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大哥在忙著給滿江嫂子的娘傢人打電話,我轉身往樓上走去,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專心致志地照顧好霹靂丫。
霹靂丫已經進入瞭滿江嫂子的臥室,睹物思情,她在那裡邊會更加思念滿江嫂子的,她會更加悲傷,悲傷過度,肯定又會昏厥。因為霹靂丫在醫院裡昏厥瞭那一次,開始她嘴唇上留有我的血跡,當時沒看出什麼,但回傢後她洗過瞭臉,我才發現她本來很是紅嫩的嘴唇已經變得有些發白發青瞭,絕對不能再讓她出現昏厥現象瞭。
因為現在,我的一切就是霹靂丫,霹靂丫就是我的一切。
當我來到瞭樓上,走到滿江嫂子臥室門口的時候,隻見霹靂丫正在裡邊打掃著衛生。
這一幕讓我很是吃驚,在我的想象中,霹靂丫此時應該坐在滿江嫂子的臥室裡,正在撕心裂肺悲悲泣泣地痛哭著。
但眼前的這一幕,卻是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很是不解地看著莫名其妙的霹靂丫,她打掃衛生很是專註,要多仔細有多仔細,要多徹底有多徹底,並且還是躡手躡腳地,生怕弄出什麼動靜來。
我看著她,頓時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霹靂丫的舉止實在是太詭異瞭,讓我不寒而栗,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同時,竟有些害怕起來,這丫到底是怎麼瞭?
我知道滿江嫂子的去世,對她打擊很大,不會把這丫給打擊的崩潰瞭吧?
我站在門口,小心謹慎地問:妮子,你怎麼瞭?
霹靂丫立即將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動靜,並給我打手勢,不要讓我進去。隨後她又專註細心地打掃起衛生來。
我有種想立馬轉身向樓下狂奔逃走的念頭,因為這丫現在的舉動比那晚在營業室裡的黑影還要讓人可怕,還要讓人毛骨悚然。
我忍不住又道:妮子,你不要這樣好不?你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她立即對我蹙眉冷對起來,並快速走過來,將房門關上瞭,把我直接關在瞭門外。
我更加駭然起來,轉身準備溜走。老子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的話,霹靂丫不崩潰,老子就先崩潰瞭。
我剛要舉步溜走,保姆拿著洗涮好的抹佈走瞭過來,輕聲對我說:你不要誤解,以前妮子來的時候,嫂子的臥室都是由她來打掃的,她現在就是在給她嫂子打掃衛生。
聽到這裡,我的背上嗖嗖直冒冷氣,竟不由自主地打瞭個寒顫,禁不住問道:現在嫂子已經不在瞭,她還這樣打掃衛生,她很不正常啊。
哎,人都是這樣,最親近的人突然沒瞭,心理上思想上無法接受,妮子現在這麼做,也屬於正常,她這是還當嫂子沒有去世,這樣她心裡會好受些的。
聽著保姆入情入理的分析,我慢慢地有點不害怕瞭,也放棄瞭想要溜下樓去的念頭。
保姆又道:你站在門口不要進去,等會妮子會用抹佈擦木地板的,你隻要不出聲,她就不會關門。
哦,好的。我連連點著頭。
保姆推開房門走瞭進去,也是躡手躡腳的。由於已經知道瞭原因,我已經鎮定下來,仔細看著霹靂丫。
保姆輕手輕腳地進去,竟然也是沒有發出一點響聲。
她走到霹靂丫跟前,將那塊涮好的大塊抹佈遞給霹靂丫,霹靂丫對她竟然笑瞭笑,我立即又毛骨悚然起來。
霹靂丫和保姆配合默契,都不發出任何響聲,都是躡手躡腳。我的天喲,不瞭解內幕的人,看到她們兩個這樣後,肯定會嚇的扭頭就跑。
保姆遞給霹靂丫涮好的抹佈後,從霹靂丫手中接過臟抹佈來,又是無聲地退瞭出來。
霹靂丫躡手躡腳蹲下身子,雙手攥住抹佈開始擦起地板來,她擦得很是仔細,很是認真,邊擦邊不時地扭頭往床上瞄上一眼。床上空蕩無人,但霹靂丫每隔上一會兒,必定會再往床上瞄上一眼。
她這是還當滿江嫂子活著,看來平時她照顧滿江嫂子時,也是這般無疑。
我看著看著,忽然悲從中來,再也忍受不住,眼睛瞬間濕潤,眼淚奪眶流下。
任何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場景後,都會忍受不瞭的,因為這個場景叫感天動地。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小心謹慎而又忙碌的霹靂丫,直想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哭上一場。
如果滿江嫂子泉下有知,她也會被妮子的這番舉動感動的涕哭不止的。
這時,保姆涮好抹佈又走瞭過來,看我這樣,她眼圈也是一紅,忙低聲對我說:你別站在這裡瞭,讓妮子看到她會傷心的。讓她專心打掃衛生吧,這樣她會暫時忘掉悲痛的。
我點瞭點頭,眼含熱淚,也是躡手躡腳地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