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康警花的媽媽哭瞭,我不由得心酸地也眨巴起眼睛來。看她哭的越來越厲害,泣不成聲,我忍不住也掉下淚來。
康警花媽媽的手冰涼,兩隻手都很是冰涼,這使我的心也冰涼瞭起來,冰涼中更加悲哀起來。
康警花的爸爸也在一旁不時地抹著眼淚。
康警花的媽媽邊哭邊搖頭說: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小呂啊,你沒有福氣,我女兒更是沒有福氣……
眼看局面將要失去控制,何隊急忙走上前來,伸手攙扶住康伯母,嘴裡說著:伯母,您要節哀,您身體不好,不能再哭瞭。
我也急忙說道:對,伯母,您要保重身體!
把康伯母攙扶到沙發上後,又把康伯伯也攙扶到瞭沙發上坐下。
康伯伯個子很高,得有一米八多,康伯母的個子也不矮,得有一米七左右,怪不得康警花的身材如此高挑婀娜呢,想到這裡,康警花的音容笑貌頓時在我腦海裡不斷閃現,秀美身姿也在眼前不斷地飄來飄去,我心裡劇烈地絞疼起來,悲痛一陣緊似一陣,忍瞭幾忍,都沒有將抽噎忍住,最後隻好走瞭出去。
在走廊上站瞭一會兒,平復瞭一下心情,來到走廊上的洗手間裡洗瞭洗臉上的淚水,這才又返回瞭屋裡。
此時,在何隊長的勸說下,康伯母已經停止瞭哭泣,康伯伯也平靜瞭很多。
過瞭片刻,康伯母又哀怨地說道:我閨女的命太苦瞭,上警校的時候,談瞭個男朋友,畢業後跟著男朋友分到瞭這裡,沒想到那個男朋友卻犧牲瞭。前幾天她從北京學完習,回到烏魯木齊,和我們談起瞭大聰,說是準備要在五一節期間結婚,我和她爸很是高興,沒想到她剛回來就出瞭這麼檔子事……
康伯母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悲哭瞭起來。
我坐在一邊,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何隊急忙又勸說起來:伯母,您不要哭瞭,您和伯父今天剛到這裡,本就旅途勞頓,再這麼個哭法,身體吃不消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勸解,康伯母才又逐漸平靜下來。
看到二老平靜下來,何隊悄悄給我使瞭個眼色,站起身來說:時候不早瞭,您們二老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接您們二老。
我也急忙站起身來,向二老告別。
從招待所出來,我的心中更加悲傷,說道:康伯父和康伯母就隻有康曉茗這一個女兒,兩位老人今後可怎麼辦啊?
何隊長也是深有同感地點瞭下頭,不住地唉聲嘆氣。
我剛想和他道別回傢,何隊問道:大聰,你吃晚飯瞭嗎?
沒有。
走,我們找個地方去喝杯酒去。
市局招待所和省公安廳公寓樓本就相隔不遠,何隊長對這一片很是熟悉,他和我來到省公安廳大門外的一個小酒館。
落座後,點瞭四個菜,要瞭瓶白酒。
自從康警花犧牲之後,我滴酒未沾,不是不想喝,而是怕喝酒後更加難過悲傷。
大聰,你今天吃瞭幾頓飯?
一頓。
我一頓也沒吃,上午一直在霍飛傢,下午就到瞭這邊,唉,一下子失去瞭兩個隊友,我這個隊長失職啊。
何隊長邊自責地說著邊大口地飲起酒來。
何隊長頭上的傷口處還纏著紗佈,隻不過戴瞭頂帽子遮擋瞭一下,受傷的左臂仍舊用吊帶吊著,隻是走路不再那麼一瘸一拐的瞭。
不一會兒,何隊長就和我把那瓶白酒給喝幹瞭。
何隊長噴著酒氣,睜著血紅的眼睛,對我說:小呂,現在小康走瞭,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看你這幾天人瘦瞭一大圈,眼睛裡佈滿瞭血絲,你要振作起來。幹我們警察這行的,尤其是刑警,腦袋每天都是別在褲腰上的,說不定啥時就光榮瞭。我21歲當警察,截止到現在,我身邊殉職的已經有十多個瞭,我、小康、霍飛都是從事的高風險行業,我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瞭,隨時準備拋頭顱,灑熱血,你要理解!
嗯,何隊,我知道這些,你們這個工作性質決定瞭你們隨時都會處於危險之中,當日我和康曉茗談戀愛的時候,她也曾經跟我這麼說過,讓我有個思想準備,但當真的發生瞭之後,我卻仍是無法接受,更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說著說著,我哽咽瞭起來,在酒精的作用下,忍不住淚水縱橫。
小呂,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我們警察每天都是在刀尖槍口上過日子,但當身邊的隊友倒下後,我也無法接受,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何隊長說著說著也忍不住掉下瞭眼淚。
來,我們接著喝酒。何隊長擦瞭一把眼淚,又動手起開瞭桌邊放著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