。”

  賈母一皺眉道:“好你個糊塗人呢,什麼時侯還指著他亂跑,叫人找過沒有?”

  王夫人這才擔心起來,說道:“剛才讓人去看,屋裡也說沒見呢。”

  賈母便一連聲地催到:“快,給我滿園子找去,別讓他爹碰見抓瞭去呢。”

  一直到晌午過瞭,連學裡都去找過瞭,可都回說沒見人,這下可驚動瞭整個榮國府,賈母也坐不住瞭,急得拄著拐杖滿屋子走動。到瞭掌燈時分,就見賈政鐵青著臉走瞭進來,對賈母說道:“兒子幾乎找遍瞭,就是不見人呢。”

  賈母聽瞭用龍頭拐杖指著賈政氣急敗壞道:“我知你巴不得沒這個兒子呢,你本事那麼大今兒怎連自己的兒子都會丟呢,還不是你平時嚇唬的?”

  賈政吶吶道:“娘,這……”

  賈母打斷他道:“我可不敢做你賈老爺的娘呢,我連個孫子都保不住……”未說完就倒在榻上隻是流淚,唬得賈政和王夫人一齊跪在賈母面前,王夫人泣道:“老祖宗這樣說,我們怎但當得起,還請老祖宗息怒,那寶玉玩興大,說不準玩夠瞭就自己回來瞭。”

  賈母道:“我不聽你們羅唣,我隻要寶玉……”

  一時榮國府的下人們都傳開瞭,賈府的心肝寶貝寶玉失蹤瞭。

  衛公祠因位置偏僻,加之廟宇規模較小,所以香火常年不盛,即使平民百姓也很少來上香,更不要說達官貴人瞭,也正因如此才顯得環境清幽,這也是老者選此住腳的原因。

  這日下午,一乘小轎後面跟著一名小廝並一名丫鬟停在祠門前,禮部尚書韋俊的夫人趙氏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瞭轎子,門裡立時便有一名小沙彌過來合十道:“施主可是要上香?”

  趙夫人道:“求簽。”

  進得門來見一肥胖和尚坐在衛公像的側面,閉著眼睛手裡掐著一串碩大的念珠,嘴裡念念有辭,對進門的趙夫人竟是視而不見。趙夫人也不答話,在衛公像前的蒲團上跪下,雙手合十嘴裡小聲祝道:“信女趙婉欣為犬子遲遲不歸,誠心向衛公求問,無論結果是好或壞,亦會欣然接受,祈求衛公神明彰顯,指點迷津。”

  祝禱完接過小沙彌遞來的簽罐搖起來,搖得兩三下就見從罐子裡掉出一支竹簽,小沙彌撿起遞過,趙夫人一看,隻見竹簽上寫著:第二十八簽,和番醉筆似雲煙,日在長安酒店眠,倘遇唐皇頒詔令,重呼不上木蘭船。

  趙夫人看得一頭霧水,便開口向胖和尚問道:“小女子不懂玄機,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胖和尚眼睛也不睜道:“解鈴還須系鈴人,自有人能解得施主手中之簽。”

  小沙彌聽瞭便說道:“施主請隨我來。”說完轉身就朝殿後走去,趙夫人心頭疑惑重重,可又急於知道兒子消息,一咬牙就隨小沙彌來到一間屋子前,小沙彌打開門道:“施主請進。”

  趙夫人進得門來一眼就看見老者坐在一個蒲團上,心中一急脫口道:“師父如此故弄懸殊,可是我的謙兒出瞭什麼事麼?”

  老者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道:“夫人請坐。”

  趙夫人四下環顧,見屋裡除瞭地下的幾個蒲團外並無座椅,老者明擺著就是要她坐在地上,待要不坐,可又急於知道兒子的下落,隻得在一個蒲團上坐下。

  老者道:“若不是老夫故弄懸殊如何請得夫人一晤?”

  趙夫人見老者盯著自己,心中慌張起來,暗道:這老東西一向對我傢不安好心,當年圖瞭兒子去,如今雖兒子學有所成,但畢竟讓自己忍受瞭十年思兒之苦,如今難道對我也有圖謀?想著不禁暗啐瞭自己一聲,臉上便泛起淡淡的紅暈,四十幾歲的殘花敗柳還能圖個什麼,就連韋俊這兩年也不沾自己的身子瞭。

  老者似是猜到瞭她的心思,笑道:“夫人可是怕老夫又出什麼壞心思?老夫知道你還在為當年強行收徒之事耿耿於懷,老夫今日就與你做個瞭結,以解老夫心中之撼。”

  趙夫人聽老者提起舊事,看著老者斑白的兩鬢,再看看簡陋的居室,心中不免嘆息一聲,僅僅十年這人就衰老成這樣瞭,也許是生活太清苦的緣故吧,他好歹也教瞭益謙十年功夫,不但有師徒之情也有養育之恩,可自己一直連個謝字都沒說過。想著這些好像心裡的怨恨減輕瞭許多,說道:“過去的事情也不必再提,照理說你於韋傢還有恩呢,我今隻問你益謙如今在何處。”

  老者道:“看來不說清你寶貝兒子的去處你是不會和我好好說話瞭,你將所求之簽讓老夫看看。”

  這婦人將竹簽遞給老者。老者一看笑道:“如何?這簽確也靈驗,日在長安酒店眠,倘遇唐皇頒詔令,重呼不上木蘭船,可不是這樣嘛,你兒子現在醉臥溫柔鄉中,即使皇帝相招也不定回來呢。”

  趙夫人聽得一知半解,嗔道:“你就不必打啞謎瞭,痛痛快快說瞭吧。”

  老者道:“說來話長……”

  於是從益謙學藝歸傢一路上說起,一直說到夜探官船,千裡追蹤,賈府求學,送美南歸,途中遇險,代美葬父,江中救美,隻聽得趙夫人驚呼道:“你說得是我兒子嗎?”

  老者笑道:“看來你這做母親的不稱職呀!”

  趙夫人紅著臉道:“可他還是個孩子呀!”

  老者道:“四個字,少年老成。”

  趙夫人聽瞭這番話,隻覺得對兒子的瞭解和關心自己都無法和他相比,同時也感到和老者之間感情上的距離拉近瞭,可嘴上卻怪道:“還不都是你這師父教的好。”

  老者大笑道:“有夫人此言老夫心中甚感寬慰。”頓瞭頓又道:“兒子你可放心瞭,現在老夫便要告訴你,當年為什麼偏偏選中瞭你的兒子為徒,以解你十年來心中的一個謎團……”輕柔的敘述仿佛將老者帶回到瞭二十年前,那美麗的姑娘如今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在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傾訴,雖然物是人非,當年的心情不再,老者仍感到心中無比的快慰和幸福。一縷斜陽從窗外照到老者的臉上,使他的神情看上去如此的安詳。

  趙夫人聽得呆住瞭,想不到自己渾渾噩噩幾十年,在這世上還有個人如此地愛戀著自己,並如此地執著,不惜耗盡自己的一生,她欲哭無淚,她知道這老東西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就攪亂瞭自己平靜瞭幾十年的心扉。屋裡被一片寂靜所籠罩,久久沒有一點聲息。

  趙夫人見老者微閉雙目似睡非睡的,就紅著臉低聲說:“你……你當年是不是……也像益謙一樣偷窺我……”

  老者微笑道:“夜夜偷窺。”

  “你……”一瞬間趙夫人竟像少女般羞紅瞭臉,可不知為什麼,心裡不但不腦相反還有一絲甜蜜的感覺,她怕老者窺破自己的心思,便嬌嗔道:“你這師父真不是好人呢。早知你是……這樣的人,當年死也不會讓你將謙兒帶走……你可知這些年我想兒子想的多苦嗎?”說到這裡竟忍不住淚水盈盈。

  老者笑道:“若不如此,老夫豈不太虧?”

  趙夫人見老者取笑,嬌聲道:“你……這壞人……”

  老者見趙夫人一副嬌羞的模樣與當年竟無二般,心中不禁微微一動。趙夫人看著老者的神情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溫柔,低聲道:“你如今年齡也大瞭,還要做你的閑雲野鶴嗎?我看謙兒對你的感情很深呢,不如就來傢裡住下吧,老來也有個依靠,再說這麼大的傢也不多你一個人。”

  老者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今日與你見一面,有你這些話我就很知足瞭,老夫心在江湖,最後的歸宿也離不開江湖,你就不必為我擔心瞭,倒是你自己多多保重,天晚瞭,你回去吧,益謙會回到你身邊的,隻要你們善待那個姑娘,可不要讓他如我一般……”

  老者說完就閉目似睡著瞭一般。趙夫人長長地嘆息瞭一聲便默默離去瞭。

  寶玉與母親夜裡幾經纏綿,先時還能感覺到自己的陽具被母親含在嘴裡的那種舒爽,後來就迷迷糊糊的見黛玉站在床邊看著自己冷笑,唬的他想開口說話,可嘴皮就像有千斤重似的,就是發不出聲音,急得他直冒冷汗,一下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母親肥大的臀部擺在自己臉邊,坐起身四下張望瞭一下,哪裡還有黛玉的影子?一瞬間就明白自己和這個女子無緣,心裡一陣空虛,感到從未有過的心灰意懶,隻覺著自己以往的一切事事非非,恩恩怨怨都是徒勞,眼下一心隻想找個沒人的去處清清靜靜地待著,就這樣怔怔地坐瞭半響,寶玉突然就想到瞭晴雯的傢,那個籠罩在清晨薄霧中的小小的田莊。去年賈璉去收田租時帶他去過,晴雯也隨他們一起回去看望傢人,他在晴雯傢裡住瞭一夜,早晨起來的時候,他立即被周圍的景色迷住瞭,覺得此處正有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而更讓他動心的是那個早起做著農活的少女,樸實的衣衫,婀娜的身姿,嬌美的臉龐,那一切都似一幅風景畫深深地印在瞭他的腦海中,當時他對那個少女是多麼地憐愛呀!後來當這個少女拒不屈從他的淫威時,那份愛憐居然變成瞭強奸她的動力。晴雯和黛玉是多麼地相像呀!寶玉此刻才明白,自己對黛玉的一番心思原來隻是想找個晴雯的替身而已,隻不過是兩人身份懸殊,也未料到黛玉的假正經比晴雯有過之而無不及。早知如此自己為何要裝做瘋瘋癲癲的舍近求遠呢,晴雯,你就是一塊冰我也要將你融化。

  寶玉輕手輕腳地起身穿上衣服,待要出門時仰頭沉思瞭一會兒,便從脖頸上取下那塊玉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露出一臉詭秘的笑容走出門去。

  園子裡已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樹枝上掛著一串串凌霄花。寶玉遠遠地看見幾個早起的婆子在打掃積雪,就躲開她們的視線七拐八拐地出瞭榮國府,由於時間尚早,街面上行人稀少,寶玉看見前面的墻根處有兩個轎夫雙手插在袖筒裡不斷在原地跺著腳,就走過去說明瞭地方,乘著轎子直奔晴雯的娘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