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警花思忖再三,終於下定瞭決心,說出瞭我最擔心也最害怕更加不願聽到的那兩個字。
我們去做流產吧。
聽到她這句話後,雖然我已有瞭些思想準備,但當‘流產’二字從她嘴中說出來後,我的腦袋仍是止不住地嗡的一聲。
阿花,真的要去做流產嗎?
嗯,我已經考慮好瞭,必須得去做。
突然,我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怨氣來,忍不住生氣地大聲說道:憑什麼呀?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們兩個人的,你說流產就流產啊?
你嚷嚷什麼?我這不是和你協商嗎?
我不同意。
我吼完之後,賭氣離開沙發,生氣地一個人躺在床上,將康警花一個人撇在瞭沙發上。
過不多時,我聽到康警花壓抑的哭聲,我正在氣頭上,也就沒有搭理她。
又過瞭一會兒,康警花的哭聲大瞭些,我有些放心不下瞭。
再過瞭會,康警花依舊在哭,我肚中的怨氣跑的無影無蹤瞭,剩下的除瞭心疼就是牽掛。但我仍是不想放棄自己的想法,隻好咬牙狠心和她冷戰下去。
如此又過瞭幾分鐘,看到康警花仍舊啼哭不止,我再也無法和她冷戰下去瞭,從床上爬起來,悄悄來到她的身邊坐下,柔聲勸道:阿花,不要哭瞭。
她邊哭邊生氣地說: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明白瞭,你就是不聽,你以為我想去做啊?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嘛。
看她淒淒哀哀的樣子,聽著她的泣血之語,我心疼地把她攬進懷裡,柔聲對她說:不要哭瞭,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聽我這麼說,她忽地止住瞭哭聲,靜靜地趴在我懷裡,過瞭幾分鐘之後,她緩緩抬起頭來,滿臉的淚水,問我:你同意瞭?
嗯,我同意瞭,你就是我的全部,你想怎樣就怎樣,我聽你的。
聽我這麼說,她坐起來擦瞭一把臉上的淚水,又開始愣神發呆瞭。
阿花,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我邊說邊起身去拿外套。
等我把外套拿過來給她披在身上,她反而不動瞭。
阿花,你哭著鬧著去流產,現在怎麼又不動瞭?
我再想想,你別催我,讓我再想想。
我暈,這丫是不是又改變主意瞭?難道她又想要這個孩子瞭?我心中頓時高興起來,急忙坐在旁邊靜靜地等待她最後的決定。
說真的,從客觀出發,康警花說的很對。但人是個感情動物,往往到瞭最後下決心的時候,反而會變得優柔寡斷。此時此刻的康警花就是這樣。
就在我等著康警花做最後決定的時候,她卻忽地一下躺在瞭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我不敢打擾她,讓她再好好考慮考慮,最好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按照我說的去做。
就在我滿懷希望期盼的時候,卻傳來瞭均勻的呼吸聲,我仔細一看,康警花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瞭。
奶奶的,這丫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伸手把她推起來,但又於心不忍,隻好悄悄站起身來,到床上取過毛毯來,輕輕給她蓋上。
我躺到床上,但沒有絲毫的睡意,一雙小眼盯著屋頂,大腦卻在天馬行空地思考著。
自從知道康警花懷孕之後,我突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又沉又重,從來沒有過的責任感壓在我的心坎上,使我瞬間成熟瞭起來,感覺自己是個地地道道的大人瞭。
康警花對我一心一意,我也要對她一心一意,再也不能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瞭,將傢庭責任感和社會責任感深深地裝在心中。
康警花已經說瞭,最遲過瞭五一節之後,我們就結婚,人一旦成婚,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瞭,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胡作非為瞭。
在床上躺著這麼天馬行空地想著,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中已經是中午十二點瞭。我悄悄從床上爬起來,康警花依舊在沉沉地睡著。
我剛想返身再回到床上,隻聽康警花說道: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到哪裡去?
到醫院去,去做流產。
阿花,你考慮清楚瞭?
嗯,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瞭。
她邊說邊起身穿上外套,唯恐自己又再變卦,不管不顧地快速向外走去。
我隻好麻利地穿上衣服,緊跟在她的身後。
進瞭電梯,我仍是不甘心地問道:阿花,你真的考慮好瞭?
嗯,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和我談論這個問題瞭,就這麼定瞭。
我暈,這丫剛才是睡覺還是在考慮問題?怎麼態度變得這麼堅定瞭?
我挺著滿肚怨氣噘著嘴陪康警花去瞭醫院做瞭流產。
康警花做完流產之後,臉色蒼白,人憔悴瞭很多。那個慈祥的中年婦女大夫很是負責任地叮囑我:回去後要按照坐月子的標準伺候你對象,按照我的交代按時給她服藥。
我不停地點著頭,一一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