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瞭多久瞭?」
媽媽搖瞭搖腦袋,從床上坐瞭起來。
「十多個小時。感覺好多瞭吧?」
「澈兒怎麼樣?」
「一切平穩,大傢都在盼著他醒來。對瞭,主任說再觀察下就可以安排他出倉瞭。到時你就可以陪著他瞭。」
「我夢見澈兒醒瞭,醒來第一件事是哭喪著臉對我說這次考試要掛瞭,把我逗樂瞭。」
一提到我,媽媽不自覺的湧現出一個發自心底的微笑,可是,笑容旋即又消失瞭,「唉,不知道他的身體會不會有後遺癥。」
「你呀,就是關心則亂,疑神疑鬼的。你放心,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經都檢查過一邊來,全都接上瞭,全都愈合的很好,你別瞎操心啊。」
孫姝拍拍媽媽的肩膀,假裝微嗔的點瞭點媽媽的額頭。
「好啦,淑影姐,你睡著的時候,你的兩個男人我都替你緊緊盯著呢。」
把孫姝送出門去,雁婷阿姨親昵的依偎在瞭媽媽的懷裡。
「別瞎說,我就澈兒一個,哪來的兩個男人。」
「那個要為你死的陶正直啊。」
雁婷阿姨撇瞭撇嘴,「守他一夜,他念叨某個名字八百七十九次,那人一定欠瞭他很多錢。要不就是欠瞭他很多情。」
「什麼呀,別亂說。」
媽媽輕輕打瞭雁婷阿姨一下,聲音中卻帶著笑意,「好瞭,我要去看看澈兒。」
「還見不著,簾子拉上瞭,光著身子全身檢查呢。再等一個小時啊。喏,報告、照片,放心瞭吧?」
「嗯~ 」媽媽一遍遍仔細的翻看著我的檢查報告和傷口愈合的照片,良久才輕輕點瞭下頭。
「淑影姐,你真幸福,有兩個年輕英俊男人為瞭你連命都不顧。要是我啊,我會感動得要死。」
「什麼呀,澈兒是我兒子,為他媽媽做點事不是應該的嗎?」
媽媽開心的笑著,眼角中滿是愛意。
「喏,不還有一個不是你兒子的男人嗎?我覺得他比你老公保護你時還不要命。」
「額……」
媽媽一時沒有想好怎麼接話,隻是輕輕額瞭一聲。
「這兩個男人真不錯,夠爺們。哎呀,我就遇不到。」
「淑影姐,不如我們商量個事吧。」
「嗯?你說。」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勾起瞭媽媽的好奇心。
陳雁婷將嘴巴湊到瞭媽媽嘴邊,神神秘秘的說,「不如,這兩個男人,我們一人分一個。你讓給我一個好不好?」
「好啊……陶院長你拿去……澈兒是我的。」
媽媽不假思索的說道。
「啊!」
陳雁婷發出瞭一聲誇張的驚叫,佯裝震驚的看著媽媽。
「幹嘛啊?」
媽媽被她誇張的神態唬的一愣。
「我不介意和陶院長那個,可是,可是你和自己的親生兒子那個,你不覺得,不覺得有點怪怪的嗎?」
「喂!你在講什麼啊?誰說要和他們那個啊?」
媽媽被雁婷阿姨略帶點黃色的玩笑嚇瞭一跳,調笑著作勢要打。
「所以,不如,你分走陶院長,我分走澈兒,我們一起那個,好不好?」
雁婷阿姨仍然神神秘秘故作認真。
「你滿腦子都想些什麼啊,這兩個都是病人,都沒康復呢,你盡想著這些。難怪你看到帥哥挪不動眼睛。」
「我說真的。你把澈兒讓給我吧……」
「不行,那是我兒子。」
「那你總得選一個男人,額,sex 啊。既然你選澈兒,不如我跟陶院長,你跟你兒子做愛吧?」
「喂,那怎麼可以!」
「所以說啊,我和你兒子做愛,你和陶院長做愛,這才是最合理的搭配啊。我不會虧待澈兒的。」
「你!哪有這麼討厭的!」
媽媽作勢又要捶打雁婷阿姨。
兩女調笑著,一時間房間裡沒有瞭往日沉重的氣息。……
嗶…嗶…嗶…戴在雁婷阿姨手腕上的病房呼叫器發出瞭報警。
「沒事,有護士去。」
雁婷阿姨沒有理會,繼續和媽媽開著色色的玩笑。
可是奇怪的是,響瞭良久,呼叫器卻一直沒有消停。
「奇怪瞭。」
雁婷阿姨拿起平板,點擊查看起瞭具體情況。
「哎呀,是陶院長的呼叫。這些醫生護士又都巡房去瞭。我得去看看。」
雁婷阿姨起身要走,可是剛走瞭沒幾步,黑色高跟鞋鞋跟一崴,她難受的蹲在瞭地上。
「疼,可能崴著瞭。不過沒什麼大礙,淑影姐,你快去看看陶院長,我怕他有急事。」
雁婷阿姨掙紮著單腿跳瞭起來。
「好,你先休息,我去那看看就回來。」
媽媽匆匆點點頭,披上制服走出瞭值班室。……
「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正直?」
「淑影,你怎麼來瞭?雁婷說你在休息。」
一見進來的是媽媽,陶正直不由得一愣,臉上卻不由自主的紅瞭起來。
「我剛醒,聽到你的呼叫器,就過來看看。」
「沒事,沒事。」
陶正直口中搪塞著,往床的深處縮瞭縮。
「你冷麼?」
見到他的舉動,媽媽有點疑惑,連忙俯下身去,手已經探上瞭陶正直的額頭。
隨即,她感受到瞭一縷灼熱的目光正在註視著自己脖子下的某處。
媽媽心道不好,隨著那目光望去,隻見自己襯衣包裹下玲瓏有致的身形之間,一抹如雪般的潔白正兀自抖動。
媽媽剛剛睡醒就和陳雁婷嬉鬧瞭一番,再加上急匆匆的出門,竟然忘記瞭檢查衣服的紐扣。此刻,她衣襟中間的襯衣紐扣沒有扣好,一團雪白飽滿的美肉從衣襟中露瞭出來。更為尷尬的是,媽媽昨晚睡覺的時候解開瞭胸罩的紐扣,此時以她彎腰的角度,高聳的山峰上那兩粒粉紅的蓓蕾綻放著,被陶正直一覽無餘。
「哇!」
「啊!」
媽媽輕吟一聲,用手掩住胸口,轉過身去,隻留給瞭陶正直一個曼妙的背影。
「擁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雙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漸起,頻拴紅襪,似有仍無,菽發難描,雞頭莫比,秋水為神白玉膚。」
陶正直不自覺的詠出瞭這首名詩。
「喂,你看就看瞭,還敢吟這首歪詩!」
媽媽微紅著臉,邊整理衣衫邊回頭瞪瞭一眼陶正直。
「不是的,淑影,我沒有邪念,隻是覺得看到瞭世間最美麗的景色,所以不由自主的想起瞭這首詩。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陶正直一臉誠懇的看著媽媽,「你是我的女神,我仰慕你的雍容和美麗,可是我卻永遠不能褻瀆我的女神。我不能,別人更不能!」
「好瞭,你傷還沒好,別顧著肉麻瞭。」
媽媽轉過身時,神態已經恢復如初。
「是的,我的女神。剛才,我做瞭一個夢,你猜是什麼。」
陶正直斂去瞭笑容,用充滿柔情的眼睛看著媽媽。
換做年輕女孩子,恐怕早已經被這時而充滿柔情、時而玩世不恭的壞壞帥男人所征服。可惜陶正直面對的是我的母親,一個見過各種男子殷切嘴臉、心中早已波瀾不驚的女神。
媽媽並沒有追問陶正直所做的夢,反而溫柔的笑著問道,「我是醫生,不關心你做什麼夢,你按鈴有什麼事?」
這笑靨如花、貌似關懷的面容背後,竟然藏著一枚不軟不硬的軟釘子。
「我,不,沒,額。」
陶正直一時語塞。
「嗯?」
媽媽蹙起瞭眉頭。
「不會又是?」
媽媽似乎想到瞭什麼。
陶正直滿臉尷尬,「是。不過沒關系,我再忍忍!」
「我來吧。」
媽媽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扭捏,對於醫生來說,早已經看透人體的構造,如果過分執泥於性別,反而有違醫道。
呈現在媽媽面前的,是一根比上次顯得更為碩大的陰莖。紫紅色的龜頭已經誇張的撐開瞭包皮,鵝蛋大的巨物頂端馬眼怒張,隱隱還有一些粘稠的透明液體。
陶正直是一個很講究衛生的人,即便是剛經歷過數次手術,他也要求護士無論他清不清醒,都必須給他擦拭全身。此時那肉莖雖然突兀,卻沒有腥臭的味道,反而有著如同主人一般的特質:儒雅,卻又玩世不恭,帶著一絲讓女人心醉的壞。
媽媽不動聲色的輕輕掐弄瞭兩下這根碩大肉莖的冠狀溝處,可是,這次莖身卻始終堅挺如初。媽媽轉身又從推車上拿過冰冷的酒精棉擦拭著那根不聽話的陽物,那巨物微微收縮瞭一下,旋即用更高昂的角度挑釁似的抬瞭起來。
「對不起,淑影,我剛才看到你的,實在沒忍……」
「咳,」
媽媽輕輕咳瞭一聲,打斷瞭陶正直的話。「這種情況很正常的。」
秀美修長的手指繼續輕輕握住那根巨大的肉莖,這一次,換瞭一個更為敏感的疼痛穴位,但仍然無濟於事。一些半透明的粘液更多的從那根肉莖頂端溢瞭出來,仿佛正急切的表達著主人殷殷之心。
透明液體不斷從鵝卵狀的龜頭溢出,流到瞭女人蔥白的手指上。陶正直一邊挺直下體,一邊用充滿柔情的眼光直視著媽媽,任由她擺弄著自己的肉莖。
「對不起,淑影,我,我平時硬起來沒個把小時很難軟的。哎呀,我好漲。」
陶正直有些害羞的說著,眼神充滿溫柔和真誠。
他頓瞭頓,很艱難的說道:「除非,除非……」
他停下瞭後面的話。
根據小黃文的劇本,他應該使出欲擒故縱,然後等媽媽追問一句除非什麼。
然後他會施展那迷倒萬千少女的微笑,不好意思的說,除非能夠把精液射出來。
然後此時媽媽應該嬌羞的看著陶正直,邊佯裝斥責他假不正經,邊輕輕擼動那根肉莖,直至腥臭濃稠的精液噴射在她絕美的臉龐上,然後她會輕輕含住那根碩大的龜頭為他做最後的清潔,並且義正言辭的告訴對方這是最後一次,最後卻終於折服在這根絕大多數女人極度渴望的巨莖之下,成為委身巨莖的性奴。
不過,小黃文畢竟是小黃文。
更何況,我的母親,畢竟不是一般女人。
隻要她願意,迫不及待趕來獻精的長槍短炮恐怕能把日本轟沉,縱他陶正直是縱橫欲海未嘗敗績的巨陽金童,恐怕也要泯然在這汁男優群眾的汪洋大海中。
媽媽並沒有追問他為什麼,反而轉過身去,開始在推車上翻找起什麼來。
陶正直大惑不解的看著,心中隱約有種不安。
「找到瞭。」
媽媽高興的轉過身來,「陶院長,你忍著點,我給你插根導尿管,這樣你就不用頻繁的叫護士瞭。」
握在她手中的,赫然是一根兩米長的的透明管子。
「奇怪,怎麼隻有國產管子瞭,硬度比較大啊。」
媽媽皺瞭皺眉頭,將那管子的頂部彎折瞭兩下,有點不滿意的說著。隨後她從白大褂中掏出瞭小刀,將管子頂部削出一個鋒利的銳角,「沒辦法,你這麼急,隻能采取緊急措施瞭,你忍著點,剛開始有點痛,幾分鐘就好。」
「不不不!」
看著鋒利的管子在面前晃來晃去,陶正直幾乎嚇得叫瞭出來,盡管對某些病人來說,插入導尿管確實有助於排泄,可是那針對的大部分是半身不遂的病人或是植物人。哪個正常男人窄小的尿道中如果塞入一根粗大的異物還能覺得舒爽,那絕對是有病。
太晚瞭,媽媽握著管子的手高高舉起,用極度優雅的手勢在管子上塗抹著酒精,然後,她微微低頭,不容分說的將手往陶正直的下體捅去。
「疼,那太疼瞭。啊~ 」陶正直發出瞭一聲低呼,身體卻無力掙紮。
話音未落,他隻覺得下體一緊,想象中的痛楚沒有出現,胯下的陽物似乎滑入瞭一個冰涼的塑料制品之中,說不上舒服,但絕對不痛。
低頭一看,導尿管已經被丟到瞭一邊,那特制的尿壺不偏不倚的套在瞭他那疲軟的肉莖之上。
「很好,軟得真快。」
媽媽點瞭點頭,沖著陶正直露出瞭迷人的一笑,「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陶院長。」
「沒瞭,沒瞭。」
陶正直哭笑不得的看著不動聲色的媽媽。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媽媽仍然溫柔迷人的笑著,緩緩走出瞭房間。
「帶刺的美人麼?越來越有意思瞭。不過,至少她沒有戴手套。」
陶正直露出瞭一絲復雜的苦笑。……
5 分鐘後,一個倩影款款走瞭進來,將病房房門輕輕關上。
50平米的VIP 主臥中充斥著迷人的香味。
「你不應該來這裡。我現在是重癥患者,稍一激動就會傷口崩裂。」
「說得好像你剛才沒有在我們的美神江淑影面前勃起一樣。」
「好啦,不和你鬥嘴瞭。我沒事,這裡真的不適合你。而且看到你,我又會忍不住想要……」
「想要什麼?」
一股香風襲來,身邊已經貼上來一個如溫香軟玉般的存在。
女人輕輕拉起陶正直的手,引導著他從自己穿著黑色絲襪的短裙中深去。陶正直的手掌順著女人套著黑絲的光滑美腿直上,最終滑入瞭一片光滑的泥濘之中。
「你這個騷貨,穿這麼短的裙子還不穿內褲。」
「不是想著要來見你嗎,陶大院長。」
女人享受的半閉著眼睛,光潔無毛的下體壓住瞭陶正直的手掌,享受著那修長的外科醫生的手指在自己的穴瓣間逡巡的快感。
陶正直滿意的愛撫瞭一陣子,這才依依不舍的從女人的胯間抽回瞭手指。此時,他的手指上已經滿是女人下體的愛液,淡淡的散發著好聞的騷香。
他將手指放在口中吮吸著,問道,「那邊有什麼情況麼?」
「一切都好。隻是,馬素那婊子,最近與那幾個大老板走得越來越密切。」
「她的目標不就是做江南最大的媽咪麼?那個女歌星也是她帶上道的。」
「不說她瞭。江淑影這邊,要不要……」
「老頭子派你來,圍獵她麼?」
男人英俊的臉上露出瞭一絲苦笑。「我倒沒有想過你的出現,不過想想,似乎你和她確實還有一段情啊。容我仔細想想吧。」
「你知道的,我和老頭子、和他們不同。」
男人補充道。
「是嗎?正直大官人?你真的愛江淑影?」
女人臉上浮現出一個復雜的笑容,金絲邊框眼鏡下,美麗的鵝蛋臉顯得溫柔而又迷人。
「我走瞭,免得被熟人撞見。有需要叫我吧。」
女人優雅的站起瞭身子,一雙艷紅色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女人一旦變瞭,就變得真是可怕啊。」
陶正直看著女人那妖嬈的身段,細細回味起瞭那光潔無毛的美妙觸感。……
紅色的呼叫燈再次響起,依然是巧合的空無一人。
媽媽看瞭看那熟悉的房間號,無奈的再次向著門外走去。
這兩天陶正直很消停,媽媽去看他的時候,他要不就是在睡覺,要不就是很開心的在和護士聊天,把年輕的護士逗得咯咯直笑,看到媽媽也仍然是翩翩有禮,但是卻再沒有對媽媽提過非分的要求。直到今晚。
媽媽推開瞭房門,寥寥兩盞夜燈,室內顯得非常昏暗,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氣息。借著昏暗的燈光,媽媽看到空空的床上並沒有人。她抬頭向四周張望,在陽臺上隱約透出亮光。
陶正直的VIP 病房是一個套間,兩室一廳,便於陪護。病房外面,正對著華江市的母親河——華江。這是醫院最高級的病房,室內設施完全按照七星級酒店佈置,隻有經過位高權重的病人才可以住進來——拒絕暴發戶。
輕輕推開陽臺,暗夜下的華江美景伴著甘冽的晚風撲面而來。一輪渾圓的明月低垂在寬闊的江面上,滾滾江水向著遠方流去,隻留下那在波濤中起伏的月影。
此時,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瞭一江、一月,以及江心那空靈的月影。
「好美啊。」
媽媽不由得輕嘆瞭一聲。每天在醫院中匆匆而過的她,並沒有想到在這極為奢華隱秘的地方,還有這如此絕美的風景。
「你說是這月美,還是這江美?是這輪明月映照瞭江水,還是這泓江水成就瞭這輪明月呢?」
輕柔好聽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媽媽也知道那是誰。
媽媽的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蹙,回過頭時,卻已恢復瞭絕美的笑顏。
「你不好好在病房休息,在陽臺上幹嘛?」
「我想你瞭。」
「報假警可是要行政拘留的。」
媽媽笑著按滅瞭手中的呼叫器。
「如果你是那拘心的女警,我願意做你永世的囚徒。」
「哈哈~ 貧嘴。」
媽媽忍不住笑瞭起來,旋即又微微收斂瞭笑容,說道:「好瞭,你要是沒事我就走瞭。」
「別急,我有理由。」
「哦?不會又是?」
「不是,那麼爛的理由,不能再用。」
「明白就好,陶大官人。」
「今天是我生日。」
「這個理由充分。下一句是想要生日禮物?」
「並沒有,隻是想和你聊天。」
「這個要求不過分。」
「可以問你問題嗎?」
「如果我能回答的話。」
一男一女,一個身體虛弱的斜靠在全自動的躺椅上,一個修長的身形款款立在皎潔的月光下,有一種獨特的畫面感。
他們用極快的語速回答著對方的問題,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給對方思考的時間。
「你擔心我嗎?」
「我擔心你。生怕你為我而死去。」
「如果我為你而死,你會難過嗎?」
「我會一輩子愧疚。」
「所以,你看,為瞭不讓你愧疚,我沒死。」
「……」
「你知道我很愛你的。」
「我知道。並且在你撲向許強的那一剎那確定。」
「你覺得我撲過去時的姿勢帥不帥?」
「稍微有點急,右腳沒有完全伸直,肌腱沒有充分蓄力,爆發力受到瞭影響。」
「你覺得我躺在病床上帥不帥?」
「如果你死瞭,再帥也沒用。」
「你怕我死嗎?」
「我怕你死。」
「你舍不得我?」
「我舍不得你死。」
「為什麼?」
「因為你是為保護我而死。」
「如果我這次沒死成,你會考慮我嗎?」
「這個是無法假設的問題。等等,我認為你跑題瞭,幹脆換我問吧。」
「好啊,請。」
「你怕死嗎?」
「我怕死。我還沒有吻到我最愛的人。」
「你不怕死嗎?」
「我不怕死。為瞭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就算用命去換也沒關系。」
「你想過會死嗎?」
「我想過會死。當那把刀插入我的肺部時,我清楚的感覺到瞭那種掏空我生命的冰涼。」
「你恐懼嗎?」
「我恐懼。我恐懼當我倒下時不能再守護你。」
「我隻有唯一的念頭呵——那就是守護。」
「我不能死,也不敢死。你就是那最美的江月。所有的繁華在你的面前黯淡無光,當歲月斂去霜華後,誰又有幸守護在你的身邊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說過,我記得。」
媽媽點瞭點頭。「你以前就說過,我記得。那麼我便滿足你一個心願吧。」
「我想要一個吻。」
沒有絲毫的猶豫。
「所以,這就是你的全部願望?」
「我知道這會是你答應我的唯一一次,我也知道除瞭今天我再也沒有機會。可是我很確定,我的願望是想你給我一個吻。」
「那麼你閉上眼睛。」
同樣沒有絲毫的猶豫。
陶正直輕輕閉上瞭眼睛,在那黑暗中,所有的一切似乎歸於虛無,他隻聽到遠處那泓江水泛起的漣漪,隻聽到晚風中一陣陣悠揚的碎響,宏大、雄渾、卻又有著無盡的溫柔。
一團溫熱的氣息噴吐在陶正直的鼻翼,帶著蘭麝般的暖香。滾燙的唇貼在瞭陶正直微微發涼的唇上,在那醉人的一瞬間,陶正直想要用舌頭頂開那柔軟的唇瓣,去品嘗那齒間的芳香。猶豫瞭那麼一瞬,他還是放棄瞭嘗試。
兩個人的唇,便這樣緊緊的、一動不動的貼著,良久。
「你很好。」
媽媽臉上帶著真正的暖暖的笑意,已經全然沒有瞭那天要給這個男人插尿管的狡黠。
「謝謝你。」
男人的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已經全然沒有瞭那招牌式的玩世不恭。
「秦淮江月如水,落梅勝雪。淑人素身如玉,倩影如依。」
陶正直看著眼前月光下那絕美的容顏,輕輕吟唱著。
隨即,他輕輕的咳嗽起來,鮮紅的血從他的嘴角噴濺出來,他用手擦瞭擦,還是微笑著看著媽媽,直到更多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你知道嗎?當許強的刀刺入我肺中時,完全沒有疼痛。我隻有擔憂,擔憂我守護不瞭你,擔憂我一旦倒下你會遭遇不測,所以我拼命忍著、忍著,直到我再也沒有瞭意識。」
「對不起,淑影,我不想破壞這一切的美好,我拼命忍著,可是我忍不住瞭啊。還好,我的生日願望終於滿足瞭。」
男人嘴裡呢喃著間不可聞的話語,漸漸失去瞭意識。
病房內,遙控監測儀器警鳴大作。
時鐘指向12點,平靜的江面上升騰起灼熱的焰火,五彩的光芒將整個江面映照得如此的璀璨。絢爛的煙花在空中變化成瞭兩個字:「淑影」在這似錦的繁華間,媽媽的唇緊緊貼著這個漸漸冰涼的男人,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