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嫂想笑沒敢笑,趕忙過來把霹靂丫的手拽開,道:妮子,大聰又不是故意的,打掃一下就沒事瞭。
奶奶的,這個霹靂丫是臘月生人,就愛動手動爪,下手也沒個準頭,疼的我呲牙咧嘴,倒抽涼氣。
看到譚嫂彎腰低身要去擦抹湯汁,霹靂丫道:譚嫂,你不要管,讓他自己打掃。
譚嫂一愣,我急忙伸手從她手中接過抹佈,自己動手揩抹起來。擦瞭好大一會兒,竟然還是油光鋥亮,污濁面越來越大。
霹靂丫又訓斥道:你別光這樣擦,去拿清潔劑來,用清潔劑擦。
清潔劑在哪裡?
自己找去。
我剛待起身出去,譚嫂已經從外邊走進來瞭,她手裡拿著一瓶清潔劑。原來剛才我揩抹的時候,譚嫂已經出去找清潔劑瞭。看來譚嫂和霹靂丫她們兩個長期照顧滿江嫂子,已經達到瞭十分默契的程度。
我伸手接過清潔劑來,仔細地又擦抹起來。
霹靂丫轉身走開,又去整理滿江嫂子的遺物。
我揩抹完畢,剛站起身來,霹靂丫回頭沒好氣地對我道:端著包子到樓下廚房吃去,別在這裡搗亂瞭,真是的。
我灰灰溜溜地端起那盤包子剛要出門,隻見李感性已經站在瞭門口。
杏姐,你啥時候上來的?
李感性嘴唇含笑,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對霹靂丫道:妮子,呂大聰這還沒過門,你就開始虐待他瞭?
我嘿嘿而道:杏姐,她要再這樣對待我,我就去婦男協會告她去。
李感性忍不住抿嘴笑瞭起來。
霹靂丫看到李感性來瞭,欣喜地迎上前來,伸出雙手握住李感性的手,甜甜地道:杏姐,你啥時候過來的?
來瞭好大一會兒瞭,和幾個同學一塊過來的,剛把她們送走,我上來看看你好點瞭嘛。
好多瞭,謝謝杏姐!
我問道:杏姐,盛雪也走瞭?
嗯,她和那幾個同學一塊走瞭。
杏姐,你們聊,我下去看看。
霹靂丫拉著李感性向屋裡走去,我端著那盤包子向樓下走去。
到瞭樓下客廳,看到大部分客人都走瞭,尚有幾個客人還在和滿江大哥輕聲交談著。我來到廚房,不再害怕湯汁往外噴濺瞭,狼吞虎咽地將整盤包子吞瞭下去。
過不多時,我看到客人都走瞭,便來到滿江大哥身邊坐下。
隻見他滿臉的疲憊,正仰頭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他的兩個臉頰還有些紅腫,這都是昨晚自己給自己扇的。
又過瞭一會兒,滿江哥嘆瞭口長氣,緩緩睜開眼睛,坐直瞭身子,看到我坐在他身邊,問道:大聰,妮子好些瞭嗎?
嗯,她好多瞭,杏姐正在樓上陪她說話呢。
滿江大哥點燃瞭一支煙,啞聲說道:後天就該安葬你嫂子瞭。
我算瞭算時間,道:大哥,後天正好是星期天。
嗯,外地的人明天就要趕過來瞭,你嫂子的娘傢人明天也到。
嫂子的娘傢在哪裡?
北京,你嫂子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當日為瞭支持我的事業,陪我來到瞭這座城市,哎……
我扭頭看瞭看周圍沒人,輕聲對他說:大哥,你該給馮文青去個電話。
他一愣,隨之黯然說道:沒有心情給她打電話。
大哥,你就沒有心情給她打電話,但她給你打電話,你也要接聽一下,她很不放心你。
怎麼接?要是再讓妮子發現瞭,還不知道她會怎麼和我鬧?哎……
妮子會慢慢想通的。
我得先把你嫂子的後事辦利索瞭,把你嫂子安葬好,才能去管別的事。
大哥,今天下午馮文青給我打電話瞭。
哦?
他給你打電話打不通,無奈之下找的我,我把嫂子去世的事都對她說瞭。
說吧,早晚也得讓她知道。
馮文青聽說之後,很是難過,她想過來看望一下。
不要讓她過來,我這裡已經夠煩的瞭。
滿江大哥說到這裡,皺著眉頭用力抽煙,很是煩躁的樣子。
大哥,你別著急,我已經告訴她瞭,不讓她過來。
你把你嫂子知道我和她的事,也告訴她瞭嗎?
沒有,我沒敢告訴她,她現在也是重點保護對象,不能讓她那邊再出什麼閃失。
嗯,早晚也得讓她知道。
大哥,你要告訴她也得等她生完孩子再告訴她,不然,她心裡會和你一樣愧疚的。
滿江大哥陰沉著臉,將手中的煙蒂在煙灰缸裡狠狠轉瞭幾個圈才掐滅。
大哥,你給馮文青回個電話吧,安慰一下她,讓她別再為你牽腸掛肚瞭。
不用瞭,我真的沒有那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