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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禦醫院裡上下一片歡騰。

  困擾瞭禦醫們多日的魏災星魏公子終於退燒瞭。這病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是稀裡糊塗。不過這些都不是禦醫們關心的,他們隻知道,終於不用被商王陛下的刑杖摧殘瞭,真是阿彌陀佛!

  幾個禦醫在幫著魏七反覆的請瞭脈手,上報給在禦書房裡與朝臣們商議政事的商王陛下。魏公子一切安好,除瞭多日不進水米腸胃有些脆弱外,基本上已無大礙。

  商奕非把禦醫們送上的奏折看過丟到瞭書案上,抬起頭看向在一旁微低著頭的原錦書。

  “原丞相,你怎麼看這件事?”

  原錦書抬頭驚訝的看瞭眼商奕非,要知道,他可沒想到這件事情商王陛下會問他的意見。文武兩官自來就是對立,而他們這些文官也的確看著那些個魯莽武夫很不順眼。

  商奕非如感覺不到原錦書的視線般,手指不斷的在桌面輕輕打著拍子。

  而站在原錦書對面的戎寒的註意力卻集中在瞭剛剛內侍送上來的折子上。是他的錯覺嗎?他覺得商王陛下在看瞭那個折子後,這些天一直有的暴躁似乎消失無蹤瞭一樣,看著商奕非輕敲擊桌面的動作,他甚至覺得,商王陛下已經變得很愉快瞭。

  “微臣以為,如果消息是真的,那麼商國最好能夠效仿鳳國的君策,開始以武風為主,以武將為中心,抓緊時間,開始征招兵卒。雖然現在微臣還不敢說會有戰事來臨,但是恐怕,也不會太遠瞭。”

  原錦書的面容微肅,臉上的表情帶著一抹凌厲,這讓他原本就俊秀的臉龐氣勢微冷凝。

  “如果現在真如折上所說的,我們的國土與鳳國日漸臨近,那麼,臣相信六國相安無事的日子恐怕也沒有多少瞭。一旦國土相接,即使我們商國沒有興兵的意思,誰又知道他國會是何想法?千年前的戰爭,讓六國除瞭趙國皆是元氣大傷。而這一次的國土相交,誰又知道最後是哪一國挑起戰端?”

  原錦書舒瞭一口氣,感覺到瞭戎寒與商奕非微微有些驚訝的眼神時笑瞭笑。他雖然是文官卻絕對不是迂腐之人,雖然稱不上高瞻遠矚,但是卻也懂得什麼叫做未雨綢繆。

  “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我們商國位於西南的位置,雖然比不得鳳國的先天得厚,卻也是魚米之國。他們北方之國不隻一次的覬覦我們的富繞,皆因距離過遠加上我們與晉國始終唇齒相依合作無間,這才逃過瞭北方眾國的一次次侵占。而這一次,鳳國一旦與們國士相交,弄不好北方諸國還有其他的想法,陛下,我們雖是南人,卻也不能隻是文弱之氣啊。”

  “啪啪啪。”

  戎寒拍手,臉上難得的,第一次對原錦書的話語充滿瞭驚嘆之意。

  “陛下,原丞相說的正是臣想說之言,休養瞭百年的商國,這一次一旦國土相交,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數?現在地動越來越頻繁,看樣子,不出百年,商國晉國與鳳國之間就真的是要親密無隙瞭。十年育樹,百年育人,我們商國不能到那時再養兵置馬,那時已經必定是遲瞭。”

  戎寒的話讓商奕非微微低下頭,眼中有瞭思索之意,而原錦書則是松瞭口氣,看向戎寒的臉帶著一抹滿意。

  這武夫原來也不是一肚子草包啊。

  戎寒像是知道原錦書的意思,唇角露出一抹嘲弄。

  書呆子,原來你沒總是死讀書,讀死書?

  兩人眼神相交間,電光雷閃,既有些許相互排斥,卻也微帶著一些惺惺相惜之意。

  商奕非的註意力卻沒在下面那兩位充滿瞭交匯感的臣子的身上,在思索瞭兩個重臣的話後,他的註意力已經轉到瞭禦醫們送上來的折子上。

  魏公子已然無礙,隻要再進些調節腸胃的藥既可痊愈?哼,真是心病還需心藥醫麼?魏七,你這樣隻會讓我更放不開你。我沒得到你的心,又怎麼放開你讓你走?古銅色的手指拂過瞭那寫出瞭燙貼到他心臟的名字的紙張後終還是滑過後重整神色,商奕非努力的把一切雜念都從頭腦中抹去。

  他是商國的王,而任何事情,都沒有國傢大事重要。

  ……

  苦澀的味道縈繞在舌尖,魏七緊緊皺著眉頭咽瞭下去,旁邊的宮人送上雪白的蜂窩糖,魏七搖搖頭推拒不吃。

  這點苦都吃不瞭,還談什麼將來?比起心裡的痛苦,嘴裡的苦澀似乎都不是什麼難忍的瞭。從一邊的宮人手裡拿過天青色的茶杯喝瞭口水沖淡瞭一下嘴裡的苦味,魏七勉強從床上坐瞭起來。

  躺得時間太久瞭,覺得身體好像上瞭銹一樣,一動就艱澀的厲害,一邊的宮人上前扶住魏七,卻被魏七推到瞭一邊。

  “不用。”魏七的嗓子還是有些沙啞幹澀,不過要比剛醒時要好得多。

  魏七吸瞭口氣,從床上慢慢坐起,站到地上時腳一軟差點跌倒,被一邊的宮人扶住。

  “魏公子,您小心。”宮人嚇得魂飛魄散,要是這位爺兒有個好歹,就看商王陛下的重視勁,她們一眾伺侯的,恐怕都得不瞭好瞭。

  “呼……我沒事兒。”魏七嘶啞的說,舒瞭口氣後緩瞭緩力氣一點點往桌前走,宮人連忙扶著不敢再松開。

  病體初愈讓魏七實在沒什麼力氣,剛走到桌前已經氣喘得快斷瞭,身上的汗一滴滴自額頭落下,讓他隻覺得虛得厲害。

  “這樣虛弱?不是腎虧瞭吧?”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很是耳熟,魏七轉頭在看到商奕軻一身寶藍色的五爪蟒袍時,心裡想的卻是---已經半年瞭嗎?

  不經心的轉過頭,窗外的樹木雖然鬱叢叢的依然一片翠綠,魏七卻恍惚的想起,已經是九月瞭。

  沒有到半年,可是魏君宵已經不在這裡,對於九王爺商奕軻來說,對方的制約也就失去瞭意義。是這樣吧?

  抬手用湯匙挖瞭口煮得濃香的粥喝到嘴裡,魏七一副沒看到人沒聽到聲音的模樣。徹底的無視瞭對方。