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二、碩鼠

  如果主席臺上的副行長講些官話,宣讀些狗屁文件之類的,老子肯定能快速地坐著就會進入深眠狀態。但那個副行長在冠冕堂皇的官話之後,他開始講起去年在全國金融系統范圍內發生的一系列案件,頓時使老子全神貫註瞭起來,這可是一幕幕一出出血淋淋的真實案件,想不認真聽都不可能。

  那個副行長對每個案件是如何發生的,作案者作案的動機以及作案的詳細過程都講的清清楚楚,仔細透徹,讓人猶如身臨其境,感觸頗深。

  尤其是作案的金額之巨大,實在是出乎老子的想象。奶奶的,老子可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生動的案例。動輒就是上百萬上千萬甚至上億,更有甚者還卷款潛逃到國外,將數以億計的巨大資金鼓搗到國外去,到瞭國外還他媽受到貴賓式的接待,日。操他媽的,這些人真是一群金融碩鼠,碩鼠就是TMD碩大的老鼠。

  這些案件凡是牽扯到內部人員的,對內部人員的處理結果之嚴厲更是讓人瞠目結舌。從情理上講,這些直接作案者都是咎由自取,怎麼處分都屬正常,即使拉出去吧唧一聲槍斃瞭也不為過。重要的是那些作案的內部碩鼠身邊的同事可就倒瞭大血黴瞭,好多人根本就不知情,稀裡糊塗地就成瞭受牽連的受害者,有的被撤職,有的被查辦,有的被開除,有的被迫辭職。

  一個小JB儲蓄所或分理處的工作人員犯瞭案子,比作案人員高好多級別的高官都要受到牽連。例如一個地市級分行下邊的一個小小的儲蓄所或分理處的一般工作人員作案,地市級分行的行長以及分管此項工作的副行長,下邊支行的行長以及分管此項工作的副行長,從上到下凡是與這件事掛上鉤的,雖然你沒參與,雖然你不知情,甚至你都不認識作案者是哪個狗日的,都會脫不瞭幹系。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桿子捅到底,連烤帶涮,把你烤糊涮焉為止,太他媽殘酷瞭。

  老子聽著聽著不由得背上嗖嗖直冒涼氣,這他媽以後怎麼幹啊?老子現在所處的工作單位就是一個JB大的分理處,如果處在某個旮旯的工作人員作案瞭,老子雖然是個副的,也絕對跑不瞭。官不大但責任實在是太大瞭,大的都讓老子快喘不動氣瞭。

  我這才意識到趙俊男同志所說的‘這個會太重要瞭’的含義瞭,不得不像他一樣,認真聽認真記瞭起來。

  老百姓講話:財政是爹,銀行是娘,後邊跟著兩個大灰狼,工商稅務是也。如此看來,銀行這個‘娘’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高危行業,稍有不慎就會跌跤,甚至摔的再也爬不起來,操。

  老子邊聽邊後悔不該去那個狗日的城東分理處去當這個JB大的小破官,現在的腸子都快悔青瞭。

  這個會一直開到下午快五點,方才結束。會議結束瞭好大會,老子就像個木橛子一般呆坐在那裡不動,依舊沉浸在那些觸目驚心的案件中不可自拔。

  趙俊男拍瞭拍我的肩膀,微笑著說:大聰,今天的會聽瞭之後有什麼感想?

  趙組長,我聽的都想辭職不幹瞭,太嚇人瞭。

  呵呵,我就說嘛,這樣的會非常重要。咱們這些當基層負責人的,不管是正的還是副的,都要繃緊弦,時刻保持高度警惕,避免出現這樣的案件。

  趙組長,要是避免不瞭怎麼辦?

  要是避免不瞭,那就等著挨收拾吧。

  我靠,這個工作還真的不好幹瞭。

  對,你說的很對,所以一定要按照規章制度來辦事,業務操作一定要合規,隻有做到這些才能免責。

  嗯,趙組長,你說的很對。

  我邊說邊想起瞭清朝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說的那句名言:難得糊塗。

  人還是糊塗點的好,不要在官場上混。官場可不是一般人能混的瞭的,官場就像個大染缸,白的染成黑的,黑的染成紫的,不管你的官階大的像驢吊還是小的像JB吊,最好是離官場越遠越好,不要留戀更不要貪婪,稍有不慎輕者變成太監重者陰溝裡翻船。

  ‘官’字上邊有個寶蓋,寶蓋上邊有個點,寶蓋是官帽,那個點就是TMD頂戴花翎。‘官’字寶蓋下邊的筆畫,是一個豎畫和一個‘呂’字的合成,仿佛是呂字靠墻站。

  日,老子本就姓呂,老子雖然不迷信,但如此分析,那就是姓呂的戴上官帽豎上花翎,隨之就是靠墻站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